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松懈得太早,才会被人有机可乘,偷走了谢相涯。 他现在没有底气去面对情敌。 但他也没有更多的方法救到现在的自己。 心情很乱,他闷头向前,忽然被倒在脚边的木牌绊到脚步,脑海一空,他重重摔倒在地。 周遭的人群匆匆而过,没有一个人试着靠近他。 秦奚很快感觉到膝盖上传来的剧痛感。 他不知道自己摔成什么样子,只能强撑着扶着一旁的柜台站起身来。 服务员匆匆跑来询问他是否受伤,他抬起头,原本想要发作一通表示不满,却又忽然别开头离开。 ——他看见了以前的床伴。 这种狼狈的样子,秦奚不想被任何人看见。 他跛着脚绕过人群从偏僻的地方离开,迫切想要逃离这个让他摔过跤丢脸的地方。 然后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走出超市后门的第二条街边,清幽僻静,有三三两两的人作伴散步。 一辆车停在路边。 床伴挽着自己的新欢走近,拉开车门,不经意间看到了他,迟疑片刻,还是走了过来。 那人问:“刚刚摔倒在超市的人是你?你还好吗?” 人如果委屈了,强撑时还好,但凡有人关心,就总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秦奚原本还算坚强。 被这样发问,却忽然觉得自己脆弱可怜到了极点。 他睁着眼睛看眼前的男人,眼眶发红,眼泪楚楚滑落,衬得他的脸蛋娇弱又柔软。 床伴舔了下唇,低声和他商量:“我看你摔得挺厉害的,不如我送你去看看,但我家那个,醋劲比较大,你装成我表弟,看完医生和我回去一趟,怎么样?” 秦奚定定看他。 床伴明显在找到这一任以后素了很久,没再出去乱玩。 回去一趟的意思,等于只要他上了车,就等同于同意再和这个有男朋友的人打炮。 他们睡过很多次,秦奚对这种话术习以为常。 他望着这个男人,有一种手段得逞的隐秘得意。 他当然知道后果,但在男人走到他面前时,他就已经想好了如何勾引,如何达成目的。 这不是自暴自弃或是对于谢相涯的报复。 纯粹是他需要男人爱护,他需要这种帮助,他也不排斥。 最狼狈的时候躲过,现在的他就最可怜柔弱。 他红着脸点了点头。 床伴领着他走回车边,对坐在副驾驶上的人说了他的“表弟”身份,征询那人的意见。 那人转头看了看他,或许是对敌人天然的戒备,他并没有被立刻准许坐进车里。 于是他轻声呼痛,偷偷勾了勾男人的手指。 床伴也有些着急:“就送他去看看医生,这有什么好想的。” 那人不为所动,依旧打量他,从上到下,如同检视一件物品。 然后那人勾起唇角,拿出手机道:“好,那我打电话问问,你是不是有一个叫秦奚的表弟。” 床伴急忙制止。 这慌乱的,很容易被拆穿的谎言最后,是秦奚站在车边,最终没能上车。 那人没有拨打任何电话,只需要看到谁心虚的表现,就已经能够确认他们之间关系是否清白。 于是床伴先被揍了一拳。 鼻血瞬间倾涌而下。 床伴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啊,打我做什么?” 那人轻飘飘回答:“这是我的车,现在我们分手。” 床伴愣了愣,低声骂了两句,拽住秦奚就想走。 秦奚没敢跟着这样窝囊又正在气头上的男人走,他站在原地,跛着脚被拖行了两步,用求助的目光看着那人。 于是他被留了下来。 秦奚张口说:“谢谢。” 那人轻声嗤笑,在回到驾驶室之前,忽然抬手给了秦奚一耳光。 清脆又响。 震得秦奚耳边轰鸣。 车辆带起的灰尘洒在他的鞋上。 那人留给秦奚的最后一句话,是简短的三个字。 “真下贱。”
第16章 桌上放了把钥匙。 谢相涯靠在落地窗前,微微仰头,吐出一息满带烟味的薄雾。 “池少怕我无家可归?”他笑着发问。 池月及摇了摇头。 近乎于贪婪地打量他的所有。 池月及道:“我只是认为,我们也应该有个合适的地方。” “合适什么?” “合适做爱。” 谢相涯偏头看来:“你好像很上瘾。” “这是一定的,”池月及轻声回答,他毫不迟疑,未曾犹豫,“我对你一直都很上瘾。” “可我不太需要。”谢相涯说。 池月及道:“你总不能又回到那种地方。” 谢相涯道:“那我也不至于没有去处。” 他又吸一口烟,鼻间似乎都只萦绕着浅淡的烟味,没有半点属于池月及的味道。 池月及沉默了片刻:“在这里难道不好?” 有能够眺望远方的开阔视野,也有独成天地的宁静和谐。 不在闹市,最适合偷情。 这是池月及见到这栋别墅时的第一个想法。 也是他认为最重要的优点。 谢相涯却道:“我没有理由接受。” 池月及问:“你怎么会没有?” 谢相涯垂下眼帘,神情里装着几分漠不关心地反问:“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池月及道:“朋友关系。” 顿了顿,他又补充:“能够深入交流的朋友关系。” 谢相涯嗤道:“那我们交流得也有些太深。” 池月及道:“我也可以说是车与车主的关系。” 