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晚溪摇头:“或许正因为他现在的成就都是自己一点一点打拼出来的,所以今天才更加得凌总的青睐吧。” “聊什么呢?”兰殊忽然出现。 “你怎么来了?”赵子成一喜。 “我怎么不能来,我家我哪儿不能去?”兰殊挑眉,随即坐到原先江遇的位子上:“我晚餐就坐这儿了。” “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兰殊道,“正好我哥要和江遇聊事儿,我的位子让给他了。” 赵子成和兰殊插科打诨,周妮妮大快朵颐,杨晚溪忽而觉得时间似乎又回到了大学,可络绎前来给兰殊敬酒的男男女女又将她拉回到现实。杨晚溪晚餐时话很少,听到有趣的话题便笑一笑,她有点累,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发呆,注意力集中不起来,反而落在细枝末节上。 于是她发觉身旁逗着闷子又应酬着来客的兰殊目光总不时飘去不远处凌砚的方向,猜他大概还是放心不下主桌的一众贵客,随时关注大哥的召唤。 但之后却见兰殊的目光忽然偏离,杨晚溪好奇地随之望去,原来是江遇被人叫走,起身离了席。 叫走江遇的是一位明艳丰满又不失知性优雅的千金,江遇与对方互敬了酒,简单交谈后取了名片递给她。那千金收下名片,又笑着拿出手机,江遇从善如流地也拿来手机。 应该是在扫一扫加好友,杨晚溪判断,那动作很明显了。 随后两人各自回到座位,兰殊的目光终于收了回来。 杨晚溪蹙眉,所以自己刚才脑补错了?兰殊其实是在看江遇?她又瞥了眼身旁的寿星,只觉他相较之前的活跃跳脱,此刻却忽然安静而心不在焉起来。 不知怎的,杨晚溪有种说不清的奇异感觉。 晚宴之后酒会继续,宴客厅还举行起舞会,赵子成拉着周妮妮看热闹,杨晚溪没太多兴趣,端着红酒杯躲到角落的阳台。 晚风吹起她的发丝,杨晚溪深吸一口气。 自到了这里,她便始终绷着一根筋,放松不下来。全职主妇太多年,囿于一屋三人三餐太久,她曾经也十分认真地想过哪怕不工作了也不能停止进步,要努力跟上社会,但现实却是小小的一个家已经耗尽她全部的心神。她很久很久没有参与过这样跨越阶层,夹杂着利益与真情的复杂社交了。所以大多数时间她都在躲。 呼。杨晚溪吹着风,喝了一小口红酒。不早了,喝完这一杯就告辞回家吧,说不定还能赶上和女儿道一声晚安。 身后阳台的玻璃门忽然开了,来人见到她脚步微顿,而后又如常地走了进来。杨晚溪见状,只得微笑打招呼:“凌总。” “嗯,”凌砚点头,“怎么没过去玩儿?” 杨晚溪不好意思道:“我不会跳舞。” 凌砚便不再就此多问。 身后的门是合上的,与他在这个小阳台独处实在有些尴尬,杨晚溪识趣地借口告辞。 “想好去哪里了吗?”凌砚在她离开前开口,“集团的法务部,或者哪个你感兴趣的二级公司。” 所以,总裁秘书的岗位她没能应聘成功。杨晚溪停下了脚步。 她知道自己此刻最得体的做法应当是表达感谢,而绝非刨根问底。 “凌总,我可以知道原因吗?”她还是没能忍住,“我是说,总秘这个岗位,我想知道我有哪些方面不够好,是否是因为我全职主妇的经历让您质疑我的工作能力,我……” “我对你的工作能力并没有太多质疑,”凌砚说,“无论兰殊还是江遇,对你的评价都非常高。事实上,你面试表现也还可以。”他略一斟酌,而后道:“让你参与面试是我弟弟的坚持,你的女儿还太小,我想比起优渥的生活,她会更希望你有时间陪伴在她的身边。” 杨晚溪抿着唇,她对凌砚的说辞无力辩驳,也不想争论这其中是否充斥着男性乃至这个社会对于女性对于母亲的刻板印象。 她做这一切的初衷只不过是希望尽可能地承担起父亲与母亲的双重责任,尽可能地让孩子保有与过去同等的生活质量——她争赢了房子和孩子,却没能在抚养费方面占据优势。她不希望因为大人的原因而委屈了最无辜的宝贝。 但此刻这些都没有宣之于口的必要,她终于向凌砚道谢:“谢谢凌总,未来在法务的岗位上,我也会好好努力的。” 本来嘛,自己离开职场多年,一出来能找到年薪三四十万的工作已经很不容易了,是她太过贪心,看到零星的可能就想去争取。 她再次向凌砚告辞,却在离开之前又被他叫住:“如果我的话伤害了你,我很抱歉,我并没有任何不尊重你或性别歧视的意思。”凌砚说,“我只是认为,母爱非常珍贵,母亲的陪伴会给孩子带来无尽的能量,哪怕是在遥远的以后。” 晚宴结束,宾客相继离开。明天周末,兰殊仍留在老宅过夜。福婶领着佣人收拾残局,凌砚与兰殊回到主屋的客厅。 “哥,今天感觉怎么样?”兰殊把杨晚溪送的饼干盒打开,一边吃一边问,“唔,这饼干好吃!晚溪手艺真不错。哥你来一片?” 凌砚摇头拒绝,兰殊伸直了手臂将饼干硬塞给他。凌砚仍不吃,就这么拿在手里,问:“什么感觉怎么样?” 兰殊来了劲,侧身趴在沙发上看向凌砚:“我叫了那么多朋友,让他们把家里适龄单身的姐姐或者妹妹也一块儿带来,你有看对眼的吗?” 