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黎晏说有个和他关系好的同学要住宿了,他也想住宿,两个人也有伴,父母便答应了。结果一住就是八年,等到大学毕业,黎晏自己在外地独居,也是报喜不报忧。 药膏的味道在空气中扩散开来,不过很快,黎晏揭开汤锅的盖子,菌菇丝瓜肉片汤鲜美的味道就冲散了药味。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做了点,你尝尝看。” 江裴洲喝了一口汤,只是点点头,没什么表情,“还行吧。”接着他又面无表情地尝了几口其他的菜。 “你要是不喜欢,我给你点外卖吧,我知道附近有几家干净的馆子,味道不错。”黎晏作势起身去拿手机,但被拦住了。 “不用了。” 本就是自己自作主张让阿姨回去的,看到江裴洲吃到自己做的菜的反应,黎晏心里酸酸胀胀的,连带着食欲都没有了。 但很快,这种心情就被取而代之了。 嘴上说着“一般”“还行”“凑合”的江裴洲,把每样菜都吃掉了大半盘。他喝完第二碗汤后去盛饭,发现锅里只剩小半碗米饭了。 “你还吃吗?”江裴洲抱着饭锅问黎晏。 黎晏摇摇头,“我控制体重,晚上吃的不多,米饭蒸得少了些,下次我多蒸点。” “你还要控制体重?” 到家之后换衣服匆忙,黎晏随手穿了一件短款衬衫,手臂稍稍往上抬,腰部的皮肤就会露出来。 从侧面看,黎晏整个人薄薄的一片,江裴洲感觉自己双手就能握住他的腰。 “你站起来。” 黎晏不理解,但还是照做了。 然后,江裴洲就伸出双手,围在黎晏腰间比来比去。 “你干吗?!”黎晏僵在原地,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只觉得江裴洲手掌的温度好高,烫得自己腰部皮肤的温度都升高了。 江裴洲虽然是个gay,但理论经验贫瘠,实践经验更是没有,再加上自身有种挥散不去的直男气息,这些年来,即使他早已公布性向,但大多数不熟悉他的人,都还认为他只是“追求潮流”而已。 因此,他和黎晏这种读艺术系的gay相比,相处起来会更直来直去,没有顾忌。 就比如现在,江裴洲完全没有察觉到黎晏表情的变化,一心只想劝说黎晏和他一起健身。 “我还以为两只手就能握住呢。”江裴洲又摸又捏,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黎晏有些无奈,“我再怎么说也是男人,又没有那么小的骨架。” 江裴洲不知想到了什么,像摆弄玩偶摆件一样,捏着黎晏的腰,直接把人挪到自己对面的位置,猛地靠近,又开始比起身高来。 好想逃,但逃不掉。两个人的呼吸在方寸之间,黎晏现在不仅感觉自己身体的皮肤温度上升,连带着脸也快烧起来了。 “差半个头啊。”江裴洲手指绷直,比画着问,“你身高多少?” “179。” 江裴洲吃惊,“什么?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179的男人?” 黎晏瞬间觉得自己的感情之路遥远又坎坷。 本以为江裴洲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没想到他也会收拾厨房。两个人一起动手,效率更高了。 上楼时,黎晏又看到那幅画,好奇问了江裴洲,为什么会把画改成这样。 画的内容是游乐园的场景,只不过里面人物的五官都是颠倒的,半空中隐约有一道透明的屏障,整幅画的氛围丧气低沉,非常符合末日游乐园的主题。 可江裴洲却在装裱的玻璃面上贴了几张卡通贴纸,把原本人物的表情挡住了。 江裴洲知道黎晏大学是学油画的,反问道:“你是怎么理解这幅画的?” 黎晏稍加思索,从专业的角度点评了几句。 江裴洲边听边点头,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非常严肃地问黎晏。 “你相信光吗?”
