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冥收拾半天也收拾不出来,他这看着这个屋子,一脸的纠结。 沈青鱼这正吃着雪饼呢,就看到两个虽然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家相继进来。 两个老人在看到沈青鱼的时候,愣了一下。 这一辈子长在这乡下这种地方,两位老人见的人,都是早就已经习惯了的灰扑扑的模样,这见过最白净的就是大冬天的雪,还有那稀罕吃食,雪饼了。 这哪曾想,今儿个见到了一个跟雪饼一样的人儿。 这听说周北冥接了一个人回家,但两位老人见到沈青鱼的时候,都有一些发愣,一时间也没有怎么敢想到他的身上。 还是那位爷爷先反应了过来,这背着手喊了一声:“大海——” 周北冥这拿着扫把出来,也不看人,叫了一声:“爷。” 就跟周北冥说话的时候,俩老人还一直朝着沈青鱼的身上瞅着,说:“人家说你接了个人,是那孩子不,这……接回来了没有啊?” 周北冥:“接回来了,门口坐着的这个不就是。” 沈青鱼坐在那里吃雪饼,眼珠子晃悠着,想着要不要站起来打一个招呼。 沈青鱼不吃雪饼了,站了起来。 可这不等他打招呼,那爷爷就大惊小怪的样子看着他,嘴里哎呦呦~ 还是周北冥的奶奶说:“你这不是说好人要是过来了,送到俺那院儿去,让他跟俺一块儿住吗,你看你这,这接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让我跟你爷在村口望了半天,还是听人家说你接了人回来才过来。” 周北冥拍了拍自己的手,说:“跟你们一块儿住干啥,让他跟我一块儿住。” 沈青鱼眼珠子晃悠着,听他们商量着自己的去处。 这两位老人家穿的挺干净的,让人挺有好感。 不像周北冥,看着就粗犷潦草,身上还有汗腥味儿…… 沈青鱼又“偷吃”了一口雪饼,看着两位老人说:“我,我还是跟你们一块儿住吧!” 两位老人看他看不够,听他这话,又觉得他是稀罕他们,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 奶奶高兴的脸上全是褶子,乐呵呵地就想上前去摸摸他的小脸儿。 沈青鱼不喜欢别人的触碰,本来想躲开的。 但到底因为对方是个老人,所以就勉强忍了。 这看到他爷,他奶奶这么激动,周北冥心想,这是他爸妈的什么亲戚啊,关系有这么好吗?那他之前怎么不知道? 周北冥的奶奶,王胜兰摸着他的小脸儿,不知道咋办了似得:“哎呦呦,看这小脸儿长得呦,这是打门画上下来嘞小神仙呦!” 不光王胜兰想摸,周北冥他爷周开林也是手痒。 但到底是个男人,沈青鱼年纪又这么大了,他就只能在那看着,干着急地搓手。 周北冥这看着他奶奶揉搓沈青鱼,心里都不是个味儿。 心想这会儿怎么那么乖啊,对自己却是连碰都不让碰一下。 谁把他带回来的啊! 小没良心的! 周北冥这过去,一把将沈青鱼从他奶奶手里拉走了 “你们院子里头哪有他睡觉的地儿,让他跟我一块儿住。” 王胜兰的手挺粗糙的,沈青鱼的脸都被搓疼了。 这被周北冥拉过来,他自然求之不得。 两位老人这听到周北冥说让沈青鱼跟着他一块儿住,还觉得纳闷儿了。 之前的时候,他不是还说,只管将人接过来,他自己是不打算管的吗。 他们之前这好说歹说的,也没能让周北冥同意让沈青鱼跟他住在一块儿。 结果这把人给接回来了,周北冥这连跟他们说一声都没有,就直接带人到家里来的了。 而且…… 雪饼都还吃了一堆。 不过本来那富人家,说的就是让周北冥带沈青鱼的。 现在周北冥乐意让沈青鱼跟着他一块儿住,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三人开始当着他的面儿商量了起来。 “那,那也行,你爸妈那屋的床都几十年了,床板不是还塌了一块儿,你俩得住一个屋吧” “一个屋也成,晚上俩孩子还能躺一块儿说说话。” “这院里也得收拾一下。” “唉,之前也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这草拔了长,长了拔,我跟你爷也就不管了。” “先把草给拔了。” “……” 沈青鱼站在那里,一边偷偷吃着雪饼,一边皱眉。 在王胜兰跟周开林朝着他看过去的时候,他又一下子把自己的眉头给松开,毕竟这让人看见也不好。 人家都开始拔草了,沈青鱼连吃雪饼都不合适了。 他这一脸的纠结,却也不得不围上去。 周北冥见他要来拔草,只看了他一眼,就说:“会拔草吗?你就在那坐着吧。” 周开林纯粹就是没过脑子:“这哪有不会拔草的啊。” 周北冥刚才都已经客气一句了,沈青鱼以为这个爷爷也会接着客气。 虽然这就算是客气了,他也肯定是会拔草的,可这一句“这哪有不会拔草的”,就让他听着有一点儿不舒坦了。 合着自己真是寄人篱下来了。 周北冥也没想到他爷爷会说这么一句,只当他是老糊涂了,说:“你这老头咋恁不懂事儿,人家手上干干净净嘞,非让人家脏手干啥。” 他们说的是彻头彻尾的家乡话,沈青鱼听着有一点儿费劲儿,但也听懂了意思。 听懂了,眼珠子就转了一下。 周北冥赶人说:“你俩走吧走吧,不想干我自己干。” 王胜兰扯了一把自家的老头子,又打了一巴掌。 周开林还憋屈了,头上带的帽子都崴了,一整个委屈的小老头儿,“我说啥了我!” 周北冥跟他爷爷奶奶关系好,真就赶人了,将人往外头拢,说:“走吧走吧走吧~”
