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走了荆哥。”峰洄把差点撞墙上的荆棋灯拉回来,“今天能回宿舍住了,开不开心?” 荆棋灯倒是没什么感觉,他的物欲不高,对居住环境也没有太多的要求。但他明显能感觉到其他人喜悦的情绪,闻言也配合应着:“开心。” 跟上大部队的秦执刚回来就听到这句话,看看手机里还没被通过的好友申请,心情瞬间更不好了。 杜安安小跑两步挽住荆棋灯的胳膊,嘴里念叨着:“太冷了太冷了。” 现在是四月下旬,天气已经正常回温,就算是偶尔有风也是和煦的春风,不会让人感觉冷。 荆棋灯心里疑惑,以为是杜安安跳出汗了走出来觉得冷,闻声说道:“要不要等汗落落再下去?别感冒了。” 杜安安一笑,下巴颏往后一点,挑眉道:“喏。” 荆棋灯顺着杜安安的视线看过去,和遥遥看过来的秦执对上了目光。 两人之间隔着队友的嬉笑打闹,谁都没发一语,也谁都没移开视线。 终于秦执先移开目光,荆棋灯被杜安安以“室友”的优先便利权带走,秦执抿唇,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叮”的一声,秦执低头。 【“荆棋灯”通过了你的好友申请。】 - 回到宿舍后,肖柠点了餐,明天他们要准备回归舞台,后天正式回归,然后便是连续一个月的打歌期,中间还要穿插各种回归宣传的综艺节目,按时按点吃饭成了奢望,这最后一餐自然就丰盛许多。 五个人围坐在茶几前,地毯上又铺了一层厚实的羊毛毯,几人靠着软垫吃得开心,电视放着少儿频道额度动画片当背景音,热热闹闹地吃着。 杜安安举着一只鸡腿畅想:“这次回归不知道又要撞上哪个组合,最好多撞上几个,不然显示不出来咱们的实力。” 峰洄左边一勺卤肉饭右边一筷子黑椒意面,慢条斯理地说:“不要太狂啊安安,我们要稳中求胜。” 肖柠拿着高脚杯盛柠檬水,撕了一大块披萨后“嗯”了一声,“听高哥说,为了跟咱们同台竞技,allstar临时发了一首歌,打歌行程八成要撞。” 荆棋灯闷头吃饭的动作一顿,说:“冲我来的吧?” 秦执看他,见荆棋灯脸色并无异常,提起前组合也没有情绪波动,心里放心,却也生出了更多的疑惑,联想到上次楼梯间里的情绪崩溃,秦执猜测,荆棋灯的旧怨恐怕不仅是allstar这个组合整体,更可能是里面的某个人或是几个人。 肖柠说:“管他呢,冲谁来我们都会赢。” 峰洄也说:“定海神针都走了,他们也没什么可在意的。” 杜安安直接拍案而起,士气高涨道:“就是干!” “干什么干!”经纪人高薪刚进屋就听到这等豪言壮语,拐进来才看清里面的情形,连忙道:“杜安安你把鸡腿放下!这筷子怎么都崩到地上了?” 高薪的清洁指标被杜安安刚才的一拍案出发,罪魁祸首捧着一盒烤肉拌饭躲到荆棋灯身后,念叨着:“室友救我!” 高薪看着一桌子垃圾食品的残骸,又看看每个人油渍麻花的嘴巴,发出一声久久的老父亲般的叹息:“吾儿叛逆。” 肖柠主动承认错误:“高哥,这些是我订的,别说他们。” 高薪带了他们这么久,自然能把他们的心思猜个七七八八,但还是不得不说:“不是拦着你们吃,这接下来两个月都不得清闲,要吃也吃点有营养的。” 杜安安呼噜呼噜地吃着,吃得一干二净后把空盒往茶几上一放,转头又拿起一把烤干豆腐,说:“高哥,你不懂,我们这是忆往昔,这些垃圾食品都是我们过去摸爬滚打时期的小伙伴,能激发我们不忘初心,继续砥砺前行。” 峰洄跟着应和:“没错,我上学的时候每次跟家里吵架都出来吃卤肉饭,喷香!” 秦执也“嗯”了一声,说:“我看着他吃。” 高薪的思路被带偏,好奇问道:“你不喜欢吃这些?” 峰洄在一旁笑了,说:“哪儿啊,每回他都是在家好吃好喝完才来慰问我的青春忧伤。” 秦执回他:“谁叫你每次给我打电话的时间都是我们家饭点?让你来吃还不来,你跟家里吵嘴每次也都胜利了,没什么哭天抢地的十万火急,我吃一半跑出去像话吗?” 峰洄跟荆棋灯说:“荆哥看着没?秦小执从小就这么冷静冷心冷酷,说不出好话的。” 荆棋灯“哦”了一声,点点头说:“看出来了。” 秦执哑声,半晌气不过地嗤峰洄:“你胜之不武。” 峰洄举着高脚杯,隔着茶几跟秦执举杯,微不可查地扫了荆棋灯一眼,然后朝秦执挑眉道:“武不武的,好用就行。” 荆棋灯早就吃好了,托着下巴看他们你来我往地吵闹。 秦执坐在他对面,看着荆棋灯有些发困的慵懒样子,瞬间就说不出话了。 高薪一锤定音:“没吃好的抓紧,吃好了的上楼洗澡洗漱,最后吃完的两个人收拾垃圾,我一会儿直接带出去。” 肖柠问:“高哥不在这边住吗?” 高薪摇头:“不了,明天十点去彩排,你们可以睡个懒觉,八点准时起床,九点出发。下午是带妆彩排,所有流程走一遍,今晚别熬夜,早点睡。” 几人点头,在工作上不需要操心。 洗过澡后,秦执敲响了杜安安和荆棋灯的房门,他站在门外,小声问:“看你们屋房间亮着灯,我就过来了。” 