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同班男生开玩笑,来“挑拨离间”,对杨樵道:“饼干一定是背地里嫉妒你很久了,才故意这么说你,这种行为叫PUA。” 还有好几个人笑着附和:“就是,肯定是在PUA你了。” “啊?”杨樵一脸惊恐,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吗?我现在才反应过来。” “……”男生们安静数秒,忽然理解了他是在表演“反应慢”,一下又哄笑起来。 薄韧听到这边好不热闹,非常好奇,趁没人传球给他的空档,兴冲冲跑过来问:“什么事那么好玩?” 杨樵还没回答,男生们抢答道:“杨樵啊,你们家杨樵最好玩了!” “?”薄韧短暂疑惑,很快伸出手指,飞速把男生们指了一圈,威胁道,“都离我老婆远一点啊!” 那边罗林却是要传球给薄韧,薄韧见状赶忙急转弯式跑回,险些打滑,一副要球不要“老婆”的狼狈模样。 男生们哈哈大笑。 杨樵觉得这很无聊,跟着一起敷衍地笑了两声。 “我来了。”邹冀来了,提了一大包好吃的,招呼众人,“嗟!来食!” 众人在零食面前毫无气节,也毫不客气,欢天喜地上来瓜分了那一大包零食。 邹冀自己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他挨着杨樵坐下,从外套里摸出预留的小熊饼干和吸吸冻,把饼干给了杨樵。 杨樵一边吃饼干,一边关心他:“你怎么了?垂头丧气的。” 他哀怨地看看杨樵,开始一吐苦水。 考完试后同学们都在放松地休息,邹冀没和其他男生一起来操场,而是留在教室里,鼓起勇气想找顾遥玩,还特意去给顾遥买了零食,但零食和他本人一起,遭到了顾遥的礼貌拒绝。 杨樵奇道:“你从哪看出来顾遥爱吃零食的?” 邹冀吸溜着那支吸吸冻,说:“这都很好吃的啊,会有人不喜欢吗?” “所以这都是你爱吃的东西。”杨樵道,“你要讨好接近人家,不是应该投其所好吗?怎么用你自己的爱好去讨好别人,能被你讨好到才怪。” 邹冀若有所思,很快说:“你谈过恋爱吗?和女孩搞过暧昧吗?就来教我了。” 他实际上是听进去了,已经开始琢磨如何改变策略。 看他一副呆傻思索的模样,杨樵也不管他了,转过头看薄韧踢球。 薄韧踢球一贯是很好看的,即使是过去还当小饼干的时期,一旦上了绿茵场,也是一个能拥有很多帅气时刻的男孩。 杨樵当然没谈过恋爱,更不可能和女孩搞暧昧。 他刚才对邹冀说那话,是基于社交常识的意见。同时他也有过成功的实践。 若干年前,刚上幼儿园,他很想和班里那个叫薄韧的小孩一起玩,悄悄观察了薄韧的好恶和习惯。薄韧喜欢吃苹果,不爱吃梨,爱吃小面包,不爱喝牛奶,所有玩具里最喜欢的是球,睡醒后第一时间要人抱抱,不然就会哭。 杨樵凭借投其所好的策略,顺利成为了薄韧的好朋友。 但是?杨樵完全想不起来,当时为什么那么想和薄韧玩?完全不记得了。 踢了半下午球,放学时间,校门开了,一伙人就地解散,各回各家。 薄韧过来,杨樵要把穿他的外套脱下来还他。 “你先穿着吧,”薄韧浑身散发着运动后的热气,道,“一会儿到车库里再给我。” 杨樵就依旧穿着这件于他而言稍大一点的外套。 薄韧又道:“你都三天没和我睡了,今天去我家吗?去吧。” 杨樵道:“去啊。” 他如今不再是过去的小学生、初中生,也会担心去别人家太多,有可能遭到薄韧父母的讨厌。不再像过去,薄韧一发出邀请,他就不假思索地去了,现在是间隔几天才会去一次,还学着大人的模样,时常买些水果牛奶,也积极帮忙做家务。 薄韧就觉得杨樵是想太多。 他爸妈不知道多喜欢杨樵。杨樵如果肯加入他们这个家庭,薄维文一定会连夜赶回老家烧香祭祖,因为那意味着他们又能拥有一个能考上名牌大学、光耀门楣的家族紫微星。 而薄韧自己,届时就又获得了去扮演牵马书童的大好机会呢呵呵呵呵。 到学生车库外,薄韧从入口进去取电瓶车,杨樵直接走到出口等他。 罗林和一个杨樵不认识的男生一道,各自骑着辆山地车,并排从车库里出来,罗林冲杨樵吹了声口哨,问:“又等薄韧呢?” 杨樵道:“是啊,明天见。” “明天见,先走了!”罗林也没停下,骑着车从杨樵面前经过,挥了下手。 两人过去后,罗林身旁那男生问罗林:“是你们班的吗?” 罗林答道:“对,他是薄韧的老婆。” “那是个女生吗?”那男生认得薄韧,诧异地回头打量杨樵。 罗林自以为开了很成功的玩笑,骑在车上还乐不可支。 杨樵还穿着薄韧略大一号的外套,正低下头玩手机。 北方冬日里白天短,傍晚五点多太阳就已西沉,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了他的脸,银边镜框架在挺拔的鼻梁上。无论怎么看,也不是一个女生的模样。 罗林已经朝校门外骑出去了。那男生单脚撑地停下,冲杨樵吹了声口哨。 