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天是周末,靳平和姚琪珊都在家,挺高兴地问他生日想吃什么。 靳粒没什么胃口,但是和姚琪珊提出要自己煮一袋方便面。 靳平和姚琪珊都不太支持,但没再多说什么,让他喜欢的话便自己去做。 靳粒被允许获得进入厨房的机会,觉得新鲜,从煮面开始给闫宥发消息,说是他自己煮给自己的,是他爸妈一直不让他多吃的,所以他感觉很高兴,要和闫宥分享。 绿色的文字框兴高采烈,但实际上,他第一次煮方便面,放多了水,最后很没有滋味。 晚饭时,靳粒没和他爸妈分享那袋被他煮得难吃的泡面。 姚琪珊把其他菜挪到他面前,瞥了眼靳平,“最近发生什么了吗?” 靳粒没什么胃口,姚琪珊便随便按他喜好做了些菜。 “宝贝,”姚琪珊把排骨挪到他面前,瞥了眼靳平,“最近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我上次月考成绩单发了。”靳粒作势要起身去拿,被靳平拦住了。 “好好吃饭!别想着成绩了,爸妈相信你,赶紧吃饭吧。” 靳粒很久没从靳平口中听到成绩不重要这种言论,抬头要看他,被靳平躲开了。 “……你跟那孩子,没联系了?”过了一会,靳平重新开口,问靳粒。 靳粒愣住,半天才小心地回他:“谁啊?” “那孩子……其实还挺好的,你们要是能接着做个朋友也行。你别太难过,有聚有散,都是这样的。他妈妈工作调动,他跟着去了很正常……” “去了哪里?”靳粒问得急,把靳平吓了一跳。 “出国了,以后他妈妈工作还会再调回来的,有机会你们再见面。” 靳粒看上去在发呆,没什么心思听,靳平就不再继续说了。 这个生日平平淡淡地过去,闫宥那边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也没有回复过他。 等晚上靳粒再回过神,又发现原来他爸是可以和他心平气和地说话的。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和谐地能聊过几句,像小时候那样。 靳粒不知道闫宥和他爸之间发生过什么,让他爸有了这么样的转变。他固执地认为这是闫宥带给他的另一份幸运。 生日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插曲,靳粒从那之后开始长时间住校,投入到高三生活中去,紧紧凑凑地过完每一天,连周末都不得空闲。 高三的每一天重复着,靳粒有时候分不清究竟又过去了多少日子。 没有闫宥在的学校空荡荡的。非常忙的时候,靳粒甚至觉得天要塌了,大部分时候又觉得日子熬熬能过得下去。 学习上的事太多了,他那点不好拿到明面上去说的感情好像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高三弹指一挥间,时间禁不住他琢磨。 但靳粒仍然总是忍不住在不多的休息时间中去想,闫宥现在过得好不好,没有了自己他的生活是不是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会不会还更没了负担。 徐嘉言偶尔会因为他的胡思乱想敲他。 不过也许就像徐嘉言说的,地球是个圆,说不准哪天他们就又遇见了,然后他到那时老老实实做个好朋友,什么都不要再想。 在允许和闫宥有相交的这一年里,靳粒总是自私地想靠近他,现在这个权利被当事人收回了,他一无所有了,终于知道后悔。 他和闫宥这一段不清不楚、不知道该如何定义的关系,他原来还以为能蒙混很久。如果让靳粒现在再去选一次,他宁愿从一开始就和老师说,我不想和他一个组。 考试考过很多轮,靳粒的成绩稳步向上。 靳平和姚琪珊对他有了更多包容,靳粒有些不习惯,但感到幸福。 闫宥离开后,靳粒的生活好像一天天更幸运一些,但他心里空着一块,像漏了一个很大的窟窿,不停地漏风,没办法被弥补。 他不敢给闫宥发些像是骚扰一样的话,只能向他汇报成绩,以显示自己在他帮助下的上进。 每出一次成绩,靳粒都更想他一次。 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吧,靳粒想。如果闫宥再也不想和他有联系,他就不再去找他。
第28章 想见你 靳粒的高三过分飞快,甚至他对本来应该有的压力已经失去了感觉。 他在这一年没感到有多辛苦,完成任务一样一天天地过,卷子和笔记攒了很厚的好几摞,堆在桌子上、桌洞里和窗户边上,总是挡住外面由黄变绿的景色。 日子真的不算辛苦,没有闫宥的日子也可以忍受。 尤其从开始向闫宥汇报成绩后,每次考试都是一个新的能够和闫宥产生联系的机会,让靳粒总有期待,尽管闫宥没有回复过他。 偶尔靳粒能在大考后收到曲子昂送来的新的习题,是学校不会发的,伴着曲子昂支支吾吾的解释,让靳粒在各种联想中感到知足,又在深夜里对之前的越界感到后悔。 但时间不能重来,只能向前走,没什么盼头,也要有个终点。 高考是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周末。 姚琪珊穿了一套旗袍,靳平打了红色的领带,喜气洋洋地为他送考。 靳粒没有紧张,也没有多余的感想,脑子里除了数学公式和古诗词在打转,只有他很久之前想象过的一些场景,都是和闫宥一起。 他一直以为高考这两天总是要和闫宥一起度过的,在高三之前靳粒都深信不疑。 