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汉也不恼:“之前不也这么拍你的吗,大男人的,哪那么身娇体弱。” 贺芥觉得他的拳头有些痒,但看硬汉一张笑脸,也不是故意的,仿佛只是习惯,“伸手不打笑脸人”便没有再斤斤计较下去。 “走!马上就是大课间了,咱们偷偷溜进去就行了。” 贺芥不知道教室位置,便跟在硬汉身后走到了一幢教学楼。 果然,刚踏上阶梯,下课铃就传来。 “同学们,大课间到了,眼保健操,开始——” 贺芥听着大喇叭里的声音,还是止不住地新奇。 “阿芥,早饭吃了没?要不买些东西上去吃?”硬汉停了下来,就着广播的声音,转头大声问道。 “吃过了,你还没吃吗,我在这等你。” “哪还要你搁着等我,早吃过了!不去了,为了兄弟的幸福,冲!”硬汉一脸坚毅。 贺芥不禁捂脸,浓浓的中二气息实在是没法看。 硬汉一马当先,冲向楼上,贺芥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看到他朝标有“第5层”的楼梯逐渐放慢了脚步,便开始四下打量。 低了下头,恰好一个人影擦肩而过,步子也算不上快,但凭借身高的优势与贺芥低头的瞬间让贺芥成功地错过了他的脸。 贺芥也没有再回头,盯着人脸看的习惯,在心中默默地感叹了一句:“又来一个比他高的。当年年少,他在学校可是数一数二的大高个呀。” 果然,男人,就要比身高。这是贺芥的“执念”。 刚爬上楼梯,就看见硬汉被一个小小瘦瘦的中老年男人就拦住了,老人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像极了他少年时的老师,拥有着同款“智者之光。” 贺芥猜测应该是老师,看摸样威严。应该是他们的班主任。 “还杵在那干什么,你也过来!”班主任隔空喊话,年纪虽大,但声音吐字却还很清楚。 硬汉低头,朝他使了使眼色,贺芥无语,他又看不懂,更别说揣摩这群小孩的心思了。 倒是可以揣测下老师的想法。 但看老师的表情就不需要猜测了。 贺芥在心中微微叹气。 两人思维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你们俩个,跟着我去办公室。” 班主任好像有些生气,班里的学生时不时的凑过来看热闹,又碍于老班的威吓不敢正面直视,只是假装在写作业,瞥一眼,再瞥一眼。 贺芥感到有些好笑。 “阿芥,一会你别说太多话,别给老班顶嘴。” 班主任在前面走着,硬汉在后面猫着身,低声对贺芥说着。 班主任一转头,两人低着头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嘀嘀咕咕地在干什么呢,走快点。” 硬汉忙直起身: “好嘞!一会就到。” 转而又低声与贺芥窃窃私语起来:“一会看我眼色行事,记住,别和老头硬刚,老头年纪大了……” 硬汉絮絮叨叨。 贺芥看着硬汉口中的“老头”不知不觉间与他们拉开了距离,老师与学生之间这种微妙的和谐还挺有意思的。 伴随着硬汉的絮叨,两人走向了办公室,门不大,两人一前一后。 刚一进门,就听到老班的声音。 “两个大小伙比我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走的还慢。”老班在办公室与其他老师吐槽着。 硬汉小跑到老班站的办公桌前,轻车熟路地拿起老班的杯子跑到门后接了杯水,递了上去,也不说啥。 旁的老师见了,笑道:“这小子脑袋灵活,知道老师辛苦。” 老班看了一眼硬汉:“聪明啥子,不用在学习上。” 只是脸色缓和了下来:“要是真觉得老师辛苦,就该好好学习。” 硬汉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傻笑着,还不忘符合两句:“是的,是的,老师您喝茶,讲课辛苦了……” 老班在那站着,也不坐下,教育着两人。 贺芥也规规矩矩地站着,时不时回应两句,不像硬汉那般殷勤,却很尊重。 到头来,倒惹得两人不时看他几眼。 贺芥静静地感受着这片刻的鲜活。 “陶飞啊……” 原来硬汉叫陶飞,贺芥看了硬汉一眼。 老班对着硬汉喊道,正要语重心长,陶飞就开始叫唤起来:“哎哟,老班,我腿又疼了,哎哟喂!” 有些夸张,贺芥不忍别开了脸。 “怎么啦,不是骗我的吧,刚刚还好好的嘛……先坐下,先坐下。”虽然有着怀疑态度,但脸上还是显而易见地紧张起来。 “没,没事,昨晚和阿芥一起回家去,摔着了。” “哎哟,老班我让贺芥扶着我回班,我慢些走就好了。”陶飞扶着贺芥,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老班就这样看着他们出去,不忘嘱咐:“那小子看着点陶飞啊——” “好的,老师。”贺芥知道老班记性不好,在和他说话,朝后回道:“我们先回去上课了。” 已走到楼梯口,陶飞就活蹦乱跳起来:“怎么样,是不是忒厉害。“ “是的,是的。” 贺芥胡乱地敷衍道,看他一蹦三跳,也不好和他明说。 “那可不!”陶飞颇有些自豪:“几次这样和老头说,老头记性不好,但是每回老头都会相信,哈哈哈。” 朝贺芥胸口锤了一拳:“倒是你小子,难得今日没和老班顶嘴,配合的可以啊。” 贺芥在一旁笑而不语,也不再那么抗拒陶飞的“动手动脚”。 “走,带你去找晁弥那小子去。” “我跟你讲,正好你同咱兄弟换个位子,近水楼台先得月……” …… 陶飞一路上同贺芥絮絮叨叨,往班级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万字了。下一章带晁弥喽。 第4章 4 “什么?!晁弥那小子刚刚走了!” 贺芥才稍稍落陶飞一步,一进门便听到陶飞在嚎啕。 被班里同学八卦的眼神注视,贺芥硬着头皮,表面上是毫不在意的模样,径直走到陶飞面前。 “怎么了,陶飞。” 陶飞见他来了,给旁边小弟一个眼神,难得红了脸,有些抱歉:“阿芥啊,晁弥那小子今天好像没来,明天,啊呸,改天,改天我就给他弄来。” “我这几天可能有些事情要处理下。” “算了,没事,我又不是特意为他来上学的,你那么抱歉干什么。” 虽然贺芥衣服不在意的模样,但心底还是因为没能立即见到晁弥而小小的失落了一下。 陶飞的性子来如风,心底有三分,嘴上就可以表现出十分,见贺芥真的不在意,转头间便将歉意抛开了。 陶飞转而又教训手下的小弟:“那小子走,你们不会给拦住啊,不会给报告给老头啊。” 老大发起火来有几分凶煞,小弟们轻易不敢言。 贺芥准备劝上几分,适可而止。 “陶老大……” 一个声音传来,手下有个小弟站了出来,一脸委屈地看向他: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不敢拦他,再说,要真拦的话……” “我们也拦不住哇!” 小弟压低声带着几分抱怨地嘟囔了句。 接着又说:“况且,您刚刚不是被老班叫去挨训了吗,所以我们就没敢告诉老班,因为老班也不怎么记得住我们班的人……我们……” “……好,真好。” 陶飞被手下的小弟如此硬核的回答讲得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不爱动脑筋,不擅思考,一向用武力解决一切,平时虽然絮絮叨叨,但真让他讲起理来还是弱了几分。 也怪脑子转不过来。 贺芥倒是意外的看了一眼这位“勇士”。不出意外,是昨日的那位对他欲言又止的“二龙”。 心下想着,这位“二龙”倒不像昨日那般委屈怯懦的模样,还是勇气可嘉的。 “就这样吧,算了。”陶飞消下努气,闷闷地声音传出:“二龙,你和阿芥换一下位置,让阿芥跟晁弥做同桌。” 二龙的表情好像有一丝的龟裂,眨眼之间,没有人注意到。 因此,很快,他收敛住了破裂的表情,又是一副人间小苦瓜的模样。 动作有一些扭扭捏捏,完全没有刚才回答陶飞问题那个气势的十分之一。 陶飞正在帮贺芥一起收拾着座位上的东西,一回头看到二龙那一副扭扭捏捏、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顿时气的不打一处来,朝二龙喊道:你特么搁那磨磨唧唧地干什么呢,快点腾个位置。” “那既是二龙的位子,我先不坐那了。” 贺芥仿佛感受到二龙的不情愿,从自己位子上众多书本里抬起头,婉言拒绝。 陶飞直接打断了他:“你一个学期没来了,你不知道,晁弥自从转到我们班,都没怎么来上过课,每次都是拿了作业就走。” “后面的位子空大,你一个人两个位置,够你耍的。” 贺芥还想再拒绝,却又被陶飞一口打断:“二龙那家伙,最近实属散漫惯了,不知轻重,我是得放身边好好调教一下,你这也算帮哥个忙。” “自从让他坐了最后面后,整天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了……” 陶飞又开启了他的话痨模式。 贺芥见二龙过来了,按下心中微微的歉意,也只好搬着东西过去。 班里的同学见二龙一脸不情不愿地过去,又开启了看戏模式。 陶飞见二龙磨蹭着过来了,一把扯住二龙,笑道:“哥想你了,想好好跟你交流下,以后咱们俩坐在一起。” 二龙好像并不领他的情,长长的红色刘海盖住了眼睛,显得有些幽郁,目光幽幽地盯着陶飞。 这样的二龙让陶飞瞬间感到有些陌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朝周边看热闹的同学吼了一句:“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再看滚出……” 衣角被二龙扯住,剩下的话哽在喉咙。 算了算了,不和他们计较了。 贺芥默不作声地看着两人的互动,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二龙与陶飞口中的二龙有些不相符合,让他在陌生之中产生一种熟悉,待他想要进一步探究时,那股熟悉的感觉却又消失了。 真是奇怪。 陶飞不由分说一把拉住二龙往外走,周围的同学们也在陶飞的一声吼下都散开出去了,教室里零零星星地坐了几个人都在睡觉。 贺芥就这样端端正正地坐在最后排座位上,百无聊赖,静静地感受着教师里的感觉,广播里的眼保健操早就停止了播放。 贺芥心如止水,掀不起丝毫波澜。 翻了翻书桌里的书,书本刚刚才被自己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有条不紊地躺在桌洞里。 下一节课…… 贺芥抬了抬头,认真看了看黑板上的课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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