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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雋坐下后按了手边的呼叫铃，让酒吧负责人再送两瓶一样的威士忌进来。 这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徐蔚凡却是一看便明白了，今晚他俩是决定不从他嘴里挖出些什么能听的应该不会轻易撤了。 徐蔚凡抬起手中的酒杯，将那橙黄透明的醣化麦色全数送入了口腔中，浓烈的酒精气味窜入口鼻，让他反而愈发清醒。 程雋两人也同样端起酒杯缓缓喝着，等待徐蔚凡开口。 ＂我后天到Ａ国出差。＂徐蔚凡说。 ＂然后呢？＂褚文韬问。 到国外出差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提出来的必要。 ＂收购项目有问题，似乎是罗家的人在背后挑事。＂ 徐蔚凡一说出罗家，程雋和褚文韬马上意会到了。罗家大少罗炎康，除了是罗氏集团的总经理，他的情人林昕和徐蔚凡大学时还曾经是交往过的关系。 当时徐蔚凡和林昕交往的事程雋他们听他说过，但不到三个月两人就分手了。至今徐蔚凡也不曾和他们说过分手的原因，但可能这件事对徐蔚凡影响甚巨，导致他现在某方面功能缺失，不管看了多少临床心理学家都不见起效。 ＂罗炎康到底想对你做什么？＂程雋问。 几年前徐蔚凡误入滥交派对，也是罗炎康让人给他下的套，那阵子传闻甚嚣尘上，什么版本都有，恶心的让人发指，为此徐蔚凡有很长一段时间在上流圈的名声都不太好，虽然曾经做过解释，但这些解释对已经先入为主的人效果不大。 ＂你和林昕不是早就没有联络了吗？＂褚文韬问。 ＂分手后我就不曾再见他，也没联络过，但罗炎康对我的恶意像是感觉我和他还有什么牵扯，这才是令人费解的地方。＂ 按理说，当时林昕出轨的直系学长也不是罗炎康，据徐蔚凡听说的小道消息，罗炎康和他的妻子是商业联姻，结婚后没多久便爆出他同时交往不少情人，林昕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罗炎康是怎么知道徐蔚凡曾和林昕交往过？难道是林昕自己说的？ ＂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做？＂程雋问。 ＂我会亲自到Ａ国处理收购的事情，也让人调查罗炎康给对方公司注资的情况，他大概认为我不敢撤，我倒是想看看，全撤之后，他们罗氏亏空了这些资金还要怎么运转。＂徐蔚凡很轻的微微一笑，但笑意却达不了眼底。 ＂收购失败呢？损失大吗？＂褚文韬抿了一口威士忌，家里有人等着，他没打算喝多。 ＂前期损失一些，不多。＂徐蔚凡说。 ＂那就这样吧，你有需要再跟我们说。＂程雋说。 这种糟心的事和糟心的人不提也罢。 ＂还有一件事。＂徐蔚凡往酒杯又倒了满满的一杯，一口饮下。 今日的酒虽和那日跟白千闻喝的酒不是同一款，但也让他想起有些微醺时的白千闻，他的笑容是那样恣意又张扬，像正午的烈日一样，灼热的无法直视，却又因那样动人心神的笑而感觉到灵魂滚烫。 程雋和褚文韬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看着他。两人皆是想着，看来徐蔚凡接下来想告诉他们的，才是今天让他看来莫名消沉的原因。 ＂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很单纯很可爱的人，我很想再更靠近他一些，我好像真的对他……心动了。＂ 程雋和褚文韬两人顿了顿，同时看向脸上难得带着一丝苦笑的徐蔚凡。 多久了？大概是从林昕之后他们就不曾从徐蔚凡口中提起过谁。 不过他们对徐蔚凡的对象是谁，并不会刻意想要去打探或是追根究柢的问他是什么人，因为他们也都清楚，只要是徐蔚凡喜欢的，无论性别，无论家世背景，他们都会尊重他的选择。 程雋说：＂蔚凡，既然动了心，那就不要错过。＂ 褚文韬喝了一口威士忌，说：＂我跟唐晦你也看到的，要尽早把握，不要蹉跎。＂ 徐蔚凡深深地看了褚文韬一眼，他知道，褚文韬是在提醒自己，他和唐晦流逝的那十年，还有差点死在眼前的爱人，对徐蔚凡来说都是最大的警醒。 ＂不会错过，正在追。＂徐蔚凡扯唇一笑。＂可能还要再追一阵子吧！＂ 徐蔚凡可以确定白千闻对他应该是不排斥，否则不会一开始就找上他。 不过白千闻一再强调自己不谈认真的恋爱，也不想找对象，会不会发生过什么让他不愿谈感情的事件，或是和自己一样，曾经有过阴影？ ＂你加油。＂褚文韬举杯，敬了下。 ＂加油。＂程雋也同样举杯敬他。 ＂谢了。＂徐蔚凡举杯一敬，照例一饮而尽。 ＂诶，雋儿，要是蔚凡成了，我们仨就剩你一个没有伴了。＂褚文韬说。 程雋那张总是严肃自恃的脸，扬起一丝微乎其微的笑意，淡淡道：＂不急。＂ 三人没在这件事上头着墨太久，一起喝完一瓶威士忌，褚文韬便准备打道回府，程雋则是要回酒店楼上的办公室继续处理工作，而徐蔚凡也打算离开。 因为喝酒开不了车，徐蔚凡问程雋借了他的司机一用。 ＂你车在哪？让孟叔开你的车载你回去。＂ ＂地下室，同样的位置。＂徐蔚凡把车钥匙交给老孟。＂孟叔，麻烦你了。＂ ＂徐总客气。＂接过钥匙的老孟和俩人颔首招呼后，先去将车开出来。 