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秦忏睨了眼程辞间:“我想,这个买通司机的人程叔叔可能会有点印象。” “他左手只剩下一根大拇指,另外四根全被刀砍断了。”秦忏说,“小拇指断的时间比其他几根早,新伤旧伤叠一起一看就是个常年出老千的赌徒。” 秦忏评价他道:“本性难移,断根手指都长不了记性。” 程辞间听后莫名道:“他自己说的手指是被我爸手下砍断的?” “那不对啊,就算如此那同他有仇怨的不应该是我爸嘛,要复仇也该冲着我爸来,陷害秦欺作什么,他不是才回国没多久吗?” 秦忏道:“是挺奇怪。”他遗憾叹气道,“我也想问问他,可惜死人说不了话。” 程辞间不可置信:“你话都没问就迫不及待把人弄死了??” “他自杀了而已。”秦忏说,“出租屋里,自己挂了根绳子吊在天花板上,大热天也不开个空调,尸体都臭出虫了,密密麻麻爬在脸上,把皮都啃光了——” “好了。”画面感太强,程辞间嫌弃地蹙眉,似乎闻到了尸臭味,“不用描述得那么清楚。” 秦忏神态自若,手机响了两声,点开一看,是之前找的调查员发来的抱歉以及退款消息。 秦忏眯了眯眼睛,打过去个问号。 【?】 【实在对不起秦先生,恕我无能为力。】 【一张照片都找不到?】 【抱歉。】 心烦意乱删除联系人,秦忏心中对于林一宴的猜忌越来越重。 林一宴背后断然有只无形的手在作祟,这只手的势力甚至远不及他所想的简单,他秦忏居然连林一宴的一张照片都拿不到? 秦忏冷笑,长得有如此不可见人吗。 到底会是谁,要花费大力气来遮掩林一宴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呢。 秦忏手指抵着下巴,正思考要不要再动用程瀚一方的关系来查一番,毕竟程家扎根A市,影响力和话语权可不小。 另一边的程辞间听闻秦欺遇害一事可能跟自家老爹有关系,不知怎么记忆就跳跃到秦忏未回国前,某天程瀚莫名其妙给了他一个黑色包装的小玩意。他掂量掂量,有水晃荡的动感,似乎是液体。程瀚神神秘秘的,也没说里面是什么,就让他记得等秦忏回来后把这东西给他。 那时候秦忏都没放出自己要回国的消息,程瀚却先一步知道了,程辞间还是到一周后收到秦忏让他雇佣几个清洁工打扫下他闲置已久的别墅才知道的。 程辞间收到秦忏邮来的钥匙后,就挑了个别墅里像是能住人的房间,把黑色包装的玩意丢到抽屉里头万事大吉了。秦忏迄今也没在他面前提过这个来路不能的玩意,他也就渐渐淡忘了。 轿车缓缓驶入一块小道,程辞间停好车,寻思问问秦忏打开那玩意没,里面究竟是什么,秦忏的东西怎么还是自己老爹帮他得来的? “秦忏——” 程辞间忽地噤声。 秦忏侧过头,阴沉着一张脸看向窗外,掐着手机的手指骨都泛白,从程辞间的角度来看,能看见秦忏唇角扬起的绝不算善意的笑。 我去,这是见着谁了啊。程辞间忙不迭跟着望过去,但玻璃反光看不太清,只能模模糊糊瞧见一点儿站在饭店门口的人影儿。 忘了窗外那人是不是秦忏所想见到的,程辞间下意识降下窗户。 这时秦忏松开了可怜的手机,拨通一个电话放在耳边。程辞间正犯迷糊他给谁打电话呢,一对站在饭店门口其中一个似是beta模样的人突然面露紧张地翻裤袋。 当程辞间以为秦忏是在联系他时,电话另一头已经接通了,而那beta才刚刚摸到手机。 “喂,你好,我们已经到了,可以带他出来了。”秦忏沉默半晌示意程辞间按双闪,“对,打双闪的就是我们的车。” 说罢,秦忏回头和程辞间说了句“你待着”便兀自推开车门下车,空留满脸一言难尽的程辞间在驾驶位上。 ……接个遭遇突变的瞎眼的弟弟这么闷闷不乐吗。
第68章 红掌印 池甘和吴堪是同一路回家,他们家里催的紧,道别完就先一道走了,严不言回去方向倒是和林拓顺路。 林拓果然是鲜少喝酒的人,才两瓶鸡尾酒下肚脸颊两侧就浮了层浅淡的红晕,这一顿饭吃到中途林拓找了个理由偷偷出去把账结了,可把三人气得不轻,说是以后他们还必须请回来。 这样一来一回的请客不知什么时候会是个底。 林拓和严不言说说笑笑从店里出来,下楼的时候林拓特意观察了一眼,秦欺和金发男生还在原来位置上坐着,男生频频望向玻璃外,似乎是在等谁。 烤肉店外停着一辆阔气的黑色轿车,吸引了不少过路人,严不言不免多打量了几眼,低头跟林拓说话,却发现林拓脸色不太对。 “怎么了?外面太热难受到了?”严不言说着还冲林拓扇了两下风。 林拓将视线从分外眼熟的车收回,笑了笑说:“没有。” 抬脚刚要离开,轿车的窗户缓缓降下半截,与车内那双阴冷的眼睛交汇的一刻,林拓凝在脸上的笑顷刻僵住,连带喝酒稍上脸颊的绯红都迅速消退。 “林……林老师,你真的没事吗?”严不言磕磕绊绊道,“脸都苍白了啊……” 林拓颤动嘴唇,他和严不言之间似乎隔了面墙,严不言站他身边讲话他一点儿都听不进去,林拓拉过严不言想快点离开这儿,余光却见秦忏拨通了电话。 一顿略显匆忙的找寻手机,林拓看着空荡荡的消息栏怔愣。 “喂,哦我看到你们的车了。”烤肉店里走出来牵着秦欺的金发男生。 与此同时秦忏也下了车。 “嘭”的一下关车门声砸在了林拓心上,林拓的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您就是他哥吧。”