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之亲昵的勾过琳琳的鼻尖,“我这不是来了,陈叔在吗?我们进去说。” 他大琳琳八岁,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进到面馆里,周围的陈设倒是让霍文清眼前一亮。 他以为开了十几年的面馆应该是有些破旧,可这里面的装修跟新的一样,而且桌椅的摆放,墙上的装饰品,都显得格外精致与温馨,很难同顾允之嘴里的十几年面馆想到一处。 “这装修,不像你口中十几年的老面馆。” “几年前刚换的店。” 陈叔见到顾允之也是高兴的很,拉着他热络的聊起了家常。 霍文清索性一个人到处看看,面馆的面积比平常的店铺要大,但一眼还是可以望到底,随意扫了几眼,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就这么看着顾允之与她们谈话。 接触的这些天下来,霍文清感觉他每天都过得很压抑,只有在这才看见他放松,这两人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 太久未见,一时聊过了头。 “陈叔,你做两碗牛肉面吧,我饿了。” 陈叔点头答应,高兴的往后厨走去,小琳也进去帮忙。 随即看向霍文清,“不好意思,太久没来了。” 只见眼前的人右手肘撑着椅子扶手,头微偏看着顾允之笑了,“没关系,看你高兴我也高兴。” 那笑就像黑暗里的光,乱世中的一片繁华,又像是可化解烦恼的良药...直击顾允之心脏。 听得人心烦意乱。 最近怎么回事? 顾允之暗暗压抑着自己的局促,强装镇定坐在了他的对面。 很明显,霍文清察觉到了他的不自在。 “怎么了?”霍文清问。 “没事...” 这样好看的笑容他只在小时候见到过。 依稀记得,母亲拿着新买的衣服递给他,脸上是少有的温柔,那天是要干什么来着? 母亲让他去沈家要钱。 “允之,穿新衣服咯。” “我们允之真好看。” “记住妈妈的话没?好好表现,跟你爸爸多说些好听的话。” “一定要拿到钱,懂不懂?” “不然你也别回来了...” 母亲的笑容他是有记忆的,不多。只有在她没钱了的时候才能看到。
第12章 认错 “面来咯!” 琳琳与陈叔各端了一碗面走来,陷于回忆中的顾允之堪堪回神。 陈叔拽着抹布擦擦手,憨厚一笑,“吃吧,还有客人,我就不招呼你们了。” “陈叔您忙。” 装有筷子的桶盖里抽出两双,其中一副递给对面之人,闻着桌面散发出的味道,顾允之嘴角的浅笑就没停过。 “这味道方圆百里都找不出与之相比的第二家,你尝尝。” 霍文清停顿了会,他不怎么想吃。 但盛情难却。 夹了几根面条适当的吃了一口,其实味道也就普普通通,不难吃但也说不上有多美味。 而顾允之一口接着一口,每吃一口就想起小时候饿一顿饱一顿的日子,陈叔的面条不知救了他多少次。 只有在这,顾允之才能放松。 不一会,面被扫光,满意的抽出一张餐巾纸擦拭嘴角,无意间瞥到霍文清前的大碗,里面还剩一大半。 “不好吃?” 闻言,霍文清放下手中的筷子摇了摇头,“来之前吃了点东西,现在吃不下。” “可惜了。” 桌上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爸’。 顾允之脸色煞白,糟了... 提前离开酒会没有经过父亲的同意,也忘了告知,此时的顾允之浑身紧绷,重新调整了下呼吸,缓慢接通了电话。 “爸...” 霍文清靠着椅背没出声,勾着嘴角,右手搭在桌面从小指到拇指依次敲击,好一个漫不经心。 他看着顾允之慢慢从紧张到害怕,脸上似乎透露着某种蔑视,就好像在‘看戏’...好像在看一场让他极为满意的一出戏。 当然,顾允之并没发现霍文清的不对劲。 “顾允之,我居然不知道你还有这个胆子?” “爸,我...” “宋阳是你动手的?” “...” “说话!” “是..是我打的..” “很好!” 不再听人解释,电话挂断,沈崇狠狠一掌拍向圆桌,包厢内宋阳正在得意偷笑,而沈书木却面无表情靠在沙发上。 宋阳父母正在怪着自家儿子少生事,“孩子们年轻气盛,打架在正常不过了,沈大哥不用在意,况且宋阳也没多大事!” 宋阳偷摸翻了个白眼,但碍于沈崇在场,他也不好明摆。 “这事我会给你们个交代!” 而此时的顾允之不能在逗留,匆忙同陈叔,琳琳打了个招呼说要走。 琳琳自是不舍,抓着顾允之的胳膊叮嘱常去看她。 二人出了面馆,又来到了巷子里,顾允之只想早点回去,早点认错。不禁加快了脚步。 “很急?出什么事了?” 顾允之没说,他想在霍文清面前最后保留仅剩的体面。 “公司的事,我爸找我。”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 霍文清点头,车子加速,用了最短的时间送他回家。 他下车,径直走向大门,被霍文清叫住, “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看着霍文清的车子离开后,这才又回到院子中心,正对着房屋大门,有十米的样子。 