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谢京宥挤眉弄眼,“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不和褚荀坐?” 江昼没想到这个人敢和自己说话,惊讶了一瞬,才说:“换你,你想和他坐吗?” 谢京宥小声嘀咕:“我他妈之前和他当了一个周的同桌,我跟你讲,他上课专门记我名字,我讲一句话他就记我一次,他上课又不跟我们聊天,又不搭理人,我们聊天他还记名字,妈的,真的想揍他啊。” 江昼都觉得窒息,压低嗓子说人家坏话,“所以我不想当他同桌,会被他折磨死。”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由感叹,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两个人正在嘀咕,褚荀忽然转过头,面无表情,“上课聊天,扣分,写检讨。” 然后又转过头去了。 “操。”谢京宥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有没有人管管他啊!神经啊!什么都要管,八爪鱼吗?” 八爪鱼? 江昼点点头,正要说话,褚荀突然塞了一张纸条给他,还冷冷地瞟了他一眼,看得他心慌。 谢京宥好奇地凑过来,“哟,班长大人上课还传纸条呢?写检讨!” 江昼感觉这纸条上面写的东西见不得人,遮遮掩掩地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上课睡觉,扣10分;讲话,扣5分;吃东西,扣10分;逃课,扣20分。” “他写什么了啊?”谢京宥满脸都是好奇,“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江昼心如死灰,他就知道,褚荀不会放过他的。 “班规。”江昼把纸条给谢京宥看,“他要针对我们两个了。”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褚荀拿出纪律本,铁面无私地记下了他的名字。 江昼:“……” 谢京宥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拿笔在纸上写:“你得罪他了啊?” 江昼也拿起笔,歪歪斜斜地写下:“黄金矿工都挖不出他这种神金。” 这节课是高数课,江昼缺了太多课,他根本听不懂,老师才讲了几句,他就开始打瞌睡了。他成绩差,经常逃课,屡教不改,老师都放弃拯救他了,虽然看见了他在睡觉,也没心思搭理他。 梦境很混乱,江昼看见他爸浑身是血地闯进家门,把他狠狠地推到墙上,把一个空酒瓶砸到了他脑袋上。江昼抬手挡住,只听见他爸愤怒的吼叫声:“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画面一转,是他被带到警察局,警察严肃且认真地询问他是否知道他爸的去向,冰冷的光落到他瞳孔,幻化成扑火的白色飞蛾。 最后,他看见自己蹲在路灯下,一个人正在朝他走过来。 ——是谁? 江昼努力睁开眼去看,怎么也看不清那个人的眉目。 天旋地转。 江昼被人摇醒,他一睁开眼,眼帘就闯入了褚荀一贯冷淡的眉眼,琥珀色的瞳孔在镜片后显得格外冷冽,高挺的鼻梁,淡色的薄唇,有一种无名的悲悯。 像是从梦里走出来的人。 然后他听见褚荀说:“睡觉,扣你十分。”
第9章 我跟着他姓 话虽然是这样,可困意来了,挡也挡不住。 江昼这才清醒了几分钟,脑袋又开始模仿小鸡啄米了。 褚荀又瞟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把手中的笔丢到了江昼脚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不好意思,麻烦捡一下笔。”褚荀轻轻地说。 江昼半梦半醒,弯下腰把笔捡起来,递给他,又装模作样地抬起脑袋,假装在听课。 隔了一会儿,褚荀又敲了下他桌子,“抱歉,笔又掉了。” 江昼不耐烦地弯下腰去找笔,把笔交到他手里,“别再掉了。” 然后没过几分钟,又是“啪嗒”一声,褚荀手里的笔再次飞了出去,落到江昼脚下。他回过脑袋,很无辜的模样,“不好意思……” 他明明就很好意思! 江昼咬紧牙关,弯下腰,把笔捡起来,没控制好自己的怒火,把笔直接丢了过去。恰好砸在桌子的空白处,吸引来一堆人的目光。 数学老师也投来了目光,她早就看见了,这节课褚荀心不在焉的,没事儿就把脑袋转过去,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笔也一直掉,跟屁股下面有针一样,怎么坐都不安稳。 这可不符合褚荀的行为标准。 褚荀是个好学生,她不能放任不管,便淡淡道:“上课别搞那么多小动作,别以为不听也能考好,世界上没那么多天才。” 妈的。 这个猪苟怎么那么烦?他是小脑发育不完全吗?笔能连着掉三次? 江昼以为数学老师在骂他自己,越想越气,被褚荀这个死东西给气着了,困意一扫而空,在心里愤愤然地骂了一通,拿起笔跟着记了两道题。 下了课,他正想找褚荀算账,数学老师先一步开口,“褚荀,上来。” 褚荀应了一声,起身上了讲台,也不知道老师跟他说了什么,表情有些严厉。他低眉顺眼的,很温顺的模样。 “老师知道你聪明,但你也不能上课走神。今天小动作太多了,老师没办法装没看见,明白吗?”