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清河觉得的易小只无知的像是一个小孩子,也不跟他争执这个了。 他只是看着易小只的头发,闲聊说:“怎么把头发剪的这么短?” 易小只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重新倒在他的怀里,摆弄着手机,“太容易长长了,长长了还要剪。” 厉清河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的头发都已经这么短了,都恨不能剪成一个光头,竟然还是软的。 他又问:“那你这一下午,是去捡塑料瓶子去了” 易小只眼珠子咕噜了一下,问他:“厉先生,你怎么知道的呀?” 厉清河摸着他的耳朵,拿了他耳廓上拿了一小节没有洗掉的碎发,答非所问说:“以后不要把鞋子放在外面。” 易小只是觉得自己的鞋子太脏了,但厉清河都已经这样说了,他就乖巧地回答说:“好的。” 他又问了一遍:“厉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厉清河的手顿了一下,心想,他怎么真傻乎乎的。 厉清河本来是想混淆他的,但易小只又问了一遍,他就只能如实说了:“外头一个大麻袋,你放的?” 易小只其实是有一点犹豫的,但他又觉得自己的事业要紧,就说:“厉先生,是我放的,我下午见那一片儿垃圾桶好多,就去捡了。” 他将手机放下,抓着他的衬衫问他:“那我以后捡的塑料瓶子,能放在外头吗?” 厉清河看了他一会儿,问他:“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捡塑料瓶子呢?” 为什么? 因为自从六岁,他爸妈去世,他住进他叔叔家的时候,就已经在捡了。 在捡废品这一点儿上,他吃到了太多的甜头。 而且他都已经训练出来了,什么时候去捡,到哪去捡,到哪去卖,怎么卖,他都门儿清。 靠着捡废品,他能支撑自己吃的用的,供自己上学,将自己养的那么大,将自己养的好好的。 还能攒了好几万块钱。 虽然那几万块钱,被他叔叔一家给骗走了。 捡废品这一份工作,甚至比他年纪够了,能去打工的时候,挣钱还要更加的容易。 易小只问他:“我不能捡废品吗?” 厉清河看着易小只清澈的眉眼,可能是他的年纪确实大了,他一个老男人,一时没办法将易小只当成自己的伴侣来看待,总觉得他是个孩子。 易小只又坐在他的腿上,动来动去的,那蹿到小腹处的,密密麻麻的热意,让他的心神不至于太过冷静。 他坐在那里,将坐在自己腿上的易小只抱起,放到了一旁。 他才刚把易小只放下,易小只坐在沙发上盘起自己的腿,将自己的下巴磕在了他的肩膀上,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他。 易小只很信赖他,他觉得厉清河读了这么多的书,肯定很厉害。 厉清河看着电视,眸子叹息一般,拿了遥控器把电视给关了。 然后,他就这样看着易小只,有点儿大学教授答疑解惑那味儿了。 他问易小只:“那你捡废品,是为了挣钱吗?” 易小只不觉得他说的是废话,反而认真地回答他:“嗯,是为了挣钱。” 厉清河又问他:“那你很缺钱吗?” 易小只眼珠子晃悠,盘腿坐直了,皙白的手指搓着他皙白的脚趾,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心地将头给抬了起来,问他:“厉先生,那你的钱也算吗?” 厉清河以为他说的是自己给的他那一张卡里的钱,他稍微算了一下,觉得这张卡里头,应该有四五十万了。 厉清河:“我给你的那一张卡,里头有四五十万。” 易小只不觉得吃惊,因为他不觉得厉清河的那一张卡里的钱是给自己的,只觉得那张卡里的钱是他跟厉清河这个家庭的。 厉先生这个大学教授呢,有四五十万的话,也很正常。 易小只就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像听到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样,就这样对着厉清河点了一下头:“嗯。” 厉清河看着易小只,是有一点疑惑的。 一个以前靠着捡别人的衣服穿,靠着捡废品度日的少年,为什么对四五十万一点儿都不心动,仿佛看不到似的。 而明明就在今天,这个少年还出去捡废品,怕是连100块钱都挣不了。 易小只见厉清河沉默了,歪着自己的脑袋就这样觉得奇怪地看着他,问他:“厉先生,怎么了吗?” 厉清河回神儿,调整了一下双腿交迭的姿势,接着按照自己的逻辑跟他讲这件事情。 他说:“那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食禄者不得与下民争利,受大者不得取小’?” 易小只有点儿听不懂,刚才才坐直的身子就又朝着他倒过去了,“听不懂,厉先生。” 厉清河想扶正他的身子,但到底是算了。 他解释说:“会去翻垃圾桶的人,多半是为了温饱而已,垃圾桶可能是很多人的最后一条活路。” 易小只看着他,眼睛一点儿一点儿地睁大。 厉清河:“所以能够吃饱饭的人,不应该去跟社会最底层挤在那最后的生存底线上,让那条生存底线人满为患。” 易小只突然就掉了眼泪,他自己都像是被掉下来的眼泪吓到了一样。
