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觉有些哽咽,自己的声音仿佛与九年前重合。 那时候的余子奕怎么说的来着? 好像什么也没说。 元洹闭上双眼,祈求多年后的今天能等到不同的结果。 即使结果相同,也无妨。 其实他也没有完完整整的喜欢余子奕,也没有完完整整的等余子奕。 中途有想过放弃的,但实在,实在喜欢不上别人。 如果今天就是结束,那他将把这段感情继续藏于心底,不见天光。 当年的他,在余子奕的沉默下,偷偷在心里许了个愿:希望他喜欢我哪怕一点点,我愿意等。 “想,”余子奕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想的,求你喜欢我吧。” 元洹感觉有什么从他眼里冒了出来,他垂着的双臂动了动,小声问:“真的?” 大声一点,可能就会被吵醒了,元洹想。 “真的,真的,”余子奕将手臂松开,揽住元洹的腰,用另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抚触元洹的背脊,“余子奕喜欢元洹,所以杨泽语也喜欢木蔚,对吗?” 元洹猛地举起手回抱他,眼泪止不住地落下,“真的?” “真的。”余子奕耐心地回答他。 “你,不要骗我,真的。”元洹紧紧攥住余子奕的衣服,“你骗我,我会信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你要是把自己给我,就算你之后要离开,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像是缺失安全感的孩子,得到礼物后怕失去而不敢去接。要再三确认是送给他的,真的是给他的,他才敢去要,才敢得到。 余子奕低下头亲吻对方的耳尖,做出保证,“骗你是你对象。” “那,我信了。”元洹点头,一瞬间像是被卸掉了力气,累得很。 余子奕摸着他的后背,天气热,刚才一哭,冒了一层汗,“要不要再洗个澡,哭出汗了都。” 元洹将头埋在他肩窝支支吾吾半响,突然从怀抱里挣脱,转身就往卧室跑,一蹦一跳。 “不洗了,我困了我睡觉。” 元氏逃避,可耻,但有用。 余子奕在客厅呆站着,掌心还残留着元洹的余温。 这是,在一起了? 余子奕决定留给元洹一些思考时间,暂时不进卧室了。 很快洗漱完,余子奕返回客厅,从自己带来的挎包里翻出一个小礼品袋。 这是送给元洹准备的生日礼物。 他笑了笑,关上客厅的灯,去敲卧室的门,手正举起,正准备敲时,卧室内发出暗淡的微光,顺着门缝照在余子奕的一只眼上。 原来留了门,余子奕失笑。 元洹刚才走的动静挺大,关门的力气也挺大,“砰”的一声。 没想到只是虚张声势,心软的要命。 余子奕走进房间,轻轻关上门,看见床上一个大鼓包。 他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一边的柜子上,掀开被子钻进去。 元洹背对着他,余子奕也不强求,将脑袋抵在元洹身上。 他传出的声音闷闷的,让元洹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我喜欢你的,当年我爸送我到安城时,就说了我只在这儿呆一年。我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留下,所以不敢回应你。” 余子奕伸出一只手轻轻环住元洹的腰,见对方没反抗,又继续,“那个时候我爸我妈总是吵架,我妈想要我们三姐弟有个人能接她的班演戏,但哥哥姐姐都不愿意。” 再开口时,他的话带着微不可察的委屈:“我妈怀我的时候舍不得打掉,因为生我,身体不好了,在演戏上力不从心,所以她一直想我去演戏。” “我考完试被接回家后,第二天就被送去国外了。她给我报了封闭的培训班,手机被没收了,我再拿到时,你已经把我拉黑了。”他又伸手拢过元洹的身体,一只手抓着元洹的手要十指相扣。 “我想你可能是讨厌我了,毕竟我们最后几天都没再说话了。”余子奕顿了顿,唇贴了贴元洹的后颈,“其实我回安城找过你,但你搬家了,开门的是个高中的小孩儿。” “我想着,你应该会把我忘了吧?但又有点不甘心,还好,还好现在你还在我身边。” “生日快乐,元洹,我想陪你过每个生日。” 他一字一句诉说自己的想念,诉说自己的喜欢,说自己来晚了,对不起。 说我们好好的,补全这些年。 元洹本保持着纹丝不动,听到最后,忍不住哑声应了个“好”字。 九年后的他,在余子奕的诉说中,偷偷许下今年的愿望:让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吧,就算不能长久,分开后也能各自幸福。 我说错了,我希望,如果分开,余子奕也能幸福。 作者有话说: 在一起了吗? 第41章 第 41 章 第二天醒来后,元洹下意识摸了摸身旁,空空的。 他一下坐起,看了看四周,又揉了揉自己的眼。 做梦了? 不会吧,他记得余子奕说喜欢他了来着。 元洹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早上十点,余子奕应该去学校了。 他点开软件,看了眼未读的消息。 