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觉得呢?”林木寒问韩清肃。 韩清肃猛地回神:“啊?” “哥,想什么呢?”林木寒有点担心,毕竟韩清肃对韩轩车祸的真相一直非常执着。 韩清肃说:“有点奇怪啊,当时在芜城那个杀手要是真想干掉你或者干掉我,咱俩进山找马睿他爸妈的时候不正好吗?深山老林多适合毁尸灭迹,他怎么偏偏等到咱们到了芜城再动手呢?” “可能是想顺便拿走纪平的录音。”林木寒说。 韩清肃摸了摸下巴:“办马睿这个案子的警察是韩清然发小,他们搜查不可能漏掉手机。” 林木寒看向他:“你觉得马菲瑶在撒谎?” “就算马途是个哑巴,他也不至于给我们一个十几岁小姑娘的电话。”韩清肃侦探附体,整了整并不存在的领结,“他还这么巧碰到魏小米,问题很大啊。” 本来林木寒和顾万青都没觉得什么,结果他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有些不对劲。 不过林木寒还是提醒他:“哥,有时候现实是没有逻辑可言的,也有可能是那个杀手单纯地判断失误或者盲目自信。” 韩清肃立刻被他说服:“走,咱们去取那个手机。” 林木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但也得小心为上。” 俩人齐齐转头看向了顾万青。 顾万青:“看我干什么?我告诉你,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打死我都不会去,万一我出了事谁加班谁收拾烂摊子?” 几个小时后,陆漫季一头雾水地站在了狭窄的巷口,走在前面开路的顾发发昂首挺胸,扯着狗绳示意他快点遛自己。 陆漫季对着耳机那边的韩清肃道:“我一小时上千万的流水,你让我来这鬼地方帮你们遛狗?” 韩清肃说:“什么狗,那是我们青森的小少爷,我们家发发亲自给你当保镖,一般人都没这待遇。” 陆漫季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按照韩清肃给的地址,装模作样地遛着狗,来回路过了门口两趟,终于看清了里面的场景,敞着的院子门里边儿蹲着个青年,对方瘦得像营养不良,头发乱糟糟地拿着个铲子在铲土,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那人拧过头来和他对上了视线。 陆漫季感觉看见了个披着人皮的骷髅,和他热衷的肌肉帅哥简直完全差距十万八千里,但他还是强忍着不适敲了敲门,带着顾发发进了院子:“不好意思,请问是马途先生吗?” 马途警惕地盯着他,迟疑地点了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 陆漫季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马途又瘦又高,更像具骨头架子了,尤其是那凹陷的眼窝和凸出的眼球,他强忍着反胃的冲动,微笑道:“我是韩清肃的朋友,他托我来拿个东西。” 马途打量了他一眼,和他打了句手语,转身进了屋。 陆漫季没看懂,低头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顾发发:“你就这么当保镖?” 顾发发咧着嘴冲他摇了摇尾巴。 屋子里忽然传出来了嘭的一声响,一人一狗都吓得不轻,顾发发汪汪直叫,陆漫季抬高了声音:“马先生?马途?” 没有动静。 “卧槽,不会吞枪自杀了吧?”陆漫季对另一边的韩清肃说。 韩清肃道:“你别进去,我报警。” “你说晚了,我都进来了。”陆漫季牵着顾发发进了门,就发现骨头架子脸朝下趴在了地上,他试探性地伸脚踢了踢:“哎,你没事儿吧?” 马途艰难地睁开了眼,含糊不清地呜呜了两声,抬手指了指柜子。 陆漫季在柜上看见了被砸碎的一根棒棒糖,看颜色还是草莓味的,他猛地反应过来,这骷髅可能是饿得低血糖。 他嫌弃地捏了一块黏糊糊的糖,蹲下来塞进了马途嘴里,马途闭着眼睛虚弱地喘息,陆漫季没那么好心扶他,站起来打量了一圈,就看见顾发发前腿搭在矮桌上,冲着上面一盘馊了的剩菜流哈喇子。 “我靠,顾万青是虐待你吗,这都馋?”陆漫季死命把顾发发拽了下来,“你要吃了垃圾他们能杀了我。” 他说完,回头就看见马途爬了起来,从床底掏出了个红色的塑料袋递给了他,然后走到了桌子边,端起那碗馊了的饭吃了两口,又冲他比划,眼睛睁得老大,抿紧了嘴唇。 顾发发凑上去试探地闻了闻他的裤子,确定这是个人之后,纠结地摇了摇尾巴,又想去够那盆馊饭。 陆漫季糟心地看着一人一狗,推了推眼镜:“算了,就当我积德行善。” “东西拿到了赶紧走。”韩清肃说,“马途不简单,很有可能是个杀手。” 陆漫季嘴角微微抽搐:“他要是杀手我倒立吃屎——哎靠,大哥,别吃你那馊饭了,我请你吃饭。” 马途摇头,抬手就要比划。 “怎么跟你说话这么费劲呢。”陆漫季一把薅住他的手腕,直接把人拽了出来,马途压根就没什么劲,就这么被他拽出了巷子,塞进了外面豪华加长版的豪车里。 “陆漫季,你别胡来。”韩清肃顿觉不妙。 “我什么时候胡来过?”陆漫季搂住顾发发,“他都快饿死了,我这叫菩萨心肠。” 马途拘谨地坐在了边缘,有些急躁地对他打手语,见他不理,想自己开门下车,结果连车门怎么开都不知道,急得脸都红了。 陆漫季耷拉着眼皮,把那土了吧唧的塑料袋一扔,划开了那部手机,敷衍道:“明白,不用谢,小徐,开车。” 车子直接驶入了繁华的街道。
