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明明是夏天,寸头男却有种被野兽窥探的寒意,还没来得及分辨这危险感是否是错觉,就被调酒师的话打断了思绪。 “人家姥爷那一辈就经商了,”调酒师举起一根手指放嘴边,声音也随之变小,“并且顾总很低调的,没见过也正常,再加上他的脾气……” “反正劝您三思,这人很难追,曾经有个不要命的摸他,结果,唉。” 这声气叹得那叫一个长,叹得寸头男心里七上八下的,再偏头过去,那个隐秘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于是不再多想,有些震惊地张口:“把手砍了?” “法治社会,想啥呢?”调酒师奇怪地看他一眼。 “都怪他嘴馋呀,半夜里偷摸出去买炸鸡,碰见变态老板了,你不知道顾牧尘多记仇,当场把摊子掀了不过瘾,又砸钱在旁边开了两家炸鸡店,硬生生给人挤倒闭了。” 手段还挺文明。 寸头男:“……” 寸头男:“呵呵,你倒是跟他挺熟。” “当然熟,”顾牧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旁边,声调没什么起伏,“认识二十年的发小了,在这儿编排我呢?” “这不是聊到你光辉事迹嘛,”调酒师大咧咧地笑,“贺颂上厕所还没回来,我看看去。” 看在这人今天哄了贺颂两个小时的份上,顾牧尘冲着那溜之大吉的背影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就要转身走,却感觉袖子被人拉住了。 “别碰我,”他抽回胳膊,目光阴冷,“有事?” “不是,”寸头男还在凳子上坐着,“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顾牧尘拒绝得干脆:“不必。” 那眉眼里满是冷漠,却仿佛带有不可言说的诱惑,寸头男不由得喉头发紧,笑嘻嘻地把身子凑过去:“看着性子就烈,我喜欢……给个机会?” 他轻佻地岔开腿,乜斜着眼,大着胆子说了句下流的话。 顾牧尘随即拿起吧台上一杯伏特加,面无表情地松了手。 伴着一声惊叫,酒瓶直直坠落。 精准打鸡。 作者有话要说: 毒舌顾总,很辣(大拇指) - 开新文啦,再加点排雷 1.白月光是好人,在正文中不会出场哈,受对他更多的是同情,也没什么狗血的故事或者修罗场,是篇治愈系的小甜文~ 2.受有点难追,应该会拉扯一段时间 3.里面关于商场和事业描写全为角色和剧情服务,如果有bug那就是因为作者智商低,我先磕一个 4.会出现一些腰和脚腕的描写,尤其是赤脚,因为这是我的XP,对不起,我下流!(痛哭鞠躬) 以及如果不喜欢的话不必勉强,看文就要开开心心的嘛~ 顺便让我羞涩地推推专栏预收—— 《糙汉大哥和他的漂亮小作精》,看美人被疾驰而过的三轮车扬一嘴沙,身高差/体型差/肤色差 《方舒意和他的谎言》,看如何用三句话让男人为我花八万八,烧包赛车手攻×招摇撞骗受 谢谢可爱的你,啾咪!
第2章 今天似乎有些烂桃花。 贺颂还在厕所没回来,顾牧尘坐在沙发上喝柠檬水,拿出手机点进“今日宜忌”这个应用,看上面显示出的黄历运势。 说来有点羞赧,顾牧尘理科出身商业世家,却有那么一丢丢小迷信。 有些做生意的特讲究,从公司名到门口花篮摆设,都要请人看看算算,更遑论一些大的事业决策了,而顾家则正相反,顾老爷子这辈子就不信那神鬼叨叨,自信行得正坐得端,言行举止都贯彻着他的无神论观点。 而他妈顾红娟女士,则一脉相承。 顾红娟生性泼辣彪悍,二十不到跟人私定终身,见识到男人空有皮囊后果断踹之,在那个年代干出去父留子的事,年纪轻轻就接手了家里的公司,做得可谓风风火火,如今退出商场也毫不眷恋,带着自己的混血小女儿满世界乱窜。 在这样的家庭背景下,顾牧尘的小迷信就有点偷偷摸摸的。 其实他也就是看看今日运势,偶尔和朋友去庙里吃点斋饭静静心,还蛮惬意。 果然,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大字。 诸事不宜。 顾牧尘继续往下划拉。 忌会友,忌出行,忌与人争吵。 幸运方位:东南。 ……得,这下全踩了个遍,顾牧尘毫不犹豫地退出了页面。 姥爷和妈妈说得对,封建迷信要不得。 这会儿快到凌晨了,酒吧里灯影变幻音乐悠扬,手机亮起,那个粉色莲花头像发来条消息。 “颂儿喝大发了吐呢,我带他洗洗脸就回去。” 还没等顾牧尘回复,“叮”的一声,屏幕上方又出现一条消息提示。 “今日宜忌提醒您:可吹风去晦。” 顾牧尘淡定地收回手机,他虽然有点小迷信,但也不是什么都会跟着做,这会懒洋洋地捡了个果盘的葡萄吃,刚放进嘴里就皱起眉:“靠,怎么这么酸,比贺颂的爱情都酸。” 他又略带嫌弃地扫了眼哈密瓜块:“怎么不是方正的,切这么长,比贺颂看上那渣男的命都长。” 正无聊地自言自语呢,余光瞥见个白影朝自己飞过来,顾牧尘略微往旁边躲了下,发现是枚纸飞机,转着旋落在面前的桌子上。 