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林世桉条件摆在那,按下他本身的气质不谈,光是他那天穿的衣服和戴的表就已经能看出不凡了。 如果赵思礼没有结婚,或者找了个庸碌不如秦怀的,这事大概率折腾不起来。 虽没闹到明面上,但事已至此,也不可能心无芥蒂的相处下去了。 赵建于闷着好几天没出门,钱雨说起这个事的时候,赵思礼只是笑笑,说:“您劝我爸想开点,没必要为了这点事伤了两家人的情谊。” 这话很难说没有带上个人情绪。 钱雨当然不会这么转达给赵建于,他们父子俩的关系从秦怀那件事开始就有点僵住了,加上上回林世桉的事,说他一点情绪都没有,显然不可能。 赵思礼看似好说话没脾气,实则比谁都要有主意。 “秦怀。”时至今日,赵思礼面对他时已经很难再产生什么情感波动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说话时机身冷不防震了一下,屏幕上面弹出来电提醒,赵思礼看一眼,又若无其事贴回了耳畔,恰好听见秦怀稍显呆滞地一句:“什么?” 赵思礼叹一口气,说:“不要联系了。” 他们记事起就在一起,即便磋磨了情感也还有一起长大的情分,赵思礼说不恨是真的不恨,但也没有心宽到当过去那些事情都没发生过。 秦怀迟迟不出声,赵思礼也不急着挂,任由中途插进来的电话在屏幕上方跳动着。 半晌,秦怀终于说:“我们那么多年感情,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赵思礼嘴唇微微张了一下,呼出的白雾很快散在风里。 他低头,脚尖在地上蹍了蹍。 感情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说起来挺虚的。他跟秦怀谈恋爱的时候是认真的,可现在回想起来,他其实已经记不太清当初在一起时的感受了。 说起来可能有点薄情,但事实的确是这样。 “说实话,我的确不在乎了。”赵思礼抬头,看见从酒吧里出来正朝他手舞足蹈试图表达什么的刘珂,平静道:“你未必真的放不下。秦怀,你扪心自问,如果那个人能够和你结婚,你今天还会给我打这通电话吗?” 话虽然难听,可他们都心知肚明。 要是什么都能推给酒后乱性,这世界岂非要乱套了。 电话刚挂,未接便像雪片似的争相挤上屏幕,加上瞿江郁的两通,凑了个挺吉利的数。 瞿江郁最近上火得厉害,后院起火,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公司大小事宜全权交给韩远做主,根本没功夫搭理他。 赵思礼视若无睹,看一眼便放回去。 “赵工!”刘珂帮忙替别人拍了张和圣诞树的合照,三步并作一步朝赵思礼走来:“跟谁打电话打这么久?” 赵思礼想说朋友,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噙着笑意,说得含糊其辞:“没谁。” 今天这种日子,但凡有苗头的都没跟来凑这个热闹,他们一块来的人不多,加起来也就五六个,赵思礼一通电话打完,回来发现座位上多了许多生面孔。 个个青涩,带着未经雕琢的气息。 他问刘珂:“你同学?” “你怎么知道?” 赵思礼没答,点头说了句:“你们好。” 比起在场其他人,赵思礼在众人之中年纪算是有些大的,他鲜少参加这种聚会,也没真的去换衣服,太折腾了。 虽然有些格格不入,但他混迹职场这么多年,早不在意这个了。 有人换来他身边,是个挺高的男孩子,皮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咧嘴露出一颗虎牙,张口叫了声“哥”,笑出几分痞气:“不一起玩吗?” 赵思礼笑容很浅,手指感受着机身带来的振幅,和颜悦色:“我坐会儿就走了。” “别啊,这才几点。”男孩儿往杯子里倒酒,说话时头侧向他耳边,带着些许酒气:“哥,我喝两杯,你跟我加个微信呗。” 赵思礼盖住杯口:“我比你大。” “我不介意。” “聊什么呢?”刘珂见状跨过来,放着对面宽敞的地方不坐,硬往中间挤,如愿坐下后,舒坦地吁出一口气:“也带我一个呗。” 赵思礼却在这时起身:“你们聊吧,我去下洗手间。” “哥,你电话!”他站起来,没等刘珂反应就抓起赵思礼留下的电话追上去。 往后有条十多米的走廊,边上有一对男女在拥吻,往里就是洗手间。赵思礼没进,拿了烟朝后门走去。 他大学那会儿来过这,后门对着条街,客流量小,商铺换了一个又一个,橱窗上贴了些不起眼的圣诞装饰,连路灯都好像比别处暗一些。 赵思礼看了眼表,点上烟。 后门砰地被推开。 “哥,你在这啊!” 赵思礼抬头:“那是我的手机?” “是。你电话响,我替你接了。”他问:“你不介意吧?” 赵思礼接过来,点开最近通话看了眼:“不介意。” 他搓搓手,找赵思礼要了根烟:“哥,借个火。”说罢靠过来,险些磕上赵思礼的额头。 赵思礼避开,同时扔出打火机。对方悻悻接过,听见赵思礼说:“你接电话的时候,他难道没告诉你我结婚了?” 男孩儿点上烟抽了一口,娴熟地掸了一下,不以为然:“那有什么关系,结了婚又不是不能离。”他在烟雾里眯起双眼:“况且,大过节的,哥一人跑出来不也是为了消遣?” 