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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漫眼泪唰的一下下来了。 她心疼明沅，她不知道明沅是不是经常受伤，只知道哥哥为了她很辛苦。 明漫没上前推门去问明沅为什么受伤，明沅不知道明漫的出现，只是在后面的日子里，明沅再也没有听到过明漫提父母。 明漫总是偷偷注意到明沅身上会有大大小小的伤，可能是张波干的，因为只有在学校哥哥才会受伤，但哥哥总不说，明漫想他是不希望自己知道的。 她不想舍得再让明沅费神，哥哥看上去很讨厌父母的话题，她就再也没有提过一次父母。 . 小学时光一晃而过，下发最终毕业考试成绩当天赵老爷子和明漫比明沅这个当事人都要激动，明漫手都快比划出残影了一个劲儿问明沅考的怎么样，赵老爷子直接把明沅的书包扒拉下来自己翻。 因为张波那群人总是会拽他的书包掏里面的东西，所以明沅里面只装了一些写完的练习题和几支笔，真正的成绩单在他口袋里。他直接把成绩单交给赵老爷子，赵老爷子拿起成绩单一看，排名后硕大的一个“1”出现在眼前。 小老头的胡子都要飞起来了，拿成绩单给明漫一起看，明漫高兴地抱住明沅亲了好几口脸。 这次毕业开的家长会家长和学生都要一起去，在发表完一系列的表面客套致辞之后老师开口：“明沅同学不仅在日常学习上用功，考试也是每次都考全班第一，我每次进到班级里的时候都有看到他在认真地看书或做题。这次他不仅是全班第一，还是全校乃至全镇的第一！是老师的骄傲，也是他家长的骄傲！大家一起给明沅同学鼓个掌！” 赵老爷子一把年纪却能把手拍得砰砰响，当然有人开心自然也有人不开心。 张波拿着成绩单的手不由得攥紧，小孩子最是藏不住心事，脸上的嫉妒都要溢出来，然而明沅一点目光都没有分开他，甚至不屑于挑衅。 与他而言，张波这种人不值得他争面子，就是个路人甲配角小丑。 这个年纪许多小女孩都更喜欢不仅长得好看而且勤快还成绩好的明沅，大部分男性天性使然，平日里就因为明沅对他们爱答不理他们才欺负明沅，此刻又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明沅抢走，班里的男孩子们就都看明沅更不顺眼了，好在已经毕业了，他们再不顺眼也没用。 明沅考虑了一下，不知道上了初中之后还会不会是这种现状，为了不让赵老爷子和明漫也受到困扰，他决定用自己的存款先买了点礼品，再拿着剩下的钱去找学过防身术的邻居杨哥。 杨哥看到明沅拿着东西和钱来时还疑惑，听说明沅是想学防身之后还笑了一下，出于相亲邻里关系他只收了礼物没收钱。 明漫可以自己学习之后他有的时候没事干就会多写题，现在多了一件事可以更好地充实生活。 明沅这个时候十五六，人也长开了，杨哥看他长这么好看一个小孩儿好几次想跟他搭话都没成。 每次都只能听到男孩淡淡问一句：“可以继续了吗？” 杨哥还挺想在教明沅防身术的同时跟他交个朋友的，可明沅总是一副冷漠的状态，杨哥常常碰壁，唯一能够搭上话的时候除了教学过程中就是结束后他会礼貌的道谢和告别，然后下次再给带些东西来。 杨哥觉得他这已经不能算是腼腆害羞的范围内了，有点自闭。 他之前还专门打算去跟赵老爷子说一下注意一下孩子的心里状况，却发现这孩子在家里面对赵老爷子和妹妹是会说话也是会笑的，就没再想过这茬。 张波听说了明沅去找杨哥学防身术这件事，生怕自己再挨揍，他心思简单根本没想那么多，直接跑去杨哥面前说明沅考试作弊、明沅喜欢调戏女孩子、明沅故意装冷酷就是为了吸引女孩子，总之各种他自己干过的事全部安插到明沅身上去了。 杨哥觉得他们小孩之间有点孔雀开屏那种感觉挺正常的，而且又不是什么很过分的事，他们这个村里的男孩子小时候谁没干过点这种事，不过要说明沅干这种事还真是不敢置信。 他保持怀疑态度，几次路过赵老爷子家的时候也留意了一下，发现明沅不是做农活家务就是看看明漫学习，在事情干完后才会来找他，一看就是张波这小子看人家不顺眼找茬来的。 明沅不是没注意到有的时候杨哥老是过来偷偷看他，后来知道是张波又说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早已经见怪不怪。这个只是教他防身术的大哥哥最开始还和自己搭两句话，后来他也不理人这个大哥哥就没再主动说过，只是教该教的防身伎俩。 他不懂人际关系，也不知道杨哥对他什么想法，他不能选择不去学校，所以要被欺负，但他可以选择不去杨哥那里。 录取通知书很快就送到了明沅手上，虽然不是最好的学校，但在这个穷乡僻壤的乡下小学里考到这个学校也是很可以了。 明沅很知足，能上学有资源就行，他并不在意学校好坏，只要有东西无论是什么环境他都能学进去。 既然他的通知书下来了那就肯定不止他一个人收到了——张波在同一天也收到了录取通知书，他打听到明沅收到了三中的录取通知书时直接气哭了。 张伯伯也没安慰他，反而翻了个白眼：“谁让你自己不争气，整天就想着跟你那个慧慧玩，你哭再厉害也没办法阻止他上学，人家拿个那张录取的纸直接去好学校了。” 张伯伯这么一说，他忽然就想了一个法子。 