第76章 行善 马途坐在车里, 对面坐着的两个人,一个五官凌厉看着凶悍,却在笑眯眯地玩手机, 另一个拽他上车的看着无害像个学生, 却在对着手机暴躁地骂人, 他不自在地缩了缩肩膀, 又往车门边缩了缩。 像个误入了豌豆田的僵尸。 “我不要你的解释, 这个方案是在你手里出了问题,就由你来解决,解决不了就滚蛋。”陆漫季眉头能夹死苍蝇,“我花了大几千万给我女儿做应援,你就给我搞这?你放屁,纸片人不是人?我女儿的程序和外形都是我一个个亲自做出来的,你们这么搞?我闺女什么都是最好的,她挣那点钱还不够她名下资产的零头……闭嘴吧,我顶多再投三千万, 把我闺女哄开心。”陆漫季气得镜片都快炸了。 韩清肃一边回林木寒消息一边幽幽道:“你女儿和黄毛跑了?” “你女儿才和黄毛跑了!”陆漫季瞬间炸毛。 韩清肃耸了耸肩膀:“林木寒又不给我生, 别说纸片人, 他给我生只狗我也愿意。” “汪!”顾发发前爪扒拉在他肩膀上,脑袋搭在了他头顶。 “哎哟宝贝儿, 你也不嫌挤。”韩清肃把它薅下来, 揪着它的耳朵道,“你看看人家爹,应个援大几千万砸下去, 听说人家姑娘名下还有公司和好多资产, 你亲爸连小骨头都不舍得给你吃,以后给我当儿子怎么样?天天喂你吃零食。” 顾发发看他的眼睛发亮, 尾巴摇成了螺旋桨,眼看就快把对面的马途挤成条缝。 “还喂,这就变成猪。”陆漫季把狗子一拽,然后把瘦骨嶙峋的马途扯了过来:“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把手机交给警察?” 马途这回不再打手语了,他摸出了一个老式的手机,开始吭哧吭哧打字。 —— 林木寒回到家,就见鞋子胡乱地踢在玄关,而韩清肃半死不活地躺在沙发上,衣服上还沾着狗毛,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林木寒平时是不喜欢家中有生人的,韩清肃从小到大跟着的阿姨和管家司机都留在了苍山别墅,家里只是雇佣阿姨每周来收拾一两次,一般的家务他自己全包——自从和韩清肃结婚,他的家务量和容忍度在直线上升。 “哥?”林木寒把鞋子放进鞋柜,走到了韩清肃面前,把人从沙发上拽了起来,然后给他脱了外套,“怎么了?” “累。”韩清肃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抱住他的腰有气无力道,“我把顾发发从城西一直遛到家,累死了。” “发发呢?”林木寒问。 “顾万青刚来把它接走。”韩清肃在他颈窝里蹭了蹭,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林木寒使劲搓了搓他的背,韩清肃很快又放松了些,林木寒给他捏后颈:“哥,这事儿交给我,好不好?” 韩清肃没吭声。 “你不相信我?”林木寒把人抱得紧了一些,“还是觉得我和爸爸的事情脱不了关系?” 韩清肃哼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改口了?” “前天我和韩清然去给爸妈扫墓的时候。”林木寒说。 韩清肃愣了一下:“啊,清明节。” 林木寒拍了拍他的后背:“哥,我和清然都知道你心里难受,等你想去的时候就去。” 韩清肃笑道:“怕我躺爸妈中间?” “有点儿。”林木寒说,“挺瘆人的。” 韩清肃蔫答答地哼哼了一声:“没那么脆弱。” “马途给你们的手机里是什么?”林木寒问。 韩清肃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也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心底的烦躁和沉闷逐渐消解,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他道:“给马睿发消息的人陈彤晗。” 林木寒放开他直起了身子,却又被韩清肃勾住腰抱了回去:“老实点儿。” 林木寒只好老老实实被他抱着,哪怕韩清肃身上满是狗毛,还有股火锅味,他也强忍了下来,但强悍的洁癖还是蠢蠢欲动:“哥,要不我们先去洗个澡?” 韩清肃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腰:“说正事儿呢,别老想这么不纯洁的东西。” 林木寒:“……只是洗澡。” “呵。”韩清肃冷笑一声,“你脑子里想什么我用脚趾头都能知道。” 林木寒掐住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扯了扯嘴角:“你猜我现在想干什么?” 韩清肃笑得轻佻:“操死我。” 林木寒呼吸微顿,扣在他下巴上的手微微收紧,韩清肃戳了戳他的小腹,吊儿郎当道:“没门儿,今天轮到我了。” 林木寒说:“哥,我们之间没必要算这么清楚。” “行啊,那你把西城项目的分红给我加一成。”韩清肃说。 “不是一回事。”林木寒移开视线,低头去亲他的脖子。 韩清肃胡乱地抓了抓他的头发:“我看你就是掉钱眼里去了。” “没钱追不到你。”林木寒说,“你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 韩清肃瞬间气势一弱,他头疼道:“林小寒,你没完了是吧?” “这辈子都没完。”林木寒冷嗤。 韩清肃愁眉苦脸道:“每回跟你说点正事都能拐出去十万八千里,你是怎么成省状元的?你作文不离题真是个奇迹。” “作文离题了,不然能考满分。”林木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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