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 陈桑不由看了看沈予臻,在他印象里,沈予臻一直都是寄住在李家的,据说他父母早亡,他是个孤儿。 至于他父母同李家长辈是如何的情分,这就不得而知了。 “在哪里啊?等放学了我可以一起跟去看看吗?” 陈桑其实并没有恶意,他只是关心李南承离开了大院,生活质量会不会骤然下降而不习惯,毕竟他可是从小呼风唤雨的少爷。 “可以啊——” 李南承答得顺嘴,话都出了口,才想起来扭过头看向沈予臻,询问屋主的意见。 “阿臻,你,你介意吗?” 沈予臻也不觉得哪里不妥,毕竟住在大院时,陈桑也是很不见外地三番五次跑来找李南承。 “不会啊,随时欢迎。” 三个人还是想往常一样,李南承和陈桑推着单车,沈予臻走在李南承的身侧,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只不过换了个方向。 省篮球赛结束后,球队放了个小长假,李南承和陈桑不用去训练,回家的时候早了些,刚好可以去趟菜市场,晚上好做顿晚饭。 “晚饭也要你们自己做吗?” 陈桑跟着他们俩来到了菜市场,看着沈予臻十分熟练地在其中挑挑拣拣,选中之后,李南承再二话不说地递上钱去。 “是啊,你不知道李忱砚的嘴巴有多挑剔,前两天,我少放了勺盐,都被他尝出来了,愣是嫌我手艺不行!” 李南承一边付钱,一边絮絮叨叨地同陈桑抱怨。 “那我还不是怕他吃太咸不健康吗!非要跟我理论,说是我做饭的时候走神。” 沈予臻想起那天李南承颇有自己道理的模样同小孩子争辩,就觉得他实在可爱。 “小砚只是找个理由不吃青菜。” 李南承却撇撇嘴,觉得小屁孩真难伺候:“他总有他的理由。” “那你小时候不也是这样?青菜都偷偷背着小姑挑进我的碗里……我看啊,小砚都是跟你学的。” 陈桑在人群外看着他们俩买菜时闲聊儿时的事,不由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但他也没多插嘴,不然还真活像个醋瓶子。 他望着李南承的侧脸,想起当时妈妈直白了当地戳穿了自己的心思。 在那之前他从来没有多想过,毕竟男孩子喜欢扎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只是没想到自己故意隐藏起来的秘密,却被妈妈直接看穿并且挑明。 像李南承那样耀眼的人,很难不被他吸引吧。 “陈桑?你愣什么神儿呢?” 李南承推了一把,陈桑才反应过来他在叫自己。 “啊?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合着你一点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啊。” 说话间,李南承已经跨上了单车,沈予臻也抱着一袋子鸡蛋,安安稳稳坐在了后座。 “李忱砚他们学校今天放学早,我们骑车回去快一些。” “哦。” 陈桑有些木讷地上了车,跟在李南承身后,可是视线却停留在沈予臻身上,以及他紧紧抱着李南承的腰的那只手。 在那只骨节分明又白皙的手中,握出了一道极为诱人的腰线。 陈桑不由咽了烟嗓子,摇摇头,尽量集中视线。 菜市场离沈予臻的旧家不算太远,三个人回到家中时,李忱砚还没有回来。 这些天李南承接送他上下学,李忱砚已经足够熟悉路线和周围的环境,说什么都不肯让李南承再绕路来了。 李忱砚好不容易说服了沈予臻,才让沈予臻去给自己当说客,让李南承点了头放心下来。 沈予臻先上楼开门,李南承和陈桑拎着买来的菜跟在后面。 自从陈桑踏入这个小区后,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小区破旧到他以为这里不过是一些即将拆迁的建筑,根本都没有任何住客。 墙壁经过风霜雨雪的侵蚀早就破烂不堪,甚至没有专门的物业进行修缮,从外表看上去就极其不美观,至于内部的安全性也实在令人堪忧。 像是李南承和陈桑的身形,楼道里都不能同时挤下他们两个人。 台阶旁的护栏看上去也有些念头了,陈桑都担心若是挨上那个生了锈的护栏,他都能直接摔下去小命不保。 “欢迎光临!” 正在陈桑满心担忧之时,李南承的大嗓门突然从他头顶上飘了过来。 陈桑闻声抬眼,正见李南承笑着将菜篮子递给沈予臻,自己站在门口,给他摆了个“请进”的姿势。 陈桑沉着气踏上了最后几阶台阶,可当他一只脚迈入沈予臻的旧家时,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 李南承在他的身后带上了门,此时沈予臻也刚好从厨房里钻出来。 “今天我做饭吧,你跟陈桑聊会天——” 沈予臻的视线落在一旁瞬时失语的陈桑身上,笑着询问他。 “要留下来一起吃饭吗?” 陈桑张了张嘴却犹豫了。 若是搁平常,他肯定会直接应下声来蹭饭,但今时不同往日,他真的害怕自己的不见外对现在这种处境的他们来说,是一种负担。 “不,不了……我今早答应了我妈回家吃晚饭,她估计也等着我呢,我待会就走。” 沈予臻点了点头,便没有强留,打了个招呼便直接钻进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厨房去了。 陈桑见厨房里响起了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才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对着李南承道。 “你们要不要去我家住啊?” 陈桑环顾四周,面色难掩嫌弃。 也难怪,他家再不济李南承家,怎么家里也有个市局长,条件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没那个必要,我觉得这很好啊——” 李南承大大咧咧地躺在床上,看他那副神情,是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我在认识阿臻之前,他就住在这里,我每次在这间房里,都能想象到四岁之前的他有多可爱。” 