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年看着宋鹤一那副做作的表情,本来不嫌弃的他立刻道:“你打地铺!” 宋鹤一有点受伤:“年哥,你真嫌弃我?” 李恩年把被子扔到宋鹤一头上,一直皱着眉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道:“我不和臭男人睡一张床。” “我是臭男人?”宋鹤一一把把被子扔回到李恩年头上,不敢置信的反问道,“你就是香男……” “嘶——”不知道被子是碰了李恩年哪里,李恩年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鹤一也收起了打闹的神色,问:“怎么了?” 李恩年迟疑了一下把被子放回了床上,难得松动表情又恢复了刚刚不爱理人的样子,冷漠道:“没事。” 可宋鹤一不惯着他。 宋鹤一扯过李恩年的手臂,撸起他校服的袖子道:“我看看。” 李恩年被吓了一跳:“都说了没事,你怎么又上手……” 他说不下去了。 小麦色的手臂上赫然是一片紫红的擦伤,表皮都被蹭得翘了起来,甚至能看见血肉一丝一丝的纹理。 应该是刚才打架时不小心弄破的。 “坐着,我去给你拿碘酒。” 李恩年下意识的回绝:“不用……” 宋鹤一打断道:“坐着。” 这下宋鹤一声音冷的瘆人,就连李恩年都下意识的噤了声。 李恩年抬头去看宋鹤一的脸,发现宋鹤一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起了刚刚那副嬉笑的表情,阴着一张脸,没再多说一句话就转身出屋了。 李恩年有点懵,宋鹤一好端端地又摆什么臭脸。 。 不一会儿宋鹤一拿着一个医药箱回来了,脸上的表情比刚刚缓和了不少。 宋鹤一拽了一个凳子坐在李恩年旁边,让李恩年坐在床上,帮李恩年处理伤口。 宋鹤一处理伤口处理的很认真,他先用小剪子把李恩年翘起来的皮一点一点剪下来,又用镊子把伤口里的沙粒清理干净,然后再用碘酒帮李恩年消毒。 “年哥。”宋鹤一一边涂碘酒一边道,“你是不是特别不愿意让人帮忙啊?” 李恩年没说话。 宋鹤一似乎也没想等李恩年回答,继续道:“你这样会很累。” 这下,李恩年的悬着空的小手指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他心中隐秘的心事被宋鹤一戳中了,他的确不会开口求人。 说好听了这是自尊心强,说不好听了就是凉薄。 明明有时候开口问一下别人能解决的问题,他偏偏像个棒槌一样自己闷着,非要多费出好大力气自己解决。 在别的孩子一哭就有糖吃的年纪,李恩年一找李学海帮忙就会被骂废物,席雅娟上班也没时间理他。 撒娇得不到好处,久而久之,李恩年也就渐渐丧失了撒娇这项技能,养成了什么都逼自己的习惯。 他不用别人帮忙,所以也不喜欢帮别人的忙。 甚至他渐渐的开始讨厌社交,他觉得这东西藕断丝连的很麻烦。他不喜欢欠人情的感觉,好像被人拿捏着命脉,不自在。 可人情这个词自从被造出来就是用来相互亏欠的。 因此李恩年在自己身边划出了一道泾渭分明的三八线,把善意和恶意不分敌我地拒之门外,日益变得孤僻冷漠,在自己一片荒芜的国度里用安稳称王。 但现在这份安稳被宋鹤一打破了。 李恩年转头看着给自己认真处理伤口的宋鹤一,心里有一丝动容。 他还是第一被别人帮忙处理伤口。 李恩年的思绪开始飘远,他想,家是不是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受了委屈,回去能有人安慰心疼,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边告诉他,他没错。 而不是每天指着他鼻子骂他净会添乱。 李恩年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观察宋鹤一。 他发现宋鹤一低眉垂眼的时候显得睫毛特别长,眼尾也比直视的时候看起来更加上挑,看起来没有平时那么欠揍了。甚至由于生得削瘦苍白,在卧室暖黄的灯光下还能看出几分温柔来。 突然,李恩年想摸摸宋鹤一的头。 就在这时,宋鹤一放下棉签道:“好了。” 李恩年立刻移开了目光,随即收回了思绪。 “不给你缠纱布了,天热捂着不爱好,自己晚上睡觉注意点。”说完,宋鹤一从床上抱起自己的被子,就要转身出门。 “那个……”李恩年有些勉为其难地开口。 宋鹤一转身问:“怎么了?” “其实……那个,你上床睡也行。”李恩年不好意思去看宋鹤一,错开目光看着窗外道,“你别打地铺了,我们挤一挤能睡下。” 原本还有些生气的宋鹤一听了这句话,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一丝恶劣的笑容,“怎么?年哥愿意和我睡了?” 李恩年想着别人刚帮他处理完伤口,不好说的太伤人,只好红着脸,用蚊子一样的声音极轻地“嗯”了一声。 看着这幅模样的李恩年,宋鹤一忍不住发出一阵爆笑道:“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年哥,虽然你很想和我睡,但我要去我姐那屋睡,所以要留你独守空房了哈哈哈哈。” “?!”脸涨得通红的李恩年这才反应过来,对哦,宋鹤一还有个姐。 就算父母不在,他也不能和他姐睡一个屋。 所以怎么想都会有两个房间吧! 那刚宋鹤一还说和自己睡一个屋。 李恩年看着笑得直不起腰的宋鹤一,这才想明白,宋鹤一一开始就没打算俩人睡一屋,那都是忽悠自己着玩呢。 李恩年想着刚刚点头同意宋鹤一和自己睡在一张床的自己,登时恼羞成怒,一个枕头就撇了过去。 宋鹤一灵敏地关上了门,枕头“啪”的一下砸到门上,软趴趴地滑落下去。 “宋!鹤!一!” 什么家的感觉,都是放屁。 他今天晚上不抽死宋鹤一他就跟宋鹤一姓!
