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朝的脑袋要炸了,不止是因为精神力的补充,更因为这是第一次在他完全清醒的状态下雄虫按住了他的唇。 他有些懊恼自己一到这种时候就不会说话的性格,此时也只能呆呆地承受完精神力的冲击,然后无趣地说一句——“谢谢雄主。” 但雄虫好像很满意,带着笑意地“嗯”了一声。 雌虫再次小声道:“我要走了。” “嗯。”楼准顶了顶虎牙,“一路平安。” 薄朝还是没动。 楼准叹了口气,指尖捏了捏雌虫已经开始发红的耳垂:“这个时候不能撒娇,薄上将。” 他靠得越来越近,他以为雌虫会知难而退落荒而逃, 可是雌虫没有,他就那么站着,等着楼准的靠近,那双暗红色的眸子甚至隐隐发亮带着期待。 雄虫停在两人鼻尖只有毫厘的地方久久未动,薄朝的视线依然落在雄虫唇上,带着难掩的缱绻问道:“可以亲一下吗?” 近在咫尺的薄唇越来越远,雌虫的视线追随着最后对上雄虫乌黑的眸子。 他轻声问:“不可以吗?” 楼准开口:“不可以。” 或许是雌虫失望的表情太明显,楼准又叹了口气,轻声道:“回来之后或许可以。” 红色的眸子亮起,薄朝故作平静地点点头,乖乖出门上了飞行器。 楼准趴在二楼的走廊栏杆上静静看着雌虫离开,对着虚无的空气开口。 “楚阳。” 电流声瞬间响起:“怎么了?” “剧本里的剧情真的完整吗?” “就这个剧本来说,”楚阳顿了顿,键盘敲击片刻,“不是完整的。” 楼准皱眉,刚打算发出疑问,却听见了楚阳的抢先一步解答。 “这个剧本的原本既定主线是在洛素挑衅薄上将时,雄虫的演绎者放任他们竞争,最后薄上将耗费精神力拿下比赛,游戏就会暂停。” “但是你救下了薄上将……所有的剧情都被打乱了,现在发生的剧情由系统里的意识体自动生成,完全取决于你们,你、和薄上将。”楚阳哽了一下,还是说完了这段话。 楼准沉默了很久,然后淡淡开口:“这个剧本的作者是谁?” 电流声那边传来猛烈的咳嗽声,楚阳边咳边回答:“我、我不知道。” “啧,”楼准有些烦躁,“下一个剧本最好别有这种剧情了,不然我怕你们系统太累了。” 楚阳短促地应了一声,然后切断了通讯。 楼准待在栏杆上静静想着,还是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剧本,有谁会在薄朝和洛素起冲突的时候选择让他们竞争呢,身为主角选洛素肯定不行,那为什么不选薄朝? 他不懂,也不愿再去想。 薄朝去战场了他有些无所事事,刚刚雌虫精神力的波动仍然不稳定,他思虑着,明天可能要再去找那只绿眼雌虫一次。 楚阳盯着电子屏幕里雄虫迈着步子走回主卧,侧边的屏幕上是直播间的观众们在为刚刚两人的剧情欢呼。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大概猜得到楼准在想什么,不过是在疑惑为什么会有在那个时刻不选择薄朝的选项,甚至是原本既定的主线。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当然是有的。 比如,真的把游戏里的薄朝视作数据的人。 显然,楼准已经不在这个范畴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迟到了!最后一段想了很久ww 这章中间有一个伏笔嘿嘿,和游戏进行的形式有关可以猜猜看,楚阳是个大嘴巴~ 也可以猜猜剧本到底是谁写的捏
第15章 卑劣的谢礼。 隔日,向来寂静的军部罕见地热闹了起来。 白礼桌上的文件漫天飞,绿色的眸子自从昨天薄朝到战场传回来第一手消息开始就没合上过。 敌方兵种数量的分析不断,来敲门的军雌也不断,桌上的光脑滴滴作响,白礼深吸了口气看向悬空的提示板。 是再次传来的战场探测提示。 白礼靠在椅背上不耐地按压了下山根处,只觉得眼睛酸痛,脑袋发晕。 这几乎是死局。 这是昨天他和薄朝通完通讯后的第一想法。 边境的那一群侵扰者,不是最常见的陆地兽人,而是不常出现的飞行兽人。 偏偏是飞行兽人,而战场的总指挥,又偏偏是薄朝。 很久都没用过虫翅的薄朝,或者说不知道还能不能正常使用虫翅的薄朝。 白礼叹了口气,他们早就明白这是洛素的阴谋,他早就垂涎已久薄朝的上将之位,而军部的再次大换血就在一月后,这个节点让薄朝打出一场败仗,他竞选的优势自然扩大。 而为了让薄朝见证他的“上位之路”,他势必不会真的杀了薄朝,甚至会藏在暗处在千钧一发之际从天而降上演英雄救美的桥段。 白礼扯扯嘴角笑了一下,如果薄朝在战场上精神力的稳定程度不足以让他的虫翅展开,那么洛素的阴谋必定成功。 战场上不会出现雄虫,也就是说,薄朝的精神海动荡问题几乎无解。 除非上演英雄救美桥段的不是满脸假笑的洛素,而是精神力充沛且愿意给予薄朝安抚的“天使”雄虫。 可这怎么可能呢……白礼想。 怎么会有雄虫愿意去危机四伏的战场,稍微正常的雄虫都不会放弃安逸消遣的生活而长途奔波只为救一只虫,这是白礼从小就知道的道理,自私、贪婪和懒惰是雄虫的最大特点。 刚修好的木门被敲响。 白礼正烦的很,头也不回语气不善道:“不是说了交报告不用敲门了吗。” 