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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次隔着窗户可以看到夜空中飘荡的鹅毛大雪，它在漆黑一片的夜色中犹如发着白光的精灵，勾起在坐教室里的每一位同学的好奇心，有些同学坐不住就直接扒拉窗户看。 吴檞淡然一笑，放下手中的教案说道：“大家安静，”接着他盯着还在用眼睛怼着窗户的同学，旁边的同学示意他们赶紧坐下，吴檞并没有责备他们，视线又重新回到正前方接着说：“如果大家想看雪，不要打扰别人，轻声去过道上看，十分钟之内回来。” 学生们蜂拥而出，连趴在桌上的何莫也起身跟着人流出去。 雪是洁白晶莹的，它洗去地面的凡尘，同时也涤荡高三学生焦虑紧张的心灵。 有位同学违反吴檞的规定，居然开始澎湃地在过道上一展歌喉，虽然唱的不那么着调，却雄壮浑厚，铿锵有力。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却了的心窝漂远方。” 吴檞知道这首歌，小时候同学总会来那么一两句，经典永远在流传，无论是老师这辈还是学生这辈。 听一听beyond，会抚平多少走在迷茫路上人的心。 “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到了高潮部分，好几位同学也跟着高歌起来，雪与歌声共舞，随着激荡的升调，雪愈发地大。 何莫抬起头，雪伴随风打在他脸上却不觉刺骨，积雪压弯教学楼下树的枝头，目光所及之处已是银装素裹。 方晟倚靠在教室门口，看向沉浸在雪景的吴檞。 吴檞伸出手，雪花飘落在他的手心逐渐消融，他想这就是馈赠他的生日礼物——一场雪和一群可爱的学生。 不料隔壁班的老师直接打断吴檞沉浸的世界：“吴老师，你怎么管你们班的同学的？” 为了不让吴檞尴尬，学生们立马收住歌声，回到教室。 就在晚自习快要结束时，吴檞发现教室里的学生已经坐立不安，他们停下手中的笔，好似在等待什么。 当他注意张一航的座位是空时，放学铃已经响起，吴檞默默地收拾放在讲台的东西准备往门外走。 张一航出现在门口，双手递呈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给吴檞，吴檞透过盒子上透明的部分看到里面装的物品——蛋糕。
第二十五章 意外生病 吴檞很想责骂张一航大费周章搞这么一出，倏地一下教室的灯都熄灭，漆黑一片，看到班上同学纷纷站起的轮廓，吴檞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靠门的学生将门一带，外边路过放学的学生从外边看里面黑灯瞎火的，以为这个班的学生归心似箭，一溜烟全跑光了。 烛光在吴檞面前亮起，吴檞的身影在焰心中摇曳不定，“23”形状的蜡烛歪歪扭扭地插在蛋糕上，刚才那几位在外面唱歌的学生又开始活跃起来，拍着手开始唱起：“和所有的烦恼说bye bye，和所有的快乐说hi,hi。” 张一航回到座位上，跟着节奏也开始律动起来，跟着全班扯着嗓子用最高的调子唱出，全然不顾着不着调：“亲爱的，亲爱的，生日快乐！” 方晟在一旁一声不吭，就看到张一航在他面前扭来扭去的，张一航不想让方晟像木头一样站在那里，囔囔道：“方哥，你也跟着一起来呀。” “无聊。” 吴檞眼眶一红，但看到学生都这么欢乐，他不想当着学生的面落泪，就微微扯起嘴角勉强地笑起来。 “老师，许个愿望吧！”一个学生提议，接着附和的声音此起彼伏。 吴檞迁就学生，只好按照学生的意愿闭上眼睛，十指交叉，祈祷道：“希望我的学生都能考上理想的大学。” “老师，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吴檞疑惑地"啊"了一声。 “老师，这是你的生日，不要光顾着想我们高考的事，你难道就不想找一个漂亮的师母吗？” 方晟听到“师母”两个字，心里一惊：这是在做什么？ 班上开始起哄，好不热闹，都吵着让吴檞找个女朋友，吴檞当然知道学生喜欢这样，让他们开心的事也是老师最开心的事，于是连忙答应学生所谓“找师母”的事情。 最后吴檞只是吃了一口蛋糕，其它部分都分给学生，吴檞怕学校巡查的人发现，就让学生不要逗留，在一一跟学生告别后，教室里杯盘狼藉。 本来有几位学生自觉留下来说要打扫卫生，因为外面的雪地，吴檞怕太晚他们回家不方便，吴檞就把催促他们快走。 这时教室里只剩下吴檞，以及将要与他一道回去的方晟。 方晟只是去拿去扫帚，给吴檞递了一个扫把，自己敷衍地扫起地来，而吴檞却一丝不苟，压在桌角下的纸确认不是拿来垫桌角的，就抬起桌子将纸团踢出来后扫掉，同学可能想不到吴檞在家里的桌子其实是乱糟糟从来不打理的。 一顿大扫除后，校园里教学楼的灯都已经完全熄灭，只剩下远处宿舍透出的一丝微光，吴檞叫醒正在打瞌睡的保安，说了声道歉后让他开门，带着方晟离开学校。 这下吴檞可以“光明正大”地和方晟一起回家，虽然他们俩之间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但总归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身为老师寄人篱下于学生之家。 吴檞踩着街道蓬松的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吴檞很喜欢，像一首乐曲。 