数学老师训了他几句,语气又柔和下来,“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跟老师说。” 褚荀点了头,看来他一直扭头这事儿太明显了,他不能这样做。 梁雁转过身来,说:“你们两个干了啥?班长课都不上了也要记你们两个名字。刚刚那节课,他起码扣了你们一百分。” 谢京宥耸耸肩,“不懂,一个组的他都扣分,要死一起死,反正我们都是一个组的,同生共死。” “别他妈拖累我啊。”梁雁一张好看的脸垮下来,“我没讲话啊。” 褚荀就是针对江昼一个人。 搁古代电视剧里,这叫连坐。 跟江昼有关的人全部都被针对了。 江昼脸上还带着伤,银发黑眸,乍一看格外凌厉,没好气道:“等他下来我就找他算账,不揍他我跟着他姓。” “真的假的?”谢京宥捏捏他胳膊,隔着一层厚重的校服,摸不太出来肌肉,一点也不怕死地问:“你打得过他吗?” 江昼理所当然地反问:“怎么打不过啊?” “褚荀学格斗的啊。”谢京宥说:“他那张脸比谁都臭,进校就被校外混混堵着打了,你猜猜谁没进医院?” 江昼皱眉,“他那细胳膊细腿的,就他?” “他平时穿得多,你看不出来。”谢京宥噗嗤一声笑出来,特猥琐,“我跟你说,他身材特别好,之前我们围攻过他,扒过他衣服。” 江昼睁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谢京宥一拍脑袋,“嘿,你不知道吧?我跟他是亲戚,他是我妈妈的姐姐的二大姨的表姐的儿子。” “听不懂。” “我和他祖上都是猴子。” 江昼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他,懒得跟他说话。 梁雁也跟着笑,他是单眼皮,眼型狭长,看人时很蛊,“亲戚是假的,但是围攻褚荀这事儿是真的。当时大一不是有一场研学旅行吗?你没参加,我们几个分到一间寝室了,那天晚上就把他扒了。”(为了阅读体验,一定要看本段的段评) 研学旅行要交钱,所以江昼没有去。 “不过没扒完,他穿得太厚了。”谢京宥插嘴道:“他穿了一件打底衣,一件保暖衣,一件高领毛衣,一件校服,外面还套了件大衣。” 梁雁说:“他穿得像个粽子,根本扒不完。” 江昼说:“那你们怎么知道他身材好?” “洗澡偷看的。”梁雁和谢京宥异口同声道。 “……你们好猥琐。” 不愧是南北双贱,贱得出奇。 难怪褚荀会针对他们。 褚荀被老师训完话了,从讲台上走下来,表情冷淡如冰。 江昼观察了他一下,还真的穿得很厚,光是肉眼可见的,就有一件羊毛高领毛衣,冬季校服,校服外面还套了件羽绒服。 只不过褚荀长得高,身材挺拔,穿再多在身上,也不会让人觉得违和。 看起来也没多厉害啊。 他停在江昼面前,面无表情,眸子垂下来,“上课睡觉,写检讨,五百字,放学前交给我。” 江昼握紧了拳头,他今天一点也不想跟着褚荀回家了,这个人分明是看他落魄了,借此机会狠狠打压他! 他还没硬气一秒,褚荀一个眼刀甩过来,他就泄气了,无精打采地“哦”了一声。 他能怎么办? 要不是褚荀,他现在还在街边的某个角落蹲着呢。 梁雁也有点怕褚荀,咧咧嘴不说话了。谁面对年级第一,都会有些压迫感。哪怕是他们这种整天嘻嘻哈哈的男生。 谢京宥凑到江昼耳边,眼睛瞪大,“诶,我以为你会打他,你不打吗?” 江昼爱干架这事儿人尽皆知,加上他还有个杀人犯老爸,大家对他的初步印象都停留在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的暴力狂上。 他妈的,挑事的。 江昼没什么脾气,他都寄人篱下了,他还要什么尊严啊,没骨气地说:“以后叫我褚昼吧,我跟着他姓了。” 他把脑袋“砰”地一下砸到桌面上,要命,他该拿褚荀怎么办啊? “好的,褚昼。”谢京宥有求必应,想都没想就喊出来了,嘴真是比谁都贱。 江昼有气无力地瞪他一眼,算了,他还是先想办法把检讨写完吧。
第10章 这是保护费 下课以后,江昼还是认怂了,不情不愿地拿笔戳了戳褚荀的后背,“班长,能不能不写检讨啊?” 褚荀回过头和他对视,薄唇吐出来两个字:“不行。” 下一秒,他话音一转,“不过如果你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可以不写检讨。” “什么?” “以后和我一起吃饭吧。”褚荀认真地说。 听到这话,谢京宥和梁雁齐刷刷看向他们俩,目光上上下下把褚荀打量了一番,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褚!荀!居!然!邀!请!别!人!和!他!吃!饭! 江昼正在担忧自己的吃饭问题,一听这话就懂了,褚荀这是想“包养”他呢!不仅包住,还包吃。他难堪地移开眼,他总有办法解决的,不能什么都依靠别人。 “我中午有事。” 褚荀轻笑了一声,清淡漠然的一双眼好似能剥开他的面具,下达了新处罚:“那写一千五百字检讨给我,午休之前给我。” 怎么还多了一千字! 江昼目瞪口呆,就因为拒绝和他吃饭,这人就打击报复?他是圣母病发作了吗?不把钱花出去他浑身难受? “班长大人要是钱多去大街上撒着玩呗,那多威风啊?你非要拉着我吃饭做什么呢——”江昼越想越气,他跟褚荀又没什么关系,他可不要一直接受来自褚荀的恩惠。 如果不是实在无处可去,他绝不会去褚荀家里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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