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少天嚷了几句,苏填因也听不到了,程恩骄应了两声,“行了,没什么事情就挂了吧。” 等程恩骄把手机收起来了,站直身子,面前的苏填因看了他一眼,有些发白的嘴唇慢慢吐出两个字:“撒谎。” 程恩骄双手插进衣兜里盯着他看了一秒,错开头走到书桌前倒水,“我撒什么谎了?你不舒服是事实啊。” 这时宿舍门打开,陶虹看到苏填因站立在宿舍正中间,直接就扑过去抱住,眼泪滴滴答答地掉下来:“吓死我了你,睡了整整一天啊,后面都叫不醒你,还请了校医院的医生看了我们才放心。” 苏填因无措地回抱住陶虹,在他的后背轻拍了两下,“谢谢,真的麻烦你们了。” 李昀河往里站了点,把手里提着的打包盒饭递给程恩骄,也拍了拍苏填因的背,“没事儿,可别说谢谢,不爱听。” 王豪也跟着接嘴,“都是朋友,你可别谢。幸好有程哥,我们几个人都方寸大乱,左右上下瞎忙乎,程哥接了电话直接告诉我们该怎么处理,他也迅速开了车随时准备带你去医院,还好没事儿。” 苏填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好又说了一遍谢谢。 舍友们抱着他问候着,最后还是李昀河开了口,“行了行了,都别烦因因了,大病还没初愈,我们刚从外面回来带进来的凉气可不要传染给因因了。” 暖心的舍友们这才松开他。 苏填因坐回自己的位置,硬板凳上贴心的放了一块枕头,一旁站着的程恩骄正在拆打包回来的外卖盒。 “吃吧,刚不是很饿吗。”程恩骄把盒子往他这边推了推,“那我走了啊,好一点了给我打电话。” 苏填因下意识站起来,连挽留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没有避着舍友,勾上程恩骄的手背,“我们周五能见面吗?” 程恩骄笑了笑,“你想,当然就可以,不过我可能有些忙。” 这句话说完,程恩骄的手机又响了,他拿着手机往外走,指了指电话看向苏填因,意思是之后电话联系。 苏填因追了两步又停下来,站在原地点了点头。 舍友们七嘴八舌,一窝蜂的乱喊,“程哥再见,有空来玩啊。” 程恩骄点头应着,关上了门。 回到书桌前看着清淡的饭菜,没什么胃口。 明明刚刚和程恩骄在一起的时候还觉得很饿,看到馒头和粥都觉得可口,人一走,自己这心又空落上来。 舍友们都非常人道主义地没点那种味大的、能勾起人馋虫的饭菜,就是很普通的炒菜炒饭。 王豪打开了一部下饭剧,帮人回忆着事情的经过,“真的很吓人,你睡到下午两点多还没起来,陶虹就去喊你,摸到一脑门子汗,你当时那个状态……感觉就像发癔症,我们连着几个人都叫不醒你,都没处理过这事儿的经验,打算要打120了,又听到你喊程哥的名字,后续就是我和程哥联系了。” 陶虹也心有余悸,说句不好听的,他真的很怕苏填因出现什么意外,那种叫不醒的回忆他不愿再来一次:“程哥和你是真的好朋友啊,电话里都听出他声音不镇定了,可还是有条不紊地告诉我们最好的解决办法。” “是啊,我们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很无用。”王豪补充道,“最近的医院救护车赶来估计还没程哥快,他就用了十分钟不到,我们中间还请了校医来看你。” 舍友们尚且这样担心他,程恩骄是否也面对唤不醒的苏填因感到恐惧。 他叹了一口气,握上塑料勺子的把柄,“你们怎么无用呢,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就死了。” 李昀河很不爱听,立刻就“啧”了一声,“不许胡说。” 苏填因就不再说了,扭头挖了一勺粥塞到嘴里。 他不太清楚程恩骄怎么会突然地对他产生抵触。 是抵触吗?苏填因不知道是否该用这个词去形容,可是程恩骄好像对他爱答不理了。 他原本以为程恩骄生气是责怪他没有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可后来发现不是。 至少昨天晚上不是。 程恩骄确实在撒谎,他推辞成少天的理由是自己不舒服,可程恩骄昨天并不知情。 那为什么不带自己去见朋友呢? 昨天不行,今天不行,那明天呢? 他又挖了一勺粥,强撑着开嗓子咽了下去。 好好吃饭了,希望程恩骄不要生气了。 我很努力地在哄了。
第68章 司域这个人说话向来算话,苏填因感冒症状还没有好,这期间就已经收到无数消息以及电话,拉黑、开启飞行模式都无济于事。 那人就像讨厌的没头苍蝇一样一直追着苏填因跑,嗡嗡得他脑袋更疼,这一个星期的课也不知道上了些什么。 他把苏填因恶心了两回,苏填因不会给他恶心第三回的机会。相比之下,现在更让他困扰的事情在于,程恩骄不理他。 或者更精确的说,是不想理他。 要说不理,可能也不准确。 苏填因的消息程恩骄都回,就是不会回得那么紧密,也不会那么甜蜜,像是苏填因可有可无一般。 拨过去的电话也不会落空,而且接的还很迅速,对他的一日三餐、喝药情况,关怀问候一个不落。 可就是很简短,很冷淡,让苏填因感到非常没有安全感。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万事万物都有因,他自己找不到那个所谓的“因”,填补不起来那个坑,心情会很焦躁。 