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亲自给国家纳税? 说话间,汤取的手机响了,有人打电话进来。 竟然是当初推荐朋友的那个老业主。 “小汤啊,”老业主疑惑地问,“我朋友那套房子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怎么他刚刚跟我说,你同事在找他要我的电话呢?” 一瞬间,汤取明白过来,那天徐锦文找邓韵要看后台系统的客户信息是为什么了。 他不是要找客户的另一个手机号码,而是想看推荐栏的信息。 他想通过老业主,把这单撬过去。 汤取找到徐锦文的时候,对方正在水吧台泡咖啡,看到他,还饶有兴致地问了句:“要不要给你也泡一杯?” 汤取笑了笑,拒绝了:“不用,我喜欢喝白开水。” 徐锦文也没强求,优哉游哉地泡好咖啡,喝了一小口。 汤取默默地看着他做完这一整套动作,才出声问道:“锦文哥,听说那天的那个客户,你还有不同意见?” “你知道了啊?”徐锦文语气里似乎有些意外,面上却并不尽然。 汤取说道:“既然有不同意见,来和我谈就是,何必直接去找龙经理呢?” 徐锦文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不是……这件事对我太重要了么,还是找龙经理靠谱点。” 汤取笑着问:“为了那八个点?” 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公司总部对这个月的整体业绩不满意,针对华南区域在售库存货值3个亿以内的项目,放开权限,可以申请销售员佣金点数上涨。 而他们项目,费总和龙定腾商量之后,决定在原有基础上,让本月业绩超三千万的销售员佣金提点涨到千八(8‰),而且是所有业绩通跳。 兰成给到销售员的基础提成是千五,也就是卖出一千万业绩,销售员能拿五万块钱的税前佣金。 这次设置了通跳,也就是说,只要徐锦文卖超过三千万,那么不止超出部分,低于三千万的那部分业绩,也会按照千八算佣金。 这样一来,中间就有九万块的差距。 大家都是打工人,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徐锦文也不否认,说:“一哥,你这个月业绩早就超过指标线,完全满足条件了,可我还差不少呢。大家都是同事,那套房子七百多万的业绩,对我真的很重要。” 房地产这一行,大家都喜欢X总、X哥地叫来叫去。可汤取并不会就当对方真的尊敬他,也不会真的把自己当成好欺负的小弟。 他相当客气地笑了笑,冷静地说出事实:“可是,这笔业绩本来就该是我的。” 徐锦文冷笑了一下,说:“是我倒霉,遇到个良心被狗吃了的客户。可那套房子如果算成你名下的业绩,我们公司就得给你那个老业主额外付推荐佣金,白白增加公司的营销费用。咱们出来做事,还是要讲职业操守的,对不对?” 看来,这就是他拿去说服龙定腾的理由了。 可汤取也不是真的面人,神色瞬间就冷凝下来,沉声道:“老业主的推荐程序完全符合公司的规定要求,即便是龙经理,也不能空口无凭地说不合规就不合规。老业主一旦闹起来,客诉问题可不是小事。” 见他软硬不吃,徐锦文低头喝了口咖啡,过了会儿,说:“那咱们就摊开讲吧。我们这种大户型的客户群很讲究圈层,那个客户要是归你,他的朋友圈子和人脉我还怎么继续挖?再说了,我之前就听他说想买两套,那接下来那套业绩不就直接归你了么?” 汤取简直无言以对了,说:“锦文哥,算得太精未必是什么好事。” 徐锦文说:“但也不能什么好事都被你占着,你说是吧?”行吧。 汤取本来也没抱希望靠耍嘴皮子就能把事情办妥,于是决定就此打住,淡淡地笑了笑,说:“既然我俩之间说不通,那就看领导们怎么判这一单吧。” 徐锦文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可以啊。” 碰到这么恶心人的同事,要不是没钱,这破工作是一分钟都不想干了。 可谁让他没有含着金汤匙出生呢。 汤取到露台上花了几分钟透气,等心情稍微平复了,才下楼继续处理客户资料,中途还帮同事复印了几分文件。 等他差不多忙完,就接到了孟诗淇的电话。 孟诗淇估计也正忙完,周围比较安静。 “那人手机号我发你微信了,你今天有空就联系他,约好时间就行。” 汤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回答道:“好,我待会儿就联系,谢谢啊。” 孟诗淇又叮嘱道:“一万五一条,价格我讲好了,跟我上次一样的价。他要是敢临时涨价你就跟我说。” 汤取倒不怕这个,那人做这一行应该不会想坏口碑,就说:“要是到时候效果好,我请你吃饭。” “那就今晚呗。”孟诗淇接话很快,笑着告诉他,“正好我最近接了几个公寓投资客,可以推荐给你,说不定他们想收藏一套江景大平层。” 汤取轻轻吐出一口气,说:“这几天挺忙的。” 顺道就把找到实习生的事,以及徐锦文反悔的事都跟她说了。 孟诗淇在那边立刻就骂了起来,她最看不惯这种工作中出尔反尔搞手段的人,怒骂道:“这地球上是只剩下那个客户了吗,他徐锦文没本事再找别的客户买房了是不是,狗吃翔都比他吃相好看!” 这位姐姐性情中人,火气上来即便不是自己的事也能狂怒一场,汤取在这边时不时应和她一下。 最后,她语气不太好地提醒道:“这事儿要是交给龙定腾做决策,你的胜算就不大了。