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恣舒舒服服地靠在他怀里,打了一个哈欠,“你给我委屈受我才会觉得委屈,如果不是你附加给我的委屈,那我就当做人生绕不过去的坎了。” 说完他把自己逗笑了,“好像恋爱脑在PUA自己。” 张藏决第无数次被他这些古灵精怪的说法逗笑,他把打着哈欠的江恣更往怀里搂了搂,温柔地道:“扛不住了就在我怀里睡会儿吧。” “现在睡了,晚上该睡不着了。” “没事,晚上睡不着我就陪你聊天,或者是看电影也可以。” 得到他的保证,江恣的眼皮重得抬都抬不起来,他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张藏决打开了一部电影把音量调到最小,可他的眼神没有一秒是落在荧幕上的,他从始至终眼睛里只有一个人。 睡梦里的江恣睡得并不安稳,他皱着眉头像是在挣扎,嘴唇不停地张合,好像在说着什么梦话。 张藏决给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像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他的背,很快,江恣的眉头就松开了。 第三天,是张季约他出门的日子,到了下午,江恣不知道该怎么跟张藏决说自己要出去,张藏决跟他跟得紧,他怕张藏决不同意。 眼看和张季约的时候要到了,江恣终于还是跟张藏决表达了自己想出去走走的想法。 张藏决听后,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可以。” 江恣没想到他这么爽快,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 “需要我送你吗?”张藏决又问。 江恣连忙摇头,“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他没发现,自己刚才说的是一个人出去散散步,散步意味着不会走太远,但张藏决刚刚说的是“送他”。 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是要看跟张季约定的时间要到了,江恣只好把这件事放下出了门。 他到公司楼下咖啡厅的时候,张季已经到了,她穿着优雅得体的职业装,带着一顶大大的遮阳帽还有一副大到能把她脸遮住一半的墨镜,这样全副武装的模样,显然是不想被公司的人认出来。 江恣走到她面前坐下,说话的语气再没了从前的礼貌小心,他态度冷淡地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季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咖啡,“他应该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江恣知道她想说什么,沉默了一下,“目前不知道。” 闻言,张季冷笑一声,“你在威胁我?” “我没有。” “就算你告诉藏决了又能怎么样?他是我儿子,难道还能为了你这个外人来跟他母亲闹翻吗?” 江恣目光直直地看着她,“既然您不怕,为什么还悄悄约我过来,大大方方去家里不是更好?” 张季把杯子放在桌上,发出一声重响,她语气轻蔑:“听听你现在的语气,从前在藏决面前装得多么温柔体贴,现在他不在就装不住了,果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江恣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侮辱的话,但却是他第一次真真实实地感到生气,他愠怒道:“你把我关在医院里,用药物控制我,做出这么缺德的事,现在还要求我对你温言软语,老太太,您没事吧?” 江恣发誓,自己这辈子没说过这么粗鲁的话,对象还是张藏决的母亲,但是他真的很生气。 “你!”张季眉头紧锁,墨镜下一双吃人的眼睛看着江恣,“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讲话!” “在您眼里我确实是个小人物,但是不能因为是小人物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就要忍气吞声吧,您做了那么缺德的事,现在还在受害者面前指手画脚,摆高高在上的姿态,这天底下还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张季眼睛仿佛能淬出火来,死死瞪着江恣,半晌,她突然尖锐地笑了一声:“你出了车祸半死不活是不是我找人救的你?你活了过来替我办点小事又怎么了?你忘恩负义,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你死了算了,也没后面这么多的事!” 江恣脸都气白了,他手指紧紧捏住桌角,语气越发不客气起来:“什么叫你救我?别往脸上贴金了,我躺在医院里自然有医生救治我,你跑出来私自换了医生,半路把我劫走,让我平白无故受了你这份情,你真以为你就能借此拿捏住我了?做梦!” 两人压低声音吵架,虽然动静不大,但是笼罩在他们身上的低气压让人望而却步,不敢靠近。 连着吵了几句,江恣懒得跟张季再纠缠下去,胃部不断翻涌,江恣勉强压下去想吐的感觉,他脸色难看地对张季道:“有什么事就快说!” 张季也不再拖泥带水,“我今天约你出来只有一件事,不许跟藏决复婚!” 江恣往后靠在椅子上,沉沉看着她,不说话。 张季见他并不表态,皱眉道:“你不想知道你亲生父母的下落了?” 闻言,江恣嗤笑一声,“也是我蠢,在医院的时候居然会因为这件事被你拿捏住,答应你瞒着藏决。” “什么意思?你想反悔?!”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跟他离婚了,也没答应过你不跟他复婚,我只答应你会瞒着他医院里的事,但是现在我不,我就是反悔了。”江恣坦坦荡荡地看着张季,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厌恶,“我要告诉藏决,他的母亲趁着他失忆,把他好不容易醒过来的妻子下药囚禁,我要让他知道,他的母亲,到底是一个怎样狠毒的女人!” 张季怒上心头,拍案而起,“江恣!” 她还来不及说什么,只见对面那一桌一个男人站起身,脚步沉沉地朝着他们这里走过来,男人脸色难看,风雨欲来。
