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远对着一只不锈钢盆吃面,陈家两兄弟就看着。陈唐是还有事,陈艾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走。 陈唐:“你今天跟郁风联系过吗?” 回答他的是许远唏哩呼噜吃面的声音。 “别吃了,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 “喂,郁风跟一个老流氓走了,要住一晚,你不担心他吗??” 许远终于抬起头看他,“他跟老师去开会。” 陈唐拍桌子:“老师是老师,也是老流氓!开会是开会,但有可能是借口!我看郁风快穷疯了,说不定真的下海……我去他下海为什么不找我?” 陈唐陷入短暂的自怨自艾中,接着回过神来把以往当作热闹听来的那些关于廖春雄的校园八卦讲了一遍,许远听了放下筷子给郁风打电话,打了两通都被郁风挂断了。随后他发来一条微信:“在忙,怎么了?” 许远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他回复:“在忙什么?不方便通电话?” 过了一分来钟,郁风才回:“方便。等一下,我给你打过来。”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郁风的电话打来。 “喂?在做什么?今天吃了什么?” 许远:“打游戏,吃了面。” “陈唐来送东西没有?” “送了,面就是他送的。” “好。” 许远问:“你们晚上也开会吗?” 郁风:“晚上……不开。” 许远又问:“那你刚才在忙什么?” 郁风:“跟老师讨论项目。” “讨论得怎么样?” “还行。” “那好,我挂了。” “好,拜拜。” 许远果断挂了电话,陈唐跳起来:“这就挂了?你不好好问问??” 许远看他一眼,“还问什么,他没说实话。” 陈唐:“嗯??” 许远多了解郁风,他什么情况下是什么语气他一清二楚,他在说真话还是假话许远一听就知道。他从来不消极地对待许远说的话,正常情况下他说“不开会”紧接着就会主动说自己在做什么,问他“讨论得怎么样”,也不会敷衍一个“还行”,“好”或者“有问题”才是他习惯的确定性答案。 许远走进房间,一把拔掉电脑主机的插头,把主机抬出来,对陈唐说:“这个便宜卖给你,或者押在你这儿,能借我点路费吗?现在还有去X市的班车吗?” 陈唐瞪眼:“什么班车?汽车?我不知道,从来没坐过汽车……” 许远把主机重重放到地上,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他自己想办法:“借点钱,我会尽快还你。” 陈艾出声道:“你要去找郁风吗?我开车送你,你这么折腾过去天都得亮了。” 许远这才正眼看他,“好,谢了,先欠着,回头付你钱。你叫什么?” 陈艾前面都没听见,只听见了最后四个字,“……我叫陈艾,百家姓的艾。” 陈唐闹着要去,但是他爸不同意,陈艾听长辈的话,给陈唐打了个车让他回家报到。 陈艾开车疾驰在夜晚的高速公路上,他的车是黑色,外表看非常低调,但是内饰十分精美,有昂贵的车载熏香,他甚至还在里面装了黑胶唱片机。 这么远的路途,他本来应该放一点音乐享受时光,但此时副驾上的人非常沉默,放音乐相当不合适,他再次从后视镜偷偷看看许远,然后转回眼睛看着前方说:“别太担心,郁风很聪明也很能干,他能应付的。” 许远侧头看着陈艾点点头,“嗯,我知道。” “你们……”陈艾问了个开头就停住了。 “我们什么?” “哈哈,没什么,我弟天天追在郁风屁股后面跑。”陈艾说得很隐晦,不过许远好像真的没听懂,对此没做任何评价,连表情都没变。因此陈艾感觉,许远和郁风并不是那种关系,可能真的只是认识很多年的朋友。 廖春雄和郁风在会场酒店的自助餐厅吃过午饭,一下午他带着郁风四处会客,见这个专家那个学术带头人,把身边带出来的学生捧着仿佛郁风是他的亲传弟子。放在以前郁风会因为别人的高看而高看自己两眼,但现在,他只觉得幻灭,以及饿久了吃撑了反胃。 晚餐跟廖春雄和几个专家、两位院士一起用餐,他们正常聊工作的时候,郁风觉得是很有可听的内容,他专注地从他们的谈话中学习他需要的东西。到晚餐结束,一切相安无事。 回到房间,气氛陡然变得怪异起来。 廖春雄又拿出了他“买错码数”的皮鞋,放在地毯上:“来,师弟,试试合不合适,别明天穿去开会才发现打脚。” 郁风站着不动:“老师,我真的不需要。” 廖春雄:“诶,正确的着装是对他人的尊重。” 真他妈的随地大小爹。郁风在心里骂,面上不动声色。 郁风笑笑:“今天刘院士穿的是双布鞋,没人觉得不尊重吧?” 廖春雄:“诶,哪能比?他是院士,你又是谁?他出成果的时候是什么年代?那会儿国内什么都没有,科学技术很薄弱,成果随随便便出,就是条件差一点。现在时代不一样啦!年轻人,现在不是只看学术能力的时代啦!” 我去你妈的。他说一句,郁风就想扇他一耳光。为了钱,忍了。 廖春雄没能说服郁风试鞋,他有些不快,脸上的表情悻悻的,自己去浴室洗了澡,穿一身家居服出来,又叫郁风进去洗。 