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栖,五天后。” “行” 对方答应后,宋瑾直接挂掉电话,有些疲惫的瘫坐在沙发上。 屋内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亮着的仪器散发着微弱的灯光。 李栖醒了,看着漆黑的房间心里有股莫名的安全感,他也没去开灯。 而是瞪着眼睛盯着窗外,一缕微弱的黄色灯光。挂在树杈上的微小照灯,高大的树杈上挂着那么小的灯,一切显得是那么违和。 可又那么和谐…… 高大的树杈上支撑着照灯不掉落,小照灯则是能照亮树下怕黑的路人。 就好像……陈嘉木,而他就像树下怕黑的路人。小灯的照明并不明显,但看到有灯亮着,路人的心里也会安稳许多…… 轻闭上眼睛,李栖缓缓把自己缩进被窝里。 第二天,李栖从卧室里出来,抬眼就看到宋瑾坐在沙发上。瞧见他面色正常,宋瑾脸上一喜,“小栖,你醒了啊。” “嗯。” 李栖淡淡的应了一声,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水,递给宋瑾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宋瑾内心很激动,但还是忍住了。小心的询问着,“那个女人什么时候找的你?” “你怎么没告诉我?” 李栖喝水的动作一顿,低垂的眼眸颤了颤,“前几天吧。” “但是我没搭理她。不过这次她好像……” “不要怕,她的事情我来处理。” “还有就是……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 宋瑾不确定李栖会不会同意和她一起出国,如果他不愿意,她会想方设法的让张永梅永远消失。 “去哪儿?” 一切都有些意料之外,李栖有些紧张的皱眉,不明白宋瑾说的离开是指什么? 难道是他想的那种? “出国。” 果然,听到出国两个字,李栖心口颤了颤。震惊的抬起头盯着宋瑾,疑惑她怎么突然要出国。 难道就是因为张永梅? “有件事我想让你知道也无妨,我想和李儒离婚,所以待在国内对你我都不好,索性,我就想说带着你出国。” “在国外你或许会过得更好,那边我也联系好了学校和老师,资源不比国内的成大差。”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想其他办法。但和李儒离婚的事情我不会改变。” 宋瑾很坦然,她坦然的说出了自己失败的婚姻。也接受李栖的想法,主动把选择权交到他手上。 出国吗? 李栖突然的沉默让宋瑾心口一紧,难道他真的不愿意和自己出国吗? “给我点时间吧。” “我……我想想。” 李栖喝完水紧张到咬手指,刚想回卧室,门口就想起了敲门声。 两人同时扭头望去,就看到一双黑色的鞋子悬空走进来。 紧接着陈嘉木坐着轮椅出现在客厅里,看到两人面色都有些沉重。 陈嘉木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中午……好?” “嘉木呀,快进来。” 陈嘉木一来,宋瑾就恢复轻松的笑脸,把他推到李栖身侧,“你俩好好聊聊,我先出去一下。” 宋瑾出去了,陈嘉木有些尴尬的抓着后脑勺,“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怎么,你今天不去上课?”李栖看了他一眼,就主动跑到饮水机面前给他倒了杯水。陈嘉木受宠若惊的接过水,“你不在没意思的很。” 陈嘉木随口吐槽,可李栖却抬眸多看了他几眼。 “既然不想去上课,那就跟我去个地方怎么样?” “嗯?” 李栖主动邀请他?陈嘉木喝着水呢,差点被呛的满脸通红。 “怎么,不想去?” “没有!” “只要你想去,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去。” 陈嘉木怕李栖反悔,立马捶胸保证。瞥见他这一刷宝的姿态,李栖心里觉得好笑,但嘴上还是清脆的骂了一句,“神经病。” 两人收拾了一下就麻溜的出了门,李栖怕宋瑾回来找不到他,就给她发了条短信。 但宋瑾没注意到手机响了一下,继续和律师商量着她和李儒的事情。
第20章 往前走,别回头 李栖推着陈嘉木出了医院,路上陈嘉木一句话没问,全程都是李栖在安排。 此时外面艳阳高照,看着离市区越来越远,陈嘉木就开始疑惑,“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怎么,怕我把你给卖了?” 面对李栖的调侃,陈嘉木双手抹了把脸,不屑一顾道:“小爷我千金不换。” 人在无语的时候就想笑,李栖嘴角微微抽搐着,就没把他的话放心上。 随着远离市区,陈嘉木的好奇之心也被勾了起来。可是李栖没开口,他也不再追问。 两人打着车来到了郊区外的某处停下,李栖先将轮椅从车上搬下来。而陈嘉木刚想从车上下来。但抬头的时候没注意,硬是撞到了车门上。 “嗷……” 李栖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最后走过去双手颤抖着他慢慢的从车上下来。 外面的空气中都弥漫着燥热,李栖身上却冰凉凉的,陈嘉木竟然觉得十分舒服。 直到李栖把他放在轮椅上,他才回过神来,心里也为自己那一刻的想法觉得离谱。 “这是哪儿?” 陈嘉木四处张望着,但此处除了一张立起来的石碑,周围就是荒废的模样,随处可见的杂草乱石,还有随风摇摆的树梢。 风一过,树梢便就跟着沙沙作响,陈嘉木定睛一看石碑上赫然写着清道观。 