曾煜灵昨晚给他转了帐,还有余子奕的未读消息,结尾的是个表情包。 元洹优先点开了曾煜灵的消息,余子奕的他现在不太敢看。 [○]:曾老板我昨晚好像做了个梦。 那边消息很快回过来。 [曾煜灵]:我不关心。 ……这人怎么那么烦。 元洹退出跟他的聊天界面,点进余子奕的。 [渔夫]:为了防止你觉得自己在做梦,我得告诉你,昨天都是真的,别赖账。 [渔夫]:小鱼撒娇.gif 不得了,不得了。 他和余子奕确认关系了吗? 元洹觉得自己脑袋有点发昏,翻找了一圈才找到一个满意的表情包。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gif 他将手机放一边,伸出手按压太阳穴缓神,最近睡眠太好了些。 以往不到凌晨睡不着,还得靠声音助眠。放假时,坐电脑面前码字,一坐就是一个通宵,外头天光乍泄时,才知道过了一天。 然后又睡觉、吃饭,继续熬。 作息是这样坏掉的,身体是这样不好的。 原来一觉只能四五个小时,现在竟然能一睡十多个小时。 精神懒惰了啊,元洹。 元洹慢吞吞收拾好自己,踱步到阳台时,发现昨天带回来的新衣已经被洗干净晾晒在衣栏上。 田螺渔夫余子奕。 不得不说,余子奕的人夫感是真的很强。 长得帅,会赚钱,靠谱,会做家务。 家里这个月的卫生他都没打扫过,还是干干净净。 昨晚的一切都太没有实感,就像某个平行世界中的他们发生的事情,而不是元洹自己经历的,他是个旁观者,想象着这段感情的美满。 说出相信后他逃离现场,带着怦然心跳缩回被窝。 回卧室的时候太紧张,大脑一片空白,没注意自己把门关了。 后面发现屋子内黑得很,他轻手轻脚去开门。一边等余子奕回房间,一边想刚才发生的一切。 过了好久,门缝外也变成一片漆黑,元洹便开始担忧,余子奕是不是走了?如果没走的话应该回房间了才是。 没听见大门的关门声,所以他想伸手去开灯。手伸出去的一瞬间,他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心头一松, 但那道声音很快止步在门口,元洹身体比脑子快,飞快开了灯,将自己整个人缩回被子里。 后来余子奕进来了,他等了会儿,想开口却吐不出一个字。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余子奕搂住他,嘴里说着好听的话。身体倦怠,低诉的耳语,余子奕的怀抱很舒服,让他愈发放松。 一字一句牵扯心扉,确又让人心疼不已。 然后,他睡着了,一夜无梦。 - 元洹伸了个懒腰,从作业中抽身出来,环视四周,办公室内只剩他了,他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期末快到了,作业剩一堆没改,下周是这学期最后一个教学周,要忙的事情不少。 端午前布置了最后两次作业,定的这周交。他得赶快改出来,下周就可以让课代表来登作业成绩。 试卷由主任审核过签完字后,等待打印。各班的重点也都在上周勾完,只剩平时成绩和平时作业的记录。 这两样恰恰是最麻烦的。 上学期元洹刚入职,对安院的考核还不太熟悉,等到期末需要时,学生都开始复习考试,元洹也不好叫别人。 他自己忙忙腾腾又监考又登平时成绩,人都略显憔悴。后面考完试时楚竹找他聊天并热情帮忙,元洹才轻松一些。 这学期的他,已经算成熟油条了,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教育系的老师男女比例有些失调,这间办公室二十多个老师,就只有三位男性。 在其余两位老师在办公室时,他会多呆会儿,在办公室改改作业。就只有他一个男老师时,他就不会多留。 平时除了等开会上课,他也不怎么呆在学校。当天没会的话,下课就会溜回家。 今天算个意外,他需要多在学校呆会儿才能找回实感,感受打工人专有的疲惫。 下课后,他把学生交上来的作业带回办公室,看着垒成一堆的A4纸,他认命地坐到位置上。 今天不努力,期末忙没命。 明天还有六个班的作业,聪明的人不会第二次跌入泥坑。 清风拂过,树木轻微摇晃,鸟啼声与叶子沙沙声叠合在一起,日已垂暮,此时温度刚好。 这会儿七点过了,余子奕今天的戏刚好结束,他回了个电话过去。 “你过会儿回去吗?明天有课,我不回去了。”电话被接通后,元洹先说。 这会儿他对两人的关系已经接受良好了,自己昨天加今天干的事儿属实没太大出息。 他们俩都是普通人,一个普通人和另一个普通人在一起了。 “你吃饭没?”余子奕问。 元洹往学校小吃街走,学生有一天给他推荐了小吃街的煲仔饭,说是入榜了安院十大美食之一。至于榜单在哪儿,是谁评的,元洹不得而知。 “我准备在学校吃煲仔饭。”元洹手里提着包,“你吃没?” 余子奕:“没吃,刚拍完,元老师,我也想来吃。” 元洹被这声“元老师”酥了耳,并毫不犹豫驳回余子奕的想法:“你来吧,我打包回去吃。” 俩人的电话就这样一直打着。 小吃街这会儿的人不多,但也有一两个认识他的学生叫他。 “我买好了,你到哪儿了?”从店员手里接过食品袋,元洹冲手机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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