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宵明察觉到有人,赶紧把嘴里的热干面嗦进去,嚼吧两下抬起头。 “哟,裴老师。”他瞄了眼裴既望的餐盘,一个馒头,一片煎得刚好的牛肉,配一些土豆泥沙拉,旁边拿小碗盛着一小碟红艳艳的水豆豉,“你吃得挺混搭啊。” 考虑到有小朋友在,裴既望没让他少放屁,直截了当地问:“你有什么事?” 谢宵明指指自己,再指指乐呵呵观察两人的宋可言,说:“我来给她当家长啊。” 宋可言点头:“对,哥哥来给我当家长,爸爸妈妈都上班去了。” 裴既望和她对话两句,宋可言滑下椅子,跑到谢宵明身边耳语两句,谢宵明看了眼裴既望,对方微微点头,谢宵明也就对宋可言点点头,小丫头欢呼一声,往贾小光那桌跑去了。 支走宋可言,裴既望继续同谢宵明说话:“那你又在对不起什么?” 谢宵明怔了怔,下意识对裴既望来势汹汹的提问紧张道:“啊?” “那天在健身房,出来过后你给我发消息,你对不起什么?” “哦,这个啊。”谢宵明如释重负,“我觉得我不该提起你前男友。” “为什么?” “毕竟你前男友肯定没我好,可能会让你对自己的眼光产生一些不必要的怀疑。” 裴既望深吸一口气,端起餐盘起身,离开前他想起宋可言之前说过的话,又一屁股坐下来。 谢宵明正准备叫住他,见裴既望再次落座,嘿嘿一笑,看他那做作的表情裴既望就知道他肯定觉得自己魅力大极了。 裴既望思索片刻,还是决定问他:“宋可言之前说你去加拿大不和家里联系?” 谢宵明没想到他问这个,登时别扭起来,嗯嗯啊啊了一阵,糊弄着说:“啊,就工作太忙,没空。” 又说:“那会儿她才几岁啊,肯定是后面懂事儿了听大人瞎说的。” “她说你妈妈说你‘死外边儿’了。”裴既望说,“你妈妈那么温柔一人怎么这么骂你,你到底在外面干嘛了?” 谢宵明知道糊弄不过去,只能烦躁道:“你管这个干嘛?都过去这么久了。” 裴既望嗤笑一声,说:“也是,本来那个时候就分手了,确实不关我的事,你谢大少爷想出个国还不轻而易举。” 裴既望说完几乎是立马就后悔了,至少这段对话不应该发生在这种场合。 谢宵明没说话,他沉默下来的时候是很阴郁的,年龄渐长,此刻的他看起来比以前更甚,即使是他嘴角还沾着一些酱汁,让这个画面看起来不至于太尖锐,但裴既望还是紧张起来:“对不起我……” 谢宵明从桌上抽出一张餐巾纸擦干净嘴角,平静地打断他:“你说得对,我想出国就出国了,想不联系家人就不联系家人,也确实不关你的事,反正你不是一直觉得我不靠谱吗?” 裴既望哑然,无措地看着谢宵明撇过头去。 周遭充斥着大人的交谈,孩子的吵闹,以及校长请来的音乐学院高材生弹奏的不合时宜的钢琴曲。 谢宵明也会弹钢琴,但他很久不弹了,指法已经生疏,现在租的房子太小,也摆不下他的三脚钢琴。 他手支着下巴,偏头去看弹琴的学生,像是在认真聆听,也像是窗外密布的乌云里凝结的雨珠,最终还是落在了他身上。 ---- 前段时间去医院确诊了搞不好会死翘翘的病,得以年为计来养(点烟),可能更新频率会变得更加慢慢的,但有可能的话还是会尽量保持一周一更!对不起,也谢谢我珍贵的读者朋友们!这本我铁定写完!
第19章 在微信里道歉的人换成了裴既望,已读不回的人变成了谢宵明。 裴既望最近时不时就把手机摸出来看,甚至上课间隙也要避着监控偷摸看两眼,不幸被巡查的主任抓包,在周一的职工例行大会上指名道姓地通报。 会后,裴既望在位置上等所有人都出去了才扣上笔盖起身。 贾小光陪着他一起,担忧地问:“你没事儿吧?” 裴既望和他一起往外走,把手揣进兜里,大拇指轻抵着锁屏按键来回磨蹭:“没事儿。” “你这几天老是看手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没啊,没。” 贾小光嘟囔道:“你这状态和我失恋的时候一个样子……” 裴既望拔高音量:“谁失恋了!” “你反应这么大干嘛,我就形容一下……”贾小光吓一跳,“喂你不会真的……” “没有的事。”裴既望斩钉截铁地打断他,“我不是说了我不结婚吗。” 贾小光又嘟囔了两句什么,裴既望没听清,因为他的手机开始震动了。 他动作太快太大,胳膊肘捣上贾小光的腰也顾不上道歉,裴既望在贾小光“哎哟”的痛呼中掏出手机,锁屏上的微信新消息提醒在自动面部识别解锁的刹那间转瞬即逝,而后在主屏咔嚓一声弹出后,重新出现在裴既望眼前。 眨一次眼睛都不够的时间,裴既望的心脏被高高抛起,再重重落下。 是庄灵翎的消息,她发来一张她们单位大门口的照片,一只流浪狗惬意地趴在路边,配文:我连狗都不如。 “我靠你干嘛!”贾小光捂着腰控诉,“看不惯我直说不用来阴的!” 裴既望心里叹气道自己比较像狗,手机消息就是他的骨头。 谢宵明就是那该死的猪。 他想了想,转头向贾小光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中午请你吃饭。” 贾小光高兴地站直身子:“那倒不至于,不过如果你非要请的话我也不会介意。” 