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伸出一只手,将年轻男人的手挡开。 今辞看了一眼挡在他身前的纪珣,对年轻男人道:“我自己弄就行。” 年轻男人看他们一眼,忽然道:“你们认识?” “申杰。” 纪珣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但带上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年轻男人撇一下嘴,“行行,我走了。” 但是走前又对着今辞眨眨眼,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帅哥,想喝酒找我哦。” 打电话? 今辞正疑惑时,纪珣转身过来,垂眼看他。 他们隔得太近,今辞下意识往后退一步,结果身后是假山,他的脚撞到凸出来的石块,身体向后晃了晃。 下一秒,又被纪珣双手握住肩膀拉了回去。 惯性让今辞往前扑,额头磕到了纪珣的下巴。 发懵中,今辞感觉一只手贴上自己的额头,很轻地揉了揉。 头上传来轻声问:“撞疼了没有?” 那手掌心微凉,今辞却感觉被烫了一下。 他慌张地从纪珣身边退开。 好在这次站得很稳。 “你衣服脏了。” 纪珣抽出自己胸前的口袋巾,“用这个遮一下吧。” 今辞:“不,不用了……” 纪珣已经三两下将口袋巾折好,轻轻拉开今辞的衣袋往里放。 不过在放时,纪珣的手顿了下,从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 借着光亮一扫,上面清晰地写着“申杰”两个字。 今辞也看到了,他有点懵,这个是什么时候塞进来的? 纪珣看他,“留吗?” 今辞没兴趣成为别人的猎艳对象,摇头。 纪珣就将那张名片在手心里一团,垂首继续给今辞整理口袋巾。 “……我自己来吧。”今辞说。 纪珣:“马上就好。” 今辞下意识就站着不动了。 纪珣正对着他,在身前投下一片阴影,今辞才意识到纪珣好高,他一米八的个头,纪珣比他还要高一截。 今辞不知道该看哪里,只好将目光落在纪珣的领带上。 他仔细看了两眼,反应过来纪珣的领带和口袋巾的颜色底纹都一样,应该是配对的同一个系列。 不由缩起食指按了按。 眼前忽然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今辞视线追过去,注意到是纪珣左手腕上露出的一截红色手绳。 手绳款式很眼熟,和今辞以前在地摊上见过的一块钱就能买一条的那种很像。 这样廉价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纪珣这样的人身上,想来是用什么昂贵的材料编织成的。 只是颜色太红,感觉和纪珣这个人整体的基调有些不符。 “好了。” 耳边传来纪珣的声音。 今辞回神一看,那团酒渍还真被口袋巾遮住了。 “谢谢。”今辞抬眼,“我洗了之后还给你,快递到你公司可以吗?” 纪珣看着他,点头:“可以。” 今辞移开双眼,“没事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了。” “好。”纪珣侧身让开,“回大厅吧,外面热。” 在今辞走了两步后,又叫住他:“今辞,那束桥边之约,好看吗?” 今辞不知道纪珣问这个代表着什么,但还是如实道:“很好看,谢谢你送给我。” 然后他就见纪珣很浅地扬了一下唇。 今辞见过不少次纪珣的笑,都是在各种商宴上偶然见到的,带着客套,充满官方的意味。 这个笑和以往所见不同,大概比较真实吧。 真实到让今辞的耳根莫名升了温度。 一定是外面太热的缘故。 今辞几乎有些落荒而逃般地离开了湖边。 走到半路,碰到了站在路旁看手机的严青嘉。 “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严青嘉收起手机,笑着看今辞。 没等今辞说话,他看一眼今辞衣袋里的口袋巾,说:“这颜色很配你。” 今辞顿时明白,“你刚才看到了?” “看到了。”严青嘉啧了声,“凑那么近,当时你俩那情况总感觉我出现不合适,就没出声。” 今辞语塞了一下,“没什么不合适。” 他把衣服被弄脏的事情讲了一遍,强调纪珣是为了帮他塞口袋巾遮酒渍。 严青嘉耸肩,“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外界眼中刻薄狠辣的纪珣原来心地这么善良,还有这么体贴的一面。” 今辞说:“感觉他也不是外界说的那样。” 这是今辞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至少几次见面,纪珣总是十分有礼节。 “那你知道纪珣最近被逼着结婚的事么?”严青嘉收了笑,神色忽然有些严肃起来,“纪老太太要纪珣娶男人给她冲喜。” 今辞微愣,“娶男人,冲喜?” 这件事今辞还真没听说,他虽然被一些人称一声今二少,但几乎不关注这些圈子里的事。 “这事最近才传开。”严青嘉显然知道不少,“现在只要有纪珣在的场合,就有人要么带着自家儿子往纪珣面前推,要么直接从外面找一些年轻男孩凑过去。都想和纪珣搭上关系。” 