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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然再次火冒三丈地指着他：“闭嘴！” 宋山莱左看看右看看。 覃然深吸一口气：“我最近晚上有些私事要办，办完已经过了十一点回不去宿舍，去他家里借住了几天，仅此而已。” 楼远看向文承。 文承耸耸肩：“是咯。” 楼远本来想问为什么不告诉他，可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有去处给覃然住。 似乎变得合理了，似乎又极其不合理。 “不是，咱们那么多哥们，你一个都找不着，跑去找这位？”楼远仍然无法接受这个荒谬的说法，他总觉得这群人背后瞒着他什么事。 “回头再给你详细说。”覃然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激烈的群架终于告一段落，宋山莱趁机逃走，四个人各自缓了半天，楼远才想起来：“个狗日的怎么走了，他跑来干什么！” “他跟他妈来随川跑生意，到大学城来玩儿。”文承也已经恢复正常情绪，状似无意地拿起筷子，准备偷吃烤肉。 楼远眼疾手快，在他将要夹起的时候先一步抢走：“要吃自己烤，别吃付之予烤的。” 他格外护食地把烤熟的肉扒拉到一旁。 文承骂了一句，瞅一眼付之予，小声道：“给你美的，戏看够了是吧。” 付之予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你俩可以走了。” 另两人似乎完全忘记他们跑来这里是为了算账楼远偷听，骂骂咧咧地离开。 小小一张餐桌简直是人来人往，世事纷扰，付之予还在不忘初心，慢悠悠地吃烤蘑菇。 楼远需要压压惊，橙汁被喝得见了底，他冷静了好几分钟，才缓缓说：“我感觉自己刚才看了段小品。” 付之予深以为然。
第54章 小付团子 烤肉店里这一段精彩纷呈的小品还是看得楼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自认为无话不谈的好哥们忽然有了秘密，楼远在今天突然感觉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覃然，这种认知落差让他有些不痛快，他甚至宁愿是覃然真的和对方有什么感情纠葛，起码有一个瞒着他的合理解释。 “别想那么多。”付之予在这时开口道，“后天我和文承出差，到时候你有很多机会可以把话问清楚。” “好吧。”楼远托着下巴，不情不愿地叹了口气，“他说他每天晚上都有私事要办，我居然一点都不清楚，而且前两天他还去我宿舍要过综测表，那时候明明是十点多，也没见他出去办什么事。” 见他实在是苦恼，付之予看他一会儿，最后说：“跟覃然聊得不多，不过他一般都说自己有事要办或者家里有事要忙，倒是没见过用‘私事’这样的词。” 楼远顿时醍醐灌顶：“好小子骗我！” 可即便知道覃然在睁眼睛说瞎话也没办法，对方不愿意说的事情也没法严刑逼供。 楼远对此束手无策，只能在心里为文承减了一大半印象分，并且担心他和付之予一起出差迟早把付之予拐跑。 这趟差要出十几天，等到付之予回来已经是七月中下旬了，而楼远七月初就要去东岸入职，这天把人送上飞机，后天就得搬去东岸。 航站楼里往来旅客不断，楼远把付之予送到安检口前，仍然没有即将分别的实感。 倒是付之予，一路过来心情很差的样子，楼远在车上看他实在低气压，摸摸脑袋揉揉耳朵亲亲眼睛使尽浑身解数，可惜始终没把人哄好。 难哄的付之予开始不顾人死活地迂回：“那天在烧烤店见到宋山莱，他是特意来大学城的，没猜错的话还从汇腾科技店门口路过了。” “啊？”时隔两天，楼远再听他翻起这段旧账有点莫名其妙，“汇腾科技这两个月我交给我妈了，修理业务雇了店员，他来也找不到我了。” 付之予自顾自说：“他是想告诉你，他家里和随川有生意往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频繁往返两城。” 楼远可算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了：“你放心吧我不会理他的。” 付之予得到满意的答案，眼尾堆起来一丝笑意。 被他带进话语的圈套里，楼远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是，他就不能是故意这样做，让你产生怀疑，然后趁虚而入来勾搭你吗？” 付之予闻言，没有正面回答这个复杂的计谋，而是正色科普起来：“宋山莱不能来往，他其实也并不是真心喜欢一个人，只是喜欢追求别人的过程，而……” “好好好我知道了。”楼远见他臭着一张脸说这些宛如百度百科的话，只觉得又好笑又无奈，连忙抬手捂住他的嘴，“等我上班去了，别说他了，就是天塌了都不一定有精力应付。” 再说上班和天塌了有什么区别！ 他们聊天磨蹭太久，眼看着时间剩下不多，付之予被文承打电话催了一遍才去过安检，楼远站在一旁目送他走过闸门，挥挥手道别。 眼见着付之予的背影埋没在人海中，他才收回视线，转身准备离开，手指揣进口袋里，忽然摸到了什么东西。 他拿出来发现是一个扭扭棒做的小圆团子，不过比之前的扭扭小狗要小一圈，头顶上是乱糟糟的头发，粘着两粒小黑豆眼睛，一条向下的细线做嘴巴，摆出严肃板正的表情。 