顾牧尘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前方卡座那里有人冲他挥手,挤眉弄眼地示意打开那枚纸飞机。 ……今天怎么了,没完没了了还? 他到现在这个年纪和职场地位,其实很少收到这样明目张胆的示好或追求,势均力敌的知晓顾牧尘的脾气不会追,下属或者点头之交不敢追,只有在酒吧之类的声色场所,会因为这幅模样遭到点搭讪。 但也不至于这么多。 顾牧尘抬眸看了眼酒吧大门。 正好是东南方。 他当机立断站起来往外走,正好跟刚回来的贺颂擦肩。 贺颂迷迷瞪瞪的:“你干嘛呢?” 顾牧尘脚步不停地答了句:“看星星。” 门上挂着的黄铜小铃铛晃动,雨已经停了,虽然是夏天,但凌晨的气温格外的低,街道上的行人都沿着边避着风走,顾牧尘双手揣兜立于檐前,正正地被凌冽的寒风扑了满脸。 真、特、么、冷。 那吹个两三分钟就差不多了,心意到了就行,他可不会真傻在这站着挨半天风刮。 旁边圣诞树的松针也被刮得直晃,上面有闪着金光的星星,缠绕拉扯的玲珑灯泡,胖乎乎的松果和色彩缤纷的糖块挤在一起,缀有玫瑰的花环本来就有点斜,这会可以称得上摇摇欲坠。 这家酒吧就是他发小司徒静开的,顾牧尘一直怀疑,这家伙就是为了圆自己调酒师的梦,才开了这么个品味堪忧的店,大夏天的外面居然还坚持放棵圣诞树。 “砰——”的一声,两只黑羽长翅的红嘴鸟从旁边转角处斜飞过来,边喳喳叫边扑棱着翅膀打架,脖羽倒竖双爪欲挠,猛地滚到了圣诞树顶上,把玫瑰花环直接撞得掉了下来。 这样的动静也没惊住两只鸟,反而更加斗志昂扬地互啄,恨不得拍死对方。 顾牧尘敏锐地双眼一眯,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谁不喜欢看鸟打架啊! 凌冽的风中,两只鸟缠斗又很快分开,毫无章法地横冲直撞,顾牧尘的手机追着俩扁毛畜生,甚至不由自主地跟着往前小跑起来。 “啧,还挺凶。” 他嘴上这样说,眼睛盯着那两团黑影看,想着如果万一斗狠了受伤,自己正好也能救助一下,毕竟是这样寒冷的夜晚,要是没法儿飞了摔地上,小命够呛。 马路对面是条窄巷,电线杆上还贴了花花绿绿的广告,坏了的路灯频率很慢地闪烁着,两只鸟似乎终于疲惫,倏忽间分开,掠入如墨的夜色。 顾牧尘猛然站在原地,关掉了手机摄像头,直视前方。 “你一个出来卖的鸭子,在这儿跟老子装什么清纯?” “不是……呜!” “你乖点,别动……我给你钱,你也能少吃点苦头……” “放开我!” 巷子拐角处推搡的两人似乎也没料到有人突然闯入,高大的男人头发剃得很短,只有隐约一层青茬,那粗胳膊直伸出去按在斑驳的墙上,逼着对面的人没法儿离开。 “你录什么?”男人收回手臂,阴冷凶煞的目光扫过来。 吹风去晦气,今日宜忌,我可真谢谢你。 “我拍鸟呢,”顾牧尘认真道,“没拍你。” “草,”男人朝这边走过来,“你他妈的骂谁?” 路灯照不清这里的黑暗,倒在地上的垃圾桶渗着泔水,顾牧尘神色如常:“我拍的是鸟,有毛的那种,你头上这寸草不生的,往自己身上瞎按个什么劲?” 他这话说得不客气。 其实蛮不符合顾牧尘的性子。 虽然毒舌得口无遮拦,但他也就在朋友那会这样发挥,普通的陌生人面前,顾牧尘向来话少又冷漠,一张拒人千里之外的脸如同冰封。 换句话来说,顾牧尘今天愿意怼这个人,属于给他脸了。 眼前的景象和记忆中的似乎重叠,同样阴暗的角落里,皮肤苍白的少年被逼迫着欺辱,当年雪花纷纷扬扬,如今夏夜吹凉,顾牧尘抬脚走去,慢慢地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没什么表情地看向前方。 与此同时,刚刚还被挡住身影的人,也扭过脸来看向顾牧尘。 是个穿白短袖的少年,即使在夜色中也能看出眉眼的漂亮,大概是刚刚与人动过手的缘故,脸颊带了点潮红,唇角有伤,正微微地喘气。 “少多管闲事,”男人把指节捏得作响,“手机交出来,你滚。” 顾牧尘没有看他,注视着少年,语气放轻:“怎么回事?” “我不认识他,”少年咬着嘴唇,“快暑假了,我第一天来这兼职打工……” 他似乎很是委屈,重重地抽了下鼻子就不再说话,把滑落下的书包重新背好。 “嗯,”顾牧尘平静地点头,“明白了。” 黑暗的小巷被经过的车灯照亮短暂一瞬,男人往地上啐了口:“呸,什么学生,就是个出来卖的,他刚还把老子耳朵打聋了,别想就这样混过去!” “所以……操!” “咚”的一声响,一个铁皮罐头狠狠地被踢到男人的身上,又摔了下来,在地上咕噜噜地滚远。 顾牧尘收回脚,余光扫过对方衣服上的污渍:“不错,罐头不是个空的。” 男人将背心直接脱下,瞪着眼睛:“你完了。” 顾牧尘慢条斯理地把袖子挽起:“不是说聋了,这动静不是能听到吗?” 他抬起头笑笑:“嗬,医学奇迹呀。” 面对这种有可能动手的情况,顾牧尘还真没在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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