只要他趁明沅下地干活时偷偷溜进他家把录取通知书撕了…… 这样明沅既不能上初中，也没证据能证明是他！然后他就可以狠狠嘲笑明沅。 可怜的张波根本就没想过后果，而且那么一张纸只是入学证明，真的没了只要说一下，学校学籍也会有登陆学生信息，根本就不影响。 张波趁着明沅下菜地赵老爷子还在镇子里卖菜没赶回来的时候溜进赵家院子里，但他忘了还有明漫的存在。 明漫看到他就跑，张波今天来的目的也不是调戏明漫，他不害怕明漫，反正明漫那乱七八糟的比划只有明沅和赵老爷子看得懂，她连个人证都算不了。 他正在为自己的想法沾沾自喜，明漫反应过来不对劲儿。 这个张波为什么往赵家跑？ 她转身回去就看见张波要撕明沅的录取通知书，冲上去撞开张波捡起通知书就往外跑，张波眼疾手快拽住明漫的头发扯回来。 明漫吃痛，生理泪水疼得往外冒，但是叫不出来，死死护着通知书，她也不知道这只是一张纸，只想保护哥哥一回。 明漫一口咬在张波的手上，张波吃痛松了手，明漫一股脑冲出去跑到菜地里。 明沅看明漫一边哭一边跑过来立刻扔下自己手里的菜篮子，明漫扑进明沅怀里无声哭，给哥哥看皱皱巴巴的录取通知书。 明沅皱眉接过来，明漫打手语：“张波，过来要撕你的通知书，我抢过来了！” 明沅抹了抹裤子才摸了把明漫凌乱的头发，给小姑娘把眼泪擦擦。 明漫生气得直发抖，他轻轻吻了下妹妹额头，拉着她手带人走回屋里。 张波早就跑了，追不上明漫他留在这里就是被明沅打。 如果说他只是单纯来撕通知书的话明沅可能还不会这么生气，因为明沅知道这只是区区一张纸。 但是如果惹了明漫那就不一样了。 他安抚好了明漫，去张波家里，踹开门抡起拳头就往张波身上揍，张波才刚跑回家没多久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毕业了没人管他们打架，也不用担心记处分，明沅最近刚学的技能正愁找不到人练手，起码现在揍张波的时候只会更用力。 他一脚踹到张波膝盖上，张波两眼一黑直接跪到地上，膝盖火辣辣的痛，想起来被支配的恐惧下意识就求饶。 明沅冷笑一声，拽着他后脖领子带到明漫面前低三下四道了好几句歉才算完事，人跑得飞快，生怕明沅反悔似的。 明沅给妹妹慢慢梳头发：“不用担心，那只是一张象征性的纸，他想撕也不怕，没了那个我也能上学。” 既然要上学就要考虑学费的问题，初中不比小学，需要用的钱更多。 明沅想在城里找一个工作赚取学费和生活费，可再怎么样明沅也只是小学刚毕业，没有成年，要的人简直是少之又少，年龄始终成为了阻挡他的一道门槛。 赵老爷子看着明沅处处碰壁直接摇头：“算了孩子，你平常帮我卖菜回去卖菜，我来找工作。” 赵老爷子年纪大了，明沅本不愿意让他受苦，但事实就是赵老爷子找工作都比他好找，且他立场坚定，不愿再与明沅多说，明沅见劝不动老爷子也只能作罢。 赵老爷子在城里找了一个清洁工的工作，月薪也只有三千左右。 赵爷头子天还没亮起来就往城里走，明沅也没闲着，赵老爷子觉得外面的饭菜太贵不愿意吃外面的饭菜，他就每天做好饭菜装到保温盒里让赵老爷子带着去。晚上赵老爷子一回来明漫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菜，只等着他们两个上桌吃饭。 暑假赵老爷子拿着工资和明沅每天卖菜的钱拼凑凑弄齐了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 去城里的时候明沅看过一眼三中，了解了一下三中的情况。三中的住宿费也不便宜，但好在不强制住宿，所以明沅果断选了走读。 明沅入学成绩在整个学校排是前十的存在，入学一段时间第一次考试直接飙到年级第一。 明沅在学校的时候靠代写作业赚外快，能巩固知识，那帮不愿意写作业的同学也开心，说起来这个校园贴吧的兼职推广还挺靠谱。明沅模仿字迹很像，又是大学霸，完美控分，正确率偏差不会太离谱，很多人知道他缺钱直接找他帮忙写作业。 一个半月明沅买了一辆自行车，方便上下学，走路要花的时间很久，帮他省了很大力气。 有几个混混在三中称王称霸为非作歹的，按理来说是离明沅这种不闹不惹事的尖子学生很远的，但张波不知道是怎么跟三中的这几个高年级“社会人”勾搭上的，说来惭愧明沅应该比这几个混混都要大。 至于明沅为什么会再去关注这个张波。 实在不是因为他想要关注，只是这帮人打扰到他学习了。 自打明沅不在杨哥那里学防身术之后他会自己在网上找教程自学，肯定不够专业但是也像那么回事，跟这几个小混混打了几次挂彩之后这帮人知道他不好惹，无意间吐露过张波的名字。 架不住对方人多，蟑螂一样一个一个往前上，看他们什么时候都是成群结队的，谁敢单打独斗？ 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混混头头表白的那个小姑娘以自己才初一还想要好好学习为理由拒绝，转天混混头头就知道这女孩子拒绝完他转眼给明沅买小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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