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时庭按住他的手慢慢松开了力道。 俞栗却已经不想再喝酒了,刚才那杯带冰块的酒下肚,他不仅没感觉到舒适,反而更难受了。 他索性趴在小桌上,将脸贴着冰凉的木质桌面,阖上了眼。 他不喝了,宴时庭却闷不吭声地夹了冰块,一杯又一杯地喝起剩下的几瓶鸡尾酒。 空掉的瓶子越来越多,桶里的冰块逐渐见底。 俞栗听到了瓶子滚落到地上的声音。 他睁开眼,从下往上地看着宴时庭。 宴时庭应该是回来后就洗过澡了,此刻身上穿的不是西装,而是黑色的真丝睡袍,慵懒间又显得贵气十足。 俞栗想到了刚才他闻到的松木香,猜想那应该是宴时庭的洗发水或者沐浴露的味道。 他看着宴时庭仰起头喝酒,动作明明很斯文,却还是有一滴酒沿着嘴角滑下,滑过滚动的喉结,没入睡袍领口。 俞栗突然觉得有些渴。 他怔怔地看着那滴酒的滑动轨迹,突然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想法。 他猛地起身,想去卫生间洗把脸冲走自己污秽的思想。 可就在起身的那一瞬,他本就晕沉的脑袋更晕了,眼前也一片天旋地转。 宴时庭下意识将摇摇欲坠的他拉进了怀里。 俞栗回过神来时,刚才让他产生荒谬想法的喉结就在他眼前。 俞栗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还很烫。 他挣扎着动了动,讷讷道:“哥,我,我想去卫生间……” 宴时庭闷哼一声,环住他的手收紧。 他低下头,却发现俞栗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 俞栗还没发现不对劲,抿着唇,眼神茫然地道:“哥,我好热,我想去洗脸。” 宴时庭瞳孔猛缩。 那个男人,他竟敢! “俞栗,你……”中药了。 宴时庭的话还没说完,却感觉到一阵急促的燥热走遍了四肢百骸。 他呼出的气体变得滚烫,跟俞栗一样,也中了药。 他皱着眉,快速回想了自己晚上的饮食,眼神最后落在那个冰块桶上。 鸡尾酒都是密封好的,只有这个冰块桶有被动手的可能。 宴时庭沉着脸,眼神变得很可怕,仿佛在酝酿着什么风暴。 俞栗没察觉到什么不对,还以为自己是喝的太多了。 他感觉到了宴时庭身上的热度,怔了怔,问:“哥,你也醉了吗?” 宴时庭没说话,抱着他放在了床上。 他脑袋尚还清明,想要起身去拿手机打电话。 下一秒,俞栗却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颈项。 虽然宴时庭身上也很热,可俞栗却觉得在他怀里很舒服。 在宴时庭骤然起身离开时,他只觉得不舍。 俞栗抱着宴时庭翻了个身,趴在宴时庭胸膛上,满足地喟叹。 “俞栗!”宴时庭拔高音量。 俞栗抬头看向他,视线又下移,看向他的喉结。 俞栗突然凑上前,如愿以偿地吻了吻那枚喉结。 这其实都不算什么吻,只是用唇瓣贴在了上面。 柔软的唇轻轻贴着,薄薄的皮肤底下,每一滴血液似乎都在沸腾。 宴时庭的呼吸顿时变得粗重。 他看着天花板,声音沉沉:“俞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俞栗没有回答他,或者说没意识到宴时庭在跟他说话。 宴时庭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他翻了个身,与俞栗的位置瞬间调换。 他抬手摸了摸俞栗的脸,呼出的气体与俞栗的交融在一起。 看着俞栗茫然的眼神,他低声问:“俞栗,知道我是谁吗?” 俞栗迷糊的大脑接收到了这句话。 他眨了眨眼,目光从宴时庭的额头慢慢移到下巴。 最后他肯定地说:“我知道啊,你是宴时庭。” 宴时庭的瞳孔逐渐变深。 他喉结滚动,再也克制不住,低头吻了吻俞栗右眼下的那颗泪痣:“乖。”
第03章 夜深了,泳池边的动静也停了下来。 被电话叫醒的徐医生站在别墅门前,打了个哈欠。 下一秒他又伸了个懒腰,重新变得精神抖擞。 二十倍工资使人大半夜被吵醒,也不会有起床气。 徐医生按了按门铃,几秒后别墅门就被打开。 来开门的不是管家,而是他的雇主——宴时庭。 “宴总。”徐医生笑着打了个招呼。 “嗯。”宴总还是那么冷漠。 徐医生走进别墅,在客厅昏暗的灯光下,隐约发现宴时庭锁骨处有一处咬痕。 他怔了怔,但良好的职业素养使他很快移走了目光。 宴时庭带着徐医生上了二楼,来到俞栗的房间。 此刻俞栗陷在被窝里已经累得沉沉睡去。 他柔软的黑发有些凌乱,薄薄的眼皮透着一股微红,睫毛上还带着水汽,显得更浓密了。 宴时庭走到床边,动作轻微地从被窝里抽出俞栗的一条胳膊。 “他今晚中了两种药,给他抽个血化验一下是否还有药物残留,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危害。” 徐医生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雇主说这么多话。 他怔愣后很快回过神来,从医药箱里拿出工具给俞栗抽血。 徐医生的动作很轻,但针头刺入皮肤时,俞栗还是轻哼了一声。 下一秒,徐医生感觉到了一道冰冷的视线。 他咽了口唾沫,尽量面不改色地抽完血。 