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逸立马来劲了,“对呀!他看起来很正经是不是!没想到背地里也偷腥,真是人不可貌相。” 两人凑到一起叽叽咕咕八卦半天,直到有人来催,他们才带好面具换了一副肃然面孔走出去。 夜场的人很多,主厅早已熙攘成群,挑高的拜占庭式建筑今天点亮了内场所有的灯,连七十多尺高的穹窿顶都金碧辉煌,一眼能看到空中垂下来的水晶吊坠。 迟年和徐逸穿过人群,乘电梯直下负五层。 “你是几号竞品?”徐逸问迟年。 “七号。” 徐逸一声卧槽响彻电梯,门刚好打开,迟年走出去。 徐逸消息一向灵通,他听说七号竞品是个Omega。人,动物,这种活物竞品很容易拍出高价,迟年这一笔能赚不少。 他想跟上去告诉迟年,迟年却走得很快,将他远远甩在身后。 这里不像主厅那么热闹宽敞,一眼望出去只有走廊,空间狭窄,墙上的壁画是复古的动物图像,来往的人几乎都穿着制服,碰见也不说话,加上廊灯昏黄,就显得格外静谧。 迟年停在一个门牌画着人鱼的房间,输了密码之后开门进入。 里面很黑,他过去打开灯,看到床边坐着一个少年。 “噗通”一声,没等他走到跟前,少年直接向他跪下。 “求求您,放我出去吧。”少年明媚皓齿,看起来不过十八岁,哭得满脸泪,不停地对他磕头,趴下去的时候身子一直在剧烈地颤抖。 迟年拿起桌上的电子屏,点亮,上面显示信息—— 七号竞品: Omega 17岁 无信息素气味 生殖腔先天性闭合 已注射发情期延长剂 已验身 看到这个,迟年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他最不喜欢做活人竞品的引导人。 尽管在这个地方工作了很久,但他还是对这里的一切感到厌恶。 他在拍卖场上见过无数生命被以各种价位卖掉,很多不超过几个月便悄无声息地死去,那些人里面有女孩,有男孩,有双性人,大多未成年,迟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是怎样被送到这个地方的,只知道他们生来残缺或者过度完美的身体让那些有特殊癖好的上层人士着迷,以至于叫出高价买下来带回去折磨,好像他们不是一个生命,只是一个稍显昂贵的物件。 他一度想辞掉这份工作,但每每想起这里能够给他的高额薪水和自由度很高的工作时间,他就可耻地放弃了。 带着怜悯心挣着递刀杀人的钱,他觉得自己比那些竞拍人还要可恶。 “请你穿好罩衣,跟我走。”收起不值钱的同情心,迟年才能减少一些罪恶感。 少年颤抖着站起身,他伸出手,只捏住迟年黑色马甲的一点边沿。 “我母亲还躺在医院里,我如果回不去了,她会被我父亲打死的,我不能让她一个人……留在那里。”他怯怯地表达自己的诉求,带着哭腔。 迟年掩在白手套下面的指尖抖了一下,被迫想起一些陈年旧事。 他将少年的手推开,绷紧嘴角低声说:“我帮不了你,快点走吧,迟了我们都不会好过。” “陆总,到了。” 司机下车到后座开门,手挡着车顶,问:“我随您一起进去,还是……” 他们陆总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司机也不知该如何拿捏分寸。 “在外面等。”陆封覃说完就随着人流进入巨大的门内。 扶烟山的这个地下黑市虽然是在地下,但扶烟山位于东区地势最高的度假山庄,所以这个地下再下也还是高于东区最繁华的市中心。 “俯视人间的地狱才叫地狱。”这是连刻建立黑市之初对陆封覃说的话,陆封覃当时只觉得连刻恶趣味过甚,无聊至极,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来这个人间之上的地狱。 他撑着一把黑伞,在连绵的细雨中走进纸醉金迷的世界。 “先生您好,请选择面具。” 贵宾处的女服务生向陆封覃展示了一面墙的面具,陆封覃随便选了一个戴上,在专人带领下进入电梯,直下五层。 来之前他跟连刻打了招呼,清楚黑市的规矩,不管他在东区如何呼风唤雨,到了这灰色地带也不一定能畅通自如。 只是这个招呼打得有点下血本,强行插队进入当日拍卖会,挤掉一位VVIP客户,连刻跟他要了GNC当日股票收益,美其名曰都是当日的东西,公平,实则陆封覃搭进去的数字可不止这一场拍卖会的收益,他完全可以直接跟连刻要人,但他觉得亲自去看看会更有意思,况且要了就欠人情,久经生意场的他不会优先考虑这种办法。 “触控屏上有数值显示,您按需加码就好。” 陆封覃被带到一个小房间,只能容纳五六个人的样子,放着一张酒红色单人沙发,旁边立着一个可调节触控屏,上面显示距离拍卖开始时间还剩十分钟。 侍应生离开之后他坐在沙发上,打量眼前的环境。 面前的墙是透明的玻璃,围绕一圈,里面空间不小,他粗略数了一下,大概是个十二边形,应该是有十二个竞拍人,看起来像是十二个人围坐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罩之外,玻璃都是单面防窥的,看不到其余竞拍人。 他解开衣扣,扯松领带,等拍卖开始。 还剩三分钟的时候,身后响起很规矩的敲门声。 