杨樵以为还是罗林,转头看过来,和男生一对视。 那男生也没有说话,又骑车走了。 莫名其妙。杨樵茫然地想了想,确信自己不认识这人,从没见过。 薄韧骑车从车库里出来,见杨樵好像在看什么,就也顺着他的视线朝校门方向看过去,恰好有两个女生正说笑着出门,单从发型和侧颜看起来,是两个漂亮的女同学。 “哎!”薄韧把电瓶车急停在杨樵面前,佯装不满道,“怎么自己偷偷看美女?要看也应该等我来了再一起看。” “……”杨樵脱了外套给他,道,“下次一定。” 回家路上,薄韧骑着电瓶车,后座载着杨樵。 深秋的傍晚比白天冷多了,杨樵把两手插在薄韧上衣的衣兜里。 “你还记得小时候吗,”杨樵问薄韧道,“我们两个是怎么玩到一起的?” 薄韧说:“记得啊。” 杨樵是随口一问,以为薄韧必然不记得了,听到这个答案,心道不好,当年自己仿佛小舔狗的事,薄韧居然还记得? 薄韧却道:“我主动找你玩的啊!你刚开始根本不理我!” 杨樵:“啊?” “啊什么啊?”薄韧道,“第一天我找位子坐,看你自己,就问你,我能不能坐你旁边啊?你当时还挺酷,回答我说不能,你说你就喜欢一个人待着。” 杨樵冏冏有神道:“还有这事吗?你别编来骗我啊。” 薄韧道:“骗你是小狗。” 杨樵问:“然后呢?” 薄韧说:“我很有骨气的,当然就不理你了啊,你想自己待着就自己待着吧,后来……” 薄韧止住了。 杨樵说:“后来怎么?” 薄韧说:“忘了。” 他可没忘啊!是现在说出来有点丢人。 杨樵装小酷哥,不理他,也不让他坐自己旁边,薄韧很不高兴,还有点记仇。 到午睡的时候,杨樵被老师带去上厕所还没回来,薄韧也有点想上厕所,憋不住了,左思右想,恶向胆边生,爬起来尿在了杨樵的小床上…… 三四岁的小孩,那可真是全方位的离谱。薄韧自己的行为很离谱,杨樵回来后也很离谱,不知道怎么杨樵那小脑瓜子一抽,居然误以为是自己弄湿了床,第一天上学,他也不敢和老师说,站在那里对着湿了的小褥子抹眼泪。 薄韧的良心现长出来了,叫杨樵过来,让他跟自己一起睡。杨樵就挤在薄韧的小床上,俩小孩脸对着脸,薄韧还装好人呢,替杨樵擦眼泪。 那之后,杨樵就对他很好了。 薄韧:“……” 他是真的快把这事忘干净了,被杨樵这么一提醒,记忆大复苏,全都想了起来。 那时候自己还不到四岁,小小年纪,怎么会这么坏?靠啊,薄韧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是个人面兽心的天生恶童! 到家楼下的车棚,薄韧存电瓶车,杨樵站在旁边等他。 他很是羞惭地看了几眼杨樵。 杨樵道:“怎么了?忘带家门钥匙了吗?” 薄韧道:“没有,我哪有那么粗心。” 他决定对杨樵好一点,弥补自己小时候干过的恶事,虽然他认为自己对杨樵一直就都很好,也许还可以更好一些。
第11章 未来 何静娟护士长今天上小夜班,下午五点半到岗,凌晨十二点半下班。薄维文本来是应该在家的。 薄韧带着杨樵回了家,发现家里没人,客厅茶几的烟灰缸下压了三十块钱,薄维文还留了张字条,让儿子自己到外面吃晚饭,他去修车了。 薄韧把钱收了起来,去翻了翻冰箱看有什么,说:“我先冲个澡,出来做炒面吃,好不好?” 他是个很节俭的高中生,除了踢球外,没有别的爱好,打游戏从不考虑氪金,物质上不和同学攀比,偶尔得了零花钱,能不花就不花。 杨樵见过他的存钱铁盒子,零零散散多是五块十块,还有硬币,一张大额都没有。 “我还有钱,”杨樵说,“我们出去吃吧。” 他有足够的生活费,远在南方的妈妈也时常往他卡里打一点零花钱。 “你也省着点花。”薄韧道,“怎么?我做的不好吃吗?你还嫌弃上我了?” 杨樵就也不再反对了。薄韧会做些家常简单菜式,手艺一般,但还是能吃的。 夜七点,厨房里叮叮咣咣了半天,薄韧炒了一大锅面,打进去六个鸡蛋,还切了胡萝卜丝、洋白菜丝一起翻炒,今天发挥还真可以,卖相竟然很不错。 他满意地把锅端出来,整锅放在餐桌上,又拿了两个碗和两副筷子,才招呼在房间里安静看书的杨樵:“来食!” 杨樵吃了一碗,又加了多半碗,放下筷子,饱了。 薄韧见他不吃了,把那锅挪到自己面前,就着锅把剩下的面全吃了。他还在持续疯长,前几天学校组织体检,他已经超过了一米八。 杨樵看着这画面有点发愁,一方面他觉得薄韧是真的很帅,赏心悦目极了,另一方面又觉得薄韧现在很像天蓬元帅。 吃过饭后,杨樵主动去洗碗,薄帅终究还是把自己给喂撑了,瘫在沙发上看中央台的天气预报,马上要降温了,冬天即将来临。 等杨樵收拾完进来,薄韧忽觉得这个场景非常熟悉,不就是何静娟和薄维文的日常? “老婆,”薄韧有感而发道,“我们这分工,还真像两口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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