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 “二哥,你可以不要让爸爸妈妈离婚吗?” 郑恩之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好意思,我做不到,那是他们的选择。” 郑叶秋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郑恩之洗漱好,回家蹬上雨靴下楼遛馒头,因为下雨,只在小区晃来晃去。回来时严时还在睡,郑恩之重新钻到严时怀里。 他身上带着潮气和雨的味道,严时感觉到郑恩之靠近,抱住了他,习惯性地往他身上蹭。 他额头碰到郑恩之的脖颈,烫到郑恩之。 郑恩之摸了摸他的脸,又用额头和他贴贴,他还处于昏睡状态,郑恩之想起来去拿温度计,刚起来一点,就被严时扣着腰不叫走。 郑恩之亲亲他,拍拍他的手说:“严时,我去拿温度计,很快就来。” 严时听话地松开手。 他脑袋烧得发晕,感觉额角的血管在突突跳。严时感觉腋下一凉,郑恩之放了体温计夹在里面。 郑恩之喂他喝粥,吃药,在额头贴上退热贴。 忙活一通,郑恩之坐在床边地板,靠在馒头身上看着沉在睡眠里的严时。 和平时的严时不太一样,他是脆弱的,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小男孩。 午饭时间,严时还在睡,郑恩之接到老郑打来的电话。 他语气很平静地告诉他,他准备和刘女士离婚了。 “恭喜你。”郑恩之说。 老郑彻底解脱了似的,自顾自将原因同郑恩之和盘托出。 郑天阳和郑叶秋都不是老郑的孩子,老郑窝窝囊囊半辈子,戴了三十多年的绿帽,赚的钱全给别人养了孩子,成了最大的笑话。 “我给你打电话没别的意思,只是和你说声,以后别给她打钱了,我也不要你的钱,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你,没当好你爸。” 郑恩之的担心似乎是多余了。 理亏的刘女士没有闹出什么动静,而憋屈了三十多年的妻管严老郑,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 郑恩之“嗯”了声,说没关系。 馒头哒哒哒跑过来用鼻尖碰碰郑恩之的腿,郑恩之回过头。严时醒过来,浑身没力气地靠在床头,两只手臂伸起一些做了张开的姿势,冲他笑起来。 郑恩之跑过去抱住严时。 以前没有得到过爱没关系,现在的郑恩之已经得到比任何人都要多的爱。 他只向前看,不要回头了。 ---- 谢谢大家阅读
第29章 严时轻轻抱住郑恩之,他嗓子很哑,用气声说:“谢谢。” 郑恩之抬起脸来,看着严时:“谢什么?” “谢谢醒来看到你,谢谢你照顾我。” “不用谢,”郑恩之亲亲他,“每天醒来不是都可以看到我吗?” 严时没有说话,脸贴在郑恩之颈窝,呼出来的气息烫烫的。 郑恩之摸了摸他的额头,皱起眉来:“怎么还烧……”他起身要拿体温计,被严时扣住腰,不要他起来。 “等等,抱一会的。” 严时在国外住院的那段时间,每次醒来基本都只有护工在,奶奶在家照顾爷爷,父母忙于工作,偶尔会来照顾他一两周。严时知道父母很爱他,但那段时间家里的工厂出了问题,和他比起来,他们的工作更重要一些。 严时理解,如果不是父母这样努力赚钱,他也不会得到最好的治疗,更不要说没有留下严重的后遗症。但他还是很孩子气的在心里偷偷生过他们的气,没有跟他们讲过。 后来得了空,老严和小秦常常会来看望严时,但并不久留。后来严时躯体化症状越来越严重,发病昏厥过去,被家里的做饭阿姨发现送去医院,父母才终于意识到严时处于危险状态,十分需要陪伴。 他们开始弥补,带严时去看医生,陪他治疗,严时状态好很多后,拒绝与他们同住,在学校附近租房子,搬了出去。 父母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但要求他每天都要和他们进行视频通话。 后来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老严带来的抚慰犬馒头陪伴严时生活。 如今他们都退了休,工厂也交由信任的人打理,有了很多空闲时间。而严时已经基本恢复如初,也不再需要他们的陪伴。于是老严和小秦开始到处旅行,时常不着家。 他们会给严时发沿途风景,寄当地特产和明信片。 郑恩之在厨房做饭,炒醋鸡蛋的时候,严时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了郑恩之。 郑恩之正在倒醋,手一抖,倒多了一些。 他叫出来,嘟囔着:“怎么办啊...” 严时从冰箱摸出两颗鸡蛋打进锅里,笑着说:“和水多加面面多加水一样就好了。” 郑恩之腼腆地笑笑,拿木铲快速在锅里翻炒。 醋香味挤满整个厨房,从厨房门飘到外面客厅。 郑恩之盘腿坐在餐椅上,抱着药盒把一会严时要吃的药一颗颗分出来放好,严时坐在桌旁边盛粥边说:“小时候我感冒发烧,爷爷也喜欢给我炒醋鸡蛋,问我要吃几个。” 郑恩之超快问:“然后呢?” “我很喜欢吃鸡蛋,我就大喊——‘八个!’”