耳朵痒痒的,像有根小羽毛在他耳道搔着。 他喉结动了下,想开口问点什么:“你……” “我在左翎川家,”孟朝因打断了他的问话,说,“你要来吗?” 齐柯寒:“……” 齐柯寒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有点理解,又不太能理解。 “你都和左翎川在一起了,还……”他发了会愣,才低头对着手机说,“还找我干什么?” 孟朝因语气轻快地说:“因为想到你啊。” 没听到他的回答,少年以为他信号不好,就又把话重复了一遍:“阿姨做了好多好吃的,她说可以请你一起来吃。” 齐柯寒闷闷地僵硬地站起身,把手机放在挂架上,往脸上泼了两把水。 他撑着洗手池,心跳得厉害,喉咙发紧,抬头时发现自己脸上挂着灿烂的傻笑。 他明知道孟朝因喜欢的是左翎川,不是他。 可他还是好高兴。 能想到他,那离喜欢他也不远了吧? 孟朝因就像一颗偏离轨道的卫星,脑电波异于常人,很难有人能接上他的频道。 他没有贞操观念,也没什么道德准则,只会做让自己开心的事,也只会说真心话。 帮忙做糕点时,他听到左阿姨提到齐柯寒。 左家和齐家关系一向不错,她想让左翎川带点刚做好的点心送过去。 孟朝因也没管旁边左翎川的臭脸,开口就说要打电话请齐柯寒一起来吃。 “行啊,”左矜不知道他们的矛盾,很快就同意了孟朝因的提议,笑着说,“阿姨下午有事出门,你们三个在家自己玩。” 孟朝因很开心。 左翎川特别生气,在桌底下拧了一下孟朝因。 然而少年把他这个举动当成了默许,捂着被拧红的手背眨了眨眼,就起身噔噔地就跑进卧室拿手机给齐柯寒打电话了。
第75章 齐柯寒临出门时忽然有点紧张,特意返回家上了点发胶,还换了身新衣服。 可换完后他又有点后悔,心想再用心又能怎样,他这张帅脸在孟朝因那分文不值,对方的眼睛里只有左翎川,一厢情愿凑上去的他连倭瓜都不如。 但他还是去了。 抬手敲门时,齐柯寒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心里却预想着左翎川不让他进门或者进去后被冷落等尴尬情况。 门很快就开了。 他还没做好准备,穿着宽大睡衣的孟朝因就像热情的小狗一样扑了过来,把脑袋窝在了他的脖颈边,跟他说:“齐柯寒,你来啦!” 声音很轻快,高兴的情绪不像作假。 在臭着脸的左翎川要过来把狗拎走前,少年突然踮起脚,在齐柯寒脸颊边亲了一下,小声说:“谢谢你,你真好!” 齐柯寒感受着脸上余留的温软触感,脑子有点宕机,都没意识到这其实是张“好人卡”。 但当“好人”有如此待遇,似乎也不亏。 孟朝因还要说什么,就被背后的左翎川一把搂住腰扯出去了。 “孟朝因,你对他那么热情做什么?”左翎川实在是忍不住了,扼住了孟朝因的下巴,咬牙切齿地说,“我没同意你邀请他过来。” 孟朝因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事,转头用黑亮亮的眼珠盯着他的脸,兴奋地用手比划着,含糊不清地说:“可是可是齐柯寒有好多好玩的,三个人会更热闹一点……” 左翎川:“……” 他感觉到不能理解:做爱又不是集体团建活动,为什么一定要热闹? 过了会,他从少年这句话里体会到了另一层含义:原来孟朝因叫齐柯寒过来是希望对方送情趣道具。 左翎川松手后,孟朝因马上从他怀里溜了出去,开心地跑到齐柯寒面前,问:“你有没有带那个……那个毛绒绒的过来?” 齐柯寒来之前只想着打扮自己跟发小搞雄竞,没想到孟朝因这么直接,叫他来居然是希望在左翎川家三劈。 他连套都没带,怎么可能带那些不可言说的东西出门? 毛绒绒的……孟朝因说的不会是他压箱底的狗尾巴肛塞吧? 看他神色犹豫,孟朝因失望了会,又开口问他:“那个会嗡嗡的呢?” 这么喜欢上回跟他玩的震动棒?齐柯寒耳根发烫,掏出口袋,摊开手证明自己什么都没带,压着声说:“……我是空手过来的啦。” 孟朝因更失望了。 如果他有耳朵尾巴,现在肯定都可怜巴巴地耷拉了下来。 “你……”齐柯寒受不了孟朝因这副表情,说,“你刚刚又不在电话里说。我回去拿还不行吗,你还想要什么?” 孟朝因抬起头,刘海后的大眼睛又亮了起来,慢吞吞地说:“想要更厉害的,还要那次的手铐眼罩……” 旁听的左翎川眉头紧皱:“……” 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 “那次”是哪次?这两人到底做了几回?
