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很明显。 他不止想过,还这么好心地为自己想过。 沈思朗想到这个,心里顿觉酸酸的。 他实在想不出以后乔以安身边的人不是他的场景,他总觉得他们俩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人,但他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有着异于常人的取向。 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是男的和女的结婚生子,成就一段美满幸福的婚姻,构建一个温馨和睦的家庭。 在他眼里,乔以安以后应该也会是那样。 “想什么呢?”沈思朗的思绪被乔以安拉了回来,他回过神来冲着乔以安笑了笑,掩饰着自己的慌张,嘴里却说:“还早呢,这种事儿,早得很呢!我没想那么远呢!” 说着,他又问乔以安:“你呢,想过以后交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和什么样的人组建家庭?” 乔以安的目光落在沈思朗的身上,和他的视线在一瞬间交汇。 他平静却又认真地说:“和一个……他眼里都是我的人吧!” 沈思朗觉得脸有些热起来,那长久的对视中,他发现了乔以安眼里的自己。 那一瞬间,那双澄澈的眼里,只有他。 他想靠近他,在昏黄的灯光下,在低矮的房屋里,在月光的见证下,在夏夜的余热中……靠近他,触碰他,拥有他。 他觉得视线有些模糊起来,幸好额头的痛将他的理智拉了回来。 他转过脸撑着地面猛地一下弹了起来,“太热了,我去洗个澡!” 乔以安看着他猛冲进浴室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 沈思朗衣服都没脱就打开了水龙头,他需要用冷水浇灭自己刚才那快要不受控制的冲动。他对乔以安的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儿了,这种不对劲儿是他耻于言表的秘密,他刚才差一点就要将这个秘密摆在乔以安的面前了,此刻他的内心传来一阵一阵的后怕。 他难以想象,如果……如果刚才没能控制住自己,真的任由自己对乔以安做出冒犯的事情,乔以安会如何应对,而他又该如何应对。 如果他亲了他,后果会是什么? 乔以安听着浴室的水声很久都没有停下来,有些不放心地冲着那边喊了声:“沈思朗,水不要钱啊,怎么洗了这么久?” 沈思朗听到后,忙将水龙头关了,背对着外面回了句:“太热了!” 那天晚上,沈思朗借口睡一起太热而在沙发上窝了一晚上,但他几乎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翻来覆去的声响漏进乔以安的耳朵里。 只是黑暗中,他什么都没说。 ---- 沈思朗,如果你聪明一点,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会不会后面就不会离开了。
第18章 烈日与蝉(1) 期末忙碌的学习下,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际,暑假如期而至。 暑假对沈思朗和乔以安来讲如同上天恩赐,因为他们可以拥有完整的两个月时间去赚钱。 沈思朗每天跟农民工一起蹲在城南的招工地点,像一颗菜市场的“白菜”一样供人挑选。 他穿着去年工地发的工作服,带着黄色的安全帽,蹲在街边的样子和那些工人几乎毫无差别,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他比较年轻,看上去比较健壮,这让他在竞争中拥有了一定的优势。 他个子高,力气大,工地干活又不怕苦不怕累,所以工头都很喜欢叫他这样的人。 他自己也不挑,哪里有活儿,屁股都不拍一下就去了。 但乔以安不一样,他太瘦了,这种苦力活工头瞧不上,沈思朗也不让他跟着去,于是就只能去做一些发传单搞促销之类的活儿。 好在他长得不错,搞促销的时候总能吸引一些小妹妹的驻足。 彼时热夏的烈日悬在他们头顶,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衫,阳光的触摸让他们感受到生命的昂扬。 在这样的热辣中,乔以安弯着腰笑着发出的每一张传单,沈思朗弓着身拧着眉搬动的每一块砖头,都是他们生存的保障。 两个人每天累得不成样子,但每天回到家,看着对方相视一笑的那一刻,都觉得日子在慢慢变好着。 苦日子总会过去,他们一定会迎来光明的未来。 他们在最好的青春里面,抛洒的汗水和苦乐,他们就凭借自己的双手,为自己,也为彼此,撑起了压在他们身上的天穹。 他们相信,现在的一切都将成为未来的勋章和荣光。 他们不负青春韶华,生机勃勃地向阳而生。 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枯燥的工地活也迎来了这个月的最后一天。 一大早,工头就给他们结了这个月的工钱。 中午休息的时候,沈思朗几口扒拉掉盒饭后,躺在阴凉处搭着额,在心里计算着自己攒了多少钱了。 他算得仔细,一毛钱都没放过,最后得出了一个让他有些意外的数字——礼物的钱,已经够了。 他有了片刻的高兴,但也没有过多沉浸,因为接下来,他得为乔以安攒学费了。 想到这些,他的斗志猛地就窜了起来,像是天穹的烈日散发出的光芒一样,越来越浓烈。