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模糊,陈舸泪眼朦胧,脸上表情变换,又哭又笑,他埋在周妄肩上,克制着自己,不让周妄察觉自己仿佛疯子的行为,死死咬着牙,脸都被憋红。 哽咽声几乎要破口而出,他狠狠咬上自己的手臂,力道不比咬周妄时候的轻,他这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从陈舸醒来,周妄就发现陈舸的行为很不对。 他们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其实已经戳破了,而陈舸的反应很明显,他无法给出周妄想要的回应,但又贪恋周妄对他的付出,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 可以说,这么多年,就算是父母,也做不到周妄对他的细心。所以在察觉到周妄的情意时,陈舸不动声色,他既然没有明说,他也就装作毫不知情。也苦恼过两人的处境,不可否认的是,得知周妄的心之所在,他私底下确实沾沾自喜。 周妄推开陈舸,皱着眉,不停地打量着他,“你有点怪,到底怎么了?”周妄稳住心神,不让自己迷失在这片刻温存中,怕拖泥带水地让彼此都痛苦。 陈舸眼眶通红,模样可怜,好像被人欺负了似的。 陈舸哑声说:“我后悔了。” 他向来不吝啬在周妄面前示弱,又怕自己的反应太过奇怪,接着说:“你不是说……和我做不成情人,也做不了兄弟吗?既然如此,那就不当兄弟了。” 周妄瞳孔一缩,那一瞬间,心脏都空了。 知道他俩在挑开之后关系就变的难以转圜,重来一世,他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可准备就是准备,面对着陈舸的亲口确认,他还是止不住的难过。 周妄听到自己说:“好。” 下一秒,陈舸开口:“那我们就做情人吧。” “……” 周妄愣在原地,仿佛刚才没有听明白陈舸的意思。 陈舸径直上前,踮起脚,揽下他的脖子,在周妄震惊的目光中,吻了上去! 周妄隐隐听到陈舸喉咙里溢出来的一声喟叹。 陈舸用着蛮力,撕咬着周妄的下唇,然后探进他的唇里,追着惊慌之下逃窜的唇舌,然后死命纠缠,藏着坏,咬了他的舌尖。 这一点痛激的周妄回了神。 意识到陈舸做了什么混账事,周妄挣开他,后退了几步,心跳如雷,惊疑不定看着他,“你疯了?” 他又气又恼。气自己好不容易建立与他决绝的勇气只消他一个举措就溃不成军,恼自己左摇右摆拖泥带水,居然又不合时宜地升腾出不该有的念头。 周妄,你真没出息!几次了! 他腾地转过身,动了动唇,“我当你身体还没好,在发癔症。” 舌尖隐隐刺痛,口腔内还残留着搅弄的触感,唇角还留有水渍,他用拇指抹掉,垂下的手还不自觉碾了碾指腹,胸腔处不受使唤地跳的飞快。 陈舸哈哈大笑,“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 在周妄的注视下,陈舸一寸一寸收敛起脸上带着些许癫狂的笑容,站在原地静静盯着对方,表情有些捉摸不透,“你这段时间一直冷着我,不就是想逼疯我吗?” 周妄睁大眼睛,虽然早就习惯于陈舸的无理取闹,但面对这么倒打一耙,他还是无语了半晌。 明明是陈舸对他视而不见,他单方面的开始两人的冷战,最后反倒成为他的不是了。 陈舸抿了抿唇,突然笑了一声,“哥,你的嘴巴真软,牙齿也尖,我的嘴唇好像破了。” 周妄脸腾地一下红了。 陈舸缓步走到周妄面前,这次没在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轻轻抱着他,声音低不可闻,“我好想你……” 只有自己听得到。 我真的好想你…… “我爱你……” 这次让周妄听到了。 周妄心肝发紧,呼吸也变的急促,他绷直身体,硬着声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周妄按着他的肩膀想要把他推开,“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他怕自己又会莽撞地陷进去。
第26章 陈舸没让他如愿, 下巴枕在周妄的肩膀上,闻言换了个方向,望向他的颈侧, 忍不住伸手去描绘那个齿痕, “你当我一时头脑发热?周妄,亲你的是我,咬你的是我, 说和你做情人的也是我,我自己做的事情我当然知道,难道你不知道?”他直白反问。 周妄沉默了, 良久说:“是我的错……” 十几岁的陈舸和二十几岁的陈舸不一样。 二十几岁的陈舸和他是见不得光的关系,十几岁的陈舸还是一名青涩的高三生,他不应该把上一世的情绪带到少年面前…… 陈舸嗤笑出声,慢条斯理地站直身子, 食指按在他的胸口,狂妄道:“你想说我现在所作所为所言所语都是一时冲动, 是不想失去你这么个亲人, 是不习惯以后没有你在身边?你挑破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说了做不成情人也做不成兄弟, 我现在和你说,那行,那我们就做情人, 你为什么又畏首畏尾?你觉得我不是真的喜欢你?” “……”周妄一时无话可说, 他就是这么矛盾。 “我不管你怎么认为,但是现在, 决定权在我手上,你没有退路, 我们就这样纠缠一辈子吧。” “哥。” 周妄落荒而逃。 他私底下找了林白桃,说想要住校。 “为什么突然决定住校?”林白桃错愕,随即想起什么冷下了脸,“有人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周妄的身份尴尬,避免不了成为一些人的饭后谈资,这次陈舸落水昏迷,在此之前又和周妄有过牵扯,恐怕有些人该阴谋论,认为陈舸的落水是有人故意所为,为的就是图谋陈家的家产。 她从很早就严令五申,不许家里的佣人背后议论,为了拿这份高工资,那些人也不敢。周妄行程简单,不是学校就是家里,外出也几乎是跟在陈舸身边。