今辞想到了今晚那个叫申杰的年轻男人,说:“纪珣同意?” “最初是不同意的。”严青嘉说,“当年纪珣父母双亡,他那些叔伯没少使绊子抢夺公司。纪老太太又不是他亲奶奶,在纪老爷子死后还偏帮自己几个子女对付纪珣,纪珣和纪家关系很差,怎么可能任他们摆布自己的婚姻。但后来不知怎么回事,纪珣忽然松口,说可以考虑考虑。” 严青嘉说这些,其实就是想提醒今辞,“纪珣那一大家子个个都是麻烦。在逼迫下娶回去的男人,想必也很难让纪珣真心相待。今辞,我不知道你和纪珣是怎么走那么近的,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是多想一些。” 想什么,想纪珣是不是对他别有用心,准备利用他给纪老太太冲喜? 今辞没法跟严青嘉说他和纪珣的那一夜,他和纪珣也不是严青嘉以为的那种关系。 但严青嘉总归是为了他好,于是没再试图解释,直接道了谢。 这边没有风,待久了有点太热了,两人回到大厅里吹冷气。 晃悠这么久,两人都有点饿了,去取了点味道不大的水果吃。 两人坐在餐台旁,严青嘉示意今辞看前面,不远处是今恺那群人,正以今恺为中心凑堆说笑。 今辞没说话,吃了块甜瓜。 “你和今恺的关系看起来比以前更差了。”严青嘉说。 “没好过。”今辞道。 严青嘉往嘴里塞了颗葡萄,“他现在还送你假花?” 今辞摇头:“没送了。” 严青嘉略感惊奇,“他这是终于反应过来送假花这个行为有多恶心了?” 今辞笑了一下:“他倒是时刻都想恶心我。他没送,是因为我不收了。” 两年前他回今家时,在没人提醒的情况下带了两盆花回去,最终导致今恺过敏住院。 当天为了欢迎他回家,父母几人做了很多准备,但因为今恺的休克那些准备一个都没用上。 今恺进了医院,他也在医院待到很晚,然后正式回今家的那一天,就那么兵荒马乱又草草地过去了。 隔天就被告知,今恺过敏体质,需要好好养护,家里是不能养花的。 那时今辞还不了解今恺,挺愧疚,他也不希望自己的爱好影响到别人的身体健康,自然是一口答应。 之后今恺出院,说很愧疚因为身体原因让今辞失去了在家养花的爱好。为了弥补这一点,他找了所谓的大师专门设计,给今辞手工制作了一盆像极了真花的…假花。 后来今辞无意在网上看到了桃宝同款。 他当时并没有拆穿今恺。 那之后,隔一段时间今恺就会送他所谓手工假花,今辞也都收下。 一直持续到今辞发现今恺偷拿了资助人寄来的信件。 那时候今辞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今恺友好表象下藏着的敌意,并为之各种不适。 今恺偷拿信件意图偷窥他隐私的行为,踩到了他的底线。 今恺并不承认他拿了信件,家人也选择相信今恺,即便当时一个住家阿姨亲口说她看到今恺在信箱边停留了一阵。 最后他们的做法是把那位住家阿姨辞退了。 转天,当今恺又捧着一盆假花,一边说他没拿信是误会,又一边为惹他不高兴而道歉并把假花往他手里塞时,今辞彻底厌烦了他腻歪的表演。 当时他挥了下手。 本意是想挥开今恺,但最后只挥开了他手里的假花。 假花用陶瓷盆装着,落在地上就碎了。 那像一个很不友善的信号,让家人都紧张了起来。 他们拉开一脸难受的今恺,很严肃地对他说,他不应该这样摔碎今恺送给他的礼物,糟蹋别人的好意。 他们一点也没觉得今恺送假花这个行为有什么问题。 也都忘了今辞回家那天带回去的两盆花,也是这样被人摔碎在垃圾桶里。是他后来从医院回来,打着手机电筒去垃圾桶里捡回去的。 那是今辞第一次明确地表达了对今恺这个人的反感。 也第一次对才拥有的家人生出委屈之外的,失望的情绪。
第11章 早上八点半,闹钟响第三遍。 今辞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感觉还是很困,眼睛睁不开。 昨晚生日宴结束回到家时已经十点钟,入睡时间差不多是十一点半。 今辞的作息一向比较规律,尤其是夏天,即便晚上偏晚入睡,他也通常会赶在八点闹铃响之前醒来。 但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晚上睡不安稳,早上又醒不来,生物钟好像一下子乱套了。 连打了两个哈欠,今辞打起精神走进卫生间。 因为起来得晚了些,今天的早餐桌上他是最晚到的一个。 厨房阿姨给他端上早餐,有一个煎荷包蛋。 今辞闻到一股好明显的腥气,反胃的感觉汹涌而来,今辞扭头到一边:“鸡蛋是不是坏了?” “没有吧。”厨房阿姨迟疑道,“是今早才送过来的新鲜鸡蛋。” “怎么了,臭了?”今宇手边也放着一份煎荷包蛋,已经吃了一半。 他端起今辞那碟鸡蛋闻了闻,“没什么怪味啊。” 一旁的今恺把自己手边那份煎鸡蛋推过来,“阿辞你吃我这份吧。” 今辞对阿姨道:“给我来份粥吧。” 结果阿姨今早准备的是海鲜粥,还没端过来今辞就闻到了比煎鸡蛋还让他难受的腥气,忙叫阿姨赶紧端走。 最后今辞只啃了两片面包。 “吃这么少?”今母关心道,“给你煮碗面条?” “不用了,没什么胃口。”今辞说,心里那股恶心劲儿下去了一些,但还是让他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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