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厉清河打了一个电话,跟什么人说将会议推迟一个小时,就又去打开了后备箱。 易小只赶紧把那个大麻袋放到里头了。 易小只从小连电视都不怎么有机会看,智能手机也是厉清河刚给他买的,他对一些东西接触的实在是过于匮乏。 厉清河一个大学教授,会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助理,会说要把会议推迟一个小时,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只知道他从厉清河那里听到的,是自己不曾接触到的事情,只觉得新奇,觉得厉清河厉害了,也就没有多问。 易小只说了一个地方,厉清河一路开车过去,才知道那是一个臭气熏天,没有什么管制的垃圾场。 再大的城市,边缘也是有人为了温饱挣扎,没有一点儿都体面可言。 厉清河坐在车上,见垃圾车倒下来,一群早就已经等着人各自扯着一个袋子,简直两眼放光。 都是一些小的,老的,残疾的。 小的有五六岁,老的有七八十。 垃圾几乎将人掩了也还有人往前靠,争抢的样子跟地沟里的老鼠没什么两样。 易小只就像是司空见惯了。 他要下车,厉清河拦住了他,说:“在车上待着。” 厉清河自己解开安全带,下了车,那双定制的皮鞋踩上了这馊水浸透的泥泞地。 热气蒸腾着这个垃圾场,恶臭的味道挤压着,散不开一点儿。 厉清河打开了后备箱,将那半麻袋的塑料瓶子拿出来,放在了地上。 然后,厉清河开车带着易小只走了。 在他们走后,一个七八岁,浑身沾染馊水,扯着一个大麻袋,无措地站在外头,怎么都挤不进去的小女孩儿看到了那个大麻袋,有点狐疑地过去。 她打开袋子,看到里面的塑料瓶子,高兴的有一点儿无措了。 小小的人儿提不起来,还非要抱着,提防着人,生怕被人抢跑了。 都是她的! 开出了那个垃圾场,味道都还有一点挥之不去。 厉清河将所有的车窗都打开,又拿纸擦了自己的手,还有脚上的泥。 他叹了一口气,又看向一直趴在窗户外头的易小只。 从刚才起,易小只就一直把自己的脑袋趴在外头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20章 最最最喜欢 厉清河以为他在难过,叫了他一声。 没想到易小只一回头,却是一张笑脸儿,叫他:“厉先生,怎么了?” 厉清河问他:“……什么事情啊?这么开心?” 易小只要松开自己的安全带,可他不知道该往哪里戳。 厉清河不知道他松开安全带做什么,但还是替他将安全带给打开了。 安全带刚一打开,易小只就朝着他过去,坐在他的腿上抱着他的脖子,高兴地说:“喜欢厉先生。” 厉清河被他的头发挠的脖子痒痒,反问他:“喜欢我?” “嗯,”易小只回答的十分的肯定,就是声音埋在他的颈间,有一切的模糊,“我以后也要像厉先生一样,做一个没有温饱问题的人。” 厉清河失笑,搂着他说:“这就可以让你说喜欢了吗?” 易小只点了一下脑袋,说:“嗯,而且是非常非常非常喜欢!最最最最最最最最……咳咳……” 易小只一下子说不到底儿,咳嗽了,咳嗽了还要说,“最最最喜欢!咳咳!厉先生!” 易小只说的喜欢,让厉清河感受不到一点儿的情爱。 他当易小只是个孩子,搂着他,将他抱了一下,调整了一下他坐在自己腿上的姿势。 易小只蹭着他的颈,想亲他。 他柔软的嘴唇,蹭过厉清河的喉结,挪动着,亲在厉清河的下巴上。 又贴着挪,挪到了厉清河的薄唇上。 易小只亲他的嘴唇,平静的好像在说一个事实:“喜欢厉先生。” 厉清河对上他的那一双孩子一样,没有一点儿情欲的眼睛,终究是不顾一点儿礼仪廉耻,不顾年龄,阅历,思想上的不对等,主动贴上他柔软的嘴唇。 他知道,易小只其实不明白对自己的感情是崇拜,是尊敬,还是喜欢。 他不去制止,也不去引导。 他吻了他。 易小只大眼睛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珠子晃着。 唇齿被轻轻撬动。 易小只不知道怎么呼吸了,嘴唇微微张开。 但厉清河却离开了他。 易小只大眼睛乱晃荡着,手搭在厉清河的脖子上,怕口水滴下去,脏了厉清河的衣裳,他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吸溜了一下。 他觉得有点儿奇怪,说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感觉,目光在厉清河的双眸之间晃荡着,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他小心地叫他:“厉先生。” 厉清河抬起手,想替他擦一下嘴唇上的口水,却是不自觉地,刻意地碾过他唇上的柔软。 易小只想去看他的手指,厉清河在这时问他:“过会儿我就要去上班了,要送你回家吗?” 易小只是想黏着他,想时时刻刻跟他在一块儿的。 但刚才的那一个吻,让他觉得厉先生有点可怕。 易小只愣愣的点了一下头:“嗯。” 回去之后,厉清河也没有从车上下来,只是替易小只松了安全带。 下了车,易小只问他:“厉先生,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呀?” 