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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哑得不像话，不是那种低沉的沙哑，更像是有点委屈。 裴办一听就急了，托着郜白的脸强硬地让他抬头，“我真不是故意——” 话卡在嗓子眼里。 郜白的眼眶红红的，一层湿润的水光浮在上面，眼角像是滚了泪，睫毛上还缀什么亮晶晶的东西。 裴办看得傻了。 他这是......把人亲哭了？ 郜白一脚将人踹了出去，恼羞成怒地吼：“没哭！是隐形眼镜掉出来了！” 踉跄着滚出来的裴办独自承受着路人的注目，他此时此刻唯一庆幸的是今天穿的是长款外套。 刚才那一眼，简直惊心动魄。 完全能把人摁地上再亲上一天一夜的那种。 裴办站在原地平复了一下。 爽了。 咳，不是。 他掩饰地一咳嗽，心虚地对里面的郜白说：“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郜白很想说“你最好别回来”，但他实在不想再发出那么丢人的声音。 对着镜头和屏幕上的画面，郜白小心翼翼地把掉出来的隐形眼镜重新放回去，然后无情地抹去了那些可疑的残存水光。 “这人是狗吗？”郜白按了下发红的嘴唇，不明显的刺痛让他微微皱眉。 真是靠了，他晚上还要回家吃饭啊。 得亏没亲在别什么的地方。 郜白鼓了腮帮，不过别说，裴办的嘴唇确实挺软的。 好亲。 还想再来几下。 郜白咂吧咂吧嘴，回味了一下，然后就看见裴办拉开门，掀了帘子走进来。 “你美什么呢？”裴办看着郜白的表情，古怪地问。 “没美，遗憾呢，”郜白想起这事就觉得好笑，“火锅味的。” “草，”裴办也笑了，“这谁能想到，要不去买杯奶茶，重来一遍？” “可以啊，不过在这之前——”郜白把裴办拽过来，让他看屏幕，手指摁在自己嘴上，质问他：“这牙印你打算怎么办？” “呃，”裴办小声说，“要不你就说是你自己咬的？” “我这牙难道是反着长的吗？”郜白无语，“算了，希望过会儿能消吧。” 裴办看着郜白无意识又舔了舔嘴唇的动作，喉结滚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生硬的开场。 “那个，今天是情人节嘛，”裴办感觉自己的语言系统正在罢工，“这花，你拿着。” 说着，变魔术一样，裴办从身后拿了一枝玫瑰花出来，递给郜白。 郜白人都懵了，他百分百确定这层楼，不，整个商场都没有花店。 更别提他和裴办都是空着手来的。 所以这花哪里来的？！ “你是从哪家店里偷了一支出来吗？”郜白恍惚地接过，很怀疑地问。 “合法正规的花！”裴办瞪他，“不是，重点也不是这花！就是添个气氛！” “行，气氛有了，”郜白很配合，“重点在哪儿？” 裴办瞪着郜白，默默拉开了外套拉链。 郜白伸手挡在面前，“那什么，你等会儿，这个时间地点不适合耍流氓吧？” “......”裴办不是很确定自己是应该先揍他，还是......还是先揍他吧。 “有点眼力见！”裴办敲了郜白一下，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这是你生日礼物！” “卧槽，”郜白看到了那个小盒子，往后缩了一下，“你不会真要求婚吧？” “我TMD——”裴办忍无可忍了，开了盒子，怼到这人脸上，“你看清楚！不是戒指！” 确实不是戒指，是一条很细的银链子，但链子下面坠着的—— 郜白捏起那个挂在链子上的环，“这不就是戒指吗？” “............” 裴办面无表情地把那条链子从盒子里拿出来，打开卡扣，把那个银环取了下来，塞进郜白手里。 “来，你戴，你戴试试，”裴办指着他说，“你能戴进去一个手指头我现在就给你跪下求婚。” 确实不是戒指，是个很小的耳环。 但郜白还是装模作样地套在小拇指上怼了怼，遗憾道：“好吧，确实套不进去。” “不过为什么要送我耳环啊？”郜白捏了下自己的耳垂，他没有打过耳洞，也戴不了。 “你要听实话吗？”裴办幽怨地问。 “要不我先听一下假话？”郜白挑眉。 裴办翻了个白眼，“因为你老是咬我耳垂，我就想着要是你能戴个耳环，以后你要再咬我，我就扯回来。” 郜白张大了嘴：“好恶毒的想法。” 裴办摸了摸鼻子，“你不是要听假话吗？” “这假话比真的还真啊，”郜白感慨地摇摇头，“那真话是什么？” “真话是，”裴办仰了仰脑袋，“我感觉一条链子太素了，就想着挂个什么东西上去。” “这听上去倒很像是假话，”郜白点评，“所以呢？这耳环哪里来的？” “网上买的......”裴办很心虚地说，“我真不会送人礼物，也不是送人，就是，就是......” 裴办低着脑袋去勾郜白的手，声音小小的，“如果对象是男朋友的话。” “我去网上找了找，都说送手表什么的，我真没那个钱......就想着手链项链比较好，然后如果是项链的话，你平时戴着也不会被人看见。” “那个耳环确实比较简单，但内圈刻了你名字的首字母，你要不看一眼？” 郜白捏着耳环转了转，还真看到了“GB”两个字母。 他抿了下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嘟囔了一句：“好微妙啊。” “你说什么？”裴办不太自信地勾着郜白的手指。 “我说你怎么不把你的名字也放上去？”郜白问。 “这是生日礼物，”裴办想得很简单，“所以名字里只要有你就行了。” “真话呢？”郜白挑了挑眉。 裴办沉默了一下，从口袋里拿了另一个盒子，“真话是我的名字在另一个耳环上。” 郜白觉得自己确实是把这人吃准了，又挑起那条链子，“那这个呢？这又是哪儿来的？” 裴办沉默得更久了，突然蹲了下来，抬头看郜白，弱弱道：“如果我说这条链子是我小时候戴的长命锁上的链子，你不会生气吧？” “什么！？”郜白震惊了，瞪大了眼睛看裴办。 “啊啊啊——”裴办抓了抓头发，“我知道这东西年岁是有点长了，但你放心我清洗过了，可能还是有点锈吧，主要是我买的链子它长度不够，我找来找去只能把这个拆下来——” “不是，”郜白打断了他的话，“这东西是可以随便给人的吗！？” “啊？”裴办仰头看他，反应过来，摆手道，“这东西真没你想得那么贵重，虽然确实是银的，但一直都收在抽屉里，平时压根没机会拿出来。” “不说价值的问题，光是纪念意义也不能随便给——”郜白下意识道。 “郜白，”裴办握住了他的手，里面包着那条链子和耳环，“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裴办认真地说，“喜欢到我想做你男朋友。” “我把这个送给你，就是想告诉你，我愿意把我能给你的都给你。” “你喜欢你就收下，你不喜欢我就找别的送你。” 说着，裴办亲了一下郜白的手指，“反正只要你开心就好了。” 珍视的、郑重的，郜白看着这样的裴办，不由自主握紧了手里的东西。 “那，那我收下了。”郜白低低地说，裴办笑着松开他的手，帮他把耳环重新套在链子上。 “要我帮你戴吗？”裴办捏着链子问他。 “戴吧。”郜白把羽绒服的扣子解下来两粒，把毛衣的领口翻下去，对起身站在自己身后的裴办道：“戴最里面吧。” 裴办垂眸看着，眼神晦暗了一秒，把项链绕过郜白修长白净的脖颈，银链顺着流畅的弧线划过锁骨，下探到更深的地方。 扣好卡扣，裴办从后面搂住郜白，就像以前郜白对自己做的那样，把下巴放在他的肩窝，缓缓地磨蹭了一下。 嘴唇贴在郜白的颈侧，轻轻地吻了一下，看着镜头，问屏幕上的郜白。 “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郜白的手指挠了挠裴办的下巴，在裴办抬起头后，转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好。”
第45章 尴尬 “所以这个花到底是哪里来的？”郜白拿着那支被黑色包装纸和红丝带扎起来的红玫瑰花, 和裴办走出了大头贴机。 裴办咳了一声，指着前方一个摊。 “购房平台......转发即送......”郜白看着海报上贴的内容，心情复杂, “你是真懂省钱啊。” “我就是看那花挺好看的，”裴办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心虚地摸了摸脖子，“情人节嘛, 没花感觉说不过去。” “花店呢？想买不也能买吗？”郜白问。 裴办挠了挠头：“你不是说你花粉过敏吗？我就没敢买。” “那个啊, ”郜白想起来了, 无所谓道, “过敏的不是这种花，是那种花田。” 他回忆着说道：“小时候跟着我妈去拍照，忘了是一片郁金香还是薰衣草，反正当时就很痒, 抓一下就又红又肿。” “这种东西要谈剂量的，”郜白假装很专业地说, “没你想得那么脆啦。” 裴办点点头，跟着郜白漫无目的地顺着扶梯往下走, 偷偷瞄了他一眼，“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郜白被他这话弄得愣了, “你不会要跟我玩反悔吧？” “谁跟你反悔！”裴办刚提了点声音, 又不自觉压低，很做贼心虚地往周围看了一圈，除了获得上行扶梯的路人奇怪回视外......好吧他就是心虚。 郜白无语地看着他绷紧的肩膀，拍了下他的肩, “地球不会因为我俩在一起就爆炸的，你慌什么？” “你别说那么大声行吗？”现在裴办的感觉就好比是全世界都拥有了读心术, 随便往他俩身上看两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奸.情。 但实际上也什么都没有发生啊！ “你这搞的......我都有点紧张了。”郜白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怎么？你要回去了？”裴办心提了起来，他还想再和郜白多待会儿。 “没，还有一个多小时，”郜白想了想，“从这里去你家大概要多久？” “啊？你想去我家？”裴办没明白。 郜白靠了过来，悄悄说：“其实去哪儿都行，我就想找个没人的地。” “干、干嘛？”裴办结巴了一下，虽然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知道答案了。 郜白扯了下毛衣的衣领，非要他说的话，就是内室空调吹得他脸热，声音不是很大，但听上去还是挺镇定的，“亲你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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