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骄往后错了一步,后背抵到柔软的沙发,他捏了捏眉头,说,“这有什么不对的。我的这个做法又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他的想法,我是觉得他有这个意思,如果有我就逼一逼他,没有也就没有了。” 成少天好半天没有吭声,过了会儿他按灭了烟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有的事情太过于操之过急,你这不是叫他伤心吗。” 成少天不愧是在职审稿人员,很有一番自己独到的见解,“虽然我没交女朋友,就我看的这么多小说而言,你这个做法就是典型的追妻火葬场,对方都说考虑一下,你那么没有耐心做什么?” 程恩骄没说话,默言地拿过桌上的烟盒,看到不是白沙,他嫌弃地扔到一边,自暴自弃地喝了口茶水。 很难形容现在的心情和思想,程恩骄发现自己并不是百分百可以体会到对方的感受,也有可能是短短时光,他对他的参透并不多。 在告白之前,对方的眼睛和动作无一不透露出明晃晃的喜欢,为了早日完成自己的心愿,换个角度来说,为了检测自己的所想是否正确,他做了一些规划,最终告白。 值得程恩骄反思的事情很多,他盲目自信、不计后果,甚至还有“验证对方心思”这种想法,诸多来看,都是错误。 程恩骄疑惑了,他在心里反问自己,那应该算是喜欢吧,那样的眼神、倾注的目光,应该是喜欢吧。 “不说这个了。”程恩骄心里也烦,潜意识里也觉得自己做错了,好像确确实实地伤害到了对方,于是很随意地转换了话题,“畅书亦说你过年要去他们那里旅游?” 提到旅行,成少天也不纠结兄弟的爱情观了,整个人都洋溢着快乐,他狠狠地点了下头。 茶水放凉之后味道就不再那么好喝,泛着苦,成少天勉强下咽,“虽然我去有点电灯泡的嫌疑,但是架不住人家盛情邀请。” 程恩骄扯了扯眉,一脸不信,“得了吧,你就是瞎跑,但又不敢乱跑。” 成少天才不管自己的兄弟如何掰扯他,也撺掇程恩骄跟他一起去,“反正你现在无业人士一个,过年就凭你家那个让人窒息的环境,我猜你也不会回去,不如跟我一起去。” “再说吧。”程恩骄语气淡淡。 他拿过手机翻了翻消息,看到了来自母亲试探的消息有些无奈。 说试探只是让自己内心感到有点慰藉,其实那就是强迫。 他随意地回了消息:忙,不回了。 刚回罢,他就瞪了一眼成少天,成少天被他瞪得发毛,“干嘛。”说着还侧身躲了下。 程恩骄说,“你乌鸦嘴。” 程恩骄有些困了,把那个小熊玩偶送走之后他的心情就一直不快,说不上来,但就是不得劲。 他预备赶人了,成少天还是很在意自己兄弟的爱情的,开朗地说我陪你喝酒。 “还喝啊。”程恩骄摆了摆手,“我感觉喝一天了。” “那行吧,”成少天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你都做了就别想那么多了,就像你自己狂妄说的,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握在手心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跳出了来自苏填因的弹窗,程恩骄瞥了一眼,伸手跟成少天碰了碰拳头。 “借你吉言。” - 送走成少天之后,程恩骄走到窗前,窗外的仙人掌土壤变得脏乱,原本一直苟延残喘的仙人掌今天好像活了过来,也许是因为最近天气不太酷冷。 算是个好兆头。 程恩骄迎风咬了一支烟,盯着这个仙人掌看了几分钟,拿过旁边的铲子把土壤上漂浮的一层灰铲掉,又挺闲地下楼从树堆里铲了一块新鲜的、湿润的土重新休整。 他把那点反思抛之脑后,故作冷淡,洗完澡之后时间已经将近凌晨。 程恩骄这才回了消息。 程恩骄:【考虑什么。】 那头的苏填因不懂这句话的含义,程恩骄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吗。 他有些迷茫,又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这一夜很快就会过去。 很多事情也会重新变得不受控制,苏填因害怕程恩骄马上就要睡觉,于是不再思考。 因芝:【明天下午,我去找你好不好?】 因芝:【或者不要明天下午,哪个时间哪个地点,只要你方便就可以。】 最后他们俩个约定好了时间和地点,明天下午观音堂见面。 这个事情稍微处理完毕,苏填因的心情变得好多了。今天看了两个电影,他的眼睛有一些酸,在等程恩骄回消息的时候,他又帮陶虹处理了一些代码。 浑身都疲惫,苏填因关上了灯,盯着聊天记录又合不上眼。 他拍了拍手机,将手机妥帖地放在床头。 对着黑暗里的白熊道了声晚安。 - 他们约在了观音堂的茶楼,人群嬉闹,只有茶楼里能寻得一点安谧。 程恩骄盯着茶艺师给他倒茶,忽然想到了在农家乐里的苏填因。 看得出来苏填因一到陌生的环境会比较拘束,程恩骄是个人精,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五六年,见到的人有很多很多。 