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选修课有,”王婧僵硬着嘴角,“但很多同学都逃掉了。” 顾牧尘点点头,无意识地伸出手贴了下自己的脸颊:“啊……还真烫。” 什么小情儿啊金丝雀,那些看古早霸总小说的记忆一起开始攻击王婧,她只当自己老板铁树开花,居然能因为看个视频羞到这个地步,搞笑呢,不就是俩人贴着跳了个舞—— 可老板的反应未免太大了点。 呼吸变得粗重,胳膊软绵绵地耷拉下来,身子似乎都要从凳子上滑落,王婧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接触到对方手臂那刻才惊呼出声: “顾总……你发烧了?” 这次的倒下,来得比想象中更快一点。 顾牧尘被司机路露搀起来时才清醒,当机立断决定去贺颂那里苟着,这次生病还是有点太严重了,怕晚上真的烧晕在家,紫都这里没住家阿姨,钟点工也是隔天来一次,实在不敢赌,就当给自己休年假。 “傻子不去医院,”接过人的时候贺颂破口大骂,“我又不会看病!” 顾牧尘抬脚踢上门:“一粒退烧药就好,别的也没用。” 贺颂这段日子有点过于嚣张,剃了秃瓢要痛改前非,诀别渣男彻底放飞,他的摄影工作原本就有些玩票性质,现在也没法儿出门见人,全部都往后推,天天在家打游戏看漫画,过得乐不思蜀,说是失恋心碎,细胳膊细腿反而还长了肉。 吞了药喝了水,三百平的大平层里还是稍微有那么点香水味,顾牧尘靠在沙发上,身上裹着个小毛毯:“你不是戒色吗,还喷这玩意干嘛?” 贺颂平日的空调温度特低,这会儿见顾牧尘的难受劲,勉为其难地拿着遥控器调整,闻言翻了个白眼:“凭什么戒色,我这是在洗涤心灵!” “你洗涤心灵用香水和……那玩意啊,”顾牧尘的小脸还红着,头发垂下来,整个人看起来都软乎乎的一团,“也不收拾下。” 他也不是故意的,没办法,坐下后才发现,又实在是太显眼了。 沙发角落,赫然躺着个小玩具。 贺颂最近寡得要命,自己又一个人住,自然想在哪里就在哪里,偶尔想起那个小模特的话,就用现代科技完美解决,在贤者时间到来之际,也把情啊爱啊的臭男人全部抛之脑后。 “什么?”贺颂抓起个渔夫帽带头上,眼睛跟着看去,“嗐,这不我新男友嘛,你要用借你。” 顾牧尘面无表情:“好意心领了。” 贺颂乐得不行,这俩人打小就认识,什么鸡零狗碎灰头土脸的样都见过,也毫不在意地在旁边坐下:“真不用?我卧室还有一抽屉……” 顾牧尘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 “你绝对是冷淡,”贺颂翘着二郎腿,眼神犀利,“否则我真想不通,不谈恋爱又不用玩具,你平时都怎么解决的……哦还有小静也是……” “咱身边朋友感情生活都蛮惨淡的,”顾牧尘轻描淡写地接过话题,刚刚吃过药,这会儿开始出汗,“所以恋爱有什么意思,没劲。” 贺颂跟着琢磨:“你别说,想想的确都挺惨挺奇葩的……哎对了,你让我帮忙调的医院监控也找出来了,楼梯间和地下停车场C区对吧,忘发给你了。” 他说着就站起来,去拿桌子上自己的手机。 “怎么说?”顾牧尘的精神已经好多了。 贺颂翻着手机页面没抬头:“我也就看了两眼,很奇葩呀,这么大的男孩了……” “哭的时候还要去楼梯间那躲起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玩具这个重点画线,以后要考的
第25章 “我直接发给你?”贺颂继续嘟囔,“话说你为什么要查他?” 手机上已经收到贺颂发来的邮件,两段,不长,也就十几分钟,顾牧尘刻意避开了他和司徒静的那段对峙,单单挑着楼梯间附近那段要,贺颂兴致缺缺,快进两次就不再多看,只记得那个年轻男孩朝楼梯间走去的身影,抬起胳膊,似在拭泪。 顾牧尘身上的毯子稍微有点滑落,烧已经逐渐退了,他耐心充足,从头一秒就开始看,贺颂摸去厨房找夜宵吃,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恒温恒湿的中央空调,所发出的隐隐风声。 一群年轻人出现在地下停车场,中间有个女孩边走边打电话,别人为了等她干脆聚堆聊天,有两人拿烟出来抽,这家私立医院的监控可以收音,能大致听清对话。 ——老教授的情况很不好,能过这个冬天吗。 ——不确定,毕竟已经是癌症晚期了。 烟雾缭绕升腾,叶舟慢吞吞地跟在最后面,抬头看了看,又很快低下,小声说了句什么,就朝着侧面的楼梯间走去了。 摄像角度的问题,看不到他有没有在抽鼻子。 这段视频到此结束。 下一段则是由黑暗的画面开始的。 带着颤抖的鼻音唤亮了灯,叶舟的身影出现在楼梯间,他在转折台上抱膝坐着,脚并齐,很乖的模样,偶尔抬起胳膊在脸上用力地擦一下,若是灯灭了,就不轻不重地再发出点声音,是很悠扬的小调,听不出歌词,只能感觉到嗓子的哑。 顾牧尘把手机关了,抬眸盯向贺颂:“看上瘾了?” 贺颂手里抓了把小樱桃,不是那种紫红色肉质饱满的车厘子,而是本地产的品种,皮薄核小,红红黄黄,保存期限极为短暂,咬一口像尝了汪清甜的水。 “没,只是你托我办的事查好了,”贺颂鼓着腮帮子,不知已经在前面站了多久,“你俩还蛮有缘。” 本以为得查个三五天,没想到经历太简单清白,半日多的功夫查个底朝天。 “你那个太阳花项目,他做了四年的志愿者。” 最后这颗小樱桃似乎有些酸涩,贺颂把手心的核扔到垃圾桶,扯出张湿巾擦手,酸到咧嘴。 顾牧尘已经惊讶地站了起来,毛毯落在地面上,盖住了他的脚。 太阳花是他坚持了九年的一项公益事业。 也是他送给自己的成年礼物。 “那他……”顾牧尘竟说不出话,“我不知道,他也没说过。” 贺颂敏锐地琢磨出点不对劲来:“没说过,你俩到底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大企业或多或少都会参与点公益事业,为名逐利,顾家从老爷子那一辈就开始做慈善,老爷子不信鬼神因果,只是想尽可能多做点好事,而太阳花这个项目主要是针对听障儿童成立的,为其提供一定的医疗救助和康复费用,最开始的时候磕磕巴巴,也经历了不少的挫折,如今已经很完善,更帮助许多听障儿童成功融入社会,更好地进行就业工作。 见着顾牧尘沉默,贺颂继续念着手机上的信息:“……他家里还挺不幸的,怪不得那时候要去酒吧兼职,不过年年拿奖学金哎,应该足够学费和生活费吧?话说他知道太阳花是你办的吗?” 一定不知道。 顾牧尘刻意隐去自己身份,低调得不行,像叶舟这样的普通学生,是不可能从有限的新闻报道中探出他的名字。 和之前助理查出的内容大致相同,干净,漂亮的履历,描摹出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形象。 甚至还不忘为他人遮伞。 简直……干净到不可思议。 要么是自己真的小人之心揣度别人,要么就是叶舟另有深意,可他一个江南水乡小镇长大的男孩子,在阳光下跑起来的时候快乐得像只小马驹,笑着在移动餐车后面切卷心菜,章鱼小丸子发出诱人的香味,叶舟踩亮深巷和楼梯间的灯,眼神清澈又明净。 顾牧尘莫名有些烦躁起来,为着自己的怀疑,为着那个嗓音柔和地朗诵珍珠鸟的少年,他和贺颂擦肩往露台那里走去,外面星光漫天,夜凉如水,棕色的花园吊椅被风吹得些许晃动。 贺颂不像顾牧尘喜欢养花,他这人糙得厉害,露台全靠专人按时过来打理,隔上两个月把蔫头耷脑的换掉,搬来新的花团锦簇,这几天大概刚刚收拾过,沿着木质栅栏一片粉白,顾牧尘走到旁边看了看,认出来了,是白桃妖精。 这花名字听起来妖娆,其实特好养活,花苞缀满枝头,热热闹闹地挤攘着,让人想起精力旺盛的顽童,贺颂在旁边锲而不舍,还是搞不明白顾牧尘为什么要查叶舟的身份,絮絮叨叨中顾牧尘看到手机页面亮起,打开一看,正是叶舟发来的消息。 说来也是,加了微信这么久,却是两人的第一次联系。 “哥哥,你有去胡爷爷那里看病吗,还发烧吗?” 顾牧尘这会儿心中有着说不清的一股愧疚,连带着回复都温柔:“好多了,谢谢你。” 发完后再一看,觉得有些礼貌到客气的地步,忙补充一句:“和女同学跳舞怎么样,没出丑吧。” “哈哈,没有跳舞呢!” “那正好再多练练,”顾牧尘靠在栏杆上,一手回信息,一手推开贺颂凑近的八卦脸,“有机会我过去给你加油,好歹也是学长。” 刚刚知道叶舟是太阳花四年的志愿者,他对这小孩无比顺眼,打字都恨不得多来几个,甚至还刻意找了表情包,以示鼓励。 “跳不了了,”叶舟回复很快,“我也发烧了QAQ” 顾牧尘干脆语音拨过去:“怎么回事?” “哥哥,你要听官方说法还是民间说法?” 顾牧尘不自觉地露出个笑,甚至都能从轻快的语气中想象出叶舟的梨涡。 “都听。” “好的,官方说法是我长智齿了,结果就发炎发烧啦。” 话说一半没了音,顾牧尘有意纵容他,很配合地问:“那民间说法呢?” “民间说法就是最近好倒霉呀,你看我们都病了……”叶舟的声音又软又哑,“哥哥,要不要找时间一起去庙里拜拜呀?” 作者有话要说:
第26章 眼瞅着要到凌晨,贺颂知道顾牧尘的身体秉性,不敢跟人聊太久,催着赶紧回去睡觉,风柔了,月亮隐在淡蓝的云层后,连阳台栅栏旁的花都安静了,顾牧尘拿出体温计看了下,很神奇,居然没有再次起烧。 他有心把这次养病当度年假,手指轻捻着白桃妖精娇嫩的花瓣,远处的写字楼零星亮着灯,贺颂还是不放心,嚷嚷着滚床上休息去,别耽误他打游戏。 “明天叫小静一起玩,”贺颂晃着秋千,“庄园那的杨梅都熟了,咱一起去摘点?” 粉白的骨朵被松开,月季花整个苞儿都往旁边弹去,微微颤动两下才停止,顾牧尘拢了下身上的毯子:“可别,让我在屋里歇两天,不想出门。” “大后天也成,正好周末。” “不成,我有约了。” 贺颂这段日子实在过得嚣张,这会连遮丑用的帽子也不带了,棕色渔夫帽在手里抓出点点褶皱,可也比不上他嘴角促狭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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