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拓调好烤箱温度和时间,“嗯”了一下,听起来心情不错,转手扔了几块切好但没派上用场的苹果块进榨汁机。 对比最近店里新推出的几款果蔬类饮品,苹果汁可谓销售惨淡,尽管每天切的分量特意减少了,但晚上打烊总还能剩余不少。 “你们兄弟俩关系真好。”贺小禾叉腰忿忿道,“不像我弟,一天天只会跟我顶嘴,甚至口出狂言说以后当上警察第一个就要把我抓进去……” 贺小禾偷偷看了眼玻璃里面林拓平和的侧脸,她也是见过林拓弟弟几面的,好像是个在校大学生?每周五晚上八点半会来店里找林拓两人顺便再一起回家。他的频率实在太有规律了,她不想注意到都难。 而林拓每次会在弟弟来前利用一天剩下的甜品小料做一些较次的甜点。贺小禾也好奇过林拓家里究竟是个怎么困难的情况,居然需要孩子自己出来打工生活。她只是个想赚点额外生活费的临时工而已,而林拓似乎已经在这儿已经工作很久了。 那段时间她刚来甜品店什么都不会,笨手笨脚,敲出的鸡蛋清里总是会混进去鸡蛋壳,挑出来麻烦的很,徒增工作量,周围几个老店员免不了用嫌弃的眼神看她,只有林拓会柔声跟她说没关系,然后边帮她挑蛋壳,边告诉她一些如何避免失误的小窍门。 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贺小禾每每回想起林拓替她解围的背影,心里便不由自主淌过暖流,星星眼看林拓时间长了,她就越觉得他和他弟弟哪哪都不像。 说实话,除去兄弟俩关系好到她捉摸不透的地步外,贺小禾最迷糊但也不好意思朝林拓问出口的点就是林拓和他弟弟真的是一家的吗? 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谈吐等等内在方面,两个人完全是两模两样。而且貌似一个是beta,另一个却是alpha?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哥哥平易近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弟弟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 贺小禾放置好拖把,踮起脚尖朝后厨玻璃窗上瞟了一眼,操作区上的模具亮得锃光,银器的弧面能反射灯亮,积攒了一天果肉的垃圾袋堆在角落,林拓正弯腰为垃圾桶换上新垃圾袋。 贺小禾主动揽活道:“我去倒吧林拓哥。” 林拓端出炙烤好的蛋挞盒和一杯苹果汁,灯光射在塑封好的透明杯壁上,大理石桌面映出一染光晕。 “我去好了。”林拓手摸过有点儿鼓囊的右侧口袋,轻声道,“最近附近治安不是很好,你还是早点回家,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贺小禾接过钥匙:“好吧。” 林拓额外给了贺小禾一个卖相欠佳的蛋挞,掺水严重,贺小禾皱着脸尝下了这个一言难尽的蛋挞,味道淡如水,只有一点点儿可怜的奶香,奈何这是林拓给她的,嗜甜如命的贺小禾只能违心地说“还行”。 看着林拓心满意足拎上垃圾袋从后门出去倒垃圾,她不禁想究竟能有谁会喜欢这样的“黑暗料理”。 —— 林拓手指勾开环扣,将肉罐头小心放到地上,然后躲到距离罐头有三米远的屋檐下。 大概过了半分钟,一只毛色灰白,踱着谨慎小步的猫猫微弓起背慢慢从角落里现身。它似乎是一眼便发现到了特意离自己好远的林拓,琥珀色的瞳孔蹦出打量的光亮,炸开的毛发有所收敛。 听到细声的咀嚼音,林拓失笑。费心“讨好”两个月的小猫总算愿意吃他给的罐头了。 林拓第一次发现流浪猫猫是在垃圾箱里,有不好的人将它封闭在废弃抽屉里,小猫推不开,只能无助地呻吟。 林拓抱它出来的时候被它的骨头硌得手慌,林拓想喂它牛奶,它却一言不合往他手上留下三道血痕,然后扭身逃入臭乱的垃圾深处。 林一宴知道他的伤来源后很不悦,陪他去医院打针后就嘱咐它不要再随便接近流浪动物,携带的细菌太多太危险,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林拓肯定是点头应下了,这不,他也确实没有接近猫猫,而是站在了离它很远的地方观赏它进食。 林拓撇撇嘴,虽然他很想摸一摸。 时间差不多了,猫猫罐头也吃干净了,林拓转身准备离开,发现巷道路口迎面走进来一个戴黑色帽子的中年男人,脖子侧面留有道狰狞的长疤,。 此刻男人抬起帽檐也观察起了林拓,眯起的双眼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林拓,目光直白得引人不适。 又是他。这几天凡是林拓在外面投食猫猫就总能跟他碰上,不说话,眼睛却像粘湿的蜗牛一寸寸攀爬在林拓皮肤上,粘腻又反胃。 林拓收敛眼底笑意,面无表情淡淡地与他对视两秒,借着微弱的路灯摸回甜品店后门,上锁。 这样一点不好的小插曲很快被林拓抛之脑后,回到店里他发现放置在前台收银处的甜点不翼而飞,注意到空空如也的桌台,林拓脚步一顿,接而加快了速度。 店内只独留下一盏顶灯,角角落落蒙上层灰暗,平时客人落脚休息的银质桌椅处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林拓拾起块酥脆的蛋挞,在林一宴的注视下尝了几口,味道确实比市面上出售的蛋挞要寡淡好多,也难怪贺小禾吃下后的表情会那么古怪。 