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与舟忍不住说:“你忘了说嘟嘟和我。” 庄定湉静了一会儿,声音变得特别温柔:“对,我还有你和嘟嘟。” 钱与舟这一刻完全忘了什么欲擒故纵和以退为进,他头脑发昏地说:“等我回杭州,我们一起吃饭吧。” 钱与舟抬起头,这才发现面前是一个小小的湖泊,对岸城市的灯火璀璨,光在湖水中流动。晚风温柔地吹过,热意扑在脸上,像呼吸,也像吻。 庄定湉的声音如同暖流,他回答了钱与舟最开始的问题:“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其实是因为有点想你。”
第95章 看来我真的改变了很多 庄定湉在上午开车回桐庐,还带上了嘟嘟。 原因是他准备出门的时候,嘟嘟突然跑过来,扒着他的裤腿,叫得很凄惨。 平时他出门的时候,嘟嘟从来不会这样,庄定湉蹲下来哄了它一阵,但没哄好,最后只好拢着它的脖子揉了揉,说:“那你跟我去桐庐找你妈妈吧。” 嘟嘟一向胆子小,这次跟庄定湉坐车出去反倒是很安静。庄定湉怕它在航空箱里抑郁,上高速之前就把它放了出来。 嘟嘟不吵不闹,趴在后排座椅上,打起了盹。 到桐庐了它也没醒,庄定湉打开车门,探身进去,先把嘟嘟给抱了出来。 庄青岑见到嘟嘟有点惊讶:“啊呀,好久不见小猫咪,变成这么长一条了。” 庄定湉抱着它往里走,笑着说:“我看它特别想跟我出来,就带上它一起了。” 庄青岑一边摸嘟嘟的头一边朝里喊了句:“妈,快看谁来了。” 佩英正仰在沙发上,看见庄定湉立马笑容满面:“小宝放假了呀。” 庄定湉笑着应了:“外婆最近身体好不好?” 佩英坐直了,像个小孩似的:“身体倍儿棒!” 紧接着她看到了嘟嘟,又看到了闻声而来的元宝,她有点困惑地转转脑袋:“怎么有两只猫了?” “妈,你忘了,这是元宝生的小猫。”庄青岑柔声道。 佩英愣了半天,记忆混在一块儿,想不明白索性不想:“喵喵!确实一样可爱!” 庄定湉放了嘟嘟下来,母女俩隔着一段距离,又是叫又是闻,熟悉一会儿就腻在一起互相舔毛。 “与舟呢?忙什么去了?”庄青岑问他。 “演音乐节去了。”庄定湉很骄傲地说。 这话刚说完,大门被打开了,庄青岚和陈文渊出现了。 两个人拎来很多东西,庄定湉就自然地过去帮忙了。 庄青岚没什么表情,多数时候是陈文渊在跟庄定湉说话。搬完东西,简单吃了个午饭,庄定湉开车,一家人去陵园给外公扫墓。 佩英坐在后座,被两个女儿夹着,她说湉湉瘦了很多,肯定没好好吃饭。又怪庄青岚不上心,就知道忙工作不管孩子。 庄青岚听得烦了,就来了一句:“妈,他都多大了,我说话他听吗?” 佩英“哼”了一声:“小时候都不疼他,你指望他大了跟你亲密吗?” 庄青岚转过脸,不说话了。 陵园需要走一段上坡路,台阶一眼望不到头,庄定湉扶着佩英,在后面慢慢地走。 佩英走一段就需要歇一会儿,她撑着庄定湉的胳膊,眼睛望向远处连绵的青山,突然说:“外婆好像快要爬不动这段路了。” 庄定湉听了心惊,面上不显露:“没事的,外婆,爬不动你就等着我爬上去,我在外公那边给你开视频通话。” 佩英被他逗笑了,慢腾腾又往上走两步:“死孩子,嘴巴越来越坏。” 等佩英到达,先上去的三个人已经把墓碑擦得很干净,摆上了新鲜的水果和鲜花。 佩英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相片,眼神突然变得很清明,她说:“老头子啊,好久不见了。” 佩英照例要单独和外公说说话,庄青岑转向庄定湉:“湉湉,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爸。” 黎波的坟也在这里。 庄青岚的表情有点不好看,但也没说什么。 庄定湉弯腰拿了打扫的工具,又从外公的墓前拿了一枝花。 黎波的墓地不远,但由于坡度有高低,像是沉在角落里。 看不到庄青岚让庄定湉自在很多,他简单地打扫了一下墓地,然后坐了下来。 黎波去世的时候还很年轻,墓碑上的照片年轻得会让人觉得惋 庄定湉把花轻轻放下,开口说:“爸,现在一想,我居然年纪都比你大了。这些年,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但这两年挺开心的,上次跟你说我结婚了,今天又要告诉你我又离婚了。” 庄定湉被自己逗笑,他仰起脸:“婚姻确实挺可怕的,小时候我总在想,如果你们俩不吵架,是不是会和睦很多?但我到了今天才知道,其实不吵架的婚姻也会失败的。” “比如我。” “不过他真是个很好的人,好到我想要再去努力一把。你听了是不是有点惊讶,毕竟小时候你总说我天天打退堂鼓。”庄定湉伸手把那朵花摆正,弯着眼睛笑起来,“看来我真的改变了很多。” 庄定湉撑着膝盖起身:“好了,那我走了,有机会带他来看你。” 庄定湉走后不久,有风经过,墓前的那枝鲜花转了个方向,像是黎波隔空给出的回应。 回去之后,陈文渊进了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餐。庄定湉陪着佩英听戏,一人怀里抱着一只猫。 庄青岚站在院子里打工作电话,表情难看得像是要杀人。 庄青岑端着红豆沙从厨房出来,看着她姐姐的背影叹了口气。她在茶几上放下一人一碗红豆沙,有些无奈:“我看全家的工作狂基因都给我姐了。” 