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好久没见的长辈,一言一行都特别亲切,对他十分照顾。 林明启点了点头,“嗯是。” 老板娘了然地点点头,“哦……那你这考完了,也可以稍微放松放松了,今儿来姨这吃饭,姨请了啊!” “不用,谢谢阿姨。”林明启听见她这话,连忙拒绝。 “哎呀!别跟姨客气,这么长时间没来了,这次还带着朋友一块,姨一定得请一次,啊?”老板娘说完话后就匆忙往摊那边走。 又来了两位客人。 林明启只能带着他们先去选串。 这家麻辣烫其实算不上传统意义的麻辣烫,它不是过水煮的,而是油炸的,但要说它是炸串,它又跟普通炸串的味道有些区别。 至于为什么叫麻辣烫不叫炸串,这是老板的自由,他们管不着。 选完串之后几个人洋洋洒洒落座。 “哥,你什么时候在这吃过的?怎么都没带我来过?”刘一安挪了挪凳子,随口问了一句。 林明启看他一眼,“咱俩统共吃过几次饭?” 刘一安脖子一梗,仔细想了一下,“还真是啊!” 上初中的时候刘一安是走读,他妈妈在学校里面租了房子,每天中午放了学跟他妈一块儿回家吃饭。 他妈趁着没课的时候先回去做好饭,如果要是都赶到最后一节课,他妈就会带着他出去吃。 林明启那时候住校,所以这么说来,他确实跟很少跟林明启一块吃饭。 “喝点什么吗?我去买。”刘一安试着就要站起身。 “我也去。”张云鹏跟着要站起来。 刘一安没想那么多,点了点头,“行,哥你们俩喝什么?我俩去给你俩带。” “矿泉水。”林明启说完看向在他对面坐着的阿树。 阿树:“矿泉水。” 他没看林明启,微微朝着刘一安和张云鹏的方向侧了侧。 林明启收回视线:学人精! 桌子不算大,四个人坐着刚刚好,人挨着人。 刘一安和张云鹏去买了水,桌子突然就空了很多,也宽敞了许多。 林明启手里的熊存在感突然强烈起来。 桌子上面有油渍,椅子上也觉得不太干净,所以他干脆就一直拿手上。他开始低头找着自己衣服上的口袋,没一个能塞进去的。 他皱了皱眉,前面伸过来个胳膊。 手心向上摊开,又是一言不发。 林明启透着疑惑,看向他,“干什么。” 对面依旧没什么表情,说了句:“我的口袋大。” 他说话总是说半截,但是每次都说得恰到点子上,林明启也很轻易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林明启听着他的话,下意识顺着往下看他的裤子。 桌子挡住了,看不见。 林明启回想着阿树的衣着,他裤子似乎确实有个大口袋,在右腿上。 莫名其妙,他怎么记这么清楚。 林明启想了一下,还是因为阿树穿得太怪了,那件衣服的设计就特别怪。但是本来夸张的款,穿在他身上倒没觉得多么浮夸,还是觉得有股压迫的冷意。 林明启犹豫两秒,把玩偶递了过去。 阿树接过玩偶,往自己的大口袋里一塞,没再说话。 两人之间安静的氛围没多久,叽叽喳喳的两个人就回来了,刘一安把矿泉水分别放在他俩面前,坐回了位子。 张云鹏跟在后面,也坐到阿树旁边。 他拧开可乐,仰头灌了一口,然后跟阿树说话,“我跟你说,我俩刚去买水,妈呀,我突然看见里面有个买东西的,特别像老吴,给我吓得!” 阿树淡淡笑了笑,“都毕业了,还怕成这样?” “老吴是谁啊?”刘一安听着他俩对话,插了一嘴。 “我们年级主任,每次我迟到都是栽他手里。”张云鹏撇了撇嘴。 “你们学校抓迟到抓得很严么?”刘一安追问了一句。 “倒还好,只是我每次迟到都能撞着他。”张云鹏一脸无奈。 “你一个学期有几次不迟到的。”阿树突然在一旁不咸不淡地补了一刀。 “诶——阿树,你要这么说我就该尴尬了啊!”张云鹏脸上丝毫不见他口中的尴尬神色。 他们四个人不是一个学校的。阿树和张云鹏是二中的,在城西,林明启和刘一安是一中的,在城东。基本上是挨不着的两个学校,平日里学校之间更没有什么往来。 “你们学校是不是管得特别严?”张云鹏想起来什么,问刘一安,“县里面的四个初中,你们学校好像是出了名的严。” 刘一安歪头想了想,“没有吧,我觉得还好。” “你们学校的重高率还挺高的,不是因为管得严么?”张云鹏睁大了眼,看来是听了哪的传言了。 “没有,你们学校不是也还行么?”刘一安看向他。 “我们学校,一般吧。除了全校前五十能有稳打稳的,其他的也说不定。”张云鹏想起了什么,脸上表情突然变骄傲起来,“但是也有说的定的,比如我们阿树!每一次霸榜第一,还是断层的那种,甩第二名几十分!” 林明启听见这话抬眼看向阿树。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只是把刚喝了一口的矿泉水放回桌子上。 不经意间往林明启的方向看了一眼,林明启在他视线落过来的那一刻率先收回自己的视线。 嘁,学霸还打架呢? 正聊着,老板娘把他们的串端了上来。 “你们的串好了,不够再加啊!” 越临近夜里,摊上的生意越来越好。 从五点开始,就陆陆续续有人来,他们才坐了二十分钟,这边的桌子已经坐满了,老板娘还在不断把带来的桌子往外搬。 这顿饭吃了将近半个小时,天越来越长,七月的六点多也并不暗沉,只是太阳完全收敛光芒,稍微舒适了些。 但风里还是有些燥热。 他们四个往公交车站走。 这世界上的路说来也是奇怪,哪怕禾县这种小县城也是,明明从警察局出发是背道而驰的人,现在坐公交车回家居然会坐到同一条线上,反而跟刘一安和张云鹏都不是一条线的。 刘一安的那趟线先来的,紧接着是张云鹏的那趟,送走了他俩,公交车站就只剩下林明启和阿树。 林明启越想越不舒服。 阿树,阿树。 他没全名么?姓阿名树啊? 六号路的公交车正往站台驶来,林明启的眉逐渐皱紧,在公交车即将到站的时候他开口叫住了前面的人:“喂,你叫什么?” 阿树侧头看他。 林明启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开始别扭。 说的什么鬼东西? “我总不能跟着叫你……阿树吧?”他避开阿树的视线,眉心轻皱,把自己的话往回圆,而且尽量不那么别扭。 前面的人侧着脸,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林明启就是觉得他在笑。 他说:“周树言。” 林明启抬眼看他,只看着他的背影。 公交车来了。 稳稳当当停在站台前,周树言抬腿上车,林明启看了眼他的背影,垂下眼跟着上去。 听见钢镚扔进公交车匣子里,响了两声,“两个人。”
第4章 公交车马上也要下班了。 还有五分钟就六点半,这应该是倒数第二趟车。 车上没什么人,大多数人都是这个点才出来玩,那片算是夜市,夜晚才热闹。 所以这趟往回走的车上人并不多,只有一对老夫妻,前后坐着,后面的老爷爷扶着前面车座的靠背,头伸到前面同奶奶说话。 林明启和周树言往后走,在车尾并排的座位坐下。 窗子半开着,外面的景色飞快从林明启眼前略过,看得他眼花。 他收回视线,头往里面的方向侧。 “哪一站下?”旁边人突然出声。 林明启看他一眼,“泰阳站。” 旁边人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嗯什么嗯。 林明启身子往后靠,挪了下屁股,身子稍微朝着周树言的方向侧过去一点,说话方便了些,“你呢?” 周树言没立刻回他,抬眼看向公交车顶上侧面的道路线,缓缓开口,“景江站。” 林明启看着他,身子坐直,双手环在胸前,瞟了一眼路线图。 这人怎么回事,连自己家在哪都不知道? 泰阳站和景江站隔了一段距离,泰阳站比景江站近,林明启先下车。 他坐在里面,起身的时候周树言要给他让个空。他本来以为周树言会收一下腿,正要从那个缝里挤出去的时候,周树言突然站了起来,给他让了道。 林明启动作一顿,颇为僵硬地看了过去,然后视线挪开,“谢谢。” 周树言没说话,等到林明启完全出来了,周树言往座位走的时候才开口,“再见。” 林明启侧着身子,一股别扭劲又上来了,“哦。” 再什么见。 他往门那边走,下了车,车门在他身后叽叽呀呀合上。 他突然有一种,半道下车的感觉。 好像他们的终点本该是一样的,但是他却只走了半路,这个正确的终点站不是他的终点站。 有种,别扭的怅然若失感。 林明启在原地站了一会,猛然抬眼,恍然大悟。 他妈的,怪不得呢,玩偶忘了。 - 林明启家的小区是个老小区,特别老的那种。说是小区,实际上更像是几栋分散的楼被圈在了一块儿,然后随便设了两道门,拉了两道铁栅栏。 铁栅栏也是摆设,上面生着锈,门时时刻刻都开着,随时欢迎任何人的到来。 林明启家的那一栋楼离这边车站的门比较近,进门左拐就到了。 一栋楼统共六层,楼外面的墙皮一块块地脱落,黑白灰交杂,斑驳着。 楼道狭窄,一侧的栏杆也和大门口的一样,锈迹斑斑,除了上面的扶手裹了一层木头,还能勉强上手。 林明启打开门,吱呀一声,阳台上的窗子没关,有风灌了进来,窗帘布鼓起来,往屋里飘,簌簌响。 屋内安安静静。 他狠狠舒了一口气。 林明启往客厅走,沙发上扔着几件短袖,酒气熏天,茶几腿处还倒着几个啤酒瓶子。 他站定,看了眼几件衣服,转过身弯腰捡起了几个空瓶子,往自己房里走。 他房间也不大,床和桌子紧挨着,不过好在采光不错,桌子正对着窗户,能有光透进来。 但他的房间倒也不是一览无余的,还有些被藏起来的小角落,在他的桌子下面,桌子一侧放了条长布,一直拖到地下,刚好挡住那么一点。 林明启弯下腰,将角落里的纸箱子扯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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