郁风走进满是水蒸气的浴室,一想到刚才廖春雄在这里洗过,恶心得想吐。他在莲蓬头下站了一会儿,实在是脱不下去衣服,只打开底下的水龙头洗了把脸,甩甩水就出去了。 廖春雄正背对着卫生间,站在水吧台边弄什么东西,见他出来,很是吃惊:“洗这么快?” “嗯。” 廖春雄看他穿着,笑道:“是偷懒没洗澡吧?你们这些小男生……真是,就喜欢臭烘烘的吗?”他说着眯眼抽了抽鼻尖,仿佛空气中真有郁风的汗味。 郁风侧着身体从他旁边走过,坐到最角落一把椅子上摆弄手机,他用自己反应奇慢的手机打开笔记功能编写项目文件,不管廖春雄怎么样,项目他既然接了、挂了名字,他就要认认真真弄完,只盼着早点搞定,把钱拿到手,以后不想再跟这老流氓沾上半毛钱关系。 廖春雄又凑了过来,弯腰看他的手机界面,一本正经地指点他写得不够严谨的地方,“……这里,你提到了计算所用的统计软件,但还应该说明版本号……这里犯了低级错误,注意区别‘重复性’和‘复现性’的概念……还有这里,最好用狄克逊准则来判断异常值,因为……你觉得呢?” 廖春雄越说身体靠得越近,手臂也贴上了郁风的身体,郁风正打算找个借口换个位置,就在这时,许远的电话打了过来。 郁风不得不挂断。许远又打了一个过来。 廖春雄见了说:“接啊,怎么不接?不会是女朋友吧?哈哈。或者是男朋友?” 郁风嚯得站起来,一言不发朝房间外走去。 等他和许远打完电话回来,见廖春雄坐在原位,手上多了一瓶房间里配的农夫山泉,“跟你讨论文章说太多话,我都渴了,来,师弟你也喝点水。” 郁风在原地顿了一下,随后缓缓走过去,他接过水,和廖春雄眼神对视了一下,然后目光不着痕迹地回到水瓶上。 ——瓶盖是打开过的,瓶颈还溢出了一些水渍。 老瑟鬼胆子不小,居然敢玩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但不知道里面加了什么料。郁风只犹豫了一秒,就拧开瓶盖若无所觉似的喝下几口。 郁风不敢睡,接下来的时间一直坐在沙发上编辑文章,廖春雄叫他上床睡觉,郁风拒绝了。廖春雄也不勉强,自己躺上了标间其中一张床上。 郁风又坐了两个小时,越坐越觉得无比困倦,他去水吧台把房间配的十包雀巢三合一全部撕开倒进嘴里,咀嚼着粗粝的咖啡粉,慢慢把它们全咽下去。 当郁风迷迷糊糊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床上。他是被人摸(我服了)醒的,有人躺在他身后,一只守箍着他的邀,另一只守正四处探循…… “老师?”他出声。 身后的廖春雄显然吓了一跳,他耸了一下,抖着嗓子说:“你、你醒了?” “你给我喝了什么?我觉得浑身没力气……” “啊……你在说什么?” “你递给我的水里,加了什么?老师、师兄……我有点难受,我没事吧?” 他的嗓音柔软沙娅,带着白天没听过的娇憨,他身上还有没洗澡的淡淡的汗水味,热(冤枉啊大人)烘烘汗涔涔的结十的身体……廖春雄一时心猿意马,老老实实说:“师弟,没事、你没事,别担心,就是一点安定和r...ush,不会让你有事的,会让你很放松。” 郁风:“师兄,你要做什么?你为什么睡到我床上,为什么抱着我?” “师兄想跟你挨近点……还记得白天我告诉你的‘脱敏治疗’吗,你听我的话,跟着我说的做,慢慢的你就知道男人之间这种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你就不害怕了知道吗?” “不行!你放开!……” 郁风发出强烈拒绝的声音,身体却不怎么挣扎。在廖春雄眼里,就是一种极其撩(怎么可能,真的没事)动的欲句还迎的姿态。于是他兴致高涨,迷乱地说着一些迷乱的话。 【作者有话说】 写这老东西把自己也给恶心到了……(也不是很老,四十几岁)。为错别字深深抱歉!长叹一口气……
第79章 等廖春雄说得差不多了,郁风也忍耐到了极限。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检查录音,刚才他们的对话都被录了下来。他把手机揣进兜里,回身照着廖春雄的脸打了一拳。 廖春雄还沉浸在自己的椿梦里没有完全醒来,他捂着脸诧异地喊:“师弟,你怎么了?” “闭嘴。”郁风凉凉地说,“我有事得先走了,趁我现在还客气,把说好的人员经费给我。下月我会按期把项目材料准备好,剩下两万你也准备好。” 廖春雄意识到郁风跟他翻脸了,他坐起来,打开床头灯,清了清嗓子,“呃,咳,那个郁风啊,你这是做什么,明天还开会呢,这也是项目工作的一部分,你这种工作态度,说撂挑子就撂挑子,说变卦就变卦,你让老师怎么能放心把项目交给你?别的老师同学知道了会怎么看你?你以后找实习、要留学推荐怎么弄?” 廖春雄语气和缓,然而说出来的话里话外都是威胁,想利用他的职务威胁郁风的人际关系和前途。 郁风冷冷地看着他,发现有的人表面上衣冠楚楚,脱下那层伪装,就是这样一副头发凌乱、表情尴尬的虚弱模样。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79 首页 上一页 7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