第17章 怎么哭了 他捂着他的眼睛,枕在厉清河的腿上,不让他看。 多少有一点儿冠冕堂皇的成分说出这句话的厉清河没想到易小只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有一些不知所措了,小心碰触他,问:“怎么了?” 易小只翻了一下身子,抽噎了起来,攥着他腰两侧的衬衫,在他的小腹上蹭眼泪。 说出来的话,厉清河不知道该怎么收回去。 他托着易小只的身子,本想看看他的,但在他将易小只托起来的时候,易小只却抽噎着,红着眼睛,赤着脚,跪骑在了他的腿上,又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埋在了他的颈肩。 易小只一直抽噎,一直抽噎,哭的厉清河的颈间黏腻湿哒。 厉清河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他的后背。 现在已经有点儿晚了,他又不知道说什么,“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易小只没有回答他。 没办法,厉清河只好托着他的屁股,像是在抱一个小孩子一样,将他给抱了起来,朝着卧室过去。 他将易小只放到床上,易小只松开了他的脖子,却又抽噎着扯住了他的袖子,不让他走。 厉清河说:“……我去关个灯。” 易小只松开厉清河,任他把灯给关了。 在厉清河关了灯回来,刚刚在易小只的身侧躺下的时候,易小只就直接撞扑在了他的怀里。 厉清河将他抱的满满当当的,又任易小只在自己的怀里继续哭。 等易小只哭累了,睡着了,他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是读过很多书,但却看不懂眼前的少年。 他在床头昏暗的灯光下,抚摸着易小只的干净的眉眼,问他:“小子,你在哭什么呢?” 厉清河搂着他,也睡了。 醒来的时候,身侧已经没了人。 想到易小只昨夜的状态,厉清河有点儿急着想见他。 出了卧室的门,听到厨房里的动静,厉清河才总算是有些安心了。 他走过去,就这么站在厨房门口,看到正在厨房里忙活的人,眸子一暗。 易小只穿着一件他的白衬衫,晃着两条皙白,腿型匀称好看的像是漫画里的腿,穿着一双拖鞋,赤着精致的脚踝,拿着锅铲,正在里面忙活。 易小只察觉到厨房门口的厉清河,拿着锅铲转了身。 松了一颗扣子的衬衫下,半露着精致的锁骨。 易小只一双本来十分清亮的眼睛还红肿着,在看到他的时候,却是笑的比谁都开心。 他放了锅铲,关了火,然后就跑了两步,朝着厉清河过去,撞在了他的怀里,然后微微踮起脚尖,“吧唧”一下亲在的厉清河的下巴上。 本来已经抱着他站稳当的厉清河,却因为这一个吻的力道,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搂着他的细腰,踉跄后退了一步。 “早啊,”易小只冲着他笑着,小脸儿上阳光明媚。 厉清河握着他的细腰的手,不知道松开,也将人推不开。 他看着这个孩子一样的少年,说:“……怎么起这么早?” 易小只搂着他的脖子,收拢着,眼睛亮晶晶地说:“想给厉先生做饭吃,喜欢厉先生。” 厉清河的手,不自觉地向下挪了一下。 那处已经不是易小只的细腰了,他微怔,然后将手抬了起来,抵着易小只的肩膀,问他:“做的什么?” 易小只用手数着,报着菜名,厉清河看着他,却有一些听不清了。 易小只:“我去盛饭。” 易小只的手,又松开了他的手,去了厨房里面。 厉清河本来想跟着过去的,门铃却响了。 门口的周佑,周特助,这会儿简直成了苦力,这气喘吁吁的,脚边儿放着大包小包的。 易小只一脸好奇地晃着一双腿出来看,却跟一块儿拎着东西进来的厉清河对视上了。 周佑看到易小只,也是一愣。 厉清河直接放下东西,朝着易小只过去。 挡在了他跟周佑之前不说,还掐着易小只的咯吱窝抱了起来,抱回了卧室。 那还在客厅的周佑也是尴尬。 他性取向正常,可他早猜到了住在这里的少年跟他们厉总是什么关系,这碰上……也确实有一点尴尬。 衬衫遮住了屁股,虽然他没有穿裤子,但外头的是一个男人,易小只并不觉得有什么。 所以在厉清河将他抱回卧室的时候,他还有一些的茫然。 厉清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说:“先在这里待着。” 易小只猜不透,但也乖乖听话,说:“好。” 外头的周佑背对着客厅,连卧室的门都不看。 虽然早有准备,但周佑回头,看到厉清河的时候,还是吓得肩膀耸一下。 厉清河知道周佑喜欢的是女人,并不会拿他跟易小只的关系,在周佑一个助理的跟前儿自作多情。 他过去,查看了一下周佑带过来的东西,觉得颜色偏寡淡了一些。 看得出来,这是周佑照着他的喜好来办的。 拿来就拿来了。 他说:“你先走吧,这些我先让他试一下,不合适的,你改天再来拿,再换成其他的补上。” 周佑连忙点了一下头,说:“好的,厉总,那,那我先走了。” 厉清河提着那些衣裳鞋子进了卧室,易小只正百无聊赖地晃着腿,其中一只拖鞋,还正好被他踢到了厉清河的脚边儿。 厉清河弯下腰,替他将拖鞋给捡了,朝着他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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