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强现在被抓走了吗?”他递给律师一根烟。 律师接过烟点着了没抽,程恩骄也想抽,最近几天一直也没怎么睡,抽根烟还能解乏。 此时只是闻着烟味,他都有些困了。 “现在是以经济犯罪的名义被抓去拷问了。”律师说,“因为没有批准,欠下来的钱银行也没办法给垫上,后续大概还需要你多跑几趟部门,先把钱补上。至于你父亲,等身体好了,他身为其中一个股东也是难咎其责。” 程恩骄站起来跟律师握了握手,“好的,后续麻烦你了。” 他和律师谈话就约在老爸那个所谓的建筑公司,别的地方置办的就是一个空壳,钢筋混凝土什么的都稀稀拉拉的摆在那里。 唯有股东办公室装扮的最为鲜艳亮丽。 程恩骄不甚清醒的看着门口的落日余晖,最近他分身乏术的,也很少和苏填因联系。 苏填因就跟一个乖小孩儿一样不吵不闹,也不粘人,他倒是希望苏填因折腾一点让他陪着他。 他现在非常需要苏填因。 走出那个空壳,程恩骄准备网上叫个车回酒店,后续走得部门律师都会发给他,后面估计还会更忙,今天晚上应该能睡个好觉。 刚点开屏幕,苏填因就给他拨了一个视频通话。 程恩骄愣了一下,先关上屏幕对着黑屏瞅了瞅自己的脸,实在是憔悴,黑眼圈也还是挺浓重的。 他叹了一口气,虽然很邋遢,但也没办法,他非常想念苏填因。 视频一开,对上苏填因笑意盈盈的脸,程恩骄浑身舒畅。 尤其是两个人一周多没打视频,苏填因可能有些害羞,一张脸是从眼睛开始暴露,然后慢慢往后退,直到露出完整的脸。 害羞的像个猫一样。 “你已经窝床上了?”程恩骄从前没觉得自己这么懒,现在倒是觉得人类真的很会发明各种姿势,他退到墙角,黑色的羽绒服一下子就蹭上了白色的墙灰,然后缓慢蹲了下去。 “对呀。”苏填因对着他笑了笑,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下巴,“现在陆续上班了呢,爸爸妈妈都不在家,填芝也去上学了。” 听到苏填芝也去上学了,程恩骄才突然意识到,时间是真的很快,他已经很久没看到,没亲手触摸到苏填因柔软的身体了。 两个人都沉默着凝视着对方。 好像要透过屏幕把自己的想念都揉碎了塞给对方,过了一会儿苏填因眨了眨眼睛,红血丝就充了上来,他声音低低地说:“我好想你呢。” 程恩骄没忍住,从兜里抖擞出一根烟点上了,他怕晚一秒自己也能哭出来了。 “你好累啊。”苏填因接着说,“好多天没睡好觉了吧,最近是不是抽烟特别凶。” 程恩骄缓解了一下情绪,挑着眉尽力平直地说话,“不是,这是我过来的第一根烟。” 说罢,两个人又都笑了。 苏填因想了想,“那看来还是我让你更愁。” “那可不是吗。”程恩骄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烟灰和墙灰,“见到你我都快愁死了,想得我恨不得以头抢地,求求老天快点结束让我回去找你吧。” 两人又聊了几句,苏填因不想因为自己的絮叨打扰人休息,催着挂断了电话。 程恩骄的心情好了很多,苏填因就是他最好的良药。 回到酒店他接受了律师发过来的文档,看着后面的行程就一个头两个大。 程恩骄没那么善人,总得来说非法集资了十几万,再加上公司不完善的运行,承包的外购置办合同的亏损,零七零八地加起来欠了三十多万。 他调取了自己所有的银行卡还有存款单,发现自己这么些年抠抠搜搜存下来不少钱,还这笔账对他来说当然绰绰有余。 他给魏则丽发了所有的欠款明细,声明自己可以帮父母还账,但是只能还一半,剩下的都算借的,他要求魏则丽和老爸打个欠条。 酒店的夜景不太好看,还在过年期间,年味也不算很浓,毕竟只是一个小镇。 马上要元宵了,市中心有些漂亮的烟花扑朔在天际。 程恩骄发愣了一会儿,想到了自己和苏填因在烟花下的那个青涩的初吻。 准备去洗澡的时候,成少天打了电话过来。 电话那头和这头还真是两极分化,朦胧的电流都能裹挟着热闹扑过来,程恩骄被坏事禁锢着也由衷地为不属于他的热闹而喝彩:“在干什么呢,吵死了。” 畅书亦激动地操着口音大吼:“海边的元宵表演,特别好看!” 然后声音变得不太清晰,淡淡的涓流声划过耳机线似的,一下子就把程恩骄拉回到那个潮湿的海边,虽然那段记忆跟苏填因没多大关系,可他还是因此想到了那轮圆月。 成少天开始和畅书亦哼歌,最后又大吼,“别管那些彷徨事情了,生活的不如意请洒向我的头颅,我热血的心肺为你鸣响鼓钟。” 程恩骄笑笑,把上身的衣服全部脱掉,“文采真不错,那请问二位可以给我转账一共三十八万七千九吗?” 成少天语气正经了很多:“当然,你打借条就成。” 程恩骄心情好了很多。 洗完澡后甚至有闲心的趴在床上看机票,这边的事情显然还要麻烦一些,赶在A大开学前带苏填因去海边玩一趟可能不太现实了。 他对照着苏填因下学期的课表,那或许是没课的某天加上周末呢,他现在有非常强烈的冲动要和苏填因一起逃离。 他想,甚至是渴求。 在浪漫的海边天水一色的城市,和他做更加深入的事情。 那是完全的,彻底的占有而不会再被遗弃的爱。 他需要这样的仪式让苏填因不会有从他身边逃离的机会。
