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昨晚江一念自己说的,他会准时到场。 储一嘉质问的语气让江一念本就不爽的心情更加不爽,他甩开对方的手往后退了半步与其拉开一些距离。 满身Omega信息素的味道,臭死了。 “去晚了,座位被占了,我就走了。”江一念脑袋一歪终于把目光落在Alpha身上,言简意赅地回答。 只是目光淡淡的。 这是今晚江一念第一次近距离见储一嘉。 好像没有在观众席上看得那么帅,头发也有些凌乱。 储一嘉没再说话,只盯着江一念。 江一念被对方复杂深邃的眼神看得心烦意乱,他不想去理解那其中蕴含了什么,他只知道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储一嘉。 他没办法用正常的语言和对方解释自己现在的行为。 事情从一周前就开始有了苗头。 他对储一嘉的在意好像远远超出了自以为的范围,但也能堪堪维持住原来的平衡。 直到今天的那一束花,江一念觉得他好像忍不了了。 他也明知道收一束花代表不了什么,但他就是介意。介意储一嘉听到的第一声庆祝不是自己说的,第一束花不是自己送的,就连他今天的造型也是别人看了无数次才出现在他眼前的,连李思哲知道的都比他要早。 这让他突然意识到,离开他们那间为了治病而特意买的房子,他对于储一嘉来说,好像……不具有任何特殊性。 就像刚才来要他联系方式的那个Alpha,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他们的契合度很高。那储一嘉呢? 是不是身边也有同样的存在? 那身乱七八糟的Omega信息素味道中,会不会刚好有一种也会让储一嘉的腺体为之跳动? 打扮得和花孔雀一样,是个Omega都会多看两眼吧?储一嘉也会像自己那样干脆利落地拒绝,还是如同那束意味不明的花,因为在众目睽睽下只能含糊收下? 无数的信息一齐向江一念涌来,他感觉自己本就不太聪明的脑子被一下子硬塞进了太多东西,处理器负荷过重频频亮起红灯。 他好像走进了一个怪圈,一个只被储一嘉牵动的怪圈。 昨晚被掌控了感官,今天连他的意志都要沦陷。他越是想忽略想忘记就越是记得清楚越是斤斤计较。 这不应该是他。 这个陌生的自己让江一念恐惧。 他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将处理器升级,他只能落荒而逃。 “还有别的事吗?”江一念重新抱起篮球。 “没了。” 回答他的声音终于也变得和他一样冰冷淡漠。 皮鞋落在软底的运动场上本没有声音,江一念背对着储一嘉,却觉得对方走的每一步好像都踩在他的心尖上。 没有问他几点回家,也没有问他需不需要准备夜宵和甜点,甚至都没有问他带没带钥匙,江一念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篮球,眼睛渐渐失去焦点。 储一嘉……生气了吧。 江一念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整套房子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声音。如果不是看到鞋柜前那双熟悉的黑色皮鞋,江一念简直要怀疑自己把储一嘉气回娘家了。 他在篮球场几乎将体力耗尽,此刻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直接躺倒在沙发上。过度运动带来的肌肉酸痛后知后觉显现出来,撑了一晚上江一念终于如愿从里到外都疲惫透了。 歇了大概十多分钟,江一念挣扎着爬起来准备去冲个澡然后睡觉。站起来的时候他觉得墙边好像放着什么东西,走近一看,是两套新做好的西装。 江一念这才想起来,第二天他们还要去参加施文星大哥施文诚的婚礼。 江一念揉揉额角,就他和储一嘉现在这状态,怎么看也不像是去送祝福的,添堵还差不多。他又一次产生了逃避的想法。 但也只是想想。 一旦季芳华问起来,他没办法解释。 “咕噜~” 在食堂吃的晚饭早就被消耗殆尽,在篮球场的时候江一念就觉得胃里空空的,只不过那时候肾上腺素飙升没有多少饥饿感,现在情绪平和下来身体就开始抗议了,他甚至觉得头有点晕。 江一念溜进厨房打开冰箱,果不其然在里面发现一小盒蔓越莓曲奇。 江一念记得,这是储一嘉早晨出门前新做的。他起床时满屋子都是黄油和牛奶的香味。 即使这样食盒盖子上还是被贴心地贴了标签,标注着制作日期和保质期。 给谁看的不言而喻。 放在盖子上的手只象征性地顿了一下,然后就轻车熟路地打开了盒子。 他才不是那种吵架之后口是心非明明心里想要的不行嘴上却死倔的别扭怪呢。既然这是储一嘉给他做的,他吃一口又有什么关系,不吃就浪费了。 浪费粮食可耻! 不过在决定吃掉它前江一念还是退出来偷偷看了眼卧室的方向,确保不会从里面突然蹿出一个储一嘉。 刚才把人赶走,现在要是被当场抓包偷吃人家做的甜品还是蛮尴尬的。 可以吃,但不能当面吃。 于是江一念就着冰箱打开后微弱的白光,像一只午夜翻进别人家里偷吃食物的浣熊,捧着曲奇小心翼翼地小口啃起来。 本来计划作为两天的饭后甜点在十分钟内被江一念炫得渣都不剩。 喂饱肚子江一念走进卫生间,撕掉已经被汗浸透的腺体贴,夹杂着玫瑰的水蜜桃气息像被赦免一样迅速流窜至整个房间。 味道……好像比之前淡了一些。 江一念侧过头从镜子里面观察自己的腺体,那里的皮肤已经变得平滑,按压时能明显感受到里面流动的腺体液。 