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回应,只有空气中文件被抛出的声音。 白礼犹豫着回头,对上了一双弯弯的乌黑眼睛,高高瘦瘦的雄虫倚在门口看着他狼狈的疲劳样子发自心底地笑。 绿眼雌虫却没再和他拌嘴理论,那一刻,一个荒谬的方案从白礼脑子里冒出来。 门口的这只黑发雄虫,好像不太正常。 而且,他的身份更是解决了许多复杂的问题。 比如如何前往战场。 * 楼准双手插在黑色直筒裤的口袋里,黑色的礼服被他随意地披在肩上,白色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松松散散好像下一秒就要分开。 他谢绝司机雌虫的引路申请,迈着步子从停机坪走到连接着皇宫各殿的十字长廊处,后方有一栋在许多金碧辉煌的建筑里格外扎眼的小楼,从楼顶到下方的栏杆,都是一片黑。 楼准的目光落在那栋小楼上时停顿了下,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他抬脚往前走,不需要任何指示,他十分顺利地走到了大殿的门口,没有虫拦他,像过去走过无数次一样行云流水。 他没动,但是门开了。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除自己以外的第二只雄虫的精神力,惊讶只是一瞬间,然后便是无休止的厌恶。 “你终于还是来找我了。”虫皇幽幽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楼准站在门口没动,定定凝视着前方的年老雄虫,淡淡道:“我不认识你。” 在办公室里,白礼对他说:“可以向虫皇提出任何要求,那只年老的雄虫一定会答应你。” 他问:“为什么?” 绿眼雌虫盯着他黑色的眸子扯了扯嘴角:“因为他欠你雌父的远不止你要的那些。” 于是在此时,楼准向前迈了一步,盯着虫皇那双浑浊的绿色眼睛毫不客气地冷声开口:“把我的记忆还给我。” 虫皇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与此同时,楼准感受到了额间的精神力波动,他抑制住自己不退后的动作,但还是没忍住想用自己的精神力给自己营造一道屏障隔离那让他作呕的精神力。 可是当两股精神力刚刚触碰到的时候,楼准脑海中嗡地一响,无数画面闪过。 他听见了虫皇说的那句:“好。” * 雌虫们都说皇室的三雄子是一只很奇怪的虫,整日里戴着面具,除了近身的管家雌虫没有虫见过他的整张脸,行事风格我行我素,想干什么干什么,失踪一两年到其他星球旅游这样的事也干过。 更奇怪的是,平日里严肃至极的虫皇却对他格外宠溺,不吵不骂,资金支持一分不少。 于是久而久之便传出传言,说三雄子自幼长相怪异不好示人又自小没了雌父,虫皇心生愧疚宠溺他。 那时第一次从雌虫嘴里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两虫刚从战火不断的皇室里逃出来藏在皇宫后院山崖下的山洞里,楼准靠在湿滑的岩石上冷笑一声,撇了一眼身旁伸手烤着火的银发军雌。 淡淡开口:“这么扯的东西你也信?” 雌虫抬眼无辜地看向他,心里嘀咕着不是雄虫说无聊让他讲讲军部里的八卦吗,那双红色的眼睛暗淡,火光映在里面却很亮。 雌虫不答,楼准再问:“长相怪异?” 这次薄朝狠狠地摇了摇头,反驳道:“是谣言。” 楼准满意地点点头,修长的指尖放在火焰上方和雌虫并排。 山洞里暗,只有火光在的地方有稀疏光亮,照在一雄一雌的脸上忽暗忽明。 薄朝悄悄靠近了一点雄虫,在柴火燃烧地噼啪声里轻声问:“那些八卦都是假的吗?” 雄虫怔了一秒,抬眼,雌虫的脸近在咫尺,火光闪过,楼准好像都看得清薄朝脸上的细小绒毛,或许是他们藏在这么小的山洞里又烤的这么近太像互相取暖的小动物,又或者是雌虫印着火光亮亮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真诚又可靠,就连银色的长发都染上橙光乖顺地安放在他耳边。 让楼准第一次有了讲故事的想法。 他轻声开口:“有部分是真的。” 红眼雌虫靠近了些。 “比如那只绿眼雄虫纵容我的确是因为我雌父的去世。” “雌父怀上我的时候正值雄虫争夺皇位的时刻,雄虫因为雌父的元帅身份娶了雌父,却在皇位之争尘埃落定后再也没见过我雌父。” “再次见面,便是最后一面。” 薄朝一愣,身旁雄虫的手缓缓从火堆上方离开,他的目光跟随着,然后看到了雄虫有些失神地望向前方的黑色眼睛。 “雌父生下我之后便因为精神海枯竭郁郁而终,我喜欢戴面具则是因为……” 楼准转头:“我只有这双眼睛不像那只雄虫。” 薄朝有些为难,他最不会的就是安慰虫,更何况现在旁边坐着的还是楼准。 踌躇许久,他没底气地小声开口:“对不起,提起了您的伤心事。” 楼准笑了:“不过是些陈芝麻烂谷子,没有虫想要提起的事情罢了。” 山洞外传来树枝颤动的声音,像鸟雀落下栖息。 雄虫开口:“故事听完了,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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