第60章 苏填因看着手机里蹦出来的好友验证消息蹙了蹙眉,他关掉手机,把整理的实操题库发给许舟行,顺便还把自己之前做得实验录屏一起打包给了许舟行。 【许舟行】:啊啊啊啊哥真的太谢谢你了,我都快对你重新燃起了熊熊欲火的爱恋之心,你太好了吧。 苏填因忍不住开始埋怨自己,怎么又开始惯性的多余做事情,虽是答应了帮助对方,但其实完全没必要承包那么多事情,实操视频就很多余。 如果是程恩骄他只会满不在乎地说,他挂了关我屁事,要是连题库都看不明白,建议回炉重造趁早重修。 想到程恩骄说这话可能不屑一顾的表情,苏填因稍微代入一下就觉得好爽。 他叹了一口气,翻了翻相册里程恩骄屈指可数的照片,有些怀念。 他们两个在一起并不常拍照,妹妹喜欢的自拍他拍苏填因都不太感兴趣。 和程恩骄在一起,他更享受“在一起”的时光,留存纪念是在极大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他才会去做的。 有时候陷入奇怪的逻辑思维里,苏填因甚至会被相框投射的自己吓到翻个跟头,尽管他知道自己真实的样子。 相册内容也不多,除了一些重要的资料和有意思的题型,余下的就是椰丝和妹妹分享给他的一些动漫、小说片段。 保存下来也只是为了有话和妹妹说。 程恩骄的几张照片被他加了收藏,专门制作了一个专属于自己男朋友的相册。 手指翻阅,屏幕闪烁,跳出来程恩骄精壮的腹肌照。 这个照片是个意外,苏填因挺喜欢男朋友的身材,但也并没有色心大起,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 那是他们同床共枕、交颈亲吻时,手臂一抬一松之间的误触,具体怎么照下来的苏填因还没有想清楚。 或许是他不满程恩骄压住他吮得嘴唇发麻的时刻,他做出了反击,一个用力,肩膀侧轴,颠倒顺序,手机就在被弹起的瞬间按下了快门。 苏填因看着电脑屏幕,狠狠地往外吐了一口气。 他看了好几遍许舟行的话,最后选择了不回复,默默删掉了两个人的聊天记录。 这不能让程恩骄知道,男人吃起醋来威力丝毫不弱,他的嘴唇经不起折磨。 又往后翻了几十张照片,苏填因的手指定格,暗暗做出了决定。 这个总体跑得路没有程恩骄想得那么多,春节假期结束,各部门之间上了班,人都还沉浸在过年的氛围里,并不都像程恩骄有那么多烂摊子急着排队。 去工商局也好银行也好,办事效率都很高,这是跑下来的几天内唯一能让程恩骄感到舒心的事情。 事儿办得越快,意味着他就能早点回去。 在这儿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程恩骄感到窒息,尤其是和魏则丽同处一个空间,好像气流都缩窄堵到了门口,绝对不让你闻见一口新鲜的。 元宵节前一天,程恩骄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还有的琐事并不需要他本人在场。 他全权委托给了律师。 医院不让抽烟,但是程恩骄有些忍不住,觉得憋闷,魏则丽望向他的视线他看不懂也不想明白,难道母亲还想跟他争执一下自己身为家里唯一的孩子不能那么斤斤计较,就应该把债务担到自己的肩头吗? 程恩骄鞋尖一转,避开床上父亲看他的目光,浑浊的、血色喷涌的。他穿过蓝色的甬道,白色的瓷砖让他内心平静。 这里是一个接口,联结对面那栋门诊楼和这栋外科大楼的,中间类似于天台,过去后就有一个电梯可以直达。 他避着风口点了根烟,掏出手机准备和苏填因瞎调情。 待在这边的日子不能说难捱,但总归是无趣的,让他觉得没有任何欲望。 忙里抽闲,间歇性地和苏填因瞎聊,说一些限制性的话题,男生纯洁的反应会让他格外悸动。 打开手机,程恩骄挑了挑眉。 纯情男大学生【因芝】发了两张照片。 突然不太纯情了呢。 有一张是手指冒出来了个血口,苏填因特别可怜地说,这是椰丝那非常长的指甲刺破的。 两人玩着推气球,结果气球破了,椰丝的指甲就顺势刮到了苏填因的指尖。 第二张是苏填因露出了半个白皙而宽阔的肩膀,程恩骄放大看了又看,没看出来哪里受了伤。 他吸了口烟,就连烟雾在稀薄的冷空气里都散不开,往回揣了两下,呛到他怀里。 程恩骄愈发觉得自己这烟迟早能戒掉。 【程恩骄】:肩膀怎么了,拍得不太清晰宝贝儿,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狗咬了是不是要打疫苗。 那边半天没回,程恩骄有些纳闷,打算拨个电话过去,手机震动一声。 【因芝】:就是想让你看看我。 【因芝】:小熊比心.jpg 程恩骄霎时明白了,半裸露的肩膀,其实是苏填因做出了反击,相应的也在和他调情。 程恩骄很吃这一招,恶意的保存了苏填因的表情包,对着那只熊腰部以下重新p了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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