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宴跟上那位逆风翻盘的大赢家,微笑道:“先生,因为您赢得的金额较大,我们赌场防患于未然特地有为您这样成功的客人开辟了一条新的保护通道,另外还会负责您全程回五星级酒店的安全。” 大叔奇怪道:“可我住的不是五星级酒店?” “酒店套房是我们赠与您的。”林一宴尽职尽责回答,接着把人邀请进了一间金碧辉煌的茶房。 “这么周到啊。” “当然。”林一宴拨通另一边电话,“请您稍作等候。”他说着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纸,故作抱歉地看向大叔的手套,道,“能麻烦您脱下手套吗?合同需要摁手印。” “什么合同那么麻烦?签字不行?”嘴上这么说着,大叔已经摘下了右手手套。 “怎么不摘左手的呢?” “嗯?左手右手有区别吗?” 林一宴没理会大叔的疑问,直白道:“是因为左手少了根手指?” 大叔错愕地瞪着这个看起来温顺的年轻荷官,怒道:“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服务员话那么多吗?” 林一宴略表失望地摇头,看向大叔的眼神犹如在看何等可怜的动物:“真的是,只剩四根手指头了都无法安分吗?” 大叔面色闪过一瞬恐慌,欲盖弥彰:“说什么呢,我少根手指只是当年一次车祸意外……” “赌场处处设有高清慢速摄像头,你做老千落汗的过程全都有记录。”千篇一律的理由林一宴习以为常,他忽视大叔自己坐到沙发上,打开玻璃瓶喝一口气泡水好意提醒道,“我建议你待会换个说法,车祸意外已经是我这周听到的第八个借口,缺乏新意。要是被他听到,你的另外四根手指也难保。” 大叔脸唰得苍白,看着漫不经心的年轻荷官,无论怎么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他手法肯定没退步,不可能会被个区区荷官察觉出破绽,加上刚才以假乱真的演技,这……这怎么会被发现?! 胡思乱想之际,茶房的门敲响,林一宴起身搁下玻璃瓶,对进来西装革履的alpha喊了一声:“程叔叔。” “程,程先生……!”黑色手套飘到地上,大叔藏起少了根小拇指的左手,吓得一个趔趄,他没想到自己出老千竟然能引得程瀚这般大的人物亲自下场。 还有,这个荷官刚刚是喊他叫叔叔? 整个A市仅有程家这一赌场获得合法经营批准,在别的非法赌场像暗沟老鼠东躲西藏只能现身网络做诈骗时候,程瀚手下的赌场已经一家独大,黑白关系线如百年老树的根系渗透了A市。程瀚最后会选择白线的原因不为人知,毕竟所有人都觉得黑白通吃才是“正道”。 程瀚没有理会大叔的跪地求饶,使了个眼色让后面的两位黑衣人进来把惹人心烦的玩意带走。 黑衣人熟练地拿棉布捂住对方鼻腔,拖走处理前程瀚提醒道:“注意些,我们是正规场所,节外生枝的风声我不要听到一点。” “是的先生。” 闹剧落幕,程瀚打量林一宴目光稍上几分欣赏姿态:“看来我给你开的工资还得往上涨一涨啊,秦忏。” “目前也够用了。”秦忏脱下荷官制服外套丢到沙发上,“程叔叔,之前我拜托您帮我留意的药情况怎样?” 程瀚哼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玻璃瓶,瓶里灌着像水一般的透明液体,“药效为一周。” 程瀚道:“秦忏,你找这类药的用途是什么是给谁用我并不关心,我想你自有分寸。” 秦忏端详着药水,错过视线看着程瀚。 “不过你爸那边我觉得你还是多思考下对策,他现在已经气疯了。按照他那个性子等公司手头下的麻烦事解决完后就要过来彻底把你的事情斩草除根。”程瀚正色道,“说起来我还挺意外,你人在这A市,是怎么做到把他S国生意搅得鸡飞狗跳。” “他以前做的买卖能有多少是见到了光的?随便抖一抖就跟垃圾堆衣服上的跳蚤一样往外跳。”秦忏扬起唇角,看了眼拖走大叔方向的那扇门,“还是程叔叔这里安稳,是正规场所,身正不怕影子斜。” 程瀚忍俊不禁:“我要是把辞间留在身边,他是不是也会变成你这样?” 秦忏笑了笑没说话,自顾着打开瓶子盖头先尝了一口,程瀚表情突变,“你是自己喝的?” “当然不是。”秦忏收好药,“我提前替他尝尝。” 这个“他”倒引人想入非非,程瀚摸出烟点燃,挑起眉梢:“所以味道?” “有点发苦。”秦忏离开前道。 回到休息室打开柜子,林一宴看眼时间,再过一个小时才是他正式上班的时间,今天又算是给程瀚白打工了几小时。 林一宴戴上蓝牙耳机,倚靠着墙,像是每日三餐般习惯性打开手机,监控端的画质惨不忍睹,林一宴皱眉关掉屏幕,反正摄像头对着的都是别人,他看不到林拓,画面也可有可无。 看来要重新换一批摄像头了,林一宴想,家里洗衣机破的要死,简直是暴力式洗衣服,把他镶嵌在林拓衣服纽扣上的微型摄像头全洗破了。 洗衣机也要换掉。 “滋滋滋……林拓哥,你衣服上的纽扣怎么少了一颗?” “哦,线头开了,觉得再缝回去麻烦就直接剪掉了。” “……” “……” …… 林拓与贺小禾的交谈声通过扩音器在客厅回荡,林一宴从后抱住林拓,一手扯断林拓衣领处那颗摇摇欲坠脱了线的纽扣。 林拓盯着对方掌心里的纽扣出神:“你在我所有衣服上都装了?” 林一宴拿来手机:“你想听哪一天的?” “……” 林一宴跳过了全是电磁嘈杂音的那一段,直接拉到林拓最后一句“是个大麻烦”上:“如果可以,我还是很想听听你们中间说了些什么。”