第76章 齐柯寒仔细一琢磨,发现自己不能走。 他要回去也得把孟朝因带上,不然待会左翎川把门反锁,不让他再进门怎么办? 他自动忽略了左翎川仇视的眼神,摸了摸自己被亲过的地方,心情怪好的,想朝因真是只知恩图报的小乖狗。 鸡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不枉他拿零用钱买了那么多小玩具,终于能让自己的鸡巴被孟朝因看重。 “这是我家。”左翎川把孟朝因娇小的身子挡在后边,出声提醒对面的蚂蚱,意图让对方识相点自己滚出去。 齐柯寒拉长声音哦了声,说:“如果你不同意在这里做,那可以把孟朝因送到我家。” 他感觉孟朝因对他的态度有松动,一时有些得意,忍不住恃宠而骄地挑衅起他发小。 “我没请你来,”左翎川越看越觉得齐柯寒欠揍,皱眉说,“你自己回去。” 齐柯寒还没说什么,孟朝因就从后边探出了脑袋,认真跟他说:“但但是阿姨有说你可以过来,没有关系。” 左翎川:“……” 他脸色愈发臭了,垂在腿边的手攥成了拳头,十分火大地想:孟朝因,你到底是向着谁说话! 孟朝因比齐柯寒更没眼力见,他在这里生气,少年还要拉住他的衣袖,用那双仿佛装着小星星的黑眼睛望着他,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小声问他:“左翎川,好不好?三个人玩的话一定会更开心……” 左翎川当然会说“不好”。 他一点都不开心,并且感到自己的观念受到剧烈冲击。 孟朝因昨晚拒绝他,今天还敢在他面前撒娇提要求。凭什么?明明是孟朝因主动来接近他,现在却是他在承受这种“求不得”的折磨。 “不好?”齐柯寒挑眉看了他一眼,又歪过头看向孟朝因,像招小狗一样勾了勾手,笑着说,“既然他不想玩,那你跟我回家玩吧,抽屉里的东西随你挑,玩到你开心再停。” 孟朝因艰难地思考着。 他想待在左翎川身旁,可又觉得和齐柯寒玩也很有趣。之前不是也有三个人一起玩吗?大家都很开心呀,为什么这次就不行呢? 对于难选的两个选项,孟朝因通常会选择顺应本心,选择最能让自己快乐的那个。 他听到左翎川问他:“你想去?” 他诚实地点了头。 左翎川又问他:“不是说喜欢我吗?别人一叫你就走?” 孟朝因又点点头,手指缩进了衣袖里,小心翼翼地看向男生冷漠的脸。他还是很喜欢左翎川,对方愤怒的样子让他更加兴奋,他喜欢被惩罚,同时也喜欢看别人因为他的所作所为产生激烈的情绪。 所以对他而言,最佳选项应该是: 激怒左翎川。 这样接下来就不用他做决定了。要么左翎川朝他发火然后干他,要么齐柯寒会把他领回家然后干他,要么这两人一起干他。 孟朝因认为不管哪一种走向都很好。 “超级喜欢你,”他拉住左翎川的尾指,一边观察着对方的神情,一边坦诚地说,“可是,也有那么一点喜欢他。”
第77章 要用比喻形容左翎川此刻的感受,大概可以总结成:当他终于下定决心收养那只总跟在他屁股后的小脏狗时,发现小狗除了他之外还有别的主人,并且时不时会跑去别人家吃粮。 他憋着口恶气,可找不到发泄点,只能闷在自己肚子里慢慢消化。 为了这种事破口大骂很掉价,即使已经气得咬牙切齿,也得装得毫不在意。 但事实上他在意得要死,在意想把孟朝因关起来,在对方心口烙他的名字,从此全心全意地爱他一个,不要在他面前提别人。 孟朝因和他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不纯洁,也不忠诚。 货不对板货不对版,还没有地方投诉。 搁在以前,他肯定会发火把狗丢出去,罚孟朝因在楼道里面壁思过两小时再回来。 可现在这里就蹲着个等着捡狗的人,只要他敢丢,齐柯寒就敢抱走他的狗。 左翎川本想把孟朝因的手拍开,可感觉到对面的齐柯寒虎视眈眈的眼神,他都能想象到自己动手后发小赶过来对少年嘘寒问暖的恶心场面。他眉头又皱了起来,甚至开始觉得这是齐柯寒的阴谋,靠踩他来拉高自己在孟朝因心里的印象分。 在电光火石间,他反握住了孟朝因细细的手腕,低头咬住了对方的嘴唇后,又用另一只手揽住了少年的脖子,狠狠地加深了这个吻。 想三个人一起? 可以啊。 他们俩做,齐柯寒当观众。 孟朝因顺从地张开嘴,接纳了他顶进去的舌头,并很快沉浸在了这个热烈的吻中。他们今早用的是相同的牙膏,唇齿间都残留着相同的薄荷味,相碰的舌像两株植物紧紧交缠的枝条,茎干上细小的刺扎进彼此的身体,往对方的血管里注入自己的体液。 “左翎川,是你说不喜欢他,我才会对他出手。”齐柯寒看不下去了,吃味地抓住了孟朝因的胳膊,意图把少年从他怀里抢回去,“你现在算什么?不喜欢他,因为我想要,所以你就舍不得放他走了?” 左翎川用手臂揽住孟朝因的腰,仔细地舔掉了对方唇上的津液后,才抬眼看向发小,冷声说:“我怎么想关你屁事。” “关我屁事?”齐柯寒气得开始口不择言,说,“当然关我屁事!你也没名没分,没资格垄断孟朝因的屁股。” 左翎川:“……” 齐柯寒感觉自己戳到了左翎川的痛点,终于畅快了点,接着说:“左翎川,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孟朝因是你的所有物?” 左翎川深吸一口气,跟被他们俩当成拔河绳的孟朝因说:“下次别用能洗掉的记号笔,直接把我的名字纹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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