第5章 还好黎晏的表情管理在线,微笑着问江裴洲是什么意思。 “当时我看到这幅画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一个人。” “是谁?”黎晏好奇。 江裴洲声音低沉,神秘而坚定地回答:“迪!迦!” “呃……是会变身的那个迪迦吗?” “嗯嗯,”江裴洲用力点头,“当时我一看到这幅画,就觉得画面特别像嘎地出现的那集,感觉下一秒迪迦就要出场了。” “嗯……是吗?” 回到房间后,黎晏第一时间联系了委托卖画的画廊老板,嘱咐她不要把画卖给心智不成熟的顾客。 信息发过去黎晏又觉得不太好,补充说:“出价高可忽略上一条信息。” 毕竟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 这天晚上,黎晏久违地做了一晚的梦。 在梦里,他置身于游乐园,正好奇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一团黑乎乎的怪物就从地面拔地而起,他想跑,却怎么都动不了。 危急关头,迪迦腾空出现,降服了怪兽。就在黎晏满心欢喜庆祝劫后余生时,迪迦的脸却突然变成了江裴洲。 “你~相~信~光~吗~”空灵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久久回响。 第二天早晨黎晏下楼时,江裴洲正从健身房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黎晏那双柳叶眼下面的黑眼圈,问:“昨晚没睡好吗?” 要是把做的梦说出来,估计会被笑话吧,黎晏可不想,便搪塞道:“可能是认床。” “要不你和我一起做运动吧,累了之后沾床就睡。” 黎晏:一起做运动? 江裴洲坐在椅子上,大大咧咧地撩起衣服下摆擦汗,毫无顾忌地露出胸肌和腹肌。 心虚的黎晏根本不敢直视,悄悄溜走了。 上午,黎晏精心炖了一锅适合江父喝的汤,赶在午饭前,和江裴洲到医院看望江父江母。 Vip病房的楼层温馨安静,进病房前,黎晏悄悄深呼一口气。第一次见江裴洲父母,也不知道他们好不好相处。 “人呢?”江裴洲一进门,发现病房空空,像是空置的。问了护士才知道,这间病房好久没有病人入住了。 江裴洲突然觉得不对劲,自从知道父亲体检查出癌症,他都只是从父母和医生的嘴里听到病情如何如何。自己每次想看检查报告,都被母亲拦下来了,说术业有专攻,还是听医生的话吧。 越想越不对劲,江裴洲给父母打了几个电话都被挂断后,一路杀到院长办公室,结果助理告诉他院长今天没有来医院。 杀气腾腾的江裴洲转身就往电梯口走,走到一半,发现身边空空如也,又转身回去拉住黎晏的手一起走。 黎晏心里隐隐感觉有事发生,心中忐忑地任江裴洲拉着自己。 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一处花园洋房外,江裴洲焦躁不安地按下门铃,前脚掌不停地点地。 不一会儿,一个保姆打扮的人出来了。 “吴姨,陆叔在家吗?我找他有事。”江裴洲强压住怒火。 吴姨是个不会撒谎的人,一时之间紧张,回答道:“先生说他不在家。” 一听这话,江裴洲像一颗威力十足的炮仗,瞬间被点燃了。 他气冲冲地走到花园,搬起一盆花,接着轻车熟路地走到二楼书房的窗下,大声说:“陆叔,我知道你在家,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把你花园里的花都薅秃,我说到做到!” 说完他就开始倒计时,还没数到一半,书房的窗户就被人打开了。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探出身,无奈地说:“进来吧。” 站在一旁全程见证的黎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 而当事人之一的江裴洲则十分得意地说:“陆叔最宝贝他养的花了,小时候生病我不想打针,我爸妈骗我到陆叔叔家里玩,结果被他们三个按着打了一针。之后气不过,我就拿剪刀,剪了他好几盆花。” “来来来,快坐下。小吴,你去准备点喝的。” “是。” 保姆很快把东西端来,江裴洲见了托盘上的瓶子说:“陆叔,我不喝可乐,不健康。” “谁给你喝了,那是我要喝的。”陆林指向另外两杯茶,“这才是给你们的。” 都说人以群分,江裴洲的父母不会也是陆叔这种风格的吧?能养出像江裴洲这样的孩子,父母也不会难相处。 黎晏悬着的心悄悄往下放了放。 陆林像品茶一般眯着眼睛喝了一口冰可乐,目光移向黎晏,“这就是小晏吧?” “嗯,陆叔您好。第一次见您太匆忙,没有准备礼物,真是太失礼了。” “诶呀,小晏呐你太客气了。不像你旁边这位,哼,每次来了都连吃带拿的!” 江裴洲像在自己家一样歪斜在沙发上,端着一罐坚果嚼得十分起劲。 自己父母和陆叔是几十年的老交情,如果父亲真的生了重病,陆叔不可能是这样的反应。 此时,江裴洲心中已经明了,这件事百分百有猫腻,“说吧,你们谁想出来的注意?还会装病了?” “装病?”黎晏满脸问号。 见谎言被揭穿,陆林沉默不语,端起杯子战略性地喝起可乐。 难道这一切都是江裴洲父母想要儿子结婚编造出来的谎言?那自己父母知不知道,还是他们也参与其中了?黎晏迫不及待地想给父母打电话问问,但眼下的场合确实不妥。 “别喝了!”江裴洲长臂一伸,夺过了陆林手中的杯子。 陆林眼神闪躲。 “行了,我也不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我就想知道我爸妈去哪了?他们没在医院,也没在家里。” “你给他们打电话问问呗。”陆林放松下来。 江裴洲无奈,“当然打过了,他们不接啊!” 陆林双手抱胸没说话,目光从江裴洲的手机移到自己的手机上。 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江裴洲眨眼眼,知晓了陆林的意思,拿起陆林手机,直接给江父拨了视频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嗨~老陆~”视频中,江父红光满面,穿着海岛度假经典皮肤——花里胡哨的衬衫和五分裤。 “你怎么不说话啊?怎么是这个角度,是有人拿着手机吗?” 陆林看了看手机背面的人,点点头。 “哦,谁啊?是你儿子回去看你了?” 陆林摇摇头。 视频中又出现了另一个身影,一个穿着米白色吊带长裙的女士笑着朝陆林打招呼,状态轻松悠闲。 江裴洲再也忍不住了,转换摄像头,咬牙切齿地说:“不是陆叔的儿子,是你们的儿子——江!裴!洲!” 既然已经确认江父没有生病,黎晏和江裴洲便没有久留。临走前,江裴洲大摇大摆地进厨房转了一圈。 “你给我留点呦,那是我学生从他老家带过来的酱菜,我都舍不得吃!”陆林靠着门框,不舍地看着江裴洲装了一大袋子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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