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李思齐有这个资本自信,钱与舟不可能拒绝他。 那是钱与舟年少时奉若神明的对象。 但在一起之后,钱与舟才发现李思齐和他想象得不一样。 从高中到大学,李思齐对外表现得都很完美,温柔,善良,体贴,但私底下总在跟他生气。 钱与舟把这样的不同待遇理解为恋人之间的亲密,也正因为是恋人,他选择包容他的一切。 不管是坏脾气,还是大众情人那样的行事风格。 钱与舟爱他,所以他忍耐。 他规划了未来的一切,天真地以为真的可以和他白头到老。 可是李思齐要走,钱与舟拉着他的手,觉得很冷很冷。 那个时刻钱与舟一定看起来非常糟糕,他求他不要走,姿态低到尘埃里。 李思齐还是那个样子,表情和当初问钱与舟要不要在一起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说:“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很失望。” 李思齐说完就甩开了钱与舟的手,留给他一个背影。 钱与舟很慌张地往前跨了一步,险些跌倒,他再一次抓住了李思齐的手。 “思齐,你别走。” 李思齐转过身,钱与舟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挽留,可是话到了嘴边突然哽住。 他看到的是庄定湉的脸。 漂亮的眼睛,漂亮的嘴唇,会让人魂牵梦萦的美丽的脸。 庄定湉面无表情,他看着钱与舟,神情冷漠得像一把匕首。 庄定湉对他说, “骗子。” 钱与舟是被硬生生吓醒的,他从睡梦中坠落出来,第一眼看到了猫。 猫正趴在床对面的书桌上,见他醒了,歪头看了他一眼。 钱与舟深呼吸了一下,按着心口缓了好一阵,才逐渐回归现实。 这只蓝猫不是嘟嘟,而是元宝,钱与舟正在桐庐,这里是庄定湉的外婆 昨天他陪小姨喝了酒,后面的事他就全忘了。 钱与舟下了床,头疼得要命。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庄定湉应该是已经起床了。 钱与舟四处找手机,在这个过程中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手机揣在裤兜里,已经快要没电。 几条微信消息都和工作有关,钱与舟放着没管,手指在置顶的那个聊天框上顿了一下。 他只有两个置顶,一个是乐队群,另一个是庄定湉。 钱与舟点开和庄定湉的聊天时,莫名觉得胸口很闷。 他站在原地正犹豫着要不要发个消息,又听到有脚步声靠近,钱与舟抬起头,正好看到庄定湉推门进来。 庄定湉换了一身衣服,他表情很平静,自然地说:“睡醒了?” 钱与舟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我昨天是不是喝醉了?” 元宝从桌上轻轻跳下,走到庄定湉的脚边,讨好地蹭他的脚踝。 庄定湉没管它,淡淡地说:“那个酒度数高。” 钱与舟尴尬地摸了一下后颈:“我没发酒疯吧。” 庄定湉用脚尖轻轻把拦路的元宝拨开,然后打开衣柜,给钱与舟找了身衣服递给他,最后才给出回答:“还好,你酒品还可以,我就带你回房间睡觉了。” 钱与舟虽然爱喝酒,但很少喝多,他一喝多就会断片,昨晚的事他记忆全无。 钱与舟有些苦恼地说:“我都不记得了,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庄定湉又看他一眼,摇了摇头说“没事”,他又从柜子里找了干净的毛巾,说:“洗漱完就下楼吃饭吧。” 钱与舟乖乖点头,他看着庄定湉转身出去的背影,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 他想是不是昨天的梦影响太深,刚刚那一瞬间,连背影都看起来那么像。 钱与舟有些懊恼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头,他拿着东西走进卫生间,用冷水使劲洗了一把脸。 钱与舟换了衣服下楼,元宝正蹲在楼梯上舔爪子,见了他,懒洋洋地叫了一声,直接身子一倒,躺地上了。 钱与舟看着这只拦路虎,露出一点无奈的表情,他弯腰把元宝抱起来,颠了一下。 “跟小孩似的。”钱与舟弯着眼睛说。 庄青岑端着咖啡经过,笑着说:“与舟醒了?” 钱与舟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老实地点点头,说:“不好意思小姨,我丢人了。” 庄青岑微笑起来:“我和湉湉说了,送你一罐青梅酒带回家去。” 钱与舟和庄青岑道谢,元宝呆腻了人类的臂弯,翻了个身又跳了下去,自顾自跑了。 “去吃早饭吧,粥在锅里,桌上有小菜。”庄青岑说。 钱与舟四下里望了望:“湉哥呢?” “在花园帮我浇花呢。”庄青岑告诉他。 钱与舟走到厨房里去盛粥,厨房的窗子正对后面的花园,如今正好是绣球花的季节,一抬眼,满眼都是柔软的蓝和紫。 庄定湉穿着一件白衬衫,布料很薄,阳光轻易穿透过去,钱与舟可以看见他流畅精瘦的腰,和衬衫一起,整齐地束在裤子里,如同一把花束。 庄定湉挽着袖口,正拿着一根水管在浇花,水珠四溅,每一颗水珠都闪着光,远看像是围绕着他在起舞。 整个画面美丽得像一副水彩画。 