结束后,徐医生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然而紧接着,他就看见宴时庭伸出了胳膊:“还有我。” 徐医生:“……” 两个中药的人,雇主锁骨上的咬痕。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徐医生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又拿出一套新的工具,动作干净利索地给宴时庭抽完血。 “我即刻送到医院化验,天亮后就会有结果了。” 徐医生收拾好医药箱,最后想了想,又打开拿了一支药膏出来。 “咳,”他指了指床上的俞栗,“宴总,消炎药膏,不然人会发烧的。” 宴时庭似乎怔了片刻,随即点头接过,送徐医生离开的时候,把那个冰块桶也交给了他一并拿去检验。 …… 俞栗是在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中醒过来的。 脑袋和眼皮都很沉重,还伴随着一阵腰酸背痛,以及一种不可言说的痛。 好不容易掀开了眼皮,看见近在咫尺的那张俊朗非凡的脸后,他却又吓得连忙闭上。 宴,宴时庭! 他怎么会和宴时庭躺在一张床上啊?! 电光火石间,昨晚的一些画面猛地在脑海里浮现。 他喝醉了,宴时庭带他回了房间,他们又喝了点酒,他看着宴时庭的喉结,然后…… 坏消息,他跟人酒后乱X了。 更坏的消息,是他先扑上去的,被他扑的这个人还不怎么待见他。 俞栗回想起那些关于宴时庭的传闻,以及宴时庭警告他时那冷漠的眼神,就忍不住抖了抖。 他想过宴时庭那样警告他的原因,要么是因为他的家世不好,要么就是因为讨厌同性恋,不希望疼爱的弟弟被一个同性恋惦记。 这两种原因的可能性都挺大的。 而现在,被他这个讨厌的同性恋睡了,宴时庭醒来后会不会……灭了他的口啊? 灭口也太夸张了,但难说不会被打击报复。 俞栗脸色苍白,偷偷又睁开眼。 宴时庭还在睡,眉眼舒展,呼吸平稳。 俞栗松了口气。 没醒来就好,他可以先跑路。 俞栗动作很小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不小心扯到后面,他轻轻地“嘶”了一声。 他转头寻找着自己的衣服,看见床边散落交错堆放的几件衣服后,脸上又不禁一热。 他没敢多想,穿上衣服,软着两条腿溜了。 下楼时,俞栗看见管家正脚步匆匆地上楼,也不知道是在找什么。 他没有多看一眼,忍着不适快步跑出庄园,打车离开。 - 俞栗不知道的是,在他轻轻合上房间门时,宴时庭便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没一会儿,宴时庭坐起身,看了眼身侧凌乱的枕头、被子。 那里还残留着人的体温。 宴时庭收回视线,捏了捏眉心。 他下床捡起床边的睡袍穿好,准备回三楼时正好与下来的管家撞了个对面。 管家满额头的汗,看见他后连忙松了口气:“宴总,我总算找到您了。” 宴时庭:“有什么事?” 管家抿了抿唇,道:“何管家在您房间里抓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查看监控后,我们发现他在冰块桶里放了点东西。” 他停顿了会儿,又愧疚地道:“是我的失职。” 他负责安保方面的管理工作,平时别墅内都是他巡查的。 但昨晚宴时庭回来后,以免打扰到宴时庭,他上三楼的次数就少了些。 宴时庭上楼的动作一顿。 他皱了皱眉,脚步一转往二楼另一间客房走去。 “不怪你。” 他的房间平时都上着锁,昨晚他下楼时并没有锁上,让那人溜进去,不完全是管家的失职。 “送套新的洗漱用品过来,让保姆上三楼收拾房间,该扔的东西都扔了。” “把人带到客厅里等着。还有——去把宴隋叫起来,一并到客厅里等着。” 听着他冰冷的吩咐,管家悬着的心慢慢落回原地。 “是。” 派对在半夜两点多结束的,宴隋才睡了四个多小时。 被管家叫醒后,他磨蹭了一会儿才洗漱完毕,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下楼。 刚到客厅,身后他哥已经西装革履地走下楼。 宴隋看了看客厅里面如死灰的两个熟人,一个是他发小沈睿,一个是圈子里见过几次面的齐嘉。 他又看了看阴沉着脸的他哥,不解道:“怎么了,哥?” 宴时庭坐到沙发上,冷淡道:“给他看监控。” 宴隋一脸茫然地接过管家递过来的平板,看了一会儿后瞪大了眼。 画面里,沈睿一直劝着俞栗喝酒,在俞栗转头看向露台时,沈睿从衬衣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小的塑料袋,从塑料袋中取出一颗小小的蓝色药丸扔到手中的酒杯里。 然后,沈睿把那杯酒递给了俞栗。 宴隋怒气冲冲地放下平板:“沈睿!你在我的派对上,对我的朋友做这种事?!” 沈睿被他吼得身体一抖。 “阿隋,我……”他刚开口,看见宴时庭金丝边眼镜后冷漠的眼神后,又吓得什么都不敢说了。 “你放的是什么药?”宴隋又追问。 沈睿连忙答道:“是一种助兴的,药性很温和,没什么副作用。阿隋,我真的什么都还没做,宴,宴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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