庄青岚打完电话,转回客厅,对庄定湉说:“我们聊聊。” 庄定湉轻轻拍了拍怀里元宝的屁股,让它去找庄青岑,紧接着他站起来,跟着庄青岚出去了。 日头西斜,外面没那么燥热,小花园里零零散散摆着几把户外椅,那是平时庄青岑坐着看书用的。 庄青岚径直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坐下,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说:“你哥离婚了,你现在满意了吧。” 庄定湉站在那里,觉得有点荒谬:“他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庄定湉,你们以前小时候不懂事,那既然分手了,这件事就过去了,你何必非要捅出来,让悦琪知道?”庄青岚语气平静了一些,变得冷漠。 庄定湉有点想笑:“我是想这件事过去了,可是陈嘉禾一而再再而三地介入我的生活,是他不磊落,悦琪跟他离婚也是他咎由自取。” “如果你不开口,那么没人会知道!”庄青岚抬起头瞪他一眼,“庄定湉,你为什么这么自私?毁了妈妈的幸福不够,还要毁了你哥哥的。” “哥哥?”庄定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天底下会有这样的哥哥吗?妈妈,我才是你的儿子,结果你根本看不到陈嘉禾对我的伤害。我没指望你能理解我的痛苦,但你能不能别做那个反复揭开我伤疤的人?” 庄定湉深吸一口气:“如果你今天只是来找我吵架的,我们还是别交流了。” “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一个没心肝的东西。”庄青岚咬着后槽牙说。 “姐!你说什么呢?”庄青岑有点不放心,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么一句,她下意识护住庄定湉,说,“你心情不好别拿湉湉撒气!” 庄定湉却异常平静:“妈妈,你总是在找借口,你总是把痛苦和不幸归因到别人身上。和爸爸的婚姻不幸福,你怪他贪慕权势,处心积虑要跟你结婚。后来和陈叔叔相亲没成功,你怪我和他儿子搞到一起,让你无颜面对叔叔。现在陈嘉禾离婚让你抬不起头,你又怪我,怪我把真相说出来,故意破坏他们的家庭。”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会再因为你这些话而感到愧疚!”庄定湉站在那里,表情破碎,却很坚定,“我什么也没做错,如果现在有一个人应该求别人的原谅,那个人应该是你。” “今天来外婆家是为了一家人和和美美吃顿饭的,如果你非要搞得所有人都不开心,妈妈你还是回去吧。”庄定湉无比平静,说完他也不在乎庄青岚的反应,扭头就走了。 庄青岑从后面追上来,很关心地说:“湉湉,你心里难受就上楼去吧,这里我来收尾。” 庄定湉含糊地“嗯”了一声,他上楼进到自己的房间,把人往床上一摔,脸朝下,慢慢调整呼吸。 庄定湉很清楚他和他的母亲之间的问题是无法被解决的。 他慢慢地翻身,侧躺着,把自己蜷成一个茧。 很好,没有犯病,也没有呼吸困难,想见钱与舟的愿望很强烈,但依旧可以控制。 庄定湉深吸一口气,把鼻尖凑近手腕,沉香的气味很好闻,会让他想起钱与舟的拥抱。 温暖的,有力的,发梢会时不时碰到他的皮肤。 庄定湉躺在床上,一颗珠子一颗珠子抚摸过去,他的呼吸和心跳也慢慢平稳。 在这个过程中,庄定湉摸到了一颗材质不同的珠子,他有些奇怪地抬起手腕,凑近去看。 这颗珠子颜色和别的相近,但很光滑,材质可能是玉,也可能是玛瑙。 珠子的背面似乎有图案,庄定湉有些好奇地转动了一下,就像是走马灯那样,一只黑色的鸟慢慢地振翅出现。 庄定湉立马坐了起来,这个图案他曾经见过,是在钱与舟左手的无名指上。 但他有点不敢确定,于是他点开微博,他记得钱与舟昨天发的微博里,也拍到了这个纹身。 钱与舟发了六张图片,都是昨天吃烧烤的时候拍的。 其中有一张是别人拍的他,他握着啤酒罐,脸有点红,笑得很高兴。 庄定湉把图片放大看,钱与舟左手无名指上的纹身和手串珠子上的图案,确实是一模一样的。 庄定湉有些愣神,他下意识点开评论区,有个粉丝在下面问:“舟哥手指上是新纹身吗?好漂亮。” 钱与舟在今天回复了她。 “是呀,恋爱的纪念。”
第96章 我现在有点急事 钱与舟他们这天演完,就急匆匆去赶飞机了。 运气不太好,飞机延误两个小时,到达烟台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二点。 他们的试音安排在第二天早上,所以大家一到酒店,就抓紧时间睡了。 大清早赶去场地试音,一个个都睡得东倒西歪的。 所以谈昕进休息室的时候,这群大老爷们的样子都不太好看。 谈昕首先掏出手机,热心肠地为他们每个人都留下了影像记录。 谈昕走到钱与舟旁边,用脚踢了一下他坐的椅子,笑着说:“舟哥,昨天做贼去了啊。” 钱与舟使劲眨了眨眼睛,坐直了,但还是忍不住打哈欠:“别提了,飞机延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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