钱与舟捧着碗直勾勾地看,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只是盯着窗外,似乎想把这一瞬间永远定格在记忆之中。 直到庄定湉浇完了那一片转身的时候,钱与舟才慌乱地低下头,他胡乱地往碗里添粥,有两颗脱离控制的米跳到了他的虎口上。 钱与舟把碗放下,挪到一旁去洗手,这才小心地抬起头。 庄定湉没有往这边看,他抱起一边胳膊,换了个方向在浇花。 钱与舟这才注意到,庄定湉皱着眉,看起来似乎在为什么苦恼。 钱与舟又联想到今天早上两个人之间简短的对话,那个时候的庄定湉,看起来也并不轻松。 钱与舟不知道庄定湉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他倾身往前,敲了敲玻璃。 庄定湉听到动静转脸,表情有些诧异。 钱与舟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两条胳膊举过头顶,大喇喇地给庄定湉比了个超大爱心。
第24章 也没见你多盼我回来 庄定湉浇完了花,转进家里,去厨房洗手。 厨房里有张小桌,钱与舟正坐在那里吃早饭。 钱与舟一看到他,忙把头低下了,装出一副认真吃粥的模样,他的耳廓还残留着一点未褪尽的红。 庄定湉慢条斯理地拧开水龙头,声音带笑:“怎么了?不好意思了?” 钱与舟含糊地说:“哪有?” 庄定湉擦干净了手,把钱与舟旁边的椅子拖开,坐下了。接着伸手拿起碗里的咸鸭蛋,小头朝下,轻轻一磕。 钱与舟看着,忍不住说:“你怎么敲小头?” 庄定湉慢悠悠地剥蛋壳,有点疑惑地歪了下头。 “我小时候因为敲鸡蛋敲小头还被骂过。”钱与舟说。 庄定湉把这个咸鸭蛋的壳剥了一半,递给钱与舟,表情淡淡的:“这有什么要紧呢,反正结局都是一样的。” 庄定湉身上总带着一点豁达,钱与舟冲他笑了笑说:“也是。” 这个咸鸭蛋腌得漂亮,一筷子戳下去,油都涌了出来,蛋黄油汪汪,颜色通红,像初生的太阳。 钱与舟就着咸鸭蛋把剩下的粥喝完了,在这个过程里,庄定湉坐在他身旁,托着脸,安静地看他。 钱与舟被他看得心虚,喝完放下碗,有点不自在地说:“你老看我干嘛啊……” 庄定湉托着脸,眼角轻轻勾起一点,没有回答,只是在桌下把脚抬起来,用脚尖碰了碰钱与舟的小腿。 钱与舟眼睛都瞪圆了一点,他清晰地感受到,庄定湉的脚尖沿着他的小腿很慢地向上滑。 钱与舟身体都僵了,他下意识用手把着桌子边缘,连呼吸都缓了。 看他这样子,庄定湉脸上笑意更盛,过了一会儿,才没事人那样地把脚撤了,说:“看你可爱。” 钱与舟顿时耳朵脸颊一起发热,恨不得就地把脸埋进碗里去。 庄定湉起身,心情很好地说:“把碗收了,我们得走了。” 按照原计划,他们今天是要从杭州出发去苏州的。 但由于临时来了桐庐,只好比原定时间更早一点出发才赶得上去钱与舟家里吃午饭。 钱与舟选择午饭是为了不用在家里住,也可以少一些需要和自己父母相处的时间。 他们和外婆还有小姨道了别,外婆握了握钱与舟的手,很慈爱地让他下次再来玩。 钱与舟还有点头疼,所以是庄定湉来开车。 上了高速之后就有点无聊,钱与舟没什么精神地撑着脸,在数前面的车牌号。 “说起来,你都没跟我说过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庄定湉开口道。 钱与舟转过头,看到庄定湉戴着戒指的左手按在方向盘上,有一种很成熟的魅力。他轻轻叹了口气,说:“他们都是老师。” “那你还是教师子女了。”庄定湉说。 钱与舟皱眉:“因为这个我可惨了。” 庄定湉偏头,看后视镜的同时顺便看了钱与舟一眼:“压力很大吗?” “我妈是小学老师,我爸是初中老师,我舅舅呢,又是高中老师。所以每次试卷还没批完,他们已经知道我错哪里了,真的很恐怖。”钱与舟一回忆感觉头更疼了。 “加上他俩能力都强,都是学校的领导,那我作为他们的儿子,也应该一样优秀才对。”钱与舟又叹一口气,“我小时候真的很怕考试。” “上次听你说过你的大学,L大是985啊,这还不够好吗?”庄定湉有点疑惑。 “我高中成绩挺不稳定的,高考发挥还不错,但也说不上多好,我爸妈为了面上好看,让我选了L大。”钱与舟诚实地说,“其实我的分数只能堪堪滚进L大,后来专业被调剂,去学了广告。” “我毕业后在北京找了个公司上班,压力也挺大的,天天给甲方做孙子。”钱与舟闭了闭眼睛,“我父母也不满意,他们想我不如回家去,考个公务员最好。” “但你没回去是吧。”庄定湉猜测道。 钱与舟点点头:“也算是机缘巧合,我就进了南京这家唱片公司,一开始也是做营销广告那块的,后来遇到了时瑞,我们挺投缘的,我就申请去做他们乐队经纪人了。” “那你爸妈应该更不满意了吧。”庄定湉脸上挂着一点淡淡的笑意。 钱与舟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那肯定啊,他们觉得我在做一些不三不四的行当,给他们丢脸了。” “所以一会儿去我家,可能氛围会不太好,但他们不是冲你。”钱与舟仰起脸看庄定湉,很诚恳地说,“他们只是看我不顺眼,和你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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