进来的是侍应生,保持恰好的距离在他身后弯腰说:“陆总您好,这是连总为您特意准备的酒,现在为你打开可以吗?” “好的,谢谢。” “不用谢。” 侍应生启瓶之后就离开了,陆封覃给自己倒了半杯,侧目一看,连刻送来的是一瓶1863年的波特,想来是觉得坑他不少,送瓶好酒意思一下。 “咔哒”一声,玻璃罩内的灯突然打开了,陆封覃转头,是很亮的冷光灯,站在里面的话应该会很刺眼。 他所在的空间依旧是黑暗的,所有光源都笼在了玻璃罩子里面,似乎是让竞拍人能清楚地看到竞品,而他们却藏在暗处。 十二边形的玻璃罩突然打开一边,是个隐藏起来的门,走进来一个看身材年纪应该不大的男生。 不是迟年,陆封覃靠在松软的沙发中,手握着玻璃杯口晃了晃,冰块声音敲打着杯壁,他送到嘴边酌饮一口等待下一个。 那个男生身着白衬衣黑马甲黑西裤,带着一个黑色细闪的半遮面式的面具,他推着一个披着红丝绒布的圆台车走到中间,然后取下遮盖的布。 “一号竞品,起价,一,请依次开始成倍叫价。” 陆封覃手边的触控屏发出机械的女声,他歪头瞥了一眼。 ——欧洲什么什么世纪什么什么王妃用的什么什么脚……脚盆? 他皱起眉,连刻一天都在卖什么东西…… 不过这件竞品倒是挺正经的,来头也不小,从一号房间开始叫价声就不停,陆封覃觉得没什么意思,他垂眼看着酒杯中的冰块慢慢融化。 一桶冰块快要融尽的时候,迟年牵着一个披着黑色罩袍的人走了进来。 冰块敲击杯壁的声音停下,陆封覃撩起眼皮。 迟年是和所有引导人一样的装扮,但是他却将那身简洁的制服穿得出奇诱人,马甲在他腰线处一折,掐出一把纤瘦的腰,修长笔挺的西装裤将他两条长腿裹得严实,偏偏倾身时从侧面能看到弧度圆润的臀线。 还有那没有表情的半张脸,被刺亮的光照得清冷。 陆封覃紧紧盯着迟年,从头发丝到足尖,似乎要将迟年看穿。 “七号竞品,起价,五,请依次开始成倍叫价。” 听见指示声,陆封覃的目光终于从迟年身上离开,看着屏幕。 今晚的第一件活人竞品,是个体质特殊的Omega,这种Omega天生身体残缺,然而正是这种残缺,让他无法受孕,被标记之后也没有AO之间的天性牵连,可以让上层Alpha们享受他发情期带来的热烈情欲的同时,又不会被标记这种东西所控制。 其实就是一个不会带来麻烦的泄欲工具。 陆封覃嗤笑一声,利己主义的人又想享受欲望又怕被欲望牵制,这样的人最是无能。 偏偏这种Omega最是值钱。 轮到他叫价的时候,价格已经翻了三倍,起价五,是五十万,现在是一百五十万。 他慢条斯理地按下5,点击叫价。 二百五十万,这件竞品轮拍很快结束。 他看着迟年将人带走,侧过脸时,迟年的下巴有一点精巧的弧度,让陆封覃想到了那个雨夜,他在那柔软的皮肤上留下印子的时候。 记忆不是那么清晰了,他抽丝剥茧地从中寻找那极佳的手感。 一边回味着,一边牢牢盯着迟年,直到人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3章 真棒 “你是今晚竞拍的最高价,乖一点,买家不会对昂贵又听话的东西太狠心的。”迟年带着那个Omega穿过迷宫似的走廊去竞拍人的房间,“别激怒他们,讨人喜欢并不难。” 少年的身体在罩袍下发抖,来之前他被洗干净了,素白的脸上通透如玉,那双眼睛却被水泡得发红发胀,他看着迟年,目光是不加掩饰的怨怼与绝望,好像迟年是那个将他推入地狱的人一样。 看起来也确实是这样,迟年打开门,将他推进去。 陆封覃站在落地窗边,雨水将窗外的景色浸得潮湿朦胧,他隔着山间模糊的雾气,看着脚下灯火幽幽的东区夜景,心情没来由地好。 门响,他转过身,看到迟年带着那个竞品走进套房。 “您好,七号竞品给您带来了。”迟年站在套房主卧的门口,说话间微微弯腰,目光从进来便自觉收敛。 陆封覃走到迟年面前,停下,距离很近地垂眸看迟年。 迟年盯着面前的鞋尖,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滚烫的指腹托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抬起头时他注意到面前的人身躯宽厚且高大,黑色的正装带着压迫感。自下而上,他看到半张线条锋利的脸,余下的一半隐入面具。 迟年心里冒出一股熟悉又怪异的感觉。 没等他做出反应,面前的人视线略过他,稍微偏了下头,对身后不知所措的七号竞品说:“出去。” 听见那声音,迟年皱了下眉,确定他见过这个人,来不及细想,他一把抓住抵在下颌的手,慌忙间忘了分寸,又松开改为隔着衣袖按在那人的手臂上,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先生,竞品......在我身后,是那个Omega。”尽管根本不可能,但他还是觉得或许认错了,礼貌地提醒。 陆封覃笑了,他摘掉迟年的面具,刻意地打量迟年的脸。 这张脸让他兴奋。他饶有兴致地对迟年说:“哪里?我只看到你。”同时捏住迟年的下巴很轻佻地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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