好在就算闫宥不在,靳粒也总有他一直陪伴自己的错觉,在考场上不那么慌张。 高考结束的后两天,学校举办了毕业典礼暨成人礼。 靳粒瘦了不少,长高几公分,脸颊上有些挂不住肉,再穿上去年那套西服时,显得内里空荡荡的。 不过他已经学会了自己系领带,没有闫宥系得那么规整,总归不会出错。 靳粒在人群里逐渐变得显眼,认识不认识的同学来找他合照,他都来者不拒。 偌大的操场上,人群来来往往,穿着相似的西装制服,靳粒和大家点头微笑着,心里面总恍惚地觉得闫宥会从哪个角落里走出来,到他身边去。 靳粒的朋友变得多了很多,从受到照顾到现在他也能照顾别人。 热热闹闹地玩笑过,靳粒一个人躲在树荫底下,看了很久仍在热闹的人群,然后给闫宥发消息。 他向前去翻他没得到过回复的消息,觉得自己发过去的内容都还算得体。 再和他们集合的时候,一群人正起哄着要给闫宥打视频电话,曲子昂看到靳粒过来,把他们拉开。 以前朋友几个和闫宥联系的时候都商量好了不要叫靳粒,也是闫宥的意思,怕他分心。 但在这个日子里,大家无所顾忌,有手快的已经给闫宥拨过去了。 铃声响了一分多钟,最后还是被对面接起来。 靳粒在一旁听他们寒暄,没凑过去,曲子昂在电话快要挂断前还是把他喊过来了。 靳粒也不知道有什么能和他说的,甚至有点怀疑对面那人究竟是不是闫宥,或者还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闫宥。 一年时间说长不长,所有人都在成长和变化,闫宥不会为了他停留在原地。 一群人很快散开,剩他们两人像对峙似的,眼睛紧贴着手机擦过去,各自看向一边,不再有眼神交流。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也没有谁发出过声音。 操场上吵闹声一阵阵地响,靳粒被他们吓了一跳,视线下意识偏移到屏幕里闫宥的脸上,看到他像发呆一样盯着自己的眼睛,心忽然跳空了一下。 “闫宥……”靳粒嘴张了两下,叫他,“……你过得怎么样? 闫宥回答他:“过得很好。” 没等靳粒再问什么,闫宥开始一句一句、断断续续地嘱咐他假期注意安全。 闫宥说得很慢,靳粒一直没有打断他,不十分专注地听,但专注地盯着他的眼睛,问:“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啊?” 闫宥没能回答这个问题,靳粒只好又问他:“会把我拉黑吗?” 闫宥答得果断:“不会。” “……那有想见我吗?”靳粒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好一会,闫宥偏向一边,靳粒的视线跟随着他过去,又跟随他回来,看闫宥的眼神终于回到自己身上,但很快就又不再看他。 安静许久,他才听闫宥回答他:“现在不是正在见吗。” 靳粒跳空了的心高高地悬起来,被闫宥一句话重重地锤在地上。 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靳粒的眼圈一点点泛红,却看到闫宥双手挡着眼睛,遮住大半张脸。 等了一会,靳粒小声问他:“能不能把手放下来,都看不见你了……” 闫宥好像是因此笑了,嘴角弯起很小的弧度,把手放下去,也没再看靳粒,所以靳粒也再看不出他神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等平息过后,靳粒刚才的那些眼泪像是留在心里面,一点点将他的胸腔填满,堵得难受。 他忽然在这时候对闫宥产生了许多埋怨,是闫宥不告而别后都从没有过的。 靳粒讨厌他此时面对自己的回避和不诚实,又害怕闫宥根本就是敷衍,是他在自作多情。 “你能看我一眼吗,闫宥。”靳粒快要哀求他。 “怎么了?” 闫宥漫不经心地,好像对此很无所谓,靳粒一瞬间失去了想和他继续对话的心思,明明是要有很多话想和他说的,这一年多说不出口的和不想再说的,有太多话了。 拖得时间有些久,两个人面对面安静地等待手机发烫,也没有谁主动开口要挂断。 “没什么,希望你好好的……”靳粒鼓起勇气,重新开口,“注意天气,注意身体,然后……有什么我能做的……” “没有,”闫宥打断他,过了一会,还是冲他点头,说:“嗯。” 说完闫宥真的再不看他,偏头咳了两下,好几秒没再出现在镜头前。 靳粒等了他片刻,听到闫宥在那头哑着嗓子,叫曲子昂拿回电话。 靳粒觉得自己不该偷看,但克制不住去盯曲子昂手上的手机屏幕,瞥到闫宥的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咳的,还是怎么了。 他刚才那些埋怨就都消散了。 从那天回去后,闫宥的眼睛时不时出现在靳粒的梦里,让他大部分时候非常难过,偶尔从其中感到一丝偷来的喜悦。 闫宥送的那个笔记本被靳粒摆在床头,每次他从梦里醒过来就忍不住翻一翻,封皮被他弄得发皱,但扉页上闫宥写的名字还很清晰。 翻的次数太多了,靳粒总禁不住去想,也许他和闫宥的缘分还没断,梦里的人和现实明明一样清晰。 想完又觉得自己异想天开。 高考彻底结束后,靳粒开始忙碌着打工和攒钱,让徐嘉言不太能理解。 靳粒向他解释:“我觉得闫宥还有一点想我,还有一点的话,我想去问问他为什么走了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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