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从阴暗中走了出去,冲着在一旁抽着眼的中年人说:“荣叔,我今天的活儿干完了,有事儿出去一会儿,一会儿工头问起来你帮我说一下哈!” 中年人眯着眼,冲他笑着:“好勒,你去吧!有事叔给你顶着。” “那谢啦!明天给你带啤酒啊!” “要得要得!” 他说完,抖了抖身上的灰土,跨过工地上的钢筋水泥,朝着外面车水马龙的大街走去。 *** 乔以安暴晒在烈日下,汗水顺着他的脸滑落,滴在地面上,瞬间蒸发。 他伸手一张一张地把怀里抱着的传单递给街头来往的行人,有人笑着礼貌接着,有人面无表情的忽视略过 他的脸上从容不迫,始终保持着微笑。 行人匆匆掠过,路口的红灯变绿了,街对面的等着的人瞬间化为潮水,朝着他这边涌来。 那一刻,他一个人站在涌动的人潮里,化作人潮里唯一的一抹别色。 “轰轰轰!” 一声尾气声音传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突然被不知从哪里疾驰而过的摩托车惊得险些摔在地上,车上伸出的一只手往他跟前一捞,传单洋洋洒洒飞入了空中。 乔以安惊魂甫定地回过神来,却只见着一个远去的背影。 耳旁仍旧是人潮的吵闹,他有些懊恼地看着那个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人潮终于散去了,那些被行人踩踏的传单变成了脏兮兮的。 乔以安叹了叹气,无奈地弯下了腰,开始一张一张捡那些传单。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拍了上面的泥尘,并没有嫌脏,然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只手让他停下了动作。 “怎么回事啊?” 他抬头就迎上了沈思朗的眼睛,片刻讶异后,冲他一笑说:“你怎么来了?” 沈思朗将地上的传单拾起,轻描淡写回答着,“工地活儿干完了,过来看看你,刚才那人谁呀?” 他试探性问着,但脑子里面已经有了答案。 刚才那个故意从乔以安身边疾冲过去的人影,是他的老熟人。 “来得凑巧,”乔以安叹着气,“我正愁呢!” 沈思朗回过神来:“愁什么?” “发不出去啊!”乔以安接过沈思朗手里的传单,站了起来,“不过你来了,效率应该会高一些!” “为什么?” 乔以安咧嘴一笑,“你长得帅啊!” 听他这样一说,沈思朗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糟糕的搭配,不自信道:“都这个样子了,还帅?” “你好,可以给我一张吗?” 沈思朗感觉有人在拉他的袖子,他转过头一看,一个笑得露出虎牙的妹妹正红着脸有些害羞地看着他。 “哦,可以!”他反应过来,冲着乔以安使了个眼神,然后给了女孩几张传单。 接过传单的女孩又扭捏着问:“可以留个电话号码吗?” “电话?”沈思朗摇头说,“不好意思,我们没电话!” 许是女孩觉得他这话是婉拒之意,有些失望地跑走了。 “看吧,我就说你这张脸比我的好用!”乔以安忍不住取笑起来,“要不你在这发传单,我去搬砖吧?” “不行,你这身板不适合!” 他怎么舍得让乔以安去干那些脏活累活。 “你不要以为我瘦就没力气好吧?” “有没有力气我还不知道吗?”沈思朗抢过乔以安手里的传单,仰着头,睨着那轮金乌,笑着说:“没事儿,这些都交给哥哥我!” 他咧着嘴,露出一个不深不浅的梨涡。 那梨涡涤荡在烈日下,变得锋利起来。 他的脑子里开始浮现出一个人的脸来。他觉得刚才故意从乔以安身边经过的那个摩托车的主人,是陈泽明。 陈泽明——盯上了乔以安。 这说明,黄思涵可能又找过乔以安。 她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 *** 这一个月他们都太忙了,白天晚上都要打工,打工完了还要抽时间写作业,彼此之间的关心的确少了。 放假前,沈思朗本以为到了暑假大家不用再见面,这些破事儿便会随之与他们割裂,却不想,总有人要与他们纠缠。 沈思朗觉得,他必须亲自去斩断他们之间的牵连,以免乔以安再受到今天这样的不必要的波及。 ----
第19章 烈日与蝉(2) 下午帮乔以安发完传单后,沈思朗借口工地上还有事,便没有跟他一起回家。 分开的时候,乔以安跟他说晚上可能会晚一点回家,因为暑假念青小酒馆的客人比较多。虽然老板钟晓柔很想按时关店,但难免会有一些喝酒的客人赖着不走,所以这段时间他们下班都有些晚。 上公交车的时候,沈思朗叫住了乔以安,“晚上等我,我来接你!” 乔以安有些诧异,“你夜宵摊今晚没活吗?” 沈思朗反应了过来,又说:“没关系,强哥多找了个人,有事说一下他不会不同意的!反正你到时候等我。” 乔以安没想太多,点了点头后,上了公交。 待到公交车走远后,沈思朗往前走了一会儿,过了斑马线,打算坐相反方向的公交去一个地方。 *** 当夜无月,穹顶星疏,热气流转,沉闷异常。 沈思朗就穿着白天的工作服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整个人和这一带的的豪华建筑格格不入。 牵着狗路过的那些贵太太们看着他时,忍不住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可能以为他是来小区里干活的,便没有把他当成可疑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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