严时把粥放到郑恩之面前,“爷爷就真的放了八个鸡蛋,特别多一盘,堆成小山了,奶奶看到就骂他败家。” “爷爷好可爱,”郑恩之边笑边说:“他很爱你。” “现在还有更可爱的恩之爱我。”严时侧过身体,抱住了郑恩之。 雨天的周末很适合睡觉,严时依旧没什么精神,吃完饭和药就睡了,郑恩之把热敷袋绑在严时左腿的疤痕处,盖好被子下楼去遛馒头。 遛完馒头郑恩之没有很快回去,和馒头在外面待了一会。他把伞柄靠在肩上,蹲在小区花园的一个角落,大伞将他和馒头都罩住。 郑恩之看着地上钻出来的小蘑菇红了眼睛。 郑恩之很不好受。 以前他总是很蠢地想,爸爸妈妈肯定是爱他的,只是因为他可能哪里做得不好不对,亦或是做错了什么,他们才这样对待自己。 但事实并不是,他被那样对待的原因很简单,他们根本不爱自己。 刘女士不爱老郑,所以不爱她和老郑的孩子。老郑爱刘女士,所以他把爱都给了刘女士更偏爱的郑天阳和郑叶秋。 这个真相对郑恩之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他不需要再为这个不属于他的家付出什么。 可郑恩之就是高兴不起来。 他不想严时生病还要照顾自己的情绪,所以他躲起来偷偷哭一会。 馒头把他湿透的爪爪轻轻拍在了郑恩之屈起的膝盖上,他裤子上立刻多了一个湿乎乎的爪印。 馒头这会儿情绪像是被郑恩之感染一样,微笑天使也不笑了,很担忧地看着他,“呜呜”哼叫着,不停地用脑袋蹭郑恩之,时不时往郑恩之身上盖爪印。 “馒头……”郑恩之举着伞,单手抱住了馒头。 严时的小狗和它的主人一样,温暖又温柔。 郑恩之哭够准备起身,腿麻了,一下摔在草地里,身上沾满了泥土和水,馒头以为郑恩之要和它玩,朝郑恩之扑了上去。 “馒头你干什么....不要舔我啊!”郑恩之眼圈红红的,和馒头在雨里玩起来。 一人一狗脏兮兮地回到家里来,轻轻关上门后,郑恩之冲馒头比出“嘘”的手势,馒头很乖地坐在原地不出声。 郑恩之脱掉雨靴踮着脚过去卧室关门。 关上门,郑恩之把馒头抱到浴室,找到馒头用的沐浴露,搬了个矮凳坐在浴室给馒头洗澡。 花洒刚打开,严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宝宝,你俩这是干嘛了?” 郑恩之还没来得及收拾自己,刚在外面脏成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头发又乱又湿,上面沾着绿叶和草,脸上也都是泥和水的痕迹,衣服就更不要看,跟在泥巴汤里泡过一样。 “……”郑恩之关掉花洒,心虚地抿唇看着严时,说,“我俩玩呢。” “在哪儿玩成这样?都成泥猴了。”严时蹲下,双手捧住他的脸,用拇指擦擦他脸上都有点儿干了的泥巴。 “就在小区里,那个...馒头最喜欢去的小花园。” 严时在他肿起来的眼皮上轻轻摸了一下:“玩得开心吗?” “可开心了。”郑恩之咧嘴笑,他凑过去和严时的额头贴贴,凉凉的,不烫了,“怎么醒这么早,你才睡没多久...是我吵到你了吗?” “喏,你看看几点了。”严时横着手腕给郑恩之看时间,是三点十七分。 “……”居然和馒头在外面待了这么久…… 郑恩之只带了伞和钥匙出去,完全没有意识到时间。 他抠着手上干掉的泥巴,咕哝说:“这么久了....” 严时拿过他手中的花洒站起身挂回墙上:“晚点我们送馒头去宠物店洗,顺便出去吃晚饭。” 严时将他头发上的草和叶子摘下来,说:“你先洗澡,要用热一点的水,多冲一会儿,好吗?发烧很不好受,我不希望你也发烧。” “好。” 严时弯下腰,郑恩之配合地仰着脖子看他。严时在他嘴巴上亲了一下,然后把馒头带到外面去,命令它乖乖待在门口。 郑恩之脱掉衣服丢到盆子里,温度开到四十五度,起初有些烫,过一会儿反而烫得很舒服。 郑恩之洗到一半,严时拿来干净的衣服和浴巾放到门口,敲了敲门问:“要不要搓背?” “要。”郑恩之在一团雾气里回答,拿起搓澡巾湿了水,关掉花洒。 严时走进来轻轻带上门,接过搓澡巾在郑恩之后背轻轻揉搓。 安静了会儿,郑恩之的皮肤看起来更红了些,轻声说:“我们晚上去哪里吃呢?” “你说了算,想去哪儿?” “我不知道呢,你既然说要出去吃,肯定早就有目的地。” 严时手指隔着澡巾掐了下他屁股。 郑恩之叫了一声,扭过头瞪他。 “宝宝好聪明,”严时凑过去亲亲他,说,“去吃食堂。” “嗯,嗯???” “好了,冲一冲。”严时笑着打开热水器,伸手将郑恩之耷拉在额前的头发抓到上面,露出额头,他眼睛微弯,说,“再冲一会儿,洗完喊我,我拿浴巾给你。” “好。”郑恩之点点头。 严时转身出去,刚握住门把手就被郑恩之拉住了手腕,他回过头,郑恩之在氤氲水汽中,面颊微红地看着他,眼睛也含满水汽,湿漉漉的。 “可以不走吗?” 严时转过身来,伸手将郑恩之的身体兜住,他身上滑溜溜的,热热的。 两人贴在一起,严时任由郑恩之身上的水沾湿衣服,郑恩之紧紧抱住他。 严时看着他笑:“干嘛啊你。” 郑恩之不讲话,仰头看着严时,眨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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