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一下意识皱起了眉。 恰巧看着宋鹤一离开的李恩年看见了这一幕,又马上追上来问道:“有过节?” 宋鹤一转头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沉默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没有,应该是不小心。” 李恩年看过太多挑事的人了,这个力度一看就是故意的。 宋鹤一有事瞒着他。 李恩年冷不丁的觉得自己被宋鹤一疏远了,偏执的占有欲此时升起了一种不满足感。 看着宋鹤一走了,旁边爱四处瞎八卦的褚诚终于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一拍手道:“我知道刚刚那人是谁了。” 李恩年问道:“谁?” 褚诚回道:“施强,他班数学课代表,考第二那个。” 。 当天晚上,宋鹤一发现自己自行车的气门芯又不知道被谁拔了。 他妈的。 能不能放过他的自行车! 。 宋鹤一推着他那辆轮胎泄了气的破自行车,有点惆怅。 他大概知道是谁因为什么拔的他气门芯。 既然动手了,就算给轮胎重新加一个气门芯,以后还会有别的问题产生。 学校的监控相当于摆设,查也查不到什么。 宋鹤一思索了一下,没直接去修自行车,而是把自行车重新锁进自行车棚里,在学校门口等李恩年。 文科班和理科班不是一个楼层,李恩年要比他晚下来一会儿。 李恩年跟着文科班一起下来后,发现宋鹤一没推着自行车,顺嘴问道:“车子呢?” 宋鹤一佯装没事道:“先陪你去剪头发,理发店门口没地方停,先不骑了。” 今天褚诚和宋鹤一扒了李恩年的杀马特黑历史。 以前李恩年在网吧看场子的时候,处出于镇场子的需要,李恩年杀马特得简直像是当年qq空间的背景图,一头黄毛还留长发。 尽管李恩年之后不看厂子了,但李恩年还是习惯了稍微长一点的头发。这样可以挡住他的眼睛,让他把自己藏起来。 算起来,上一次剪头发的时候,还是文艺汇演朱萌萌给李恩年修的。 黑历史被扒,李恩年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答应了放学后一起和宋鹤一去剪头发。 可宋鹤一把李恩年领到理发店,还没坐两分钟就道:“我卷子忘学校了,回去取一下。” 坐在理发师前面的李恩年一瞬间有点慌,问到:“你等会儿我,我剪完和你一起回去不行吗?” “等你剪完很晚了,你明天还要练琴。”宋鹤一心里装着事,没发现这是他年哥少有的一点在向他索取陪伴的迹象,笑着安抚了一下道,“我很快就回来,等你剪完我领你去吃油泼面。” 谁稀罕那一碗油泼面。 李恩年开一次口被拒绝了之后就不好再开第二次口了,张了张嘴只好收回了想要说什么的眼神道:“那你去吧。” 很多年之后,宋鹤一才知道李恩年不喜欢剪头发除了因为懒得打理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他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 社恐的李恩年每次看着理发师在他脑袋上上下挥舞的手和叭叭的嘴时,他都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尤其剪头发的时间又很长,那一个小时对李恩年来说,比考数学都难受。 但当时的宋鹤一并没在意。 所以在理发师不知道第多少遍问李恩年这么剪行不行那么剪行不行的时候,李恩年终于不厌其烦地咬了咬牙道:“直接推了,寸头。”
第27章 八中的校园。 宋鹤一先把自己瘪了轱辘的自行车送到了修车那,又回到学校门口静静地等着。 天眼看着黑到底了,高二理科一班才灭了灯。 施强身为理科高二一班的数学课代表,奋战到了很晚,才勉强保住了第二名。 他锁了教室门,一个人萧条地从独属于理科一班的楼梯走下楼,一边走路嘴里还一边念叨着英语单词。 刚走出学校门口,突然有人在他旁边开口,打断了他念英语的节奏,“你错的那道题,AF和AF‘之间需要再多作一条辅助线。” 施强猛得转过头,看见了校门口暗处的宋鹤一。 宋鹤一淡淡的笑了一下继续道:“五三上有一道题的解法和这个类似,做过的题还不会,等于没做。” 如果说刚刚还是莫名其妙的话,现在这句话就是实打实的嘲讽了。 施强气得僵硬地站在原地,恶狠狠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话该我问你吧。”宋鹤一游刃有余地笑了笑道,“说说吧,为什么拔我气门芯。” 刚刚还有理有据的施强好像突然被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一样,勃然大怒道,“你有证据吗?小心我说你诽谤!” “……”宋鹤一无语了,叹了一口气道,“本来我也只是怀疑,不过你这反应……” 直接坐实了。 施强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确有点过激,显得自己有点蠢。 “是因为什么?”宋鹤一问完后显然没有等施强答的意思,自顾自地说道,“因为优秀学生可能有省里给的高考加分的机会?” 施强愣了一下,随后更讨厌宋鹤一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宋鹤一说中了。 他真的很讨厌宋鹤一,讨厌的要死。 在宋鹤一来之前,他不仅成绩是这儿最好的,也很愿意回答别人提的问题,人缘评价也还不错,高考加分的机会几乎百分之百是他的。 虽然他在背地里学得很拼命,但他在人前还是假装学习很轻松的样子。 