第8章 凌晨三点,宋鹤一坐在床上,床头亮着一盏灯,他手里拿的是竞赛的题目。 倒计时显示只剩下不到三十天就要比赛了,但宋鹤一一手拿着笔,一手把头发抓得乱七八糟,也没写出几道题来。 他睡不着,也算不进去题。褪黑素的药效都要过了,可是脑子迟迟静不下来。 宋鹤一定定地看着七扭八歪的公式和密密麻麻的题目,也不知沉默了多久,突然跟崩断了什么弦似的,坐起来一把撕烂了卷子,把零碎的纸片发泄般地团成了一个球扔在地上,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就这种狗屁题目。 换作以前的宋鹤一,要是有人能和他说他日后会连这种题目都算不出来,他一定会拍一张满分试卷到那人脸上,让那人睁大他的狗眼看清楚。 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注意力高度集中地做题了,现在他可能连考场都上不去了。 奥氮平的瓶子就放在一边床头灯下,好像在不声不响地看着宋鹤一愚蠢的举动。 宋鹤一似乎也发觉了那个药瓶,停下脚步阴沉地看着瓶身上的那几个字,似乎撒气似的一把拉开抽屉,把药瓶“咣”的一声摔进了抽屉里。 随后他抱着脑袋蹲下身,把自己整个人埋进了膝盖里。 他在干什么蠢事?和药瓶撒什么气。 但是他不想吃药,也不想睡觉。 他想打人,想摔东西。 宋鹤一看着地上被他撕的乱七八糟的卷子,越想越委屈,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是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因为李恩年还在隔壁。 一想到李恩年,宋鹤一心中的那点委屈,又一点点变成了愧疚。 哪有什么为什么,一切还不都是他活该,他本来就该这样。 。 宋鹤一也不知道自己折腾了多久,似乎天空都要泛起鱼肚白了,他才因为折腾累了倒在地板上睡着了。 等到上学的闹钟吵醒宋鹤一的时候,宋鹤一感觉那个闹钟好像塞进了他的脑仁里,头要疼炸了。 应该不是感冒,应该只是单纯的没睡好。 宋鹤一揉了揉头发,忍着头痛昏昏沉沉地打开门打算出门洗漱,没想到一开门就闻到了饭菜的味道。 李恩年正围着围裙在厨房做饭。 这时头痛欲裂的宋鹤一才想起,李恩年昨天住在他家。 宋鹤一走出门才发现,不仅是饭做好了,就连屋里堆得满地的行李都被整理过了。虽然说不上多么整洁,但至少有落脚的地方了。 李恩年也听见了开门的动静,似乎被吓了一跳,一支筷子掉进了锅里,一支还留在手上。 宋鹤一靠在厨房门口看着被吓得炸了毛的李恩年,不自觉地笑了,头好像都没那么疼了。 “年哥。”宋鹤一开李恩年的玩笑,“你是田螺姑娘吗?” 神他妈田螺姑娘,李恩年翻了个白眼,他还王母娘娘呢。 “我是嫌你这屋太乱,看不下去。”李恩年实在是不想欠昨天宋鹤一帮他包扎的人情,只好起来帮宋鹤一整理一下。 但他又不想和宋鹤一实话实说,又只好十分拧巴道,“猪还知道拱拱窝,你连拱都不知道拱,就摆摊。” 宋鹤一看出了李恩年的不坦率,笑得更过分了。 “年哥,你怎么这么好玩啊?”宋鹤一一只手臂勾上李恩年的脖子,开玩笑似的往自己这边一勒,“有没有人说你特别像养殖场的大黑兔子,块头又大脾气又差,看起来很凶但出乎意料的好rua?” “傻逼。”从田螺姑娘晋升为大黑兔子的李恩年并没有很开心,一把拍开宋鹤一的胳膊,冲宋鹤一竖了个中指,“自己盛饭,别擎等着吃。” “好的呢。”宋鹤一跟哄小孩似的十分做作地应了一句,随后拉开碗橱。 李恩年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只有两幅碗筷。 是宋鹤一和他姐姐的。 果然没有他父母的那份。 宋鹤一的父母呢? 李恩年也不好盯着一直看,盛完自己的那份就离开了厨房, 宋鹤一看着李恩年走出厨房的背影,拿起筷子戳了戳锅里那个荷包蛋。 蛋白破了,蛋黄流了出来。 没熟。 这傻蛋。 宋鹤一忍不住笑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一起吃过饭了。 。 两个人吃完饭正要出门的时候,门突然响了。 有人敲门。 李恩年分明地看见宋鹤一穿鞋的手停了一下,刚刚还有笑意的眼底一下子冷了下来。 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年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男生。那校服李恩年认识,是附中的。 应该是宋鹤一之前的同学。 能一大早找来,应该是很熟的朋友吧。 李恩年莫名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能那个男生似乎也没想到宋鹤一家里一大早会有别人,愣了一下,随后试探着问道:“这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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