第7章 村霸,我是你想摸就能摸的吗? 沈青鱼这蹲在地上,装模作样地攥住了一根草,就这么看着。 那爷爷奶奶一走,沈青鱼就立马把那一根草给松开了,还一脸嫌弃地拍了拍手。 周北冥将他的小心思看在眼里,而沈青鱼跟他对上眼的时候,这一边搓着自己的手心,一边只当没有看到他。 周北冥过去,又问他:“你跟我住?” 沈青鱼一脸的纠结,又装模作样的去碰草。 周北冥瞅了一眼,把目光挪到他的脸上 ,知道他不是真的想薅草,就说:“别薅了,我这去找一个犁推推就行了。” 这蹲在地上的沈青鱼立马将自己的手揣了回去,说:“那,那好吧。” 沈青鱼这站起转身,还又叹了一口气,愁的不行。 周北冥出去借犁,走的时候说了一句:“你要是还想吃雪饼的话,就去屋里拿。” 沈青鱼本来想说不吃了的,但周北冥已经走了。 周北冥走后,沈青鱼朝着屋子里头看了两眼,还是进去了。 这屋里的味道闻着闻着,他也有一点儿闻习惯了。 其实也就是桌椅板凳陈旧的味道,多了一点儿泥土的腥味儿。 虽然不好闻,但挺……自然。 他找了找,找到了那个装雪饼的大塑料袋儿。 但里头的雪饼并不多,只剩下七八个了。 沈青鱼觉得少,不好全给人家吃了,就只拿了一个。 但他想了一下,就又拿了一个。 然后将把剩下的那些摆了摆,想摆出看着没有人再拿的样子。 趁着周北冥还没有回来,他跟一个小耗子一样,赶紧把那两个雪饼给吃了。 又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溜达了出去。 他这虽然装的悠闲,但腮帮子鼓鼓的,嘴角还沾了不少的糖霜。 怎么会这么好吃,沈青鱼都想再去拿一个了。 他这又溜达回去,抻着袋子,看着里头的雪饼,连这个屋子都不讨厌了。 刚又拿了一个,外头就传来了周北冥回来的动静。 沈青鱼立马将又拿起来的雪饼放了回去,还赶紧又摆了摆,尽量把剩下的雪饼摆的多一点儿。 等周北冥将犁放下,拿着本来是散斤称的,一整大袋整整齐齐的雪饼走到堂屋门口的时候,沈青鱼就跟一个小领导一样,若无其事地溜达了出来。 周北冥看他那明明擦过,嘴角现在又多出来的糖霜,又看沈青鱼一副若无其事,这跟自己对上的时候,大眼睛满是装出来的茫然的样子,有点儿想发笑。 他想发笑,也就笑了。 沈青鱼一副“你是不是莫名其妙”的样子看着他,问他:“你又笑什么?” 这说着话,眼睛还忍不住往周北冥手里提着的那一大袋儿雪饼上瞟。 沈青鱼忍不住咽了口水。 他这一下没注意,周北冥的大手就这样朝着他的嘴角过去了。 “啪——”的一声。 因为嫌弃身体直接起反应的沈青鱼一巴掌扇了过去,扇在了周北冥的手背上。 他这扇完,才发觉自己的反应太大了,简都算是在打人了。 沈青鱼面色有些讪然,没什么底气地说:“你碰我干嘛。” 周北冥也不介意,脸上还是笑着,又提着那一大袋雪饼进去,放在了桌子上。 他也不拆穿沈青鱼,说:“你这脸看着可真白,摸摸而已,还不让摸了。” 沈青鱼心想,什么叫摸摸而已! 自己的脸,是谁都能摸的吗?! 那周北冥都没有蹭到他的脸,沈青鱼却觉得自己的脸被他手上的热气给污染了。 他这背对着周北冥,嫌弃地用自己的手背把自己的脸擦了擦。 然后他就擦到了…… 沈青鱼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糖霜,一下子心虚了起来,心想,他刚才没有注意到吧? 沈青鱼擦嘴的动作都慢了。 他又回头偷偷看了周北冥一眼,见周北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出来,又从他的身边走过去,沈青鱼这才总算是有一点儿放心了。 院子里头的草太多了,周北冥直接将院子当地犁了。 犁完,他又将犁下来的草弄到一边儿。 沈青鱼看着在草堆里偷乱蹦跶的蟋蟀跟蚂蚱,简直有一点儿心痒痒。 周北冥力气大,举重若轻的,一会儿干完了。 又用院子里头的破架子车,将草给运出去,倒村附近的枯河里了。 满院子全都是草腥味儿,还有新鲜土壤的味道。 沈青鱼嗅了嗅,都不知道是觉得这味道好闻,还是觉得这味道不好闻了。 这院子被犁成了田地,没了杂草,看着空旷干净了起来,也不让人觉得害怕了。 沈青鱼叹了一口气,浑身有一点闷热,实在是难受的慌。 周北冥这拉着架车子回来后,跟沈青鱼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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