契合度真的好神奇,明明两个月前,他的后颈还是一副骇人的丑陋模样。只是和储一嘉亲亲抱抱再咬一口脖子,他的腺体竟然就重新发育了。 他终于拥有了一个健康的Omega器官。 临时标记留下的咬痕也淡得几乎看不出来。 估计再过几天,临时标记就会彻底消失。 江一念情不自禁舔了舔嘴唇,今天他和储一嘉没有亲亲。 带着一身潮气从卫生间出来,江一念本以为身体上的疲惫能强迫他快速入眠,结果脑海里抑制不住地浮现刚才在篮球场储一嘉临走前的表情——眼神有点凶,酝酿着怒意。 眼尾却有些红,嘴角微微向下撇,又像是受了委屈。 也不知道回家以后有没有偷偷哭鼻子。 江一念枕着手臂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储一嘉……睡了吗? 【作者有话说】 江一念:和储一嘉没有亲亲的第一天,想他。
第61章 风衣 施文诚的婚礼在自家的私人岛屿上进行。宾客们要先去港口,然后一起乘坐游轮到达。 江一念昨晚没睡几个小时就被储一嘉做早饭的声音吵醒,他恍惚着起床洗漱,出来看到餐桌上放着一笼热气腾腾的蟹粉包和一碗云吞面,习惯性地一屁股坐下来就开炫。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撞上某人冷若冰霜的一张脸时,江一念才恍然想起来,他好像和储一嘉吵架了,今天的早饭大概没有他的份。 “要不……还给你?”江一念顶着一双被油花浸润得发亮的唇瓣,对储一嘉说。 储一嘉淡淡扫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回到厨房又端出一碗云吞面,坐到餐桌距离江一念最远的位置上独自吃起来。 冷战的意思不言而喻。 放在平时江少爷绝对会因为对方如同挑衅的行为直接把桌掀了,再揪着对方衣领好好掰头几十回合,可眼下他嘴里嚼着蟹粉包,昨晚啃了蔓越莓曲奇,实在是吃人嘴短没什么底气,只能由着储一嘉和对方一起共享一顿沉默的早餐。 江一念觉得这场景依稀有些熟悉。 好像在两个月前他们俩也是这么吃早餐的,只不过那时候不愿意和对方说话的人是自己。 真是风水轮流转。 吃完饭两人分别去换季芳华送来的定制西装,这套西装是他和储一嘉订婚之后去做的,按照当时两个人身材的尺寸。虽然只过了两个多月,但令人尴尬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江一念的裤腰有点紧,臀部那块也绷得慌——他好像最近甜食吃得太多,长胖了。 江一念勉强将自己塞进去,然后照了照镜子,前面看还说得过去,但后面鼓鼓囊囊的,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这样子穿出去,不会有人认为他在耍流氓吧? 果然,在门厅汇合的时候,储一嘉看他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古怪。江一念脸上的温度腾地就上来了,但也实在没有办法,他平时爱穿运动裤,他所有的正装尺寸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应该都不合适,现买也来不及了,只能硬装作没看见和对方一起下电梯坐车。 在车上的时候江一念觉得储一嘉几度欲言又止,但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沉默着乘车来到港口,两个人和江文予夫妇短暂打过招呼后就莫名其妙被如潮的宾客冲散了。 不过江一念没有找的意思,他猜储一嘉也是。 今天难得是个好天气,云破日出,金灿灿的光束铺了一海面,随着海浪翻涌起粼粼波光。 江一念却呵欠一个接着一个,为了避免在仪式上出现什么不雅的行为,他跑到甲板上试图让海风把自己吹得精神些。 凌晨大概是又下了雨,体感温度比天气预报上的要低一些,还没吹多久他就觉得脸上冰冰的。 甲板上人不多,零零散散有那么几个存着和江一念一样想法的人出来都待了不到两分钟就打着牙颤回去了。 只有江一念,鼻子耳朵被吹得通红,还像个雕塑一样杵在栏杆旁。 施文星要帮他大哥照顾宾客,昨天就已经住在岛上,而季芳华女士和江文予先生只在登船的时候和他象征性打了个招呼便不见了人影。 无所谓,他又不是小孩子,没人陪还能哭鼻子不成? 他又不是储一嘉。 迎面又吹来一阵海风,江一念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先生,请问需要帮您拿张毛毯吗?”路过的服务生礼貌问道。 江一念揉了揉酸涩的鼻子,冲对方摆摆手。 “啊请等一下!”拒绝之后江一念复又叫住人。 服务生以为他改了主意,结果江一念只是说: “麻烦给我两张纸,我要擦鼻涕。” 陆地逐渐远去,游轮驶入深海,视野逐渐只剩下一片纯净的蔚蓝。伴随着速度的提升海风越来越大,甲板上空荡荡的,只有江一念捧着一沓白花花的纸巾还乐此不疲地站在那里。 江少爷无论在哪里都被人群环绕,此刻一人包揽秋天的海景,竟然意外觉得还不错。 昨天放任一堆奇奇怪怪的想法信马由缰,弄得他脑袋痛,他现在只想放空一下,歇一歇。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75 首页 上一页 5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