思明的午休时间从十二点到两点半,贾小光是班主任,平时要照看学生午休,今天他特意拜托了同事替他,兴冲冲地跟着裴既望出了校门,左拐右拐到了居民区。 “你到底要去哪儿吃啊?” 裴既望停在一棵榕树下,面前三栋低矮的老式居民楼,外墙的泥砖斑驳,贴着新旧不一的小广告,正值饭点,从蓝玻璃和防盗网里飘出来锅铲剐蹭的声响和饭菜的香气。 贾小光从嘴馋到耳朵,咽下口水,问道:“你亲戚家啊?” 裴既望指着其中一栋旁边的小巷,似乎还要往里走:“你喝了他们家那么久咖啡,你没来过?” “啊!那家咖啡馆!我一直点的外卖,他们家还卖中午饭呢?” 这是条近路,裴既望带着他穿过小巷来到小路上,小路两侧都是常规的小店,咖啡馆就在小路这侧的巷口,门口人行道和刚刚的院子一样有一棵榕树。 咖啡馆的门头装修成复古的棕色系以配合陈旧的街区,门口摆着几张桌椅,榕树下停放着一辆山地自行车,座椅调得很高,看起来年代久远,横杠上的品牌logo都有些掉漆。 裴既望盯着自行车看了几秒,移开视线,和贾小光一道往里走,在贾小光推开玻璃门的时候,裴既望转头又看了它几眼。 咖啡馆里人不多,收银台前站着一个店员,落地窗最中间的卡座上坐着一个,看年龄和打扮像是老板,听到门口迎客的风铃响,他立刻站起来。 “有饭吗?”裴既望问。 郑宇帆点点头:“有简餐,意面沙拉三明治,我去拿菜单。” 两人在他刚刚的位置落座,裴既望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四周,除了后厨,其余每个角落都被他仔细扫过。 贾小光不由得调小说话的音量:“你干嘛呢?演谍战剧啊?” 裴既望收回视线:“没啊,没什么。” “你最近好奇怪,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啊,没谈。” 贾小光比庄灵翎好糊弄,郑宇帆把菜单拿过来,他就忘了这茬。 店里可供选择的食物不多,贾小光点了一份意面一份沙拉,委婉地表示够了,裴既望选好自己的餐食,翻着白眼替委婉的贾小光加了份提拉米苏。 提拉米苏的意思是“带我走”,谢宵明吃提拉米苏不用勺子,他喜欢把蛋糕冻得发硬,然后直接拿着啃,裴既望说他是要用提拉米苏把人拍晕了再带走,谢宵明挨着他,嘴角还沾着可可粉,故意蹭着裴既望发嗲说就是要把你拍晕了绑我自行车后座上带走。 谢宵明不在这儿,但他的车在。 那车也不一定就是谢宵明的,他可能是骑了其他人的车来送的外卖,那车太旧了,谢宵明才回国不久,怎么会有那么旧的车。 裴既望心里跟他嘴里嚼着的贝果一样,不仅没滋没味,中间还空了个洞。 称不上是失落,只是多年未见,他没能时时练习着,于是又猜不懂谢宵明了。 门口的风铃再次响起,裴既望抬头,拎着袋子的谢宵明闯入视线中。 他就在门口的位置,谢宵明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站在门口愣了几秒,拎着袋子的手缓缓朝收银台伸过去,说话的语速也放慢,眼睛一刻没离开过裴既望:“哥……呃……你要的东西……” “哎。”郑宇帆应声回答,“放那儿吧,吃饭了没?” “啊……” “我问你吃饭了没?” “没……啊不是,吃了……” “到底吃了没?” 谢宵明如梦初醒般甩甩头,最后看了眼裴既望,往里走去:“吃了吃了。” 裴既望没敢和他对视,谢宵明看他的时候,他专注着手中的贝果,一口嚼好十几下。 贾小光看不下去,说:“你噎得慌要不就点杯喝的。” 裴既望摇头,桌上有柠檬水,但他还没来得及端起来,贾小光就直接朝里喊:“老板,我们要点单!” “谢宵明,去点单。” 裴既望这下是真的被噎住,他想叫贾小光闭嘴,但气一下没顺过来,脸涨得通红,谢宵明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这副模样。 “噎住了?”他问。 裴既望尴尬地点点头。 谢宵明下意识想像以前一样帮他顺一顺,裴既望嗓子眼儿小,吃东西容易噎着。 “一杯巨无霸冰美式。”贾小光直接点单,“裴老师,你喝什么?” “我……”裴既望本想点热拿铁,觑着谢宵明的脸色,改口道,“我要一杯冰拿铁。” 果不其然,谢宵明皱皱眉,欲言又止,就在裴既望以为他要开口阻止自己的时候,谢宵明说:“好的,请稍等。”,然后转身离开了。 全程表现得好像不认识自己似的。 其实在贾小光和老板面前,装作不认识才是正常的,但裴既望就是气闷,谢宵明什么时候学会耍酷了? 裴既望继续嚼贝果,等到谢宵明把咖啡端上来,他故意拿吸管去搅冰块,但并未像他预想的那样发出多大声响,两三块冰块可怜兮兮地浮在杯里,只能起到稍微降温的作用。 “这不是冰拿铁吧?”裴既望把杯子往前一推,故意高声抱怨,“怎么这么点儿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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