他撑起个脑袋,想起陈逾川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嘴角不由拉了下来。 “再说了,你家老爷子能让我进你家的门儿?别搞笑了,他不得一扫把给我打出来?” 虽说李南承开口时满是说笑的语气,但陈桑听在耳朵里却极为悲伤。 李南承现在搞成这副模样,罪魁祸首分明就是自己的父亲,那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再去关心他的处境。 “好吧,但是阿承,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说!” 陈桑说得认真,但李南承却完全没当一回事。 “我们只是暂时离开了大院,又不是倾家荡产……我母亲户头里还给我留了不少钱,只是现在还没有到非要动用的地步不可。” 李南承蹭了蹭鼻头,从床边坐起身来。 “陈桑,你不用这么愧疚,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查出违禁品本来就是事实,不过清者自清,我自然是全力配合警方的调查,但是我也不是待宰的羔羊,什么罪名安在我头上我都会窝囊地认下。” 陈桑很少见到李南承这副正经的模样,错愕间,他竟然忘了,李南承不过也只是个跟自己同岁的少年。 只是他从小没有父母疼爱,连最关心他的小婶也在早些年去世了。 他活泼开朗,他积极乐观,可从没人关注过他内心的孤独。 陈桑微怔,下意识望向厨房,透明的玻璃门上投影出一道忙碌的身影。 这或许就是他消极情绪的全部寄托。 那才是真正懂得他的人。 “阿承……我决定去部队了。”
第12章 情书* 陈桑曾经不止一次向李南承提过,他不想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下,按照他的规划成为一名警察甚至军人。 虽然那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但他总觉得那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人生。 李南承从来都是鼓励他随心而行,只是不知道这次为什么改了主意。 “是你爸逼你的?还是你自愿的?” 刚从陈桑嘴里听到他的这个决定后,李南承自然是吃惊的,但也不排除是陈桑自己改变了心意,因此他并没有着急反对。 “是我自己想磨炼一番,现在的我太弱小了。” 李南承盯着陈桑许久,见他那副表情也不像是在撒谎,便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李忱砚回来时,李南承正好送陈桑出门,他没什么表情地同陈桑擦肩而过,连个招呼都没打,便把书包扔到沙发上,去帮沈予臻端菜了。 “陈桑怎么来了?” 李忱砚像个小大人一般,似是对他们将陈桑领回家的做法很不满。 “虽然是他爸老糊涂想折腾我们李家,但毕竟他们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李南承脑子烧坏了吧?” “小砚,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沈予臻虽然有责备的意思,但语气还是极其温柔,一时间让李忱砚的火气无处发作。 “陈桑和我们是同班同学,又和阿承是一个校队的,我们从小玩到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还是清楚的……他父亲做了什么让我们不认同的事,那有什么怨气自该是只对他父亲,而不应该对他这个人摆出一副恶劣的态度。” 说话间,李南承已经送走陈桑返了回来,便见李忱砚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就知道他又挨了沈予臻一阵批评。 “又犯错了?这回又干了蠢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李南承说着就要伸手去拿饭桌上刚出锅的鸡翅,被沈予臻毫不客气地打了手。 “洗手啊。” 而李忱砚却趁着沈予臻批评李南承的空挡,伸出去个小手,成功拿到了一块炸鸡翅。 “光说你四哥没说你是吧,小砚。” 沈予臻颇为无奈地笑着将李忱砚摸来的鸡翅放在他的小碗里,又拉过他的手,将消毒液挤在他的掌心,来回搓了搓。 一旁被勒令洗手的李南承却不干了,偏要把自己的手夹在李忱砚和沈予臻的双手之中。 “他都多大的小孩了,自己洗手不会嘛——阿臻你别惯着他!” 李忱砚却已经从一旁纸抽里拿了几张纸巾把手擦干,咬着鸡翅得意洋洋地看着不知道怎么就气急败坏的李南承。 李家兄弟莫名其妙就开始比起谁吃的肉更多。 沈予臻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往两个人的碗里各加了一大筷子青菜。 “真不知道你这副讨人厌的模样,怎么那么招桃花,情书一封接一封的。” 李忱砚一边不乐意地吃着碗里的青菜,一边嘟嘟囔囔地调侃李南承。 “臭小子你竟然偷听大人说话——” 沈予臻见李南承又挥了挥拳头想要教训李忱砚,便赶紧笑着拦下,又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乱来。 毕竟按照李忱砚的个性,他肯定也不是故意听到的——当时他们俩在家里拆情书的时候,也没有特意避开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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