林一宴淡淡道,“关于我的。” 林拓能清楚感觉到囚禁着自己的两条胳膊在逐渐使力,有种妄图把他的胸骨勒断的决绝。 林拓抢过手机,拉回进度条,正好到了贺小禾说的那句——“你们这样做真的对吗?” ——一道在监视里戛然而止,没有后续的问题。 林一宴眯了眯眼睛,脑袋轻轻搁在林拓肩上,凑近耳朵,一副为了能更好听清林拓解释的姿势。 嘈杂难听的电流声切断,变成了与林拓面对面的倾听。 林拓徐徐道:“对和错两个字,太单薄了。评判对错的标准是什么呢?每个人站的面不一样,得出来的结果不尽相同。” “我和小宴并没有血缘关系。他待在我家的那段时间里,对外的身份是假的,名字也是假的。甚至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真实身份是什么,真实姓名叫什么。” “他既然记起了一切,我为什么不刨根问到底?” “不行的,物极必反,有些事情是不能去绞尽脑汁的。看得太清未也必是件好事。”林拓扭过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炯炯有神,他笨拙的朝林一宴唇上落吻,脸颊染上红晕,起起伏伏的语气像是诉说着动听情话,“所以我愿意,愿意我的眼睛被他蒙上纱。” 熟悉的花香味充斥口腔,林拓被反吻得喘不上气,他艰难地打断林一宴:“我还没说完呢。” “我和小禾说的大麻烦,是……”林拓不好意思地看向吃完两餐正一脸餍足的肉罐头,“肉罐头毕竟是猫猫,要是哪天给房东太太发现了肯定会被赶走,太危险了,提防它不被人发现是个不小的麻烦。” 听见自己名字的肉罐头懒洋洋地“喵”了一声。 林一宴问林拓:“如果当时我挑的是一杯掺毒的酒,把你害死了,你会恨我吗?” 林拓想了想:“两杯毒酒,一杯是我的,还有一杯你是留给谁的呢?” 答案不言而喻。 林一宴吻了吻林拓眼睛:“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 没有人会喜欢疯子,他们自私薄凉,缺乏同理心,有人想通过感化他们论证自己的神通广大,可最后只能无疾而终,他们或被吓跑,或消失不见查无此人。 真正能陪在疯子身边的人能是什么正常人呢。 与林一宴生活久了,林拓或多或少会被林一宴的某些行为举止感到震惊。但他只是惊讶,他并不觉得林一宴有哪里不正常。 在林拓眼里,林一宴做出的每一件可能在别人眼里骇人可怖的事情都有着逻辑,林拓能很完美的做到逻辑自洽。 得知林一宴终究伤害了那位骚扰自己的无名氏,那晚林拓的掉泪不是对林一宴的失望,他是觉得不值当。林一宴不该冒险,他太害怕他出现个万一了。 至于监控,无影不随的监视,无法否认,林拓亲自看到的时候内心确实有些惊讶,不过他很快就接受了。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就同林一宴误会一场,林一宴也愿意说“没关系,我愿意成为你口中的麻烦”那样,林拓也十分愿意包容林一宴所有一切无足轻重的小要求。 所以通过挑拨与离间想将他们分开是不可能的,秦忏父亲深知这一点,说难听点,两人就跟狗皮膏药一样,只能借助粗暴手段才能彻底扯开,可中间总会残留不少粘腻的胶丝,只简单动用一端一方是难以达到完全分离的目的。 要切断这份联系,最好的办法是双管齐下。比如一死一残,永绝后患。 黑色油墨笔在林拓黑白照片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一条细线滑向了他照片旁“母亲”许如安的姓名。 【作者有话说】 隐藏人设:显性疯*隐性疯 (为什么这章会被封…两章合并,周五晚八点见~)
第54章 猝不及防 入冬,腊月廿三。 林拓给林一宴发去了宠物医院关于肉罐头体重过重的体检结果,正忧心忡忡叹气。 自己是不是太纵然它了? 手指往上滑拉两下,清一色是他发给林一宴的消息,这都快一天了,林一宴都还没回自己,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他猜想他应该是在准备期末考试才没时间,事关挂科,上心一点也是好的。林拓搁下手机寻找肉罐头,肉罐头恰好叼着根猫条出现,瞬间把林拓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林拓夺过猫条:“不行,医生说你体重超载,不能再纵容你一天吃两根猫条了!” 肉罐头哇哇叫着以示不满,林拓不为所动,残忍拒绝。一人一猫纠缠不清处于水深火热时,门铃突然响了。 林拓把猫条放到新买的洗衣机顶上,打开门,是他们亲爱的房东太太。 “啊……”林拓当即捏了把汗,“您,您怎么来了?” 这处房产是房东太太几十套房中的最不值得一提的一处,她年纪大了受不了孤独,早搬到邻市和孩子孙子住一块,平时鲜少会平白无故敲上租客的门,林拓心虚地侧过身子挡住她往屋子里瞅的视线,也不知道是那股风把她老人家吹来,都快过年了竟然还千里迢迢赶回A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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