像是如此焦躁不安、脚不着地的心情他过去花了很多时间来调整,可这次的不安是前所未有的凶猛。 他不想失去程恩骄,和程恩骄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很快乐。 程恩骄很帅气,很可爱,也很可靠,是天空中最大的云,无论阳光还是雨水,他都会统统包容。 那个因一定要找到,这样的冷漠不能坐以待毙。 就这样不知道挨了几天的刀,终于忍到了周五。 苏填因迫不及待地跑出校门,打了个车就往程恩骄的报社跑。 直到看到报社的门,苏填因的心跳才平稳下来。 他揪住手指,靠在人行道上停列的一排排共享单车上。 这里有阳光,照得人浑身舒畅,鼻腔都通气了。 时间赶得差不多,苏填因等了几分钟就看到程恩骄背了个黑色的斜挎包出了报社大门。 只是,身边还跟着一个很漂亮、年轻,也十分有涵养的女士。 “那下一期就按你的想法来吧。”林映踩着高跟往台阶下面走,跟程恩骄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是挺有意思的话题。” 她眯着眼睛往前面的马路看了看,“你家好像就在这附近,没开车吧,我送你回去?” 程恩骄笑了笑,摆了摆手,“不了,我男朋友来接我。” 林映顿了顿,最前面一排荫庇的树下站着个男生,虽看不清楚脸,单只从轮廓上也能看出来长得很英俊。 “那好吧。”林映只得道,“祝你周末愉快。” 程恩骄随意点了点头,径直朝向苏填因走去。 许是许久未见,苏填因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低怯地抬起眼睛上上下下把程恩骄看了个来回,最后拉住对方同样冰凉的手,在上面轻搓着,使了点力气往自己怀里带,抱住了程恩骄。 程恩骄就是心再硬也受不了自家男朋友黏黏糊糊地抱上来,他发出了很轻的笑音,苏填因捕捉的很迅速,也没管周围有没有人,在程恩骄的下巴上亲了一口。 “可想你了。”苏填因浑身哪里都不得劲,感冒后遗症就是这样,压根就没有好透,连垂下脑袋亲吻都会感到一阵眩晕。 “想我了,这一周没个电话。”程恩骄不是在发问,语气比苏填因小学时候写流水账记叙文还要寡淡,苏填因还是吓得一抖。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越是危险的事物就越是要靠近,让剑刃刺破心脏划开刀口,流淌出鲜血淋漓还要央求着前方的荆棘为其舔舐伤口。 拉开的手断开,苏填因跟在程恩骄身后,踩着地上刚刚生长又不太顽强的翠绿色叶子,嘴里嘟囔了一句:“我哪里没有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想搭理我的。” 程恩骄笑笑,阳光从树荫的间隙匝过来,叶子高大的树冠剪影遮住他们的脑袋,让影子的脚步同行。 程恩骄的这个房子苏填因来的次数很少,每次来通常就是灌了几口水就走了。 房子的布局跟上一次来相比没有新的变化,这一点的“不变”让苏填因久违地感到心尖上浸着甜意。 除了卧室里的床铺有点乱,周围摊着很多书。 苏填因进门后又被强迫着喝了一杯子的热水,程恩骄还是不理他,那杯水下了肚,程恩骄就进卧室脱了最外面的羽绒服。 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套没有开封过的新睡衣。 “一会儿洗完澡了换上。”程恩骄言简意赅。 苏填因坐在沙发上仰头看他,视线怎么也对不上。他只好叹了口气,默默地把睡衣拿上,去洗手间洗了个热水澡。 出来的时候拿毛巾擦头发,侧边的墙壁上,程恩骄倚靠住,双臂环胸地目视着天花板。 苏填因出来的时候有点被吓一跳,脑子里稀里糊涂地想了一大堆。 闪得太快,唯一抓住的就是…… 程恩骄不是在看他洗澡吧。 看到他出来,程恩骄终于盯着他看了进门后的第一眼,他把手里的一个小瓶子抛过来,苏填因接住,发现是一瓶缓解鼻炎的药。 没等他说谢谢,程恩骄又把吹风机递给他,这之后就不看他了,独自进了洗手间,还挂上了锁。 盯着磨砂门看了半晌,只有昏黄的暖光灯洒在门上,别的什么也看不清。苏填因只好挫败地进了房间。 他简单随意地吹了下头发,不是不想好好吹,实在是手臂高悬的勾住吹风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药瓶是一个小喷雾,苏填因鼻炎复发最常用的药就是这个品牌。 相比程恩骄的贴心,那些冷漠反而可以一言以蔽之了。 喷药的时候要仰起脖子,感受到略微辛辣的药液从鼻腔下滴,直至落到舌苔上,印上一片苦麻。 苏填因呛了一口,身后忽然贴上一道湿润的身体。 程恩骄顺着他仰头的姿势卡住他的脖子,没有用力,四根手指敲打着脖子上的经脉,苏填因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嘴里的那种苦在舌头上久久不能化开,他侧拧着身体要绕开程恩骄,准备去洗手间把那股苦水吐出来。 程恩骄不由他,大拇指在脖子上划了一道,食指就吞并进他的口腔。 舌头经不起考验,略微被挑逗一下,喉咙就提前敏感地干呕,一滩苦水就顺着滑入程恩骄的指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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