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帅,就是好臭屁。” 易远一掌薅过她的后脑勺,“你这臭丫头,怎么跟你哥说话呢。” 小蕊捋整齐头发,噘着嘴,“ 哼,吵不过就动武力!” 易远把手里的花塞给小蕊,“去,找个瓶插上。” “你干嘛自己不去?” “没见你哥身负重伤吗?”易远有理有据,“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非得等我头发花白才懂得珍惜?” 小蕊笑着接过花,嘴里是假装的不情愿,“行行行,你说什么都对。” 插完花,小蕊坐回来写作业。 易远没玩手机,而是像纪宸一样,拿来英文书,低头一页一页翻着。 「那么认真,确定看得懂?」 「我猜他在装逼?」 「估计是不想影响小蕊学习。」 「比小蕊写作业他打游戏好。」 * 饭后,是纪宸的辅导时间。 到八点半左右,易远走过来,拽走小蕊的笔,“学习时间结束,到娱乐时间了。” “这道题还没讲完呢。”小蕊意犹未尽,“小宸哥正要给我讲第二种方法。” “学习什么时候都没头。”易远对她使眼色,“你难道想学成他那种书呆子吗?” 小蕊小声嘀咕,“如果这样就算书呆子,那当书呆子也不错。” 纪宸不参与两个人的斗嘴,他合上课本,“第二种方法当做思考,明天再讲。” 小蕊收拾好书包,眼巴巴瞅着易远,“哥,我们怎么放松?” “本来是该搞个夜间运动。”易远活动活动筋骨,“但是鉴于易老师今日行动不便,我们玩点别的。” 实际上,易远也不知道该干嘛,但人都来了,不做点什么,面子上挂不过去。 易远掏出两条口香糖,递给小蕊一条,他摸着银白色的铝箔纸,“今天易老师破例上节手工课。” 小蕊嚼着口香糖,闻了闻纸面上发凉的薄荷味,“这么小能折什么,戒指吗?” 易远把糖纸对折,“折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折戒指。” “为什么?” 纪宸没打扰两人的手工课,他离开房间时,顺手拉上门栓。 门彻底闭合前,易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戒指是折给喜欢的人的。” “一辈子,只折一次。” 作者有话说: 叮——手工课易老师上线。 感谢在2023-05-21 08:17:01~2023-05-22 08:52: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飞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十棠白 10瓶;炒飯、睡不够的小河蚌、狐戏红尘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记忆 小蕊怎么都没想到,易远的折纸技术惊为天人。 拆光了三盒炫迈口香糖,易远光是桃心就折出了四种不同款式,还有八枝不一样的花。这些花的种类,和她今天放学采的野花高度相似。 小蕊看着易远麻利的手,眼珠瞪得圆溜溜的,“小远哥,你太厉害了吧。” “这才哪到哪,我厉害的可不止这些。”易远把折好的牵牛花递给她,“这不比做题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小蕊收下花,兴奋激动打哈欠,“快教我,快教我!” 易远揉揉她的脑袋,“明天再学,该睡了。” 刚才纪宸辅导功课的时候,易远就在隔壁听到了她的哈欠声。读书固然重要,但才十三岁,至于熬成这样?这不是有病吗。 “我不困,再教教我嘛。”小蕊窜到床上,又拍了拍另一边,“小远哥,要不今晚你睡这里,躺着教我。” 易远走到床边,他看着兴冲冲的小蕊,又看了眼她那边宽敞的床铺,“除了奶奶,还有没有人要求过,和你睡一张床?” 一个十三岁,进入青春期的女孩,却主动邀请异性同睡,并非她不知羞,而是她根本没有性别意识。 在这种落后的小山村,小蕊相处最多的,只有不识字的奶奶。她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更没人教她男女的性别差异。 小蕊转了转眼球,“嗯…去年夏天的时候,旁边村子的张伯伯让我睡来着。” 易远冷下脸,“为什么去他家?” “那天我和同学一起去邻村玩,天下暴雨,张伯伯收留了我们,后来其他同学都被爸妈接走,我因为雨太大没回去。” “张伯伯人特别好,他留我在他家吃饭,还跟我说,今晚可以睡这里,明天亲自把我送回去。”小蕊手上还比划着,“他家炕可大呢,被子也大,能挤好几个人。” “你睡了?”易远额角绷出条青筋,却在努力保持平静。 “本来是要睡的,但奶奶过来接我,我就回去了。” 易远放开攥紧的拳,他后退两步,坐回椅子上,“以后张伯伯家不要再去。” 小蕊想问为什么,但易远刚才的反应有点吓人,她不敢问,只是点点头。 易远在像之前那样和她开玩笑,“小蕊,从今天起,不论是邻村的伯伯、舅舅,还是像我一样的哥哥、弟弟,任何异性要碰你,类似于拉你的手,摸你的脸和腿,或是邀请你一起睡觉,都要拒绝,听到没有?” “当然,你也不能邀请任何异性和你睡一张床,不管什么原因,明白了?” 小蕊眨眨眼,“为什么呀?” 