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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薪一笑：“老板有时候也会过来吃，味道很可以，改天带你来尝尝。一会儿有个小接风酒，咱们出去吃。” 荆棋灯向来排斥这种酒局，闻言脸上也带上些抗拒，高薪看出异样连忙道：“没有别人，老板也不在场，除了我，也就是公司几个牢靠的艺人，都是一个圈子的，又隶属一个公司，相互照面的机会多，先见见也好联络感情。” 高薪临了又添补一句：“放心，那种交易咱们公司是不屑于碰的。” 荆棋灯终于放下心来，心里暗暗叹服高薪这个大经纪人的本事，他发自内心应了一句：“高哥费心了。” 他主动问起waningmoon，心里更少了抗拒：“他们也会来吗？” 高薪意外荆棋灯对waningmoon的关注，说：“会。” 荆棋灯点点头，没再多话。 他与众人只在两年前的年末盛典上匆匆一瞥，擦肩而过的当时也没想过会有成为同事的今天。 他记得waningmoon里有些桀骜的凌厉少年，没有好好地认识一下，是他那之后最大的遗憾。 第2章 002 黑糖娱乐的效率很高，显然也很有诚意，当天高薪就带着荆棋灯去了准备好的住所。 公司附近的小区，走过去不远，隐私性强，交通也方便。 “公司的艺人除了自己搬出去的，都在这边住。”高薪带着人录了指纹信息，又把门卡交给荆棋灯：“虽然用不了多久就要换地方，但这间屋子会一直给你留着。只要你在黑糖娱乐一天，你都有单独的落脚地。” 高薪按亮房间里的灯，挡着窗帘的室内顿时亮堂起来，荆棋灯站在客厅观察四周，屋内布局简约大气，装饰用的小摆件也很有生活气息，看得出是精心置办过的。 “不过他们住得有些远了，跨个区的小独栋。而且组合初期最好还是住在一起，团综这些免不了。”提到了waningmoon，荆棋灯心神一动，他又听高薪说：“成为补位成员后，考虑到粉丝的反应和各路人马的观望，初期你的行程肯定是要侧重团队安排的，后期综合市场反应和公司的决策，会以你的个人意愿为主要考量，在兼顾团队发展的前提下，替你规划适合的发展路线。这些是早在黑糖向你抛出橄榄枝时就确定好的事情，作为日后你的经纪人，我现在就可以跟你保证。” 荆棋灯闻言顿住脚步，这已经不仅仅是诚意的表态了，即便黑糖跟自己签了A级合同，荆棋灯也没想着能获得多大的自主权，但高薪现在这套说辞完全颠覆了自己的看法和心理预期。 而且，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即便自己以后住进waningmoon的宿舍，这边还给自己保留一间空屋的话，先不说日常水电费，就单是这一排操作也不符合商业公司的行事风格，太体贴也太有人情味，不合常理便事有蹊跷…… 荆棋灯淡声问道：“为什么？” 高薪也知道公司的这种做法挺神经病的，他笑了下没答话，只说：“你先跟我来。” 他见荆棋灯依旧面有疑色，失笑道：“放心，总不能把你卖了。” 荆棋灯一想也是，自己的积蓄都用来填了违约金还不够，现在说句一穷二白也不为过，再一想到黑糖娱乐为了表示诚意爽快地替自己填补了违约金窟窿，再加上今天这番开眼界的操作，荆棋灯更觉得自己这新东家一直在做亏本买卖。 时间不早，过两日就是waningmoon补位成员的内部选拔，即便荆棋灯实力再好，也需要保持状态好好养精蓄锐，现在已经中午十一点多，高薪看看时间连忙说：“这边其他东西都是现成的，房间也都打扫好了，我跟你去拿行李，然后我们就去吃饭。” 荆棋灯摇摇头：“一会儿顺路带一下就好，东西不多。” 高薪打探过荆棋灯之前公司安排的住所，离这里倒是不远，他点点头：“行，一会儿我跟你上去搬，跳舞的腰腿都是本钱，就别使力气了。” 荆棋灯一听就知道高薪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他没应话，反正待会儿高薪就明白了。 半个小时后。 高薪看着荆棋灯自己拎下楼的单只黑色行李箱陷入沉默。 他什么也没说，叹了一口气接过来放进车子里：“走，吃饭去。” - 给荆棋灯接风的地方在黑糖娱乐相熟的一家餐厅，保密性强，圈内人也常去，比其他地方要自在。 说是接风，实际上也就是公司新人和新同事打照面的小范围团建活动，在场众人都想得明白，虽说是公司老总的安排，但也愿意卖个面子。别管之前听没听过以后会不会打交道，或是私下里互相如何看待，面子上的得体妥当指定是不能落下的。 又与一人寒暄完，荆棋灯放下红酒杯，转身又对上一人走过来：“荆哥，三年前跨年舞台上那支舞太漂亮，我这种四肢不协调的恨不得在后台跟着一起跳了。” 来人叫秦俊，是这两年正当红的艺人，在一众学院派的童星里冲出一条草根路，阳光小帅哥，跟荆棋灯同期出道，前年凭借一部古装权谋剧彻底打开了口碑，这几年走得愈发稳当，不出意外能成为年轻演员中的扛旗手。 荆棋灯记得他。 当时他们也不过是刚出道不满一年的新人，即使组合的成绩不错，但咖位还是不够的，没有单独的休息室，工作人员语气很硬，跨年敲钟的时候也被安排在边边角角的位置。 