谢相涯审视般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池少,”那两个字被谢相涯咬在齿间,好像也带着些朦朦烟雾,轻飘飘的,撩得人心尖发痒,“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热情得太过?” “太过?” 池月及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意味深长地笑起,“我怕谢少觉得太少。” 他一句话意有所指。 这种指向并非藏在深渊,而是就此浮在表面的,浅显易见,甚至于算得上浅显易懂。 谢相涯笑了笑:“你好像很了解我。” “我最不愿以了解二字来评判你我,因为我不喜欢了解任何人,尤其不喜欢了解你。” 池月及望着谢相涯被阳光投映的阴影交叠衬托的脸。 他显得有些痴痴然。 语声也变得飘渺而倦懒,像倾灌一点点风,薄软又轻柔。 “我喜欢猜你,就像隔雾看花,越猜不透,越为此着迷。” 谢相涯挑眉道:“那也许你不是在隔雾看花,而是在‘隔岸观火’。” “重要吗?”池月及笑着反问,“焉知我只是观火,而没有去扑火?” 谢相涯将手里的烟按灭。 他顺势坐进沙发,借着扶手靠在一侧。 “你就这么想要睡我?一次两次都不算够?” 池月及略微向他靠近了些。 他们的呼吸有些许交缠在一起,那点浅香比鼻间萦绕的烟香更浓,顷刻冲淡了熏然的气息。 “严格来说,”池月及几近叹息地开口,“我是在求操,谢少。” 房间里的光线唯有通由落地窗洒落进来的阳光。 屋中所有能被照射到的家具都像在发烫,金色的光线折映在上面,将阴影也随之拉长。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好像这种见不得光的阴影。 可他们似乎天生都爱追寻某些刺激。 ——且不受约束。 谢相涯凝视他许久。 又以更轻的语调反问:“因为我技术好?” 池月及凑得更近。 他往前一步,就可以亲吻到谢相涯的唇瓣。 他记得那种感觉。 又薄又暖。 和谢相涯接吻比做爱更让他上瘾,可他也很少有被允许接吻的机会。 他是个随心所欲的人。 唯有在谢相涯的面前,他知晓自己的随心所欲以及任性,都将有个极限。 于是池月及为自己设定了三次任性的机会。 而他已经用掉了三次机会。 第一次,他任性地接近了谢相涯,第二次,他又任性地偷看了谢相涯的手机信息,第三次,他任性地购置了这样一幢别墅,第二次没有征求谢相涯的意见。 这已经是个极限了。 池月及十分清楚如何不去踩踏那条底线。 但他还是很想亲吻谢相涯。 因为他的心脏唯有在面对这个人时才会剧烈跳动。 唯有在和谢相涯做爱的时候才能感觉满足。 否则他永不知足。 他不知足地表示:“不止这个。” 然后在谢相涯的下一个问题抛出之前,他伸手抚上谢相涯的手腕,充满情色意味地摩挲暗示。 “因为我爱你。” 我爱你这三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好像就此被赋予别样的灵魂。 “我和所有人都不同,”池月及又道,“我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东西。” 似乎又有些不满这个回答。 他斟酌片刻,补充道:“你的精液除外。” 谢相涯反手握住他的手腕。 “池少,你这样我很难做。”一句话近乎委婉的拒绝,却偏偏能让人在语调里拆解出诱人深陷的勾引。 谢相涯牵起那只手,顺势将掌心贴在池月及的胸前。 他偏过头,突然说:“你分明还会因为别人吃醋。” 池月及答不上来。 从自己的掌心被贴上自己胸腔的那一刻,池月及就失去了应答的力量。 他感觉混乱,也感觉飘然。 尤其他正被谢相涯那双浅金色的眼睛注视。 像被吸进深渊。 如同行走在黑暗之中的旅人,被金色的阳光普照在大地上时,分得零星滚烫的残温。 谢相涯道:“所以你会停止吃醋吗?” 池月及想了片刻,依旧诚实地摇头。 可是他也要证明自己每句话都很认真,没有粉饰太平,也没有刻意隐瞒。 “但我也阻止不了你接受。” 谢相涯一笑:“你能接受无名无分,就做车库里的一辆车?” 他早有预想地回答:“未必能永远接受。” “池月及,你这样很没有尊严。”谢相涯落在光里的眼睛盛着笑意,尾端微微扬起,“这有点不像你。” “但你喜欢,”池月及压低声音,“我们之间,只会有一个人从头到尾都玩得起。” 谢相涯的目光没有再落在他的身上。 于是他又听谢相涯追问:“那我们谁最玩得起?” 他听到自己回答:“我还算玩得起。” - 秦奚在一家酒店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工作。 ——这和他以前的工作完全不同,无论是薪资还是技术,包括上班时间,都只让秦奚感觉到了生活的艰难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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