第三十三章 别生气 张季看清张藏决的脸,一下子跌坐回沙发上。 江恣见她面色有异,回头一看,居然是张藏决,他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你……” 张藏决一步步站定在桌边,气压很低,语气冷沉地问张季:“江恣刚刚的话我没听懂,麻烦您再说一遍。” 张季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江恣伸出手想去碰张藏决,却被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那眼里有太多情绪,他触电一般连忙收回了手,低下头。 张藏决的眼里闪过一抹沉痛,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半晌,他深吸一口气,“怎么?要我一件件来问吗?” 张季知道张藏决都听到了,此时再隐瞒下去也没有必要了,她抬手取下墨镜,直视张藏决,“你想听什么?” 张藏决坐下,语气森冷:“是我先醒来的,还是江恣?” “是你。” “继续。” 张季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疲态,事已至此,隐瞒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她说:“你醒来以后医生告诉我你失忆了,我意识到这是一个让你跟江恣离婚的机会,于是骗你签下了那份离婚协议。” “你是怎么骗江恣签字的?” “我没有骗他,他在的公司里有我的人,那份离婚协议我让人混在给他审批的文件里签了的,在我手上已经放了很久,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江恣震惊地瞪大双眸,他再次深刻地意识到,张季是真的很讨厌他,讨厌到费尽心思在他的公司安插人监视他,算计他。 张藏决控制住自己的怒火,继续问道:“刚刚他说的,下药囚禁是怎么回事?” 张季扯了扯嘴角,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包女士香烟点上,她隔着烟雾看向江恣,“你醒来以后,江恣还在昏迷,利用这个时间差,我想让你跟其他的omega结婚……” 失了记忆的张藏决比以前听话很多,处理工作有条不紊,对她说的话也不像以前那样抗拒,她正准备把方亦书介绍给张藏决的时候,江恣醒了,醒了以后他闹着要出院,张季怕他闹事,让医生给他注射药剂。于是江恣只能每天在医院里昏昏沉沉,一有正常的反应一管药剂又让他陷入昏迷,长期注射那种药物刺激很大,江恣每天都不停地头痛恶心想吐,即便如此,张季还是毫不留情地让医生将一管管药剂注射进他的身体里。 张藏决听到这里,额头青筋鼓起,背部肌肉紧绷,他回头向江恣看去,江恣躲了一下他的视线,但张藏决捕捉到了他眼角的一抹亮光,心像被撕裂一样传来剧痛。 “本来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只要你在易感期的时候碰了方亦书,那即便是我不控制江恣,你们也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很了解江恣,一个骄傲而普通的beta。 “但是没想到,你宁愿自残也不愿意碰别人。”她的语气听起来还颇为遗憾。 再后来,张藏决就恢复了记忆,恢复记忆以后他果然要去找江恣,可江恣因为药剂还在昏沉,不得已,张季让医生给张藏决也注射了药剂,让他昏睡了两天,然后有时间与清醒过来的江恣谈判。 “谈判得有砝码,是什么?” “我来说吧。”江恣突然道。 张藏决将黑沉沉的视线放在他身上。 江恣没有一丝躲避,他伸手握住张藏决已经捏了很久的拳头,小声道:“她说她找到了我亲生父母的下落,条件是不允许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你。” 张藏决克制着自己没有将那冰冷的手握进手心,但是看着他眼里弥漫上失望,准备把手抽走的时候,心空了一瞬间,张藏决下意识地将那只手紧紧握进手里,力气很大,大到江恣手骨发疼。 “什么出国也是编的,你一直都被困在医院里,是吗?” 眼泪瞬间掉下来,江恣点了点头。 张季把方亦书介绍给他的时候,是三个月前,所以这三个月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心爱的妻子被困在医院里,因为药物刺激日日受苦,如果不是他突然恢复记忆,只怕江恣要被他们折磨死。 心痛到差点没办法呼吸,像有利爪不断撕刮他的心,让他心疼到几乎耳鸣,喉咙也被堵住,张藏决眼里泛着血丝,沙哑地问他:“所以这两天不舒服想吐,也是这个原因?” 江恣点了点头,“因为还没有完全代谢掉,所以身上还有药效。” 张藏决狠狠地闭了一下眼,再睁开的时候,看向张季眼神充满着触目惊心的恨意,“我一遍遍警告过你,不要对他下手,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张季喃喃道:“我只是觉得,他一个beta配不上你。” “是我配不上他。” 张季气恼地道:“他不过一个beta,你何必说这种自贬的话!” 张藏决冷笑着道:“因为流着你和那个人渣肮脏龌龊的血,所以是我配不上他。” “你!”被自己的儿子这样羞辱,让张季脸上青红交替。 张藏决拉起江恣的手站起身,他冰冷的视线落在张季身上,“我说过,动了他,你要付出代价。” 他留下这句话,震得张季愣愣的坐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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