我以前好几次听小磊哥说,在夜宵摊火锅店酒吧什么的,经常见到龙定腾和徐锦文一起吃饭喝酒,他俩私下关系好着呢。” 从两人平常的互动,汤取就隐约猜到了一些。 “没事。”他说,“这个项目毕竟不是龙经理的一言堂。” 孟诗淇反应过来,问:“你要去找费添?找他倒也是个办法,我一开始也建议你这么做。不过我昨天听蒋沐说,费总最近都不怎么管项目上的事了,全都交给了龙定腾啊。” 汤取道:“嗯,费总确实经常不在,听说是在城市公司开会,跟进新地块前期的事情。” 说起新地块,孟诗淇就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打听起来。 比如销售团队定了没? 准备做什么系列的产品? 预计什么时候开放什么时候开盘?…… 汤取拣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她,至于他到底会不会去找费添,怎么找,则并没有细说,孟诗淇也忘记再问。
第0009章 周五那天蒋沐要陪家里人去医院体检,请了一上午假,上午来的两批客户都是汤取帮忙做了接待。 在样板间看到易磐的时候,汤取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 等介绍完整个样板间,客户自行去每个房间参观,他才退回到客厅,看向正蹲在餐桌边默默查看踢脚线的人,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依旧戴着安全帽,外头套着工地马甲的易磐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今早收到通知,说这块墙布有破损,我过来看看。” 汤取当然看出了他正在做什么。 他搞不懂的是,易磐不是园林单位的么,怎么现在又在干室内精装的活? 一会儿在工地现场,一会儿又在展示区,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汤取想起那张车票上的出发地,问:“你在北京念书?” 易磐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来,他蹲着的时候不觉得,一站起来比汤取高半个头,存在感就强得多。 “我在北京也是打工,那边的工程结束了,工友介绍到这儿来的。” 汤取与他对视,见他眼神平静从容,没有一丝波澜,便耐着性子继续问:“那你在这儿是做什么?” “抹灰、油漆、钢筋换着做。”易磐道,“电焊也行。” 语气淡定,不像是在胡说八道的样子。 汤取有些信了,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又接着问:“怎么会想到做工人?” “工钱高。”易磐回答得很自然,“这几年国家保障农民工权益,做这份工作总比待在家里强。” “……农民工。”汤取咀嚼着这三个字,笑起来,“农民工从北京坐高铁过来?” 易磐抬了抬眼睛,很平静地问:“怎么,不行?” 汤取还有想不通的地方,但并不想表现出对易磐太过关心,加之客户也快从房间出来了,于是就结束话题,准备离开。 倒是易磐突然问:“听说你最近遇到了不顺心的事?” 汤取回过头,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易磐说:“你那个姓谢的同事说的。” 售楼部只有一个姓谢的同事…… 汤取更加惊讶了,问:“谢怡?她怎么会告诉你?” 这两人不是有过节么? 易磐并不隐瞒,说:“今早在那家粉店遇到,她说的。” 汤取“哦”一声,问:“还说了什么?” “没了,就这些。”易磐看着他,视线往他身后看去,轻声说,“你客户出来了。” 看完房后,客户对交房时间和精装还有些疑问,汤取耐心地逐一解答,也就没空闲再去找易磐追根究底了。 易磐说的话,汤取并不全都相信。 毕竟,从很早以前,他就意识到,这是个很擅长隐瞒、睁眼说瞎话和言行不一的人。* 在那个新组成没多久的家里,原本持续的儿子围堵父亲,相互咒骂的戏码,没过几天,就变成了父亲将儿子抓回家里,扣着不放出门,怒骂不止。 每天晚上,在房间里埋头做习题卷的汤取,在答完每道题目的间隙,隔着门板模模糊糊地听到一些线索,渐渐拼凑出大致的来龙去脉。 最初是易振华拿走了易磐的某样东西不肯还,后来就变成了,易振华丢了个很紧要的东西,怀疑是易磐拿走了。 但易磐并不承认,只说易振华如果肯把东西还给他,他或许会帮忙找找。 易振华气得七窍生烟,一在小区里看到易磐,就会把人抓回来审问。 当然,什么也审不出来,最后总会演变成双方互相揭短和谩骂。 很多时候,易磐并不回嘴,只坚持把自己的东西要回来。 但易振华骂人的话术却是千奇百怪,怒极上头了还会抄东西打人。 这种时候梁宝香都不在,她一般吃完晚饭就出去打牌了,要到第二天的早上六七点才会回来。 即便换了新家,这习惯也没更改。 那每晚都会上演、魔音贯耳般连绵不绝的争吵,汤取一开始是想忍下去的,直到那天上课对答案,他发现前一晚做的最后一道大题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错得弱智离谱,简直不能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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