只是上面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字迹都被洗礼的有些模糊不清。 “道观?” “b市竟然有道观?” 陈嘉木有些兴奋,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道观。以前只在网上刷到过,如今还是第一次去。 “嗯。” 李栖倒是很淡定,推着他慢悠悠的往小道上。这所道观存在了很久,李栖十二岁的时候被张永梅赶出家门。那时是寒冬腊月,他穿着单薄的秋衣在大街上走着。 有个穿着蓝色道袍的中年人见他可怜,便把他领回了道观,给了他吃食和衣服。 那时候李栖就想,如果一辈子留在道观也是个不错的想法,可是两天后警察找上了门。 原来是隔壁的大婶见他两天没出现,就主动报了警,他才会被在道观找到。 而张永梅毫不在意的乱撒谎,说他是自己调皮乱跑。 李栖想留在道观,可他也明白,他不能。 后来他只要被张永梅欺负,或者虐待,他都会偷偷跑到道观里找道长。 时间久了,道长也习惯了他时不时的造访。道长人很好,会教李栖很多东西,可是,道长却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去世了。 那年,宋瑾也找到了他。 他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自己是一个被别人厌恶的存在。张永梅破坏了宋瑾的家庭,还生下了他。 可笑的是张永梅不爱他,李儒也是…… 所以见到宋瑾的时候他就在想,他就不该出生,或许死亡就是他最好的去处。 他原本以为宋瑾肯定是讨厌他的,毕竟谁会喜欢一个小三的孩子。 但宋瑾却很温柔,和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湿湿的,眼神是心疼的。她说李西西这个名字不好听,就给他改成了李栖。 每当他熬不下去的时候,宋瑾总是焦急又温柔的唤他小栖,让他怎么样都要活下去。 她说,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应该这么早放弃自己。 砰…… 轮椅撞到硬物的声音,李栖猛然回神。侧过身子低头查看,就看到轮椅撞到了一旁的石头上。 陈嘉木的鞋子刚好夹在中间…… 李栖侧目,两人四目相对。陈嘉木默默的把脚抽回来,忍着痛意云淡风轻的摆手,“不疼,真的。” 李栖收回视线,有些尴尬的调整好方向继续前行。进入道观的路修的很多青石板,人走在路上都有种前所未有的放松。 太阳透过树枝洒落在两人身上,斑驳的光影让陈嘉木难得的安静。 “你在这的回忆挺多的吧。” “嗯。” 张永梅前后两次一闹,聪明人都知道李栖的身份有问题。倘若陈嘉木和他不对头,他是私生子的身份早就闹得沸沸扬扬。 但陈嘉木没有,所以李栖身份的事情还没闹出来。可是李栖也清醒的知道,只要张永梅存在一天,他的身份迟早会被爆出来。 “我十五岁之前经常来。” “我并不是宋姨的亲生儿子。” 两人来到了道观门口,道长的逝去,道观也就没了人打理。破旧的牌匾上爬满了蜘蛛网,门前到处都是杂乱无章的杂草,整个道观透露着一股死寂。 李栖亲口说出自己的身份,陈嘉木震惊的瞪大眼眸,双手紧张的握成拳头…… “你……” 陈嘉木不知道该说什么,咬着唇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你知道也无妨,反正瞒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知道。” 静静的看了眼门口,李栖推着他来到了以前自己经常去的地方。一块被道长特意清出来的空地,空地上还架着他坐过的秋千。 李栖将陈嘉木放在一旁,自己走过去清理了一下上面堆积的落叶与灰尘。 尝试着在上面晃荡了几下,微风拂过脸的刹那间,李栖有种回到了十五岁和道长一起的时光。 坐在秋千上,李栖盯着前方发了很久的呆,白色的体恤沾染了几道黑色的印记,阳光落在他脸上,竟让他有种悲凉的气息…… “我想坐一下这个秋千,你能帮我一下吗!” 陈嘉木最见不得李栖身上有那股子气息,看的他心里很不舒服。 “你敢坐吗?” 李栖从秋千上站起来,有些怀疑的看着他。陈嘉木自信一笑,晃悠着就要站起来。李栖怕他摔倒,就连忙扶住他。 坐在秋千上,陈嘉木还是有点子担心的。这玩意风吹日晒三年,还能撑的住吗? “你别说,这玩意还挺好玩的。” 晃悠了两下,陈嘉木就不敢再继续了。他的腿还没好全呢…… 重新坐回轮椅,陈嘉木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嗯。” 李栖拿出手机对着秋千拍了张照片,刚拍完秋千的架子就应声倒地…… 而此时宋瑾的电话也打了进来,李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接通了她的电话。 得知两人出去散散心,宋瑾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他早些回。 挂掉电话后,李栖沉默不语的想把秋千架好,可是他怎么弄,秋千依旧复原不了。 自己身上还蹭的脏兮兮。 陈嘉木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拉住他的衣摆,语气很是认真道:“李栖,人要往前看,不能一直活在过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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