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气后屈膝而跪。 这一跪便是两小时。 没等来沈崇,等来了他的二哥。 刚踏进铁门进到院内,沈书木倒是被眼前的景像意外到,步伐加快走到了顾允之面前,低头审视。 有一种上位者凝视底层人的傲慢。 虽时间已经到了五点,但夏日可畏。 顾允之不敢抬头,看下半身的穿着他就知道来者是二哥。 “二哥。” “跪多久了?” “两小时...”有些不确定,大概吧... “回来前去哪了?” 顾允之浓密的睫毛微颤,眼底朦胧,哑然。 不能说... 当初,二哥的母亲与大哥那场车祸,陈叔侥幸躲过一劫。 说了,二哥会想到往事而因此难受,他更怕二哥因此而迁怒到陈叔。 “没去哪...” 沈书木冷哼转身进了屋子,而顾允之还在顶着烈日罚跪。 时间又过去一小时,顾允之的膝盖发麻,只好双手撑地缓解上半身带给膝盖骨的压力,铁门再次自动打开,沈崇终于回来了。 停好车的沈崇一步一步逼近院中罚跪之人,二话不说一脚踹向腰侧,顾允之捂胃痛呼,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重新端正跪姿。 “进屋!” 丢下两字后的沈崇不再管他,越过顾允之先行进了屋子。 跪久了的少年托着膝盖艰难爬起,一瘸一拐也跟着回了屋。
第13章 纠缠 已到饭点,餐桌上简单的摆了四菜一汤。 沈崇脱下西装随意的丢到一侧,扯松了脖颈间的领带,带着怒意坐到了餐桌主位。 沈书木也已坐在了沈崇右侧的位子上。 而顾允之进来后,识相的跪在了餐厅一处,侧对着沈崇。 餐桌上的二人正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菜,偶尔还会聊上两句,大多是父亲对儿子的关心,以及最近去到公司习不习惯。 无人搭理正在忍受痛处的顾允之。 父亲与二哥的谈话他听的不是很清,脑子嗡嗡的,不过他也在庆幸,在陈叔那吃了碗面,不然还真没力气跪下去。 想到陈叔,连带着想到了今日陪他去的霍文清... ‘看你高兴我也高兴’.... 脑子里不断飘着霍文清说的这句话,以及不断想着对他说这句话时露出的笑。 这笑好似有种魔力,可以帮他消除苦楚,侵蚀难耐的情绪。 他不似二哥有一身傲骨,他有的只是骨子里的自卑和黑暗下的苟且偷生。 突然某个时刻在他破碎的世界里,一个带着光朝他赶来的人,又叫他如何能不贪痴迷恋。 他想也许自己快疯了吧。 以往罚跪时他都在认真反省,做错了什么又为何会出错,如何认错能减少父亲的怒火,如何求饶才能减轻自己的惩罚。 而现在,他满脑子只有霍文清,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 沈书木凝视着顾允之有一刻了,眉宇间凌冽逼人,没吃几口便放下筷子起身,“我吃好了,出去一趟。” 沈崇也没了胃口,反手将餐筷扣在桌面,“去哪?” “还能去哪,宋阳那。”沈书木轻蔑的勾了勾唇,“我的好弟弟动手打人,我作为哥哥不得带点礼品上门看看?” 思绪飘外的顾允之只听到了动手打人四字,猜测他们聊到了自己,连忙跪得笔直。 这理由确实应该,“去吧,早点回。” 沈书木离开后,沈崇也没了再罚顾允之的心情,他了解顾允之,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如此撒野,只怕是忍无可忍才动的手。 本就是照顾二儿子的情绪,刚回国,做给他看罢了。 “起来吧。” 话落,顾允之不敢置信,他都想好最坏的打算了,不过一顿竹笋炒肉。但父亲居然没再罚他。 “谢谢爸...” 跪麻了的膝盖发不了力,只能双手撑地借力而起。 站稳后的顾允之又听到沈崇发话了,“以后不许动手打人。” “是...” “你二哥刚回国,公司上的事你多帮帮他。” “是...” “他的话你要听,不能违抗。” “是...” 是是是...除了是就不会说别的了吗?沈崇心里莫名烦躁,“我是这么教你规矩的?” 顾允之一个抖擞,“没...我听到了...” ______ 沈书木没去找宋阳,叫了个车去了某个酒店。 门刚打开,眼神便与房间里的白衣男子相对,那人眼神炽热,见沈书木到后直接把他拉进怀中。 房间里的灯光呈橘黄,有些暧昧。模糊的面庞以及发烫的气息,两人胸口起伏逐渐加剧。 白衣男欲望狂涨,手掌陷入沈书木脑后,另一只手游走于他的后背及腰处。 抓起他的发丝将他头往后轻轻一偏,而自己带有较强的攻击性狠狠撞上他的双唇,炽烈的情愫在舌尖摩挲,对方也热烈的对他回应着,呼吸声越发凌乱。 两人你来我往滚到了大床上,白衣男顺势将他压下,身下之人满目桃红,尽显迷乱,极具性张力的荷尔蒙将他笼罩,吻得人心乱如麻... 喘息声酥酥麻麻绕于耳后,白衣男细长的双手将身下之人的衣服往上翻,似乎将要来临一场浓厚而激烈的暴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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