厉清河面容清冷:“不一定,我要是回来晚了,又或者是不回来了,你就自己先睡。” 易小只还想说什么,厉清河去把车窗升了上去,开车走了。 易小只有一点儿苦恼,摸着自己的嘴唇,心想,为什么自己亲厉先生的时候,跟厉先生亲他的时候不一样呀? 他又捂了一下之前被厉清河亲过的脑门儿,又捂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亲脑门儿的时候,跟亲嘴唇的时候,也是不一样的。 易小只往回走,却不想上楼。 他钻进小区的绿化地,在一个池塘边儿上蹲下,托着自己的下巴,叹了一口气。 现在都已经不用捡塑料瓶子了,易小只实在是闲的无聊。 然后他先是看到了那一只金毛狗,又看了那个夏小姐。 夏小姐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呀?” 易小只的长相实在是无害,平时他很少见人家对他有什么防备,所以很多事情做起来,他并不觉得冒昧。 他问夏小姐:“夏姐姐,我真的可以到你家玩儿吗?” 夏小姐笑笑,说:“当然可以啊。” 易小只高兴地说了一声谢谢,就要跟着她走。 夏小姐心想,他怎么没有一点防备心呀。 厉清河的那个房子是个大平层,但是夏小姐家不是。 但也很大了,一层楼,也就三户人家而已。 柳先生遛狗遛的敷衍,早就上来,换了一身家居服,坐在那里看电视了。 他见自己的老婆领着易小只上来,跟他老婆交流了一个眼色。 然后柳先生就十分热情地朝着易小只迎了上去,还很是平常地对自己的老婆说:“来客人了啊,老婆,去切一点儿水果去。” 夏小姐嗔怪地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但这也习惯了。 要是真能结交到一个有身份的,日后又恰好能在她丈夫的工作上有所帮助的话,那也挺好的。 柳先生问:“请坐,刚才忘了问,您贵姓啊?” 易小只一直盯着他们家的电视看,听到柳先生问他,才看过去,说:“我叫易小只。” 柳现在正没有想到易小只会说的这么直白,一点儿都不场面,愣了一下之后,本着礼尚往来那一套,也自报了自己的姓名。 “小只啊?这名字……这名字,”多少有一点儿大男子主义的柳先生听一个男生叫这么一个名字,腹诽心想,这名字挺……受……的。 他正夸不出来,在厨房的夏小姐探出头来,笑着说:“小只?是‘一小只’的‘小只’吗,真可爱,不过像是刚出生的时候,取的小名。” 易小只觉得夏小姐真厉害,眼睛都亮了,点头说:“嗯,是我爸爸妈妈取的小名,我爸爸妈妈本来还说等我长大了,再给我换一个名字呢。” 柳先生笑的僵硬,心想,这都多大的人了,喊自己的爸妈,还喊“爸爸妈妈”呢。 这两个男人在一块儿,做底下的那个就算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这看着,听着,都有一点傻了…… 柳先生心里是这样想的,但还是说:“那怎么没有替你改名字呢?”
第21章 小只的商机 易小只很是稀松平常地说:“我爸爸妈妈去世了。” 柳先生先是一愣,然后转换成一副悲伤的样子,说:“真是冒昧了,引您伤心了吧?” 易小只有一点儿奇怪地看着他,说:“我不难过了啊,我之前已经难过过了。” 刚才手上刚停下刀的夏小姐在听到易小只这样说的时候,也是笑了。 柳先生额头紧绷地笑笑,请他坐下,又问:“你们是住在哪一层的啊?” 易小只:“最上面一层。” 柳先生了然,又说:“最上面一层啊?这不是一个大平层吗?厉先生年纪轻轻的,能买的下这么一套房子,可真是了不得,不知厉先生在哪里高就啊?” 夏小姐端着水果盘儿过来,富贵绕着她的腿打转儿。 易小只嘴馋地看着果盘里的水果,一时又没有怎么听懂“高就”的意思,就没有回答,只顾着盯着果盘看了。 柳先生:“……” 易小只仰着头,问夏小姐:“姐姐,我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呀,”才年过三十的夏小姐,看易小只,就像是看一个孩子一样,“尝尝吧,我还淋了一些蜂蜜在上头呢。” 易小只尝了一口,说:“好甜。” 他都不知道,水果上面可以淋蜂蜜。 柳先生轻咳了一声。 易小只没忘记他问了自己的话,就是问他:“柳先生,高就是什么意思啊?” 柳先生觉得他这问题蠢的让自己有一些无语,一时内心都不知道怎么吐槽了,也没有及时回答他。 夏小姐也坐下,对自己露出嫌弃的丈夫一个责备的眼神,跟易小只解释说:“高就的意思呢,就是说在哪里上班,就像我先生,他是华盛集团一个高管。” 易小只懂了,说:“那厉先生在A大高就,是里面的一个教授。” 柳先生笑笑,有意钓话说:“听说在A大,90%以上的教授都是在外边要么创立公司,要么担任独立董事。” “不过也确实,现在很多中小企业要是想突围,都会选择依托大学。” 这说着,柳先生就开始侃侃而谈了起来,眉眼间尽是得意之色。 “大学的仪器设备,这由国家出钱,有的甚至高达上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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