路过有一个刚雕好的雪人，方晟趁吴檞不注意将他的黑框眼镜取下戴在雪人脸上，方晟乐呵呵地笑道：“像你吧？” 吴檞由于脱离眼镜，视线立马变得模糊不清，没有眼镜，吴檞的脸看起来更加稚气，他的眼眸中浮现出些许怒意，方晟拿他开涮，他也要报复回去。 吴檞将方晟的衣领一扯，方晟猝不及防地向他倒去，吴檞深深地注视着方晟，方晟被盯得脸上发烫，不知所措，突然后脊感到一阵持续不断的寒冷，原来是吴檞的另一只手在搞小动作，他将刚才揉搓的雪球塞进方晟的衣服里。 方晟被这冰冷刺激地喊了一声：“你真是的，在后面搞偷袭。” 吴檞坏笑起来，他没想到让一个人吃瘪是一件如此有趣的事情。 还在吴檞得意之际，方晟拿起一把雪往吴檞脸上砸，雪触碰到吴檞的脸后立即散开，就像抛洒的面粉，不一下两个人就扭打在一起，在雪地上滚了好几圈，谁也不服谁。 当方晟占领优势骑在吴檞身上时，看见吴檞的脸已经被雪冻的通红一片，脸上却绽放着纯真畅快的笑容，滞留在脸上的雪触及到温暖，开始消融。 方晟愣怔住，他看到雪地里正盛开一朵鲜花，奇迹般地生长。 吴檞又抓过一把雪往方晟脸上砸，方晟的发间残留着少许的雪，大部分的雪顺着脸颊下滑。 吴檞看见方晟乱蓬蓬的头发，有些狼狈的模样，于心不忍，于是见好就收，踮起脚帮方晟掸去头上的雪。 回到家，两个人都美美地洗上一个热水澡，再回到各自房间里睡觉。 深根半夜的时候，方晟忽然醒来，他觉得喉咙又干又涩，止痒难耐不停地咳嗽，他猛地给自己灌了一瓶水还是冷的，更加难受。 他翻箱倒柜地寻找退烧药，由于自身经常锻炼，平日里只会得些流行的感冒，并不会严重到发烧。 在晕乎乎地状态下，方晟只找到一片感冒药，看一眼背面的日期，早就过期了。 吴檞也没有睡得太熟，听到外面的动静以为是家里进贼，摸到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后，拿起旁边的台灯静悄悄地走向客厅，借助月亮的微光，他看到方晟方晟正坐在地上正准备起来。 方晟起来的瞬间只觉双腿无力，软绵绵的，他扶住墙才站稳脚跟。 吴檞凑过去，以为是外面太黑方晟半夜上厕所摔了跤，就伸出手想扶着方晟回屋，但一碰到方晟的手，吴檞就被他传来滚烫的温度给吓得缩了回去。 吴檞先用手心向方晟的额头探去，又用手背试了试温度，确认方晟是发烧，先把方晟扶到床上，让他躺好。 吴檞看着方晟烧的发红的脸，问道：“是不是没药了？我到外面去买些。” 虽然高温烧去方晟大部分意识，但他还是倔强地摇头，用沙哑微弱的声音说：“不用，躺一个晚上烧就退了，再说这么晚了到哪里买药。” 方晟的鬓角已经被汗打湿，身上却在发冷，他将身上的毯子裹得更紧些。 吴檞找到掩埋在众多物品下的温度计，让方晟夹在腋下，过一会取出显示温度高达38.5℃。 吴檞连忙用毛巾在厕所打好冷水敷在方晟的额头上，焦急地起身披上一件大衣就准备出门买药，方晟拉住他的衣角，嘴里吐出热气就像是在喷火，“不要去，我自己会退烧的。” 由于方晟现在的软绵无力，吴檞轻松就将方晟的手拿开，说道：“如果不是我一时起贪心和你玩雪，你就不会感冒发烧，对于一个要备战高考的人，在这关键时期却让你如此难受，我真的很抱歉，所以无论药在哪里我都要给你买。” 外面还飘落着绵绵小雪，街上空无一人，偶有货车呼啸驶过。空气很冷，吴檞双臂相抱，鼻子也冻得通红，走了半个小时，发现不远处的一家药店大门紧闭，但他知道药店晚上是营业的，于是他走进就看到一个小窗口内发出幽暗的光。 吴檞敲打上面标注“24小时营业”的窗口，值班的人声音从里边传来：“有什么需要的。” 吴檞语速飞快地说道：“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急需退烧药，可以给我拿一些吗？” 值班人员回答道：“常用的药就是对乙酰氨基酚和布洛芬，你可以都买，但是千万不要同时使用这两种药。” "那就拿一盒布洛芬。”说完值班人员就给吴檞用小塑料袋打包好交给他，吴檞接过付完钱后疾步回家。 方晟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眼前渗出鲜艳的血色，那是他中考还剩下英语最后一门的时候，他自认为自己发挥超常，考试题目写起题目顺手，正等着父亲过来向他炫耀。 他都已经想好父亲开着汽车带自己到周围吃一顿小吃，等了很久，只看到灯光迭起的交警摩托车急速驶过，紧跟着的是两辆救护车。 方晟从远处观望好像是一起交通事故，他心生不好的预感，拨开人群，直至看到倒在血泊的人。 他愣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好似雷轰电掣劈闪而过，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梦总是能唤起深埋在心底痛苦的记忆，再一次让人支离破碎。
第二十六章 照顾 吴檞回来就看到方晟已经将被子踢开，两只手紧紧抓住被子，当作玩偶抱着，额角布满细细密密的汗水，连睫毛上都缀着水珠，汗水黏连在睡衣上，好似要融入身体。 吴檞将烧好的热水倒入杯中，再放进退烧药，待泡匀后将方晟扶起来喝，方晟勉强地将药喝下，还有一部分漏出，顺着嘴角往下流，在衣领处打湿成一片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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