金发男生捂住嘴,眼睛来回打量秦欺和秦忏,“哇,想必是了。” 秦忏拉过秦欺,架了副墨镜给他戴上,遮挡住他明显涣散的眼睛,然后塞进车里关上门,全程看都没看林拓一眼。 轿车扬长而去,林拓深吸一口气,出了一手心汗 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 秦忏是半夜两点回来的。 林拓窝在被子里翻来覆去,客厅里出现一丁点儿动静他便睡意全无,听到又是熟悉的一阵翻箱倒柜声,林拓抉择片刻还是打开了房间门。 秦忏像是对他的出来早有预料,看见他之后关上冰箱门,坐到以往林拓给他端面过来的位置上。 一切显得都很平常。 林拓围好围裙,才打开冰箱便听见秦忏一声哼笑。 “今天晚上看来很开心,红着脸和那个喊你林老师的小屁孩浪漫呢。” 林拓抓面条的手一顿。 “我还以为你跟那个死人有什么私情。”秦忏冷笑道,“原来你不止对他有,是对好多人都有。”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费尽周章去调查林一宴,秦忏觉得自己真是吃的太空闲,一想到自己居然还计划去找程家协助简直是可笑至极。 他跟一个死人计较干什么?他背地里有谁又与他何干? 死人就该埋在土里等着被人遗忘,至于活着的人,只要尚且有一口气在喘,秦忏就不信掐住林拓脖子林拓还敢与他冷眼相对。 “我还以为一个有病的beta总能让我省点心,不会出去朝三暮四。我雇你是来当看家犬的,你倒是令我大开眼界啊林拓。” 秦忏一句又一句没有分寸的话像针般刺激着林拓每一处神经,林拓扔下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面条,强压下烈火:“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我跟小宴,还有他什么都没有,我们只是顺路回去而已。” 听见小宴这亲称就心烦,秦忏眼底笑意褪去:“林老师也是有脾气了,就喜欢比自己年纪小的是吗?一口一口老师尊称,可把心喊得飘上天了。” “回到这儿连谁是主都分不清了是不是?”秦忏掐住林拓下巴,“擅自跑出去勾搭人,我是不是太给你摆好脸色了,这么狂妄,目中无人?” 秦忏掐得力道太大,林拓吐字艰难:“我……跟你请假了。” 林拓眼睛转向别处,不愿看着秦忏:“而且我决定辞职不干了,明天就走,你要扣钱就扣吧,随便你。” “林拓你是不懂法吗?”秦忏轻蔑道,“我们当初可是正经签合同的,你妄自违约是有违约金的。” 林拓浑然一愣,瞪大眼:“我什么时候跟你签过合同?” “我想要这份合同,我就能有。” 见林拓彷徨失措的可怜样,秦忏愈发嚣张跋扈起来,帮林拓出谋划策:“违约金不会很多,我帮你算过了,把埋你那死人弟弟的坟给卖了刚刚好。” “要不我明天就派几个得力帮手去挖了他的坟,你明晚走吧,我让他们带回来,你可以正好抱着他的墓碑——” 啪! 秦忏话说一半戛然而止,他微微偏过脑袋,脸颊隐隐浮现一道红印。 林拓眼角泛红大力喘息着,放下的右手止不住颤抖。秦忏说的太过分,他一时没忍住便一巴掌扇了上去…… 后怕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趁着秦忏没反应过来的功夫林拓推开他要跑,等不到明天了,他今晚就要走。 手腕忽然被攥住,林拓回头看着对方隐匿在黑暗里的半张脸,内心惴惴不安,他咽了口口水,挣扎着试图抽离。 “放开我。” 林拓捶打秦忏小臂却仍旧无济于事,他不像是被手扣住,更像是被一副上锁的镣铐桎梏。 林拓费力挣脱着,无计可施之下甚至想往秦忏脸上砸个一拳然后赶快跑走,这个想法刚冒出头,林拓就听见一声极其突兀的吸鼻子声,像是在……哭? 哭这个词出现于现在这个场合简直称的上惊悚。 林拓愣了一瞬,蓄力的手顿时没了力气。 他有点搞不清事态发展了。 秦忏仍旧缄默不语,他偏过脸,红红的巴掌印沾上了泪水,泪水再聚至下巴滴落,溅到衣领。 真的……哭了。 正当林拓大脑一片紊乱,思考事情发展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导向时,秦忏蓄满泪水的眼睛一弯,又是几大滴眼泪,可秦忏却勾起唇角,噙起一个顽劣、又令林拓胆战心惊的笑。 秦忏松开林拓手腕,林拓双腿发软摔倒在地上,意识回笼忙着重新站起来要跑,秦忏漫不经心地跨过他走到冰箱前。 林拓心登时咯噔一跳。 秦忏打开冰箱,往侧门储物架上拿了两瓶药。 他拧开其中一瓶倒出五六粒白药丸扣入口中。 林拓一看到秦忏吃药就知道大事不好,扶着桌腿爬起来往门口落荒而逃,秦忏不咸不淡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你出不去的,我回来时已经把门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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