他非常享受别人来问他题的感觉,听别人议论他为什么不学习也可以考得很好,这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自尊心。 但这一切都随着宋鹤一的到来打破了。 他不是这学期才知道宋鹤一成绩这么好,但那以前总是隔着班级和班级之间的壁垒。 即使他看着宋鹤一的成绩,也假装毫不在乎地道:“附中来的成绩高点很正常不是吗?听说他们那边都死命学,我这还没学就和他差不多,学了分分钟压过他。” 话是这么说了,但他心里很慌。 尤其是当他真正和宋鹤一一个班时,他才发现有些东西是难以逾越的天堑鸿沟。 他追不上他。 他拼尽全力考下来的140分,在宋鹤一那也只是淡淡的挥挥手说“没考好”。 他甚至开始不掩藏他的学习,每天连课都不下,最晚离开教室,回家还要再学到两点半,但是他还是追不上。 其实要是不和宋鹤一比,他的成绩还是不错的。 或者他要是拉得下脸,去问问宋鹤一,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窍,就跨过了140的那道坎。 但他擅自的把宋鹤一当作他的假想敌,日以夜继地把宋鹤一的一举一动都幻想得格外敏感。 就连同学拍了拍肩,说“加油,超过宋鹤一那个畜牲”的玩笑,在他耳朵里都变成了“你这么努力还是考不好”的嘲笑。 或许加分资格对他来说都不是和宋鹤一之间最重要的矛盾了。 而是不甘心和自尊。 人们可以接受别人说自己不努力,但不愿意接受自己是个笨蛋。 更何况还是个很聪明的笨蛋。 施强看着宋鹤一那张文质彬彬的脸,在那个令人追也追不上的成绩的映衬下,这张长得十分漂亮的脸都变得格外可恶。 “这他妈原本都该是我的!”施强越想越气,一把上前提起宋鹤一的衣领子,“你一个附中的来这儿搅什么浑水?学不过那帮人来和我们抢名额来是吗?” 宋鹤一心中的愧疚被施强这句话戳中了,刚刚的游刃有余出现了松动,他有些失去底气道:“我不会要那个名额的……” “有加分还不要。”施强打断宋鹤一,拽着宋鹤一衣领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你是在可怜我吗?觉得我比不过你……” 宋鹤一本来是打算和他谈谈,说明了自己的想法省得日后施强还惦记着找他麻烦,但现在看来他好像说什么施强都不想听了。 宋鹤一索性不再说话了,让施强先撒了气,其余的话之后再说。 就在两个人正在僵持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宋鹤一身后响了起来:“鹤儿,干嘛呢?” 是李恩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李恩年正叼着根烟,红色的火光在黑暗中很显眼。缭绕的烟雾蜿蜒地飘出,挡在李恩年面前,让人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李恩年手搭上施强抓着宋鹤一的手,微微用了用力,把施强的手从宋鹤一的衣领上掰了下来,冷漠地问道:“有事?” 施强还是害怕李恩年的,生理本能地往后恐惧的退了一下:“没、没事。” 李恩年瞥了一眼施强,熟练地把烟头吐到地上,冲他扬了扬下巴,道:“他我罩的,懂吗?” 宋鹤一第一次看李恩年这样,一身流氓习气,和平时那个趴在教室里不言不语的李恩年根本不沾边。 他好像看见了当年在网吧看场子的“年哥”。 可能因为剪了头发,气场从混混好像直接变成了大哥,压迫感更强了。 施强没想到李恩年会突然过来,紧张得频频点了两下头。在李恩年松了手后,然后逃跑似的离开了。 宋鹤一把目光移回到李恩年身上。 李恩年剪了个寸头,看惯了长头发的宋鹤一冷不丁的有点不习惯。 换作平时宋鹤一一定要打趣他一下,但现在宋鹤一没这胆子。 之前李恩年问他和施强有没有过节,他撒谎,还被人抓包了,现在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李恩年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冷漠,甚至带着一股审视的感觉,似乎等宋鹤一解释。 但宋鹤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用起了他惯常装傻的手段,笑着打哈哈道:“没想到你剪这么快啊,走,我领你吃饭去。” 宋鹤一要伸手扯他,李恩年一收手躲开了,不依不饶地问他:“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 “这有什么实不实话的?”宋鹤一接着打哈哈,企图蒙混过关,“没多大点事,我这不怕你担心我吗?” 李恩年却不吃宋鹤一那一套,略过那些表面的遮掩,接着问道:“是因为你过去的事吗?” 宋鹤一这下笑不出来了。 一半是,一半不是。 但他没法解释是的那一半。 于是他沉默了两秒,点了点头。 李恩年不再深问了,淡淡地笑了一下,道:“也是,那的确不该和我说。” 宋鹤一以为李恩年生气自己瞒着他,刚要开口辩解,李恩年却打断了宋鹤一,拉着宋鹤一道:“回家吃吧,给你点了麻辣小龙虾和榴莲千层,吃完可以早点睡觉。” 李恩年点的都是宋鹤一爱吃的。 宋鹤一心里更加不舒服了,他一个冲动就想拉住李恩年把他过去的事都说了,可李恩年就像不想听似的,又一次打断宋鹤一,不给宋鹤一说话的机会,对宋鹤一道:“上车,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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