楼远只是看一眼，莫名就认出来这是付之予的大头照——之前在他送给付之予小狗礼物时，他说要扭一个大头照，只不过成品看起来像小猫。 可这个小团子倒是非常传神，小黑豆眼睛分明没有情绪，却仿佛带着付之予的神韵。 楼远不知道这是付之予什么时候塞到他口袋里的，也许是刚刚拥抱的时候，也许是出电梯时拥挤的片刻。 他不由自主笑了起来，拿出手机对着小团子拍了张照片，想了想干脆设置为微信头像。 没有付之予的生活有些不适应，楼远坐车回家去搬行李，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心里一时间有些难过。 松仁还躺在小窝里，见到楼远进来，放下嘴里叼着的玩具，跑到他脚边来。 楼远蹲下来摸摸它的脑袋：“松仁，我们要搬出去住一段时间了。” 松仁似懂非懂地蹭着他的手心，楼远把它抱起来亲了一会，这才起身去收拾小狗的小窝。 付之予不在的这段时间，他要把松仁带去东岸养。 这段实习说是暑期实习，实际上离职的时间并不确定，可以干到九月份开学就离职，也可以一边上学一边继续工作，只不过东岸与随川的往返时间比较长，楼远准备等下学期的课表出来后再做安排。 他原本打算在东岸找一家酒店住一个月，毕竟酒店的长住合约要便宜一些，只不过合适的连锁店都距离较远，通勤时间长且不便，又考虑到要带着松仁，楼远最终还是找了附近的短租公寓。 东岸的科技园区附近有不少公寓群，专门给科技公司的实习生提供短租服务，而公司有食堂，一日三餐也不用在出租屋开火，楼远不挑面积，找了位置合适的房便租下。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行李和小狗一起搬到新家去，房东将屋子收拾得很干净，比之前他来看房时更整洁。 刚安顿好，楼远自己都没顾得上吃饭，先从箱子里把准备好的狗粮拿出来。 松仁就坐在自己的小碗旁边看着他准备饭，摇摇尾巴也不上去抢，又乖又听话。 楼远把空调又往下调低1度，按照之前整理好的食谱，把狗粮和营养品一样样添好，这才拍拍手：“好了，吃吧。” 松仁似乎能听懂“吃吧”这两个字，立刻扑上去低头吃起饭来。 楼远的外卖还没到，此时只能蹲在虽然旁边看着它吃，越看越香，没忍住拿手机出来拍了段视频。 “快看看你的狗儿子。”楼远把镜头对准松仁吃东西时一晃悠一晃悠的耳朵。 松仁专心吃饭，理都没理他。 楼远说：“松仁。” 松仁终于赏脸一下，抬头飞速地瞥了眼摄像头，很快又垂下脑袋继续吃饭。 隔着屏幕，楼远被噎了一下，刚刚他清楚地看到了松仁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的神色，怎么看怎么熟悉。 楼远把视频发给付之予，这才猛然意识到刚刚的松仁像极了自己挂在书包上的那个小白团子，小付之予大头照。 这还了得，楼远看着变得越来越霸总的松仁，感到前路渺茫。 就不该让付之予带孩子！ “以后我每天晚上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松仁在吃饭的过程中抽空汪了一声。 “你爸遛狗，就是带你在小公园里转圈，我带你出去玩沙包。”楼远说。 他越说越起劲，规划起了松仁的教育大业：“回头再带你认识点新朋友，你老是和小虎一起玩，你看它都胖成什么样了，我们不做宅狗。” 松仁咬着一块骨头，抬起脑袋看他，一双漆黑的眼眸里闪着光。 楼远看着心都化了，拿起手机对着付之予继续发语音：“你看你把松仁带得跟你越来越像了，我打算给他制定一个活泼小狗成长路线，跟它丢丢沙包玩玩飞盘什么的。” 过了半个多小时，他收到了付之予的回答。 -松仁不喜欢那些，你和他玩沙包，他把你当狗，叼着沙包就跑。 楼远震惊了：你不是在飞机上吗？ 付之予：有机上WIFI。 楼远原本做好了十个小时后再相见的心理准备，结果现在倒好，酝酿好的情绪全散了。 楼远：吃完饭吗？ 看来机上WIFI的信息传输耗时较长，楼远等了片刻才等来付之予的回答。 付之予：吃了。 没营养的对话，但让楼远找回了平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节奏，令人无比安心。 他站起身拍了下自己的出租屋发过去，顺便吐槽道：有点小，不过楼栋很合适，不挨着马路，很安静。 他找房找得太晚，合适的房子要么各有各的不满意，要么贵的要死要活，更何况他还得找个房东允许带宠物的，实在不容易。 不过楼远向来对住的地方没什么追求，能睡觉就行，大点小点都无所谓，左右也就两个月。 几分钟后，付之予说：吴佳年暑假回东岸，有需要紧急帮忙的可以找她。 能有什么要帮助的，楼远毫不怀疑等付之予出差回来，一定会不管不顾地跑到东岸来找他住，两人一狗挤这间小出租屋。 但付之予都这样说了，楼远还是不想拂他的好意：知道，小年姐给我留了地址。 这次可以说是一秒延迟都没有，付之予说：少见宋山莱。 楼远简直要暴跳如雷了：怎么又宋山莱了！ 楼远：你还要我说多少遍！ 付之予发来了一个可怜巴巴的emoji。 楼远看了如遭雷击，他和付之予认识三年、相熟半年、恋爱一个月，第一次见对方发文字以外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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