荆棋灯不在意这些，但主持人和其他人的态度也让荆棋灯第一次明白了这个表面光鲜的名利场拜高踩低的内里，所以他才对第一个跟自己打招呼的秦俊有印象。 当时秦俊是草根新人演员，还在电视剧里作配，跨年舞台也是跟着其他小新人混了个欢欢乐乐又不伦不类的串烧合唱。 荆棋灯回忆起往事，眼中染上笑意，说：“好久不见，很高兴和你成为同事。” 秦俊意外道：“你记得我？” 荆棋灯点头，秦俊眼睛一弯，笑得更开心了。 众人寒暄之际，门口又传来响动，waningmoon的四人到了。 荆棋灯回头，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后面的秦执。 他们大概是刚从通告现场赶回来，都还带着妆，被餐厅内的顶灯一晃，头发丝上的闪粉熠熠生光。 “以前都见过面，今天也算正式认识了。”高薪带着荆棋灯走过几步，位置站得巧妙，如今倒像是waningmoon的四人跟荆棋灯单独圈出了个小角落似的。 waningmoon的队长肖柠是个冷静沉稳的大哥，话不多，长相俊朗，谈吐大方。 老二峰洄相貌温润，前些年荆棋灯和峰洄的舞台总要被拉出来做对比，荆棋灯并不介意被比较，倒是很欣赏峰洄的舞蹈风格。 最小的杜安安染着一头蓝毛，酷哥耳朵上戴了一圈耳钉，看得荆棋灯耳朵疼。 转向最后一个长相就很有攻击性的秦执，他穿着一身休闲西装，樱色丝绸衬衫咧着两颗口子，脖子上一条银质项链若隐若现，他手里握着被塞进手里的酒杯，倾身跟荆棋灯的酒杯碰了一下。 叮地一声，秦执睨着眼神说：“欢迎。” 这态度倒是看不出有多欢迎，荆棋灯暗暗感叹秦执和传闻中不相上下的狗脾气，再联想之前几年偶有的几次擦肩碰面，他扯动嘴角一笑。 荆棋灯仰着头，眼尾被顶灯晕出一闪而过的红，轻声道：“谢谢。” 第3章 003 荆棋灯没什么酒量，但也不至于一杯倒，他总共喝了没几杯红酒，除了眼尾染得一抹绯色，倒是看不出异样。 接风酒上高薪有意让荆棋灯和waningmoon的几人多接触，特意安排坐在一处，只不过这几位里除了官方话事人队长肖柠，其他人都是慢热的性子，荆棋灯脸上也淡淡的，颜值就让人有距离感，彼此都清楚其实也没什么可聊的。 聊组合活动，可谁都知道荆棋灯被前东家雪藏两年，上升期被平白耽误，偏偏比他晚出道一年的waningmoon这两年势头正劲，说起来两相尴尬；聊感情生活，这也太过没分寸，隐私问题哪是随随便便就能坦诚的……事业感情都聊不来，八卦闲谈，互相也不是合适的对象。 所以除了最开始的寒暄，这些演艺圈的人精一时都没了话，之前主动和荆棋灯搭话的秦俊也被经纪人叫走去赶一个救场专访。 酒局散场快，高薪在门口轮番送走黑糖的这些大小摇钱树们，有相熟的经纪人跟他小声调侃：“老高你这可接了个烫手山芋，公司这要捧人的阵势可够大的。” 高薪笑笑不语：“你手里带着一个大花两个流量，咱老大不说老二。” 都是相熟的共事多年的老同事，两人手里艺人类型并不冲突，因此关系也比跟旁人近些，平日碰见能互相关心关心提点提点。 尹成闻言但笑不语，跟他站在一处看着各自上车的明星艺人，语重心长道：“长吏马肥，观者快之，乘者喜其言，驰驱不已，至于死……你书比我读得好，肯定知道这些。”（注） 高薪自然也想到了这处，他侧过身看向洗了把脸出来的荆棋灯。 今天这场饭局是公司老总的授意，艺人都是经过筛选把关的，这场内部聚会一是为了给荆棋灯加入黑糖后迅速融入铺个路，二是给公司其他不上进又空占资源的咸鱼添添堵。 圈内没有秘密，黑糖又不是什么坚如铁桶的公司，这些人的行踪没有刻意隐瞒，旁人打听起来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公司内其他与荆棋灯或是waningmoon有竞争关系的人知道了今日这场小聚，不可能不产生些小心思，要么上进要么另谋出路，可能也会搞点不入流的小手段，但公司不在意。 只要能促进良性竞争，黑糖相信单单是荆棋灯的存在，就能引来不错的鲶鱼效应。 至于这其中的某些助推手段会不会给荆棋灯或是waningmoon带来捧杀的效果或影响，黑糖有把握应对，也不怕自家艺人挺不过去，这既是对荆棋灯和waningmoon实力的认可，但也是商人逐利的本性。 刚洗把脸回来的荆棋灯下颌滑下一滴水，他随手抹去，对上高薪莫名忧郁的眼神。 荆棋灯打了个冷颤，问道：“怎么了？我看着有什么不对吗？” 尹成刚刚带着自家艺人离开了，waningmoon也被高薪仔细叮嘱回宿舍后好好休息，餐厅现在只剩下高薪和荆棋灯，偌大的大厅只此两人，高薪虽然才接触荆棋灯半日，但莫名觉得荆棋灯疏离清瘦的身形下，也该是跳动着一颗渴望被温暖的心。 荆棋灯今年也才不到二十六周岁。 “走吧，我送你回去。”高薪道。 荆棋灯没再追问，他本就不是刨根问底的性格。高薪中间又拐去超市，给他买了些吃的，负一层的美食广场新出了章鱼烧，高薪买了一大份。 连人带东西都安置好，高薪问：“晚上吃什么？我帮你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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