他看赵思礼的眼神里没什么爱意,纯粹是想玩个刺激。于是说:“结不结婚我不在乎,我又不需要你负责。” 这话听着耳熟。 赵思礼顿一下,然后笑了。 “你别笑啊,我认真的。” 话音刚落,后门再次被推开。砰一声撞在墙上,又吱呀着弹回来。 赵思礼呛着咳了两声,用带着笑意的嗓音说:“这么说,你想跟我一夜情?” 男孩儿看了眼便将头转回来:“行吗哥?” 赵思礼也问:“你觉得呢?” 男孩儿喜上眉梢,抬起了脚正要往前迈:“要我说,那当然——” “不行。”一道声音将他打断,是从身后传来的。沉沉的,带着些许冷意,声音还有些耳熟。他看着赵思礼,咬字很重:“不行。” 男孩儿转头,没等咂摸出怎么回事,赵思礼就说:“可惜,我丈夫不同意。”他将烟递到嘴边,笑容淡淡的:“不过没关系,他最近不太搭理我,你等等,保不齐哪天就跟我离了。” 第70章 林世桉不正常,他也没好到哪去 但凡长脑子的这会儿都该看出端倪了。 巡睃着将二人看了个来回,识趣道:“哥,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烟一掐,嬉皮笑脸道:“你老公真帅。”不知道说谁。 二十出头的小孩儿,跟他怎么也计较不上。可门就那么宽,林世桉不让,他就过不去。赵思礼偏还要叫他,说:“不是要加微信吗?” “不加了哥,人满了。” 赵思礼笑道:“那简单,你把刘珂删了。” “思礼。”林世桉眉心拧得很深,上半张脸被阴影笼罩,下颌和唇角绷得很紧,肉眼可见的不高兴。 哪怕放在上个月,赵思礼这会儿大约也已经不说话了。做事留一线,这是他的人生信条,也极少会这么大费周章去招谁。 但也不全是故意的,他挺生气的。 即便这样他脸上仍旧挂着笑,只是语速快了:“怎么,当初你跟我不也是一夜情才——” 话卡在嘴边,让林世桉的手掌堵回去。 男生拔腿就跑。这之前,林世桉的手臂便横过去,捂住赵思礼的嘴,同时箍着他的脖子将他环在了身前。 正对着这里的商铺里坐着一个女孩儿,右手支着下巴,百无聊赖滑着手机。整条街都冷冷清清,白天没生意,夜里更是门可罗雀,仿佛隔绝在了城市之外。 林世桉头低下,轻轻磕在赵思礼后肩:“我跟他不一样。” 赵思礼任他揽着,保持着这个姿势在冷风里沉默了好久。突然,张口咬在了林世桉虎口。 他不是一个提倡暴力的人,情绪只会让事情变得麻烦,可他咬得很重,直到铁锈味填满口腔也没有松开。 其实那天后,他独自又去了林世桉的公寓。 他承认,第一眼他的确是震惊,愕然,是懵的。这种事换做谁,心里都难免会有点别扭,毕竟没哪个正常人会这么干。 可退一万步,林世桉一直以来的表现也着实算不上正常,早在海岛他给自己下药的时候赵思礼就知道了。而赵思礼当初之所以愿意帮忙,很难说不是因为那点不正常。 他在那间房里独自待了一个下午,直至黄昏,到黑暗将房间吞噬,然后莫名,没来由地笑了一声。 过去他总是想不通,觉得林世桉的喜欢太突然,没什么真切的东西作为支点,到此刻才恍然明白过来。 当他读懂林世桉过去说过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回过头再来看这些照片,也没觉得有多大不了。 林世桉不正常,他也没好到哪去。 夜风萧瑟,一条街外的热闹始终传不到这里,仅仅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就好像分裂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林世桉不反抗,不挣脱,反而撩开他的衣领,在他后颈的皮肤上亲了一下,然后,没预兆地抽走了赵思礼手中的电话。 熟练解锁。 赵思礼松口:“谁准你——” 话没说完,林世桉受伤的手便再次覆上来。他箍住赵思礼,在他耳畔很低地“嘘”了一声,另一只手快速在他屏幕上点了几下。 蓦地,舒一口气,将脸埋向赵思礼颈窝,说:“对不起。” 赵思礼推开横在他面前的手,反客为主,将林世桉抵在墙上,不拿手机,不问他为什么知道他的解锁密码,不管他在上面鼓捣了什么,只问:“什么飞机这么快?” 他难得这样疾言厉色,几乎是将林世桉推撞在了墙上。任谁被这么晾半个月都不会舒服。 虎口被赵思礼咬过的地方渗着血丝,他的唇角也不可避免染上了一些,林世桉抬手替他抹了,坦白道:“我没出差。” 他甚至连市区都没走出去。 赵思礼看着他:“所以,你要跟我离婚吗?”太近了不好说话,赵思礼退半步,情绪仿佛只存在了一刹那,他静下来,心平气和地说:“如果你……” 没等说完,忽被攥住手腕,猝不及防往前带了一把。尽管没防备,赵思礼却很快反应过来,在林世桉亲上来的瞬间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亲得很重,很凶,搅弄出的水声在耳畔萦绕,将夜色彰显得分外旖旎。林世桉报复似的咬回来,带出黏黏的丝。按在他后颈的手不住揉弄,吮得赵思礼舌尖发麻,渐渐落于下风,然后听见一声很低,但不容置榷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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