学校又是千挑万选,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林白桃:“是陈舸的那些朋友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了?还是那小子在你面前说的?” 周妄没想到林白桃会这么想,解释说:“其实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前段时间和老师提交了申请,只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和陈舸没有关系,您别多想 。”他说出了早就想好的借口。 林白桃有些不认同,“学校再方便也没有家里方便 ,况且学生宿舍那么多学生住在一起,不更影响休息?” 只是周妄态度坚决,林白桃只能无奈同意。 周妄收拾东西的时候,陈舸只是靠在门边,面沉如水,嘴唇抿起来。 周妄做好了陈舸阴阳怪气的准备,结果他罕见的沉默不语 ,只用眼神死死锁定着他,然后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声,在他将行李收拾好后,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低不可闻。 “你以为跑得了吗?” …… “周妄同学,你的家长给学校打了电话,鉴于一些原因,学校给你重新安排了宿舍,钥匙拿好,一会儿跟着这个老师过去就行了。” 周妄接过钥匙,对带着他的老师点点头。 林白桃虽然同意了周妄住校的请求,但随即又给学校捐了一栋图书馆,学校投桃报李,在周妄住宿上面十分优待。 一路上生活老师给周妄讲了住宿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休息纪律,“学校给你安排了两人间,环境相对来说比较安静,哦,对了,另外一个同学也是刚入住的,你们两个好好相处,有事可以找老师。好了,这就是你的房间。” 两人在门口站定,生活老师握着门把一用力,门开了,“咦,看来另一个同学已经到了。” 门打开,屋内的人似有所感,转身望向门口。 周妄看到那人之后,握着行李箱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陈舸一笑:“好巧啊,周同学。” …… 陈舸的父母给学校捐了一大笔钱这件事情没有大肆宣扬,但在校老师们都有所耳闻,尤其是陈舸所在班级的任课老师。 他们也是才知道,原来自家班上还有这么一尊大佛。 各位校领导都对陈舸大开方便之门,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情,任课老师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所以陈舸和周妄一同迟到,任课老师眼皮也不抬,挥挥手就让他们进门了。 但这并不代表陈舸能肆无忌惮地扰乱课堂纪律。 眼见陈舸跟在周妄后面,从讲台穿过,又紧跟着他的背影,一路走到教室最后面,在众位同学不解的目光中,老师也疑惑问道:“陈舸同学,你不回自己的座位,到后面干嘛?” 周妄此时已经靠窗坐下了,陈舸黑漆漆的眸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偏头,看向周妄旁边的同学,“我坐这个位置。” 周妄正在掏上课用的书本,神色有些心不在焉。陈舸居然跟着他住校,还分在了一个寝室,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的他措手不及。陈舸的架势太猛,让他心慌意乱,无从招架。 又听闻他的话,周妄的背脊忍不住紧绷起来。 而他的同桌在众目睽睽之下,有点头皮发麻,干笑道:“不是,哥,你是不是有点狂啊……” 老师可都盯着呢!这简直狂妄到目中无人了。 陈舸淡淡说:“你开个价。” 同学睁大眼睛:“……” 陈舸:“一万?” 同学目光呆滞:“……” 陈舸:“十万?” 同学震惊到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 老师忍无可忍道:“陈舸!回你的座位,不然给我出去站着!” 周妄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他,低声斥道:“回去。” “什么情况啊……”周度阳低声,视线从陈舸脸上转到了周妄脸上,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好的预感。他的心思敏锐,结合刚才陈舸的态度…… 他扯了一下辛容,咬牙切齿道:“艹,小妲己别是想吃回头草了……”他一个激动想站起来,就被辛容拉了回来。 辛容低声道:“上课呢,老师也在,别找事。” “你——”周度阳看到同学们的目光,恨恨地闭上嘴巴。 见周妄理他了,陈舸眼睛亮了起来,乖巧地哦了一声,转头找自己的座位,一个男生半勾着腰,鬼鬼祟祟地,对上他的目光之后,疯狂摆手,示意他赶快回来。 陈舸从善如流,在老师紧迫的目光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老师拍了拍桌子将同学们的注意力吸引回来,正常上课。 周度阳坐不住,总往后看周妄,压低声音问他怎么回事。 周妄不知道怎么说,他也向来不适应和别人谈论自己的私事,于是把他的脑袋拨了回去。 “认真听课。” 周度阳烦躁地扒拉头,没从周妄嘴巴里得到答案,他哪里的心思听课! 周度阳烦的抓耳挠腮,不由得往罪魁祸首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这一看了不得,那罪魁祸首正看着他,目光阴鸷而冰冷。周度阳不甘示弱的迎上,磨了磨后槽牙,然后嗤笑了一声,神情不屑,缓缓地对他竖了一个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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