眼前的女孩单纯如白纸,易远竟不知怎么开口。他不想小蕊被迫接受现实世界,更唯恐她会受到伤害。 “就像公厕和澡堂会区分男女,和异性接触时,也要保证正常的社交距离。你可以和异性做朋友,一起去镇上玩,去采花、去抓鱼、去踏青、去放风筝,但必须要在天黑前回家。在你成年之前,不要在任何异性家过夜,不论他是谁。” 易远轻轻呼出口气,“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好人,但坏人却喜欢装成好人的样子,欺骗像你一样单纯的女孩。” 易远写下一串手机号,“再遇到类似的麻烦,就给我打电话。” 小蕊接下号码,指甲盖在纸边刮了刮,“可是,一周以后你就走了。” “只要你打,我就能来。” 天涯海角,都去保护你。 * 从小蕊房间出来,隔壁房间已经黑了灯,易远放慢脚步,但床上并没有人,只有桌上的两瓶花开得娇艳。 一瓶是小蕊插进去的大束,五彩缤纷的颜色。另一瓶只有一枝白色野花,是纪宸选的那朵。 大束花插的是塑料矿泉水瓶,那朵野花是精致的透明玻璃瓶,瓶子是纪宸自己带来的。 易远顺着院子往外走,漫无目的来到下午抓鱼的河边。 山野之下,清水河边的夏夜。墨蓝的空气中,沉着个孤单的背影。 易远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怎么跑这儿了?” “脚怎么样?”纪宸转头,视线落在易远那边。 “多亏纪少爷的按摩,好多了。” “嗯。”纪宸转回头,继续看河。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纪宸虽不像他以为中的那般高冷,但终究是个不爱说话的人。 恰好当晚天气清爽,难得的仲夏夜,易远沉迷于景色,也无心交流。 风从河边掠过,卷起层层波纹,月光倒映在水面,又反衬到天空。 “易远。” 纪宸的声音随着风,散开在他耳边。 “嗯?” 纪宸没看他,目光还在河面,“你身上,有种特别的味道。” “是吗?”他下午刚洗完澡,也没怎么出汗,易远急忙抬腋下,“很臭吗?” “挺好闻的。” 易远松了口气,“咱俩用的同款沐浴液。” 就连这身衣服,也是纪宸的,和他一样的洗衣液味。 “不是浴液,是种很淡的草药味。” 算不上甜,但也不苦,像是薄荷掺杂着暴晒后的干草。 “噢,我知道了。”易远蹭了蹭脖子和手腕,“应该是驱蚊膏,我天生招蚊子,不抹点,就这鬼地方能把我咬成筛子。” “什么牌子的?” “没牌子,我妈自己做的。我皮肤天生奇葩,市面上的花露水驱蚊水对我没效果。” “后来我妈不知道从哪研究出的东西,涂身上味道持久还不浓,但效果巨好。”说着,易远掏出个直径三厘米的圆盖扁盒递给他,“喏,就这个,送你了。” 淡绿色的膏体,盒子上没有任何标签。 纪宸摩挲盒盖上的刮痕,“我拿了你用什么?” “我包里一堆呢。” 纪宸握紧盒子,“谢谢。” “不对。”易远伸手想要去夺,“这灌我用过,回去给你拿瓶新的。” “不用,这个挺好。”纪宸攥紧手,把驱蚊膏塞进易远够不到的另一侧兜里。 “哦,行吧。”没来由的,易远有点尴尬,他蹭了蹭鼻尖,“你大晚上,怎么想起来这儿了?” “这里能让我想起些往事。” 清凉的风由北向南吹,岸边漂浮着几只萤火虫,随着晚风一明一暗。 “往事……”易远的胳膊撑在膝盖,目光追着萤火虫,“这么说的话,我好像也能想起些往事。” “大概是四五岁的时候吧,那会儿我还住乡下,有次我和我妈从小姨家出来,路过一条河,就跟这条差不多,但水很深。” 那天也像这么晚,易远和妈妈看到了一个女人,正独自河中央走。而河岸边,还站着个六七岁的男孩,他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即将被水淹没的女人,无声地哭泣。 顾不上其他,易远妈妈迅速钻入水中。 担心岸边的男孩出事,救人前,妈妈嘱咐易远看着他,千万不要让他往河里冲。 小时候的易远沉迷拯英雄主题的动画片,那时的他,觉得自己在拯救世界。 为了防止男孩乱跑,易远缠住他的腰,拼尽全力抱紧他。 可男孩不说话、也不挣扎,就像个被控制的玩具木偶,没有上发条,就永远不会动。只有不断滴落的泪水向旁人证明,他是人,不是木偶。 得不到反馈,年幼的易远又急又恼。那时的他说不出豪言壮语,也不懂什么叫劝说。唯一能做的,就是叫他不要哭,坚持抱紧他,防止他跑,不让他怕。 事情过去了十几年,易远早不记得对方的模样,但他死死盯着河岸的眼睛,还有隐忍的哭泣却让易远记忆尤深。 “你说那小傻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即便现在想起,易远还是很生气,“水都到他妈脖子了,他还站在原地不动,除了哭什么都不会。还是光下雨不打雷的那种哭,半天连声都不出,我当时还以为他是哑巴。” “当年要不是我妈及时去救,他就真眼睁睁看着他妈死了。” 易远抓了把芦苇叶,越说火越大,“你是不知道,那小傻子比我高一大截,那么高的大个,连他妈都不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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