褚文韬已经先走了，只剩下两人，程雋对徐蔚凡说： ＂我听说罗家近来状况不好，你留意点，在Ａ国有什么问题马上联系我和文韬，那边也有我们的人。＂ ＂嗯，不跟你们客气。＂ 他们从来就不是生份的关系，从以前到现在，基本上都是资源共享。 放眼望去许多有权有势有名望的集团和家族，很少有人能像他们三人相处得这么融洽。 程雋犹豫了下，还是和徐蔚凡提。 ＂你不在国内这段时间，需要我们帮你看顾一下你的追求对象吗？＂看顾他别被追走之类的。 ＂不用这么做。＂徐蔚凡眼角带笑地说。＂他挺会拒绝人的。＂ 没有那种所谓的不忍心，也不会给对方留什么情面，明明白白，直接了当，不让人有多一份的遐思与想象，这也是白千闻的长处。 ＂你还挺放心。＂程雋冷峻的眉眼带着淡笑。 ＂可能是我对自己还算自信吧！＂徐蔚凡想起白千闻今晚不太一样的回应，温柔一笑。 ＂那就好。＂程雋拍了拍他。＂车来了，回家小心，出差顺利。＂ 言简意赅的叮咛，徐蔚凡收到了话里蕴含的真切关心。 ＂走了。你也别熬太晚，熬夜杀精。＂徐蔚凡调侃道。 徐蔚凡难得讲一回浑话，着实把总是一脸正经的程雋逗笑了。 坐上车后的徐蔚凡没有半分醉意，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上的时间，这个时间白千闻应该还在半空中，大约还要一个小时才会抵达宁市。 拿出手机翻看相册，这些时日下来，不知不觉已经存了不少白千闻的照片。 除了他每天固定会传来的性感照，还有几张是他趁着白千闻不注意时偷偷拍下的。 其中一张缩在被窝里，埋得只剩一张睡颜的照片，是那天早晨起床，徐蔚凡看见白千闻躺在自己床上，睡在自己身边时心中有种莫名的悸动和满足，因此悄悄地拍了这张照片储存起来。 现在他明白当时为什么自己心中会有那样的感觉。 因为喜欢。 他喜欢白千闻，所以才会因为看见他在自己身边，就觉得满足。
第18章 最傻的最合适 白千闻抵达节目组拍摄场地已经将近凌晨三点。 这座安静的小镇似乎只能听见车子的引擎声，万籁寂静，与几个小时前热闹繁华的函城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处，让白千闻有种穿越的错觉。 由于大部分的工作人员都休息了，所以是舒朗带着司机去把他们接了过来。 见到白千闻时，舒朗总觉得他有心事，但没有多问，毕竟认识多年，他也懂得白千闻的性格，他要说便说，不说就算是硬撬开他的嘴也吐不出一个字。 白千闻待的时间不长，行李并不多。一个三十二吋行李箱就能装下全部行头，另外再拎个随身的包，一切从简。 舒朗看着楚茜边打呵欠边帮白千闻把行李推进屋，扯唇笑了笑。 ＂千闻，明早的拍摄是八点开始，你们那组预计七点左右要到南音师傅家门口集合，你也可以赶八点前到就行。＂ 舒朗见白千闻略有疲态，来回奔波确实不容易，所以晚一点会合，其他人员应该也能体谅。 ＂不用了。＂白千闻摇了摇头。＂我一样七点到。＂ 工作就要有工作的样子，更何况他一个后辈怎么好意思让方岑老师这样的大前辈等呢？ ＂你可以吗？＂舒朗有些担心地问。 ＂没问题。＂白千闻轻松一笑，对着舒朗说：＂你累了吗？不累的话陪我聊一会儿吧。＂ 舒朗爽快地答应。 ＂到我房里吧，你和明靳老师一个屋，不方便。＂ 舒朗带着白千闻绕过三合院，他的房间就在后边，写节目脚本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避免吵闹，也预防策划内容提前曝光，所以他一直都是一人一屋。 进到舒朗的屋里，白千闻自动地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下，舒朗给两人各自倒了杯热开水，静静等着白千闻开口。 ＂舒朗，我遇见一个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人，很绅士，对我也很好，不管我怎么埋汰他，他也总是笑笑地给我满意的答复，他说想和我试试，但是我不敢答应他。＂白千闻慢慢地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舒朗听了并没有问白千闻对方是谁，只是温柔冷静的看着他问。 ＂你不敢答应，是因为小关？还是因为以前的事？＂ 白千闻又摇头。＂不管我发生什么，小关永远都不会是这些事情的原因。＂ ＂以前的选择也不会后悔，毕竟那是我为了活下来唯一的出路，只是这种事，不是什么人都能一笑置之，我曾经尝试过，但失败了，所以不想再试一次那种感受。＂ 坦白说，谁不曾有过对爱情的憧憬，白千闻年少时也曾经有过，但当自己想要全然的相信对方，接受对方时，发现那不过就是对方安排的一场爱情游戏。 他不想玩，也玩不起，索性再也不要了。 ＂千闻，你觉得现在这个人，跟以前那个人会是一样的吗？＂舒朗问。 ＂不一样。＂白千闻想起徐蔚凡，轻轻地笑了。＂没人像他那么傻。＂ 舒朗看着白千闻的表情，也跟着扬起了淡淡笑意。 ＂既然如此，那就试试呗！＂舒朗说。＂你也不是走流量路线，这年纪谈个恋爱也很正常，就算曝光也不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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