苏填因八成是个社恐,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到达一个陌生环境之后他会先迅速地熟悉一遍周边环境,于是他去试着演绎了一遍茶道,跟农家乐里的小狗玩。 这些看似正常,就好像初次到达一个博物馆一样,到处观赏本就是无可厚非。 苏填因有很明显地跟博物馆游客的壁垒,他的紧张心情是远远大于开心的。 氤氲的热气,茶室里还开着暖气,程恩骄感觉到有些热,于是就把大衣脱掉。 门口有个树杈形的衣架,他走过去挂上,恰好这时,门被从外面推开。 程恩骄对上了苏填因的眼睛。 程恩骄没吭声,挂好大衣之后,拿出内兜里的一盒烟,错开给苏填因让步。 他们对立而坐。 有种围炉茶壶的感觉,程恩骄瞥了他一眼,低头喝了口茶,咽下嘴里的酸。 男大学生看起来没休息好,眼下发青,有些小黑眼圈。 今天苏填因穿得很暖和,一件白色的毛衣搭配上了很宽松的羽绒服。 看起来洗过头发来的,发尾很柔顺,看起来更加乖巧。 程恩骄有一点点强迫症,不严重。身为文字工作者,对一些事情理应是要有强迫的心思,也不怪成少天说他这样的性子八成是被工作折磨出来的。 苏填因羽绒服连帽没有理好,最角落的毛窝陷进去,程恩骄盯着看了两秒,移开了视线。 话头还是要起的,总不能一直沉默下去。 “想吃什么?”程恩骄翻了翻菜单,然后又合上。 他伸手示意苏填因桌子上有个二维码,“可以自己看一下。” 苏填因点了点头,模样看起来很乖。 苏填因随意地点了些水果,然后鼓起勇气询问:“你喝的什么茶,好喝吗?” “还成。”他把茶杯拿起来,稍微倾斜了一下,让苏填因看到里面茶的颜色,“是白茶,甜的。” 这刚好符合了苏填因的意,他本就有些难捱,他没什么欣赏能力,品不出来茶的好坏,心情好的时候,什么味道的茶都好,心情不好的时候,甜味能稍微治愈一下他。 “那我点跟你一样的吧。”苏填因触碰了下屏幕。 要不然说程恩骄能看得出来苏填因的心情,对方现在应该是无所适从,所以想法设法地跟他搭话,只有得到回应,苏填因的心情才会舒畅很多。 好像是一只猫,把你惹毛了之后,再伸出爪子挠一下你,你若附和他的玩闹,猫就敢放心下爪,他知道你不生气了。但如果主人要是不搭理猫,他就畏缩了。 程恩骄不说话,苏填因也很尴尬。他不擅长主动,主动就意味着选择。 茶艺师上来给他斟了茶,苏填因着急忙慌地喝了一口,这样的后果就是把自己的舌头烫到了。 他强忍着痛,没吱声,眼眶却不由得红了。 如果做事情就像是个买卖,程恩骄觉得他已经负了很多债。 他拿过旁边的凉壶给苏填因倒了一杯凉白开,这个时候苏填因还知道礼貌,吐着舌头,话语不清地说“谢谢”。 “不客气。”程恩骄也回赠他礼貌。 茶室里静谧无声,隔音不太好,只隐约听得到廊道里有人走路的声音,鞋子踏在木质的地板上咯吱作响。 程恩骄叹了一口气,心道,还是我先来吧。 “你考虑好了什么?”苏填因听到程恩骄这么问。 这个问题是苏填因今天千百万次组织好语言的开卷考试,本该脱口而出,也不知道是脑子生锈还是被烫麻了,苏填因嗫嚅了两下,没有吭声。 程恩骄这个时候有十足的耐心,他没有催促。 帽子凹陷进去会让苏填因整个人看起来很呆,程恩骄忍了小十分钟,强迫症让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或许是他起身的动作很决绝也很匆忙,苏填因误以为他要走,抓住了他的衣袖。 很紧也很松,决定权貌似在自己这边。 脖颈上有些温暖的气息淌过,是程恩骄收拾苏填因的帽子时,手指不经意地略过。 程恩骄顿了顿,撤回这有些暧昧的举动。 “好了——” 唇上沾染了很轻的温度,湿湿的又涩涩的,呼吸间可以从鼻息中闻到白茶的清香味。 唇关被打开,趁程恩骄愣神的时候,苏填因的舌头钻了进来,但是没有更深的一步。 两片舌互抵,传递着彼此的口水和触感。 程恩骄反客为主,拥住苏填因的后脑勺将其往自己怀里带,他一言不发霸道地用舌尖去够苏填因的牙齿,更深一步地往对方的喉口去亲吻。 “嗯。”苏填因溢出了一声清哼,他大概是从来没有过这样激烈的接吻经历,每一口呼吸都好像被暴取豪夺,只能借着对方深入张嘴的瞬间急切的喘一口气,但是下一秒又被牢牢咬住舌尖,连鼻腔呼吸都不畅。 舌尖被狠狠咬住的瞬间,苏填因开始后知后觉的慌张,于是推拒。 疼得难受,原本就被烫了,现在又被狠厉一咬,感觉出了血。 程恩骄也闻到了一丝铁锈的味道,他安抚性地拍了苏填因的后背,慢慢撤开。 血的味道并不好闻,苏填因拿过凉白开漱了下嘴,刚准备咽下去,就被程恩骄拦截住。 他卡住苏填因的下巴,“往地上吐就行。” 苏填因无法,并且因为张嘴的幅度,有些许茶混着血的水流到程恩骄的手心,他拿过卫生纸给程恩骄擦拭了一下,抱歉地说对不起。 程恩骄一边擦手一边开玩笑,“你是舌头被烫到了拿我当容器晾吗?” 这话让苏填因有些不怎么高兴,觉得对方有在轻薄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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