果然古怪的食物就该交给古怪的人来尝。 “有没有觉得这份味道很熟悉?”林拓塞进最后一口,含糊不清道。 “和高中学校对面的甜品店很像。” “你居然还记得。”林拓诧异道,“我当时第一次吃他们家的蛋挞时候就觉得味道很淡,今天自己试着往原蛋挞液里加了些纯净水,果然就和那天吃的口味很接近了。” 林拓犯难嘀咕道:“难怪给我们的价格那么便宜。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掺了水,烤出来的颜色还能那么金灿灿的。” 林一宴不动声色继续咬了一口手里的蛋挞,搅动吸管喝着鲜榨苹果汁。 破案了,原来不甜是真的不甜,他还以为是心理因素呢。 “怎么了?”林拓察觉林一宴坐在椅子上闷闷不乐的,平时喜欢吃的蛋挞也没全部吃完,只咬着吸管一点点汲取苹果汁,整个人像打了霜似的。 林拓说着便关切地摸上他的额头,被他额头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连忙倾上去抬起林一宴下巴,看到他那张晕染潮红的脸,不由为之一愣。 “小宴,你发烧了。”林拓覆上自己泛凉的手掌贴上林一宴发烫的脸颊,眉眼溢出担心,“……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你这一路是自己走来的?” 林一宴抓住林拓手腕,一双晶莹的眼睛裹上似有若无的水汽,他将脑袋埋在林拓怀里,语气夹带不满,闷声闷气:“你真的闻不到吗,哥。” 林拓摸上他柔软的头发,栗色的发丝在灯光下散发琥珀色的柔亮,这让林拓想起了自己刚刚喂过的猫猫。 林拓花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林一宴说的是信息素。 “一点都不行吗?”林一宴声音渐渐变小,他吸了口独属于林拓身上的气味,“我好像到易感期了,我好难受。” 易感前,这对于林拓这个beta而言无非是个陌生词汇,他只在小学生理课上有听老师有专门开出一节课和他们科普过关于alpha,omega以及beta的生理以及身体构造等方面的不同。 可惜他都没有认真听讲。 正耗费脑力回忆起课堂上所讲过的点滴知识,衣服下摆忽然被人扯了扯。 林一宴指着自己通红的唇:“哥,我好难受,你能亲一亲我吗?” 林拓盯着林一宴逐渐侵入红色的眼白出神,无可奈何失笑,接着弯下腰,轻轻的在那同自己想象中发烫的唇上落下一吻。 林一宴眨眨眼,迷糊的眼神倏然变得清明,伸出舌头舔去了粘连在林拓嘴角的蛋挞碎渣。 这是一个简单至极的吻,只持续了短短几秒。林拓抿了抿湿润的唇,慢慢支起身子,眼皮一掀,敏锐地察觉到玻璃门外的投射进来的目光。 是她啊。 折返回来拿充电器的贺小禾瞪大眼睛,她站在店玻璃门前望着店内接吻的两人,惊恐浮于脸色。 哥哥,和弟弟,在接吻? 林拓全然没有一丝慌张,相反,他弯了弯眼睛,像澄澈的圆月,嘴角的笑容裹着朦胧的冷调月晕,无声和贺小禾对话。 不要为无足轻重的小事而惊讶,我只是在照顾我的弟弟。 【作者有话说】 这一周加更
第49章 嗯 路过专门售卖抑制剂的药店,林拓视若无睹,他没有说一句话。而林一宴整个人几乎是粘在林拓身上,一路贴着他回到家。 林拓有上网查过资料,抑制剂是alpha易感期时用来抑制情欲的,可是副作用很高,长年累月使用下来肯定会对alpha的身体会造成潜在伤害。至少林拓是这样认为的。 这是林一宴分化以来第一次经历易感期,如果让他第一次就使用抑制器痛苦地度过,那未免也太可怜了,虽然没在网上找到抑制剂是否有依赖性,林拓还是过分担心林一宴会不会对此成瘾,之后每一次来易感期都只会依赖抑制剂,经年累月下月肯定会把身体搞垮。 他只有他了,他不忍心他受苦。 林拓将自己的顾虑告诉林一宴的时候,林一宴正跟只猫似的围着林拓脸上闻下嗅,引得林拓痒痒的,但又不好推开他。 听到林拓问他是不是有可能会对抑制剂成瘾,林一宴面上难得出现一瞬诧异,他咬着林拓耳垂,不露声色把自己的背包踢得更远些,直接一脚埋进了沙发底下。 啊,早知道就不用大费周章买抑制剂了。 林一宴点头:“是的,会的。” 林拓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林一宴欺身压上林拓,滚到几天前才刚洗过沙发套的二手沙发上,情动万分吻了吻林拓手腕,接着握住他的手伸向某处不可言说之处,压抑即将溢出喉咙兴奋问他:“所以哥,你能帮帮我吗?” 感受着灼热的温度源源不断从林一宴上传导到自己身上,耳畔是紊乱的呼吸声,林拓的记忆被拉回到那个窗外狂风骤雨,他们住在同一屋檐下、睡在同一张床上台风过境的晚上。 那时林一宴是从身后抱住了他,呢喃不清地低声喊他哥。时过境迁,林拓的心态从难以接受、逃避面对至今日能自然顺应林一宴的每一次呼喊。 林拓转身,在这个他们搬离小镇,来到象征新生的小出租里,他没再以冰凉的后背无视他。如同是在回馈一年前未得到回复的林一宴,给予自己愧疚的安抚。 小出租屋的灯昏沉下来,被阻挡于纱窗外的飞蛾终是鼓动着翅膀离开难觅的光源。 耳朵嗡嗡作响,听力被放大数倍,平常忽视的蝉鸣声混杂着林一宴的喘息声以高音量侵入耳中,以此也带动了林拓的触觉。尤其是颈后,尖牙磨砺着萎缩的腺体,林拓能清楚感知到上面的皮被咬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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