凌砚没能保持风度地横了兰殊一眼:“你很闲么,红岭项目收购的事怎么样了?” “诶,这些你都知道啊?” “呵。” “所以你有看对眼的吗?”兰殊眨了眨眼,一脸期待。 “没有。” “哦……哎。”兰殊难掩失望。 忙碌整天,大家都很疲惫,小聊两句便要各自回房。临别前凌砚扬了扬还握在手里的饼干,对兰殊说:“你的同学面试没过,她要没有偏好就让她来集团的法务部吧。” “哦,”兰殊应了一声,又问,“怎么没过呢?晚溪个人能力还是很优秀的,法律专业背景,文字功底也很不错,你不能考虑考虑?” 凌砚摇头,将早先告诉杨晚溪的话又复述一遍:“我只是觉得单亲家庭的孩子或许更需要母亲的陪伴,挣钱是次要的。” “这样啊……”兰殊若有所思,“妈走的时候我才不到一岁,什么也不记得,我没感受过母爱,小时候都是你陪着我,”他挠了挠头,“可是我想,晚溪现在很需要钱,比起一个陪在身边却充满烦恼的妈妈,孩子可能会更希望妈妈快乐吧。啊我没有要干涉的意思,这事肯定你说了算啦。我先上楼了。” “嗯。” 兰殊去休息了,凌砚还有工作要处理,他看了眼右手那块小小的淡黄色的饼干,凌砚是不爱吃甜食的,此刻他却想起兰殊上楼前的话,沉默了一会儿,鬼使神差般将饼干放进嘴里。 嗯,甜味很淡,奶味很纯,凌砚略挑眉,的确不错。 兰殊回到自己的房间,礼物已经被福婶找人拿了进来——虽然发出邀请时特意强调了不必送礼,但客人们几乎都还是有备而来。 晚溪烤的小饼干已经尝过了,清甜酥脆。 赵子成送的葡萄酒,嚯,好年份。 江遇…… 兰殊坐在羊绒地毯上,今天生日宴实在事多,除开江遇刚来和结束离开时有空说上两句,其余时间几乎都各有事忙。 他这律师做得可真行,来参加个生日宴也能遇着客户,还顺带拓展了两个。兰殊一边吐槽一边抱起面前硕大的橙色盒子左看右看,终于动手拆开。 是一整套的爱马仕茶具。价格不便宜,比赵子成的葡萄酒贵得多。 兰殊坐在床边的厚羊绒地毯上,脑袋倚着床沿,他抽出一片茶碟,对着落地灯轻轻转动观摩,金色的边纹在灯下熠熠晶光,繁复而邃密的图绘描述着古波斯的人文。 的确是商务礼赠的佳选,品质格调都到位了。兰殊垂下眸,将碟子搁在地毯上。他看了眼身旁礼物堆里大大小小的橙色盒子,想起那个紫色的耳机,失去继续拆礼物的心情。
第20章 密室逃脱(上) 林逸和他那男朋友是在大一下期谈上的。 大一下期,林逸忽然约宿舍三人一块儿玩密室,这很难得。赵子成有次调侃林逸是养在深闺的大小姐,每天除了上课和图书馆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气得林逸在宿舍发飙,质问他是不是觉得所有GAY都是娘炮。说着说着还竟然红了眼:“要我搬走一句话的事,用不着在这儿阴阳怪气!” 赵子成懵了,完全不明白一句随口的玩笑怎么就能让林逸气成这样。兰殊拦在他俩中间好生安抚林逸,骂赵子成狗逼:“他日常放屁你别当真啊。” 赵子成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不晓得自己该怎么道歉,他也委屈,觉得何至于:“我日常放那么多屁,你都不理我的,咋就忽然闻这个了。”然后屁股就挨了江遇一腿子:“你好好说话。” 赵子成不满地揉了揉屁股,对眼前三比一的局面没有办法:“你俩别火上浇油啊,我正要道歉。”说着,他心虚地看向依然愤懑的林逸:“对不起啊小逸,我不会说话,我怎么会觉得你是女的啊,我要真这么觉得我就直接追你了……” 江遇闻言又要踹他,被赵子成一闪躲过:“哎不是,我是夸你长得好看,我要是GAY我肯定喜欢你,或者你要是女的我肯定也……哎呀总之我没别的意思,我就只是想说你一天到晚的不出门,又爱干净又爱使唤人,很娇气而已。” 兰殊忍无可忍:“你TM的闭嘴吧!” 所以这次林逸忽然主动约大家出去娱乐,三个人都觉得很惊奇。 “没什么原因,”林逸说得云淡风轻,只可惜刚说完这一句耳朵就开始慢慢爬红,“我就是,谈恋爱了,带他出来和你们认识认识。” “谈恋爱?”三人异口同声,“和谁?” “一个学长,叫崔志斌,”林逸答,“高分子材料工程专业的,今年大三。” “就是经常约你一块儿自习的那个?”江遇率先反应过来。 林逸点头:“嗯,就是他。” 赵子成接着问:“你俩什么时候确认关系的?” 林逸:“今早。” 赵子成:“今早?你出去吃早饭的时候?” “嗯,对啊,我俩一起吃早饭,他问我要不要在一起试试,我觉得蛮好的,就答应了。” “什么叫你觉得蛮好的就答应了?”赵子成皱眉,“这么随意的吗?” “他是Gay,我也是Gay,我俩爱好一致,性格也合拍,这不蛮好的?所以我就答应了啊。”林逸耳朵上的红逐渐褪了下来,方才那点羞涩早就在赵子成的“讯问”中转变为叛逆般的硬气,“你还要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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