杜安安低头噼噼啪啪地打着游戏,头也不抬地说:“来找荆哥吧,他在小阳台。” 秦执道谢,直接转身去找。 别墅二层有一个休息室,用来静心和放松,跟其他的房间隔着一个长廊。 荆棋灯穿着短袖长裤趴在栏杆上看外面,影影绰绰的白玉兰花树长出了繁茂的叶,过了盛花期。 荆棋灯有些遗憾,白玉兰花开的最好的时间他在闭关,没能好好地看一看。 他想象着这一排排白玉兰花树缀满洁白繁盛花朵的样子,大概风一吹,会有满院子的清甜花香。 肩上被罩上一件宽大的外套,荆棋灯回头,秦执在他身后一步站着,还没收回给他披衣服的手。 荆棋灯用眼神询问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秦执读懂了,往前一步,倾身看他。 两人之间只有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 秦执认真地说:“对不起,荆老师可以原谅我吗?” 第26章 026 月亮高悬,现在晚上九点,还没到他们平日的休息时间,但其他人也都听经纪人的话乖乖回了房间,荆棋灯没想到秦执会找到这里,而且是在这个时间。 “要下雨了。”秦执看看外面的天色,春日夜雨丝丝拉拉地飘进阳台,秦执说:“回屋吧。” 荆棋灯侧身而站,看看秦执,又看看外面的天,白玉兰花树在春雨晚风中摇曳,他突然说:“雨生百谷,我想下去看看。” 秦执不懂,却记起今天是谷雨。 春日的最后一个节气。 秦执不想让这场戳心的冷战持续到下个季节,春来岁往的蜕变也该在春日终结。 荆棋灯又说了一遍:“我要下去看看花看看树,望一望月亮,想淋一淋雨。” 此等离经叛道的想法,从荆棋灯口中说出来,又带着疯狂又叛逆的反差。 认识荆棋灯之前,在秦执眼里,他是漂亮的,勾人的,众星捧月惹人垂涎的。 认识荆棋灯之后,在秦执眼里,他是脆弱的,矛盾的,迷雾重重引人靠近的。 荆棋灯清冷又娇艳,他似玉兰花树,在寒风冰雪中蛰伏,酝酿着刻骨厉心后的春天。 纯白的玉兰花在春天开到荼蘼,雨打花落,零零落落的玉兰花瓣在春末消散,紫红色的花基更显瑰丽。 他说想下去走一走,淋雨看花赏月,可在秦执听来,却好像他要走进那一排排落了花的白玉兰树里,就在这场春雨里告别。 秦执没来由地心慌,他还没等到荆棋灯的答案,还没得到他的谅解,还没和他一起登上更远更大的舞台,还没和他一起看看更高处的风景。 秦执猛地把荆棋灯拉进怀里,沁甜的玉兰花香染上鼻尖,荆棋灯闷在他怀里,冷声说:“秦执,放开我。” 秦执心惊,他从没听过荆棋灯这样冷淡的语气,他松开手,又退回到合适的距离。 秦执说:“我跟你一起下去。” 荆棋灯失笑,歪着头盯着他看了半晌,秦执被他看得耳朵都红了,他忍不住问:“不可以吗?” 荆棋灯把外套还给他,随口说:“当然可以,这里是你家。” 秦执又问:“我是说,我跟你一起,可以吗?你刚才的反应好像是很意外。” 荆棋灯说:“确实很意外,刚才你说那句话的时候,不像是要跟我下去淋雨,反倒像要跟我一起殉情。” 秦执语塞,脚步定在原地不动了。 荆棋灯靠在阳台门边,他身后是暖融融的屋内,这一侧是起风的雨夜。 秦执和他站在阳台交界,荆棋灯想等一个走进夏天的答案。 荆棋灯问:“你不怕我缠着你捆绑炒作,成为你如影随形的cp挂件了吗?” 此刻荆棋灯自嘲般的提问又唤起了秦执一个多月以的半夜梦魇。当日的冷言锥心成了回旋镖,字字扎在了秦执的身上。 “对不起。”秦执再一次道歉,他从来一副强势霸道的风格,现在却语气哽咽,眼眶微红。 荆棋灯掩在阳台门之后的手攥紧,他没想到秦执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是不是有点过分,又听秦执说:“我的无差别攻击伤到了你,之后很多次我都想和你好好道歉,但我也知道在那之前,这个横亘在我们之前的问题必须要解决。那天我的坏脾气成了中伤你的利器,公司的运营策略导致的可能后果,不应该由你承担。是我迟迟没想清楚,然后就拖到了现在。” 秦执问:“荆棋灯,荆老师,荆哥,你愿意原谅我吗?” 荆棋灯面上不为所动,又问起了刚才的问题:“我现在要你最直白简洁的回答,怕不怕?” 秦执摇头:“不怕,你信我吗?” 荆棋灯又把秦执抱在怀里的外套披在自己肩上,轻声说:“信了。” 秦执问他:“那还要下去吗?我去拿伞。” 荆棋灯依旧在往外走,秦执又折回来,隔着几步远在走廊里说:“在楼下等我,不要自己出去。” 荆棋灯迎着光对上了秦执恳切的眼神,想起了儿时邻居家那只缠着主人要出去玩的幼年德牧。 他心一软,点头应了。 秦执只拿了一只伞下来,他跟